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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檀郎在線閱讀 - 第21節

第21節

    我給他系著衣帶,心底長長地嘆了口氣。

    今日的事,各種出乎意料。

    這讖言來得甚是及時,顯然將秦王也攪糊涂了,對我的興趣沖淡了許多。我提出告辭的時候,他也未多言,擺擺手,放行了。

    回桓府的路上,我走了好一會,仍覺得方才猶如做夢。

    秦王說的話一直在耳邊反復。

    說實話,我很是震驚。

    秦王所說的那些云氏過往,皆確有其事。云晁被誅之后,云氏敗落,到祖父時,族人稀少,研習家學的子弟更是寥寥無幾。祖父雖學而有成,但他以史為鑒,認為云氏過往之災,皆因這所謂的家學而起。也是因此,他不再像先人那樣,以輔佐他人的謀士自居,而是轉向讖緯之學,專心偏門。即便如此,祖父行事也一向慎重。他不僅從不讓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姓,連真實容貌也仔細隱藏,喬裝之法從無疏漏。

    據祖父說,就連我的父親,也不知道他就是璇璣先生。

    我問他為何。祖父苦笑,說他曾想將我父親帶上路,以承繼此業。但我父親性情過于敦厚,非此路之才,他考慮良久,終是斷了念想。為了不節外生枝,他索性連自己做的事也不說。

    此事當是確實,我父母去世隨早,但我依稀記得父親和我說過,祖父一直在外行商,是個商人。后來,祖父回到淮南定居,鄉人只知道他是個在外多年發了家,回鄉養老的的怪老叟,從來無人知曉過往之事。

    也是因此,我以為,這秘密會保守到天荒地老。

    在第一次見到秦王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他是誰。但我自恃那喬裝之術,且事隔多年,以為必然認不出我來。

    不料,此人竟如此孽障,認出了我的玉珠,進而像獵犬一般,順著氣味,幾乎查清了我的底細。

    當然,震驚之余,我很快回過神來。他想他的,祖父早已不在,我咬死不認,他也無可奈何。

    最讓我在意的,則是他提的條件。

    秦王的確是個精明之人,一擊即中要害。說實話,我很是糾結了一會。

    但我知曉,世上所謂好處,皆交換所得。比如我侍奉公子,是為了將來的逍遙,我盡心盡力,討好順從。而秦王又是要給我贖身又是要給我家財,就算他說到做到,代價為何?

    皇帝對秦王的防備并非全無道理,他并非是個安分守己的人,與他交易,無異與虎謀皮。

    退一步說,就算他大慈大悲,讓我到帳下只不過每日端端茶倒倒水,我也不愿意。我要贖身和田產,無非是為了像從前一樣自由自在地過日子,斷然不會為此從一個籠子走到另一個籠子。

    想通這層,我渾身釋然,心情也輕松起來。

    秦王貴為藩王,而我不過一個小婢,他斷然不會屈尊降貴來糾纏,也不會去跟桓府強要。且秦王必不會在雒陽待太久,說不定過幾日便滾蛋,又是一去數年,再也看不到了呢。

    “……誰知河漢淺且清,展轉思服望明星。”正當我神游之時,公子念著這兩句詩,轉頭問我,“霓生,我總覺得這最后兩句似意有所指。你說,所謂明星,可是在暗喻誰人?”

    我說:“公子所言有理,但我一時想不出。”

    公子頷首,繼續琢磨。

    我這話當然是騙他的。

    那狗屁不通的文法,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望望外面的天色,還未到午時,出去一趟仍來得及。

    第21章 白鶴(上)

    午膳之后, 公子回房小憩, 我與管事說身體不適, 要出去找個郎中看看, 告了假,從后門離開了桓府。

    我疑心秦王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此事,特別留意了一下身后。

    桓府在城西貴胄聚集的闔閭門外, 一向無多少閑人,道路靜謐。我繞了幾個路口,確定無人跟梢, 放下心來,徑自往雒陽大市而去。

    大市是雒陽最熱鬧的去處, 無論油鹽百事還是異域奇珍,皆可在此處尋得。且不似淮南,須到集日才有商販市集, 這里每日都開市,新鮮玩意源源不斷, 剛到雒陽之時,讓我很是著迷。

