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一般來說,能夠摸到腫塊說明情況已經(jīng)挺嚴重了,必須第一時間去醫(yī)院確定是什么類型的腫瘤,即使進行治療。 在這種淋巴結(jié)密集的部位尤其要警惕。 如果是淋巴出現(xiàn)癌變,可能直接讓人體免疫系統(tǒng)癱瘓。 陸則簡單地給老人講起古書中記載的“失榮病”,老人緊抿著唇,邊聽邊伸手摸自己耳后的腫塊。 這玩意現(xiàn)在不疼不癢,要是再長大點確實會壓到脖子上的血管。 人的脖子多脆弱啊,要是血管破了,人可就活不了了。 再聽陸則說對應(yīng)現(xiàn)代醫(yī)學,這可能是腫瘤,老板頓時坐不住了。 以前癌癥很少人聽說,更別說什么失榮不失榮,現(xiàn)在不一樣,現(xiàn)在人人都能上網(wǎng),不管是網(wǎng)絡(luò)還是影視作品或多或少都有提到癌癥這個生命殺手。 老板連忙說:“爸,你耳朵后面長了東西怎么不早說?你早說我早帶你去檢查了,人家都說發(fā)現(xiàn)腫瘤要早去醫(yī)院,發(fā)現(xiàn)得早還能治,拖個幾個月就成晚期了,傾家蕩產(chǎn)都治不了!” 老人心里也挺害怕,畢竟陸則從中醫(yī)講到西醫(yī),講得有理有據(jù),話里話外的意思是這問題不管擱中西醫(yī)都很嚴重,他怎么能不怕? 不過老人一輩子都很好面子,哪怕心里再害怕,他面上還是很鎮(zhèn)定:“慌什么?指甲蓋那么大的玩意,哪有那么嚴重,我摸著它也沒長大!” 老板不放心,親自上手摸了摸那腫塊,憂心忡忡地說:“不行,不能拖了,我們這就關(guān)店出市里去,一定要去個好醫(yī)院看看。” 老人也沒反對。 老板忙向陸則道謝:“小兄弟,謝謝你啊,我這個當兒子的觀察得還沒你仔細。” 一家人一直生活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他爸又是個倔脾氣,平時從不愛和兒孫親近,是以他也沒注意到他爸耳朵后面長了個腫塊。 陸則說:“不用謝,我也是觀察慣了。” 陸則和裴舒窈走出小店,老板也拿上錢關(guān)了門,要去接車進市區(qū)。 既然老板立即就帶他爸去醫(yī)院,陸則也沒再多管,和裴舒窈按照原計劃去爬山。 秦嶺最大的特點就是山多林多,抬眼看去處處都是山林,哪怕是沒被開發(fā)成景區(qū)的地方,看上去也是美不勝收。 天氣晴好,陸則和裴舒窈備好準備好的食物和水,挑了條好走的路沿途賞景。 一路上沒什么外地游客,倒是遇到些下山的山民。陸則以前也到過秦嶺,還記得幾句方言,碰上有人打招呼時他會回上兩句。 兩個人體力都不錯,登上山頂之后并肩遠眺,只見遠處的群山金黃疊著深紅,山林都染上了艷麗無比的顏色,山腳和山腰處都藏著幾乎人家,看起來像畫一樣。 陸則和裴舒窈找了個地方坐下,邊賞景邊分享背上山的食物。 可能是因為爬山消耗了不少體力,普普通通的水變得甘美無比,普普通通的零食吃起來也有滋有味。他們你一口我一口地投喂了半晌,正要下山,忽然聽到直升機飛過的動靜。 陸則抬頭一看,瞧見了一輛直升機在天空上盤旋,看起來不是戰(zhàn)斗機,而是搜救用的直升機。 這玩意不算罕見,陸則瞧上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陸則看了眼來電顯示。 郭教官。 陸則和裴舒窈對視一眼,說:“這是我以前一教官。”他解釋完就接通電話。 那邊明顯是個大嗓門,哪怕沒外放,旁邊的裴舒窈也聽得清清楚楚:“小子,我看見你了,你身邊的是不是你的小女朋友?來,我放繩梯下去,你們上來讓我見一見。” 