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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檀郎在線閱讀 - 第144節

第144節

    “你……你要做甚?”阿洪靠在馬車的壁上, 如同防備一個妖怪。

    “不做甚。”我說, “我要你稍后到了地方,仍將那麻袋扔到河里去。”

    阿洪露出詫異之色, 看著我,片刻,又看向那麻袋,神色不解。

    “可那麻袋已空癟無物, 我拉出去, 只怕陳定不信。”他說。

    我笑了笑:“你身上的冬衣甚是肥大厚實, 脫下來塞進去不就是了。”

    阿洪:“……”

    他一臉不可置信,仿佛我是個喪盡天良的人。

    陳定駕著馬車,很快到了河邊。

    這是雒水的一處河灣,水深而緩,有一段棧橋從岸上延伸入水中。這般隆冬時節,沒有人來撈魚,顯得人跡罕至。

    阿洪倒也是個會演戲的。馬車停下之后,他將麻袋扛在身上,作吃力狀,往棧橋上走去。

    我躲在馬車里,只聽陳定道:“你怎不穿外袍?不冷么?”

    阿洪聲音生硬:“不冷,穿外袍做甚,礙手礙腳!”

    我從馬車的縫隙往外望去,只見阿洪將麻袋放下的時候,陳定朝阿洪走過去,似乎要幫手。

    “不必,”阿洪發現,又即刻止住他,道,“你方才不是也說內急,去如廁便是。”

    陳定:“可你……”

    “我一人做完便是!”

    “扔入水中總須得兩人。”

    “不必,并無多重,你快去,我等還要趕回城中。”

    陳定大約是對阿洪的體貼十分贊賞,笑了兩聲:“如此,回頭請你喝酒。”說罷,他拍拍阿洪的肩頭,轉身走開。

    阿洪一人留在麻袋前,片刻,抬頭朝這邊看了一眼,手腳麻利地將一塊布兜上大石頭,綁在麻袋上,然后繼續扛著麻袋,從棧橋上一下扔到河里。

    許是穿著單衣十分冷,阿洪動作很快,扔完之后,看了一會,即縮著脖子跑了回來。

    但他掀開車簾之后,有些詫異,停住,往四下里看了看。

    “怎么了?”陳定如廁完回來,看他呆立著,問道。

    “無……無事。”阿洪說著,神色仍疑惑。

    “快上車吧,我等早些趕回去覆命才是。”陳定一邊說著,一邊牽著馬掉了個頭。

    阿洪也不再出聲,上了馬車。

    未幾,那馬車走起,掉頭順著原路回去。

    我從藏身的樹叢里鉆出來,看著那馬車離去的影子,摸了摸還在隱痛的后腦,吁一口氣。

    我用□□嚇唬阿洪,不過是為了方才行事方便。就算沒有使那花招,我也并不擔心他回去之后,會將我還活著的事告訴長公主。因為長公主的脾性,桓府里的人都明白得很,事情辦砸了,她首先要做的不會是善后,而是處置那辦事不力的人。

    沒想到我會栽在長公主的手上,著實讓我十分意外。

    從小到大,只有我算計別人。就算是秦王那樣被我視為對手的老狐貍,也不過是跟我斗斗智,最粗魯的行為也不過是讓侍衛將我架到他那車上去。

    而像長公主這樣,派人把我打暈并想把我沉到水里淹死,我還是頭一回遇到。

    長公主讓手下將那麻袋綁上石頭沉入水中,自然是打著讓我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主意。公子不是傻瓜,他知道長公主會因為他而遷怒于我,我突然不見,他一定會懷疑是長公主下了手。所以,她就必須裝作我是自己逃跑不見而不是遭人毒手,這樣,公子找不到答案,久而久之也會想開,認為我是真的遠走高飛了。

    要把一個人抹掉又不讓別人起疑,最好的辦法便是如此。

    遇到這樣的事,說不震怒那是假的。

    當我醒來之后,從阿洪和陳定的言語里面得知了長公主干的事,我一度想干脆直接殺回桓府將長公主的頭擰下來。

    但冷靜下來之后,我忽然覺得,眼下境況,似乎并非壞事。因為就算沒有長公主這一出,我也會走。

    只是按照原來計議,我是拿著籍書名正言順地離開,而不是現在這樣成了死人。

    公子說得沒有錯,朝中的事,我涉足太深,不僅長公主、秦王、豫章王,就連皇太孫也知道了我做的事。這的確很不好,最大的影響,就是我那正大光明地回到祖父的田莊中去繼續過回從前的日子的初心。