    大市的街口, 有許多擺攤雜耍的人, 不少行人駐足圍觀,不時跟著喝彩叫好,將街口堵得水泄不通。

    我并不走進去, 挨著街口轉而一邊, 走進了慈孝里。

    此地不在大市里, 卻也并不安靜。許多商家的貨棧設在此處,還有許多屋舍和客棧,專供來雒陽的游商或旅人租住,甚為混雜。

    這幾日將要入秋,吹了北風,太陽不大,也有些涼爽。我在慈孝里坑坑洼洼的路上走了幾丈,沒多久,就望見了前方那棵禿了一半的老柳樹頭。

    我掏出那張寫著讖言的紙,青玄抄得工整,從頭行頭字,斜線往下,赫然可見“慈孝里柳樹頭”。

    心中嘆氣,這般顯眼的藏頭詩,有經驗的人一看便會知曉。過了這許多年,他還是這般全無心機……

    柳樹頭是慈孝里最有名地界,因為許多去大市雜耍賣藝的戲班聚集在此處。除了舞刀弄棒的,疊人吐火的,還有小童最愛看的耍猴逗鳥藝人,柵欄里關著各色禽獸,遠遠便聞到一股sao臭的味道。

    柳樹頭邊上,有一間茶水鋪,我走過去,跟店主人拱拱手,道,“店家,借問一聲,此處的戲班,可有舞鶴的?”

    “玩鶴?”店主人打量我一眼,笑笑,“有好幾個,不知小郎君府上要尋怎樣的?”

    我說:“我家主人看過好些,尋常套路早膩了,不知可有新來的?”

    “新來的?有!”店主人笑瞇瞇,“只是行有行規,小郎君想必知曉……”

    “尋舞鶴的么?我家就是!”

    這時,一個聲音插進來,我轉頭看去,只見是個高個子的青年,生得濃眉大眼,甚是精神。

    店主人拉下臉。

    不待他開口,青年拉著我就往別處走:“郎君隨我來,要什么樣的鶴舞都有,我給你看!”

    他腳步甚快,未多時,拐進巷子里,將店主人的咒罵聲甩得遠遠。

    待終于停下的時候,他看著我,神色高興又激動,“霓生,我就知你會來!”說著,他眼圈一紅,竟似要哽咽起來。

    我雖氣他還是這樣鹵莽,但此時看著他,也沒有了脾氣。我怕他果真會哭出來,忙拍拍他的肩頭,像從前一樣安慰道,“好了,阿麟,好了……”

    曹麟,是祖父的護衛曹叔的兒子,也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

    祖父走南闖北,自然難免遇到些危險的事。不過云氏乃雜家集大成者,祖傳的本事里,除了外人所知的謀略奇術,旁門左道,還自有一套武藝。其中內涵也甚雜,從防身格斗之技到潛行窺私偷雞摸狗無所不包。祖父自幼研習,頗為精進,我曾見過他一人對陣幾個壯漢毫發無傷。

    我身上的本事,亦是祖父所授。他說云氏的技藝本是傳男不傳女,但他的兒孫里只剩下我一人,也只好教我。且女子比男子易受欺負,須得悍一些才好自保。我雖不知曉為何有祖父在還要自保,但覺得習武有意思得很,甚是著迷,各類本事皆學得利落。

    不過祖父告誡過我,這些功夫自己知曉就好,不可隨便示人。云氏乃是以學問見長,武藝與其他的旁門左道一般,不過輔佐,不足為外人道。用他的話說,云氏子弟若是遇到腦子都對付不了的事,那么定然是時運到頭了,掙扎也無用。

