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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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此事竟急轉(zhuǎn)直下,詫異不已。 “殿下留步。”我開口道,“殿下明鑒。公主贈(zèng)此爐,并不求回報(bào),殿下何以受不起?” 豫章王冷笑一聲,道:“世間豈有不求回報(bào)之事。”說罷,他又令內(nèi)官送客。 我只得將銅爐重新收拾好,拿走。 還未走出王府,忽然,我聽到有人在喚我的名字。回頭,卻見是寧壽縣主。 她快步走來,道:“你怎走這般快,我險(xiǎn)些追不上。” 我行了禮,道:“殿下既不悅,奴婢自不敢久留。” 寧壽縣主看著我,微微笑了笑。她讓內(nèi)侍上前,將我手中的漆盒接過去。 見我露出訝色,她說:“此物,我替母后收下。你回去告知大長公主,她的好意父王已經(jīng)知曉,必不違公主所愿。” 我看著她,驚奇十分。 “你不信?”寧壽縣主瞅著我道。 我忙道:“縣主一言九鼎,奴婢豈敢不信。” 寧壽縣主笑笑,讓左右退下。 “大長公主既遣你來做此事,想來你如今已不在桓皙公子身邊。”她說。 我說:“奴婢仍服侍公子。” “哦?”寧壽縣主有些訝色,但沒有說下去,轉(zhuǎn)而道,“上回那云棲寺之事,公子可有甚言語?” 我說:“奴婢不敢妄言。” 寧壽縣主道:“此處無別人,你但說無妨。” 我想了想,既然收了她的金子,自當(dāng)如實(shí)相告,道:“公子并未多說,但他對(duì)公主和縣主甚為敬重。” “敬重?”寧壽縣主眉頭蹙了蹙,露出了然之色。 “如此,公子莫非真如傳言一般,游乎世外?”她意味深長道。 我說:“此乃公子之意,奴婢也無法左右。” 寧壽縣主看著我,道:“聽說你可為桓公子輔弼紓難,他對(duì)你可是甚為看重。” 我說:“公子仁厚,對(duì)身邊近侍皆甚為看重。” 寧壽縣主不置可否。 “你去吧。”她說,“將我方才言語告知大長公主便是。” 我應(yīng)下,行了禮,退去。 第35章 皇后(上) 回到桓府,我將寧壽縣主的話稟報(bào)大長公主。 “這是寧壽縣主所言?”她訝然道。 我說:“正是。” “豫章王未應(yīng)許么?”她問。 我說:“豫章王不曾言明, 只教奴婢將禮物帶回。” 大長公主沉吟, 少頃, 冷笑。 “這老狐貍,不過是在假裝罷了。”她說, “卻將女兒推到面前來。” 我道:“如此說來, 豫章王卻是無妨了?” “他不過見風(fēng)使舵, 有甚可妨?”大長公主道, “不必管他。” 正說話間, 一名內(nèi)侍拿著在外稟報(bào),說桓鑒的妻子王氏送了帖子來,要呈與大長公主過目。 大長公主吩咐入內(nèi),待得看過,笑了起來。 “那邊果然還要著急些,已有了消息。”她說著,將帖子遞給我。 我接過看, 只見桓鑒府中的秋牡丹開了, 邀大長公主明日去賞花。帖中還說, 還有親眷家的女眷一同觀賞。 這帖子看上去甚是尋常, 但上回大長公主去謝暄府上時(shí),以此事暗示, 謝氏眾人皆久居官場, 豈有不明之理。 第二日, 大長公主妝扮一番, 仍舊帶上去,乘著馬車,如約去往昌邑侯府。 昌邑侯夫人王氏,與大長公主是姒娣。雖不住在一處,但平時(shí)素有來往。朝中雖禁絕游樂,但主要針對(duì)的是男人。各家女眷平日往來串門走動(dòng),仍是自如。 還未進(jìn)門,王氏已經(jīng)迎將出來。 “公主今日怎來得這么遲?”她行過了禮,笑道,“妾險(xiǎn)些以為公主不來了,正要遣人去請(qǐng)。” 大長公主道:“今日起身晚了些,故而來遲。”說罷,她看看門內(nèi),道,“都到了?” 王氏微笑:“早到了,就等公主。” 大長公主亦笑了笑,隨她一道入內(nèi)。 昌邑侯府的花園很大,侯夫人喜好南方花草,在園中建了幾處溫室,從南方移栽了許多名花珍木,在雒陽頗為出名。 北方氣候較南方?jīng)龅酶纾瑴厥抑校锬档ひ呀?jīng)開成一片,紅艷艷的,甚是奪目。果不其然,太子妃謝氏也在,陪在她身旁的,是謝歆的夫人郭氏。 眾人見了禮,大長公主看著太子妃,含笑道,“太子妃今日甚是不錯(cuò),皇太孫怎不見同來?” 太子妃道:“太孫在宮學(xué)受教,不得出來,故只有妾一人。” 大長公主頷首。 眾人寒暄一番,郭氏對(duì)王氏道:“妾記得去年,夫人府中的蘭花也開得甚好,太子妃甚喜,不知如今開花不曾?” 