    其實在那茶寮里看到秦王之后,我就知道,這條路大概已經難了。

    就算我那時及時抽身走開,他也不會放過我。他得勢之后,我就算躲到了祖父的田莊里,他要找我麻煩也是易如反掌。

    所以,我決定留下來與秦王斗到底,其實并非只是為了公子,還是為了我自己。而我知道,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我都要做好隱姓埋名藏蹤匿跡的準備。而回到祖父田莊里生活的計議,只能放一放,反正田莊的契書已經在我的手上,不必擔心它會被什么人占了去。

    其實當下情勢,相對于如何回到祖父的田莊里,我更cao心的是如何脫身。

    就算我隱姓埋名,只怕有心找我的人也會搜尋好一陣。長公主這樣的人自是不必說,哪怕她不殺我,以她的精明,也不會當真放過我。而豫章王雖然并沒有對我透露過想法,但我知道他那樣的人與長公主是一丘之貉,難保他會生出什么心思。至于秦王那樣的妖孽,更是不必多言,我就算離開了雒陽,也難保他賊心不死尋蹤覓跡。

    而長公主如今這般舉動,倒是給了我一條思路。

    既然我直接回田莊的念想,暫且是斷了,那么干脆順水推舟裝成一個死人,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于公子……我心底嘆口氣。

    我知道他的心意。

    他的確在為我設身處地地著想,想將我帶得遠遠的。但就算沒有長公主阻撓,這事也不會成。

    因為這數月間三番兩次的事變之后,朝中的格局已經劇變。荀氏和龐氏接連倒下,雖然都背負著謀反的名聲,但這絕非皇帝樂于看到的。龐氏先前為了拉攏宗室支持,廣納宗室入朝,朝政中許多皇帝先前嚴防宗室染指的關節,如今都由宗室把持。龐氏倒下之后,朝中除了沈氏,已經沒有了可以扶植的外戚。而就算是沈氏,也不能與諸多的宗室王抗衡;且一旦扶植沈氏,則又要面對立儲之爭,這也同樣令皇帝頭疼。

    皇帝一輩子玩慣了拉打平衡,這樣的事對于他而言,并不比中風癱瘓好多少。

    如今之勢,他唯一可繼續扶植用以平衡的,便是廣大的士人。

    這與當初公子當上通直散騎侍郎的原因不謀而合。

    無論士人還是宗室,或是沈氏那樣的外戚,桓氏都頗能說得上話,作為皇帝轉變的入手之處,乃是首選。這也正是長公主為公子求封散騎常侍的的底氣所在。

    公子在先前的宮變之中護衛圣駕,論起功勛來,或許比不上豫章王,但皇帝必然對他更加看重。甚至就算沈沖跟公子一樣救助了皇太孫,他得到的封賞,也必然不如公子。

    所以,公子注定要失望,皇帝不會答應讓公子去做那平越中郎將。

    而我……我望著遠處低墜的夕陽,心中苦笑。

    我和公子也注定不能一起逃離。

    長公主做事縝密,她不會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的時候讓公子回府,以免事出萬一,被公子攪了好事。就算她現在已經覺得十拿九穩干掉了我,她也會把戲做全,讓公子在宮中待得久些,以造成我有足夠的時間逃走難覓的假象。

    或許到時候,她還會讓公子先回去,等到他發現我不見了鬧將起來,她才聞訊匆匆趕回,作出大驚不解之狀,急公子所急,一道尋找。

    所以現在,阿洪他們剛剛離開,此事定然還未被幾個主謀之外的人知曉。

    秦王當然也不會知曉。

    這水邊雖沒有別人,但雒陽的郊野我都不算陌生,知道這附近有許多人家的田莊。這般時候,年節臨近,必然是有許多往雒陽運送田產的車馬。

    我走出大路上,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一輛從雒陽方向過來的馬車。我給了馭者幾個錢,說我要去雒陽城西三十里的伏牛里探親,讓他捎我一程。

    那馭者看著錢不少,爽快地應下了,掉個頭,讓我上車,往西邊而去。

    伏牛里,正是秦王大軍駐扎的地方。秦王畢竟惜命,沒有大軍的護衛,他不會留在雒陽城里。所以今日他見過皇帝之后,就領著大軍往伏牛里駐扎去了。

    尺素還在他手里,那是公子贈我的,我得先取回來。

    第115章 尺素(上)

    那馭者拿錢辦事, 倒是爽快, 天色擦黑之前, 將我載到了伏牛里。

    秦王麾下軍紀嚴明,在雒陽城中我已經見識過, 如今來到這伏牛里, 算得又開了眼界。

    皇帝令遼東軍士撤往此處,是上午下的詔。半日之內, 這些兵馬全數撤出了雒陽,行至伏牛里扎營, 從高處望去,方圓十里,營帳整齊如棋局, 排布有序,全無混亂之態。

    我知道這樣不易。五萬人的行動,無論在何時何處都是及其繁瑣的大事。

    如先前在河西, 荀尚所率兵馬不過兩萬, 其中有雒陽的北軍,也有涼州的州郡之兵, 都是正經的王師,但以我所見,無論是駐扎還是開拔,各部配合都算不上有序, 時而還會出些亂子。如中軍走到了先鋒前面, 不同將官所部兵馬因占道而各不相讓阻塞不前。每日扎營的時候則更是混亂, 營地劃分不一,連公子這樣初涉行伍的人也能看出不妥來。