    所以,他年輕時一向獨來獨往,從不必護衛。

    直到他遇到曹叔。

    曹叔名賢,據說原是個干江洋勾當的。一次,他被人黑吃黑重傷,扔在江里,祖父剛好路過,將他救起。祖父通曉醫術,當年周游天下,除了問卜作讖之外,他也時常為人看病,內外兼修,技藝高超。祖父給曹叔療傷,將他從黃泉路上拉了回來。痊愈之后,曹叔死纏爛打不走,甘愿為仆,執意要留在祖父身邊。

    祖父被他纏得無法,剛好又覺得自己身邊無人挑擔做飯倒水打雜甚為不便,便勉為其難,將曹叔收了下來。

    在我的記憶里,曹叔白白凈凈,總是一派斯文。然而做事勤快,一絲不茍,打起架來也頗為厲害。遇到尋常小賊,他一人足以對付,不須祖父出手。

    我記得我第一次殺人,是在吳地的山間。那伙山賊來得太多,連祖父也沒法安然旁觀,只得出手。他要我好好呆在馬車上,不可出去,但一個山賊想來擄我。我拿著匕首,一個翻身就刺進了他的脖子。我至今記得腥熱的鮮血噴在臉上時的感覺,那人瞪著眼睛,在地上掙扎到死也沒有瞑目。

    我十分理解公子征伐之后,為何好一陣子沒有再去碰他的刀劍,因為我那時比他還要難受。接連好幾日,我都在噩夢中度過。好幾次,我在夢中被祖父叫醒,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不過自前朝喪亂以來,流寇遍地,我并沒有許多時日后怕,遇了幾次打劫之后,我再也沒了噩夢。我仍記得曹叔那時對我說的話,他說,人一旦拿起了刀,便再無回頭之路。

    我覺得此言甚有水準,曾與曹麟分享。他不以為然,說那是他父親從一個殺豬的嘴里聽說的。

    曹麟大我兩歲,在我來到祖父身邊的時候,他和曹叔就已經在了。雖說他二人是父子,但我從未見過曹麟的母親,只聽說他其實是曹叔撿來的。

    我覺得這應該是真相,因為曹叔那般斯文,寡言少語,怎么看也不像會生出曹麟這樣的話癆。

    他鄉遇故人,我自是也欣喜不已。

    “曹叔在何處?”我問曹麟,“阿白呢?”

    曹麟把眼淚擦干凈,道:“阿白就在屋里,我父親還在成都。”他說著,吸了吸鼻子,“我帶上阿白去淮南給先生看,不料到了淮南,鄉人說先生已經故去,你下了獄,被賣來了雒陽,我就趕緊來尋你。”

    原來如此。

    我問:“是曹叔讓你來的?”

    “不是,我自己偷跑來的。”曹麟說著,可憐兮兮,“霓生,我想你們了。”

    我看著他,心中感慨萬千。

    *****

    曹麟說的先生,就是祖父。而阿白,則是曹叔養的鶴。

    祖父博學多才,在裝神弄鬼方面可謂天賦異稟。他曾告訴我,算卦問卜,其數不出周易。這行干得好的人,不過精于察言觀色,總比別人多想一路。而作讖,則如登高望遠,經天緯地,以測局勢之變。比起滔滔不絕地講道理,人們總是更愿意相信鬼神天命,如果你不想多說又想教人信服,那便假托天意,往往有奇效。

    他當年走上這邪路,亦出于偶然。

    那是他年輕四處周游的時候,時常為盤纏發愁。不過云氏的那種本事,普通人用不著,他只有時不時地去做為人看家護院之類的短工,湊點飯錢。有一回,他在離家千里之外的地方又花光了盤纏。正發愁之時,當地干旱,打了十幾口井也不見有水。祖父學過水經,勘查一番之后,對鄉人說他知道何處有水。鄉人將信將疑,按照祖父所言去打井,果然有了泉水。鄉人們大喜,問祖父如何得知,祖父如實以告,鄉人不信,說他們也去找了通讀水經的博士尋水,一無所獲,祖父一個年輕書生,豈有這般本事。祖父只好說,此乃他夜觀天象所得。鄉人們聞言,即心悅誠服,不但給祖父送了許多食物,還給了他盤纏。祖父受此啟發,日后再遇到窘境,便如法炮制,漸漸聲名鵲起,因有人贊他“璇璣窺天”,有了璇璣先生的名號。