王氏道:“開了些,只是今年生得不佳,未敢邀諸位觀賞。” 郭氏道:“那有何妨。” 太子妃對(duì)大長公主道:“妾問公主亦好蘭花,今日既來此,不若一道觀賞,如何?” 大長公主微笑:“太子妃相邀,豈有不愿之理?” ***** 蘭花名貴,溫室獨(dú)在花園一角。還未入內(nèi),已經(jīng)聞得陣陣幽香。 溫室不大,除了我,便只有大長公主和太子妃兩人。我落后幾步跟著,四下里張望。只見王氏的蘭花品種甚多,有溫室的養(yǎng)育,不少盆中的花朵正在盛放,或素雅或鮮艷,姿態(tài)各異。 “果然芬芳無匹。”大長公主在溫室中,一邊散步一邊贊嘆道,“王夫人育蘭,確名不虛傳。” 太子妃沒有言語,待大長公主轉(zhuǎn)過頭來,忽然,她向大長公主跪下,伏地一拜,“乞大長公主救妾母子!” 大長公主大驚:“太子妃這是做甚!”說著,向我使個(gè)眼色。 我了然,走到溫室門邊去,以防閑人闖入。 大長公主將太子妃攙起,她抬頭,已是涕淚縱橫。 “大長公主明鑒。”太子妃聲音顫抖,“那日在父親府上聞得公主一番話語,妾回宮之后,久久不能寐。妾思量許久,心中之苦,或只有公主可解。” 大長公主問:“到底何事?” 太子妃擦著眼淚,道:“乃是太子之事。” 大長公主訝道:“太子?” “正是。”太子妃擦著眼淚,道,“自太子監(jiān)國以來,他每日行樂,不問政事。妾與東宮諸內(nèi)官皆憂心忡忡,太子不但不聽,凡有勸誡便要發(fā)怒。從前以來,太子因聽信荀良娣讒言,對(duì)妾母子已是甚為厭惡,如今更是變本加厲。妾曾勸諫太子保重身體,不可徹夜飲酒,太子竟也暴怒,將妾?dú)獋闭f到難過之處,太子妃又哭泣起來。 大長公主安撫著,扶著她,在旁邊的茵席上坐下。 “因得荀氏煽動(dòng),太子深恨妾母子,常懷廢黜之心。”太子妃拭了淚水,繼續(xù)道,“妾即便身死,亦無所怨言。然太孫仍年幼,前番生病,便是因此事亦受了驚嚇。” “竟有這等事?”大長公主皺眉,怒道,“那荀氏何人,竟敢無法無天。” 太子妃掩面泣道:“荀氏乃太傅侄女,仗著見寵于太子,一向橫行東宮。如今太傅得勢(shì),此婦愈發(fā)囂張,連妾與太孫亦不放在眼里。” 大長公主安慰道:“你且莫難過,此事妾已知曉。皇太孫乃陛下所立,亦為儲(chǔ)君,妾便是拼上性命,也必不讓jian佞得逞!” 太子妃聞言,神色大慟。 “若公主可助妾母子,妾便是肝腦涂地以報(bào)亦在所不辭!”她再拜道。 “太子妃快快請(qǐng)起。”大長公主將她扶起來,看著她,嘆口氣,“荀良娣之所以肆無忌憚,乃是因?yàn)樘怠W詮谋菹屡P病,荀黨橫行,早已招致朝野不滿。然此事要處置,只怕牽連甚廣。不知太子妃求助于妾,富平鄉(xiāng)侯可知曉?” “妾父知曉。”太子妃道,“只是父親受太傅監(jiān)視,不得前來。妾已是心神煎迫,故而與母親來向公主陳情。” 我心想,這謝歆倒也謹(jǐn)慎,想來他讓太子妃前來,乃是為了先試探大長公主虛實(shí),不料太子妃忍不住,將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大長公主微笑,道:“如此,太子妃放心,妾必不負(fù)所托。” ***** 大長公主在溫室中與太子妃商議了許久,將事情細(xì)處大致商定。 對(duì)于司馬門屯衛(wèi)之事,太子妃一口答應(yīng),道:“此事妾可擔(dān)保,必萬無一失。” 大長公主頷首:“得太子妃如此言語,妾可心安了。” 一個(gè)多時(shí)辰之后,二人才從溫室中出來。分別之時(shí),太子妃已經(jīng)全無愁怨之色,面含笑意,精神抖擻。 回桓府的路上,大長公主問我:“如今關(guān)節(jié)大致已通,下一步該如何?” 我說:“仍是那殿中諸將之事。” 大長公主頷首,卻問我:“你卜問之時(shí),上天不曾示下別的路么?” 我說:“只怕是殿中諸將關(guān)乎天子,上天未以明示。” 大長公主皺了皺眉,沒有言語。 馬車回到桓府時(shí),太陽已經(jīng)偏西。大長公主才從馬車上下來,李氏走過來。 “公主,”她低聲道,“有人說要見公主,在白馬寺等候至申時(shí)二刻。” 大長公主看她神色不定,問:“何人?” 李氏沒有言語,卻從袖中掏出一片紙,上面有一個(gè)小小的印痕,卻是皇后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