這話說完,飄飄蕩蕩的繩梯從上空的直升梯放下來了。 陸則看了看高度,詢問裴舒窈的意見:“能爬嗎?” 如果裴舒窈不敢爬,他就拒絕這大嗓子教官的無理要求。 裴舒窈說:“可以。”她好歹是跟著老師進山下墓的人,這點高度不至于讓她退卻。 陸則讓裴舒窈先上去。 搜救直升機因為用途的關(guān)系,位置還是比較寬敞的,多坐兩個人綽綽有余。 陸則在下面看著裴舒窈順利進入機艙,才手腳麻利地爬了上去。在他也進到機艙的一剎那,艙門關(guān)上了,坐在前排的郭教官馬上對飛行員說:“行了,回培訓基地。”說完他轉(zhuǎn)頭朝陸則嘿嘿一笑,“你小子來得正巧,今天一兔崽子臨時被調(diào)走了,正好缺了個人,你給我頂兩天。” 裴舒窈:“…………” 頂兩天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陸:不要驚慌,沒什么是我不會的,給我一艘航母,我也能開 失榮:參考《中醫(yī)大辭典》 第一二三章 中華龍脊 郭教官說的頂兩天,當然不是什么特殊任務(wù), 事實上他因為負傷已經(jīng)退居二線很久了。 今年他閑得要長毛, 終于被調(diào)來秦嶺這邊幫著搞航空緊急救援培訓。 秦嶺上空廣闊得很,練習空間非常充足, 多飛飛有利于以后進山搜救。 前些天郭教官要了幾個飛行教官過來對搜救人員進行系統(tǒng)的培訓,今天也是巧了, 一個飛行教官臨時有事被征調(diào)走, 閑得慌的郭教官親自上陣指導。 郭教官沒事坐在指導位上到處觀察, 一眼看到山頂上的兩個人, 再仔細一瞅, 那小子很眼熟啊,就決定把人騙上飛機捎帶走。 陸則和裴舒窈對視一眼, 問郭教官:“頂什么?” “教人開飛機。”郭教官說,“你都拿了證那么久了, 不開開不怕手生嗎?” 不從事相關(guān)行業(yè)的話,飛行駕照在國內(nèi)用處不是特別大,畢竟私人飛機想要到處飛是要往上申請的,有點麻煩。 陸則當初也是秉承著多拿一個證不會燒手的想法把飛行駕照拿下,沒想到過來爬個山還能被抓壯丁。 “您眼神真好。”陸則非常佩服。 飛得那么高還能看清他是誰, 郭教官的眼神確實很了得。 郭教官哼了一聲, 頗為自得地說:“我眼神不好, 早死百八十回了。”他得意完,又悄悄觀察裴舒窈,“這是小裴吧?我聽這小子說起過你, 要不要學學開飛機?我讓這小子教你,包教包會,不會不收錢。” 裴舒窈看了陸則一眼,爽快答應(yīng):“好啊。” 郭教官哈哈一笑,叫人在培訓基地上降落。 培訓基地這邊招的人已經(jīng)打好基礎(chǔ),要做的其實只是針對秦嶺地勢的實cao培訓而已,飛行教官只需要做個示范和隨行指導就好。 郭教官帶著陸則和裴舒窈過來時,這次來參加培訓的人還挺迷茫:人不都到齊了嗎?怎么又來兩個這么小的?他們還是學生吧,這么急著出來搶飯碗的嗎? 面對這群迷茫的年輕人,郭教官直接宣布:“這是新來的飛行教官,姓陸,你們喊陸教官就好,接下來兩天他會暫時接替你們許教官的位置,直到你們許教官回來位置。”郭教官看向一旁的裴舒窈,繼續(xù)說,“旁邊這位是他女朋友,你們沒戲了,跟著陸教官好好學吧。” 郭教官脾氣一向很好,和學員們也聊得開,大家聽他這么開玩笑,跟著哈哈大笑之余又七嘴八舌地表達自己的疑問—— “郭教官,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教官?這么年輕?” “我怎么看著像還沒畢業(yè)的?” “我看著還有點眼熟!” “行了,”郭教官示意所有學員安靜下來,“說那么多廢話做什么,人家有本事就夠了,看什么臉看什么年齡。可別自取其辱了,你們陸教官就是比你們年輕,比你們帥氣,飛機還開得比你們好!” 