    祖父是個心思活泛的人,名利相連,他一心想著重振云氏家底,自然沒有不用的道理。他深知常人的心思,對仙道神佛之類神神化化之事最易著迷,廟觀之屬,更是斂財寶地。

    起初,他也不過看看水旱,測測風水。后來,時局漸漸動蕩,貴人們時常擔憂命數,熱衷起求神算卦,祖父的讖緯之術也大行其道。再后來,天下大亂,諸侯們更是在意天命,廝殺之余,喜歡去聽方士異人的高見。祖父游走于各個山頭之間,靠作讖收取重金,如魚得水。

    據他說,他得到酬勞最多的一次,就是那時剛剛以荊州刺史之身起事的高祖所賜。祖父說,高祖雖不是諸侯中最強的,但以他數場征伐的所見,謀略最為出色,且識人善任,可謂梟雄。不過祖父說他當年并未想許多,所謂十三年得天下,不過是按高祖與各諸侯的態勢粗略估算而來。他見高祖時,更多的是極盡吹捧之能事,夸高祖有王霸之氣云云,好拿錢走人。當年高祖也的確大方,被祖父夸過之后,順利地打下了徐州,回師便將祖父找來,痛快地賜了他百金。這錢財十分要緊。祖父已覺得中原戰亂太深,不可久留。得了這錢財之后,即刻回鄉,接了全家遷往蜀中躲避戰亂,直到十三年后,高祖定都雒陽,淮南安定,才返回故土。

    可惜幾年之后,我祖母就去世了。祖父一度消沉,后來我父親娶妻,住到了縣城之中,祖父才又重新出去游歷。也就是那時起,璇璣先生重回江湖。他借用羽人的典故,做了一身白羽裘,又養了一只鶴。果不其然,這身行頭玄而獵奇,加上高祖之讖,璇璣先生之名傳遍四海,為世人追捧。問讖之資,亦一路水漲船高。

    這期間,曹叔一直在祖父左右,直到七年前,祖父最后一次作讖之后,決定告老還鄉。而曹叔想到蜀中定居,二人就此別過。

    祖父一向慷慨,將一半資財分給了曹叔父子,帶著我回了淮南。而二人向來遵守行事的規矩,從那以后,曹叔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也再未見過曹麟。

    “你怎敢冒充我祖父?”我埋怨道,“自從當年祖父作了那讖,朝廷便禁絕讖緯,到處要抓他。你這般莽撞,難道不怕引火燒身?”

    曹麟不以為然:“誰人能抓我?且雒陽這般大,我要尋你,此法最易。”他說著,頗為得意,“你看,我不就尋到了?”

    這話不無道理,我笑了笑。

    正想再說話,我發現曹麟盯著我,目不轉睛。

    “怎么了?”我問。

    曹麟臉上有些赧色,嘻嘻一笑,撓了撓頭。

    “霓生,你長大了。”他說。

    我往身上看了看,又看看他。曹麟也長大了不少,除了眉眼,身上的別處已經看不到當年單薄的樣子。

    “那是自然。”我得意道。

    第22章 白鶴(下)

    阿白果然就在屋子里。

    曹麟和曹叔一樣, 舍不得將它像家禽一樣關在籠子里, 便養在房中, 每日給它喂食清理, 如同家人。

    當年分開的時候,阿白不過兩歲,如今再見, 阿白已經認不得我。進門的時候,它擺出一副決斗的架勢,我只得用曹麟給的小魚討好它, 吃了許多,才讓我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