    但于我而言,這不是好事。

    秩序過于井然,則意味著不好渾水摸魚。我要混進去偷東西,則甚為為難。

    不過幸好,我并非全無準備。我摸摸腰帶底下,那裝工具的小囊仍好端端地藏著。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世間講究打扮的女子,無論去何處總要帶個裝著胭脂眉黛的荷包,我亦是一樣。我的每件衣袍,都在內側封了暗袋,不過里面裝的不是胭脂眉黛的荷包,而是一只盛著各色實用物什的小囊。無論迷藥毒煙,還是膠粉顏料,小囊里都有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我這暗袋的位置與別人的不一樣,它縫在腰部,裹上腰帶以后,就算有人近身來搜,也不易被察覺,專防遇到今日這樣的陰溝翻船之事。加上那阿洪是個正經的侍衛,大概覺得我也是個正經侍婢,搜出的錦筒之后,就沒有再進一步細搜,我的秘密也并沒有暴露。

    秦王是個謹慎的人,他顯然信不過皇帝,這些兵馬雖然駐在雒陽城外,卻也似應對戰事時一般,在四周立起鹿砦拒馬,還臨時搭起了崗樓。

    當然,這對我而言并無多大妨礙。

    那些鹿砦拒馬都是臨時立的,對付大群的兵馬自然有效,對付獨行的小賊卻還不如普通宅院的院墻。而就算那崗樓夠高,可瞭望得遠,也有目力死角之處。而今日入夜后,天空籠起了云,無天光可照明,正是有利。

    自從去慎思宮救太子妃和皇太孫,那身玄衣就一直穿在我的外袍底下沒有脫過。我在營寨附近尋一處灌木叢,將外袍脫下,記好了位置,然后,往營寨邊上摸去。

    秦王的確是個對用兵很有心得的人,依著地形,將各處崗哨設置得很是穩妥,互相成瞭望之勢,可彼此照應。我想,如果那時攻打石燕城的是秦王,就算他跟荀尚一樣貪功冒進,也必然不至于會被禿發磐劫了營。

    不過也并非挑不出遺漏。無論是巡邏還是崗樓上的軍士,總有換班的時候,而因得要用晚膳,入夜之初定然會換上一班。我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守著,果然,沒多久,一隊巡邏的軍士剛離開,崗樓上就傳來了言語聲,瞭望的軍士從崗樓上撤了下去。我挑的地方剛好有帳篷可遮蔽地面的視線,抓緊機會,即刻攀爬而入,迅速躲入附近的一排車駕后面。

    如何將尺素偷到手,我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

    在秦王的營中既然不好渾水摸魚,那么只好麻煩些,須得用膠粉易容。至于我要模仿的人,當然就是那個叫玉鳶的侍婢最好。

    祖父這易容術雖在面上可做得完美無瑕,但仍有一個天然的死xue,那便是說話的聲音。尤其是我扮男人的時候,每次都須得小心翼翼,裝醉或者少說話,以圖掩蓋過去。而扮成女子,則輕松得多。我雖與那玉鳶打交道不多,但她說話的聲調和語氣可大致掌握。

    尺素是她收走的,不過秦王既然也知道此事,還拿來威脅我,那尺素應該已經不再玉鳶的手上。在□□時,我看她與謝浚和秦王說話的模樣并無許多拘束,想來她亦并非尋常侍婢,出入四周可不受許多拘束,對于做賊來說,自是首選。

    與別的將帥一樣,秦王的營帳也應當在這營寨的正中,從這潛入之地過去,只怕要經過好些耳目,就算穿著玄衣只怕也不太保險。我思索著,看看周圍。

    只見這藏身的地方不遠就是馬廄,近處,一垛草料堆得高高。

    我正要走出去,忽然聽到些腳步聲,忙又躲回來。

    “……阿平!明日怕是又要開拔,莫忘了再加些料!”不遠處,有人大聲道。

    “知曉了!”一個聲音應道,不久,只見一個小兵走了過來,從草料堆上抱起一把草,放到馬廄里。

    我看了看那身量,倒也是不差,定下心來。

    待我將小兵藏到草料堆里之后,我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打扮,覺得無妨了,走了出去。

    這時節寒冷,為了取暖,營地四處都點著篝火,在黑夜里照得甚是亮堂。我雖然按著小兵的模樣,用妝粉將眉眼畫了一番,但為了穩妥起見,還是避著光照,從各處營帳的間隙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