這就是在給陸則拉仇恨了。 不過陸則不怕拉仇恨,既然被騙過來了,他和裴舒窈悄悄嘀咕了幾句,要求郭教官先給他們撥一架飛機,他們先試飛一下當做個示范。 郭教官自然沒意見,當即叫人騰出一架飛機讓陸則露一手給大伙瞧瞧。 陸則沒急著和裴舒窈上飛機,而是討了份航空緊急救援培訓計劃掃了眼,和裴舒窈一起了解航空緊急救援的人員配備和難度比較高的cao作。 兩個人挨在一起把薄薄一份文件看完,心里都有了底,齊齊上了直升機。 陸則按照規(guī)定路線飛了一圈,不僅到底沿途地標所用的時間分毫不差,飛行高度也嚴格按照標準來,全程竟沒出絲毫差錯。 繞回培訓基地上空時,陸則把遇到特定環(huán)境、特定天氣時需要掌握的cao作也演示了一遍才穩(wěn)穩(wěn)降落在基地的機場上。 在外行人看來這一通cao作全程沒什么花里胡哨的表演,一點都不炫酷。 可在內(nèi)行人看來卻不一樣,只有親自飛過的人才知道這種“穩(wěn)”有多難得,必要的時候它甚至可以保住自己的許多人的生命。 他們接受這個培訓是要去救援的,不是去表演或者送死的,所以陸則展現(xiàn)出來的東西正是他們要牢牢掌握的重要技能。 不管什么領(lǐng)域,有實力的人說話永遠管用。 陸則亮了這么一手,所有人都對他信服不已,接下來陸則順利接手了那位許教官的學員,開始指導他們試飛。 裴舒窈跟著他們飛了兩輪,感覺差不多了,沒有再陪飛,而是找了個視野好的地方看他們反復進行一次又一次的飛行訓練。 她掏出筆刷刷刷地在隨身帶著的小本子上畫出飛行員的輪廓。 郭教官把事情安排下去,又閑了下來,走到裴舒窈不遠處的大石頭上坐下,和裴舒窈閑話家常:“我把陸則抓來當壯丁,你不怪我吧?” “不怪。”裴舒窈擱下筆笑了起來,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眼睛也亮晶晶的,“這樣很有趣。” 人生有無數(shù)種可能性,很多人終其一生也只能經(jīng)歷其中一種,很可能守著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從大學畢業(yè)一直干到退休。 這樣的人生不能說沒有意義,只是回顧起來難免失了幾分色彩。 像陸則這樣處處能遇到意外、能結(jié)識許多不同領(lǐng)域的能人經(jīng)歷許多特別的事,生活永遠都是精彩紛呈的。 也許陸則自己不覺得,甚至還有意淡化這些意外、努力融入到平凡普通的生活之中,可他永遠會活成人群之中最亮眼的存在。 因為陸則從不自矜自傲,他只是想把眼前的事做到最好而已。 裴舒窈抬起頭看著天上次第飛過的直升機,眼眸發(fā)亮。 她喜歡這樣的陸則。 郭教官見裴舒窈一臉高興,感覺陸則交對了女朋友,這女孩兒和很多女孩子不一樣,她可以理解陸則的想法。 郭教官說:“有天賦的人不少,有毅力的人也不少,可是既有天賦又有毅力、愿意付出十二分努力去做事的人卻不多。說實話,要不是陸則他爸只有這么個兒子,我早遞申請把他上交給國家了。” 人家爸爸已經(jīng)把自己上交了,再把當兒子的也逮著不放實在不太適合。 裴舒窈說:“現(xiàn)在就挺好。” 郭教官叼起一根煙,也沒點火,只咬著解解饞。 現(xiàn)在是挺好,他看過太多生生死死,知道陸則的身手用處大,陸則的腦子用處卻更大。 別的不說,以前的蘑菇彈不就是靠科學家的腦子算出來的嗎?他再能打再能扛,也弄不出那玩意來。 現(xiàn)在陸則還沒接觸更多東西,等再過幾年,陸則肯定能接觸到很多人永遠無法接觸的領(lǐng)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