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昭妃看了她片刻,點點頭,稱贊道:“這話說的沒錯,你生的好看,穿顏色鮮艷點的衣裳更好看。” 兩人寒暄了片刻,昭妃就已經按捺不住,直接開門見山,“……三日之前本宮和宜常在說的話,宜常在可是考慮好了?” 宜寧笑著頷首,“自然是考慮好了,要是沒考慮好,嬪妾怎么敢來景仁宮?” 昭妃很滿意她的說辭,笑著撥弄著小拇指甲蓋上的鎏金護甲,“那宜常在這是打算和本宮綁在同一根繩上了?” 說著,她看了一眼沒有出言反的宜寧,笑容更是滿意,“本宮這個人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既然你已經是自己人,當著你的面,本宮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本宮性子向來如此,喜歡你便捧著你,若是討厭你,自然是想著法子折騰你……等著本宮以后坐上了那后位,定會許你一個妃子之位。” “本宮啊,和皇后娘娘不一樣,皇后娘娘心里想什么,嘴上頂多只會說三分,心里想什么,開口之前也會顧忌著自己的身份……你跟著本宮,可算是跟對人了。” 宜寧心中了然,這昭妃從一開始都沒有放棄過后位,站起身道:“那嬪妾先謝謝昭妃娘娘了。” 昭妃道:“先別忙著道謝,想必宜常在也知道,皇后娘娘如今已經有了四五個月的身孕,沒過幾個月又要替皇上生下皇嗣來,若是個格格也就罷了,可若是個阿哥……依照著皇上的性子,十有八九要把他立為太子的。” “若這樣一來,皇后娘娘的位置就越來越穩固,本宮距離那后位就越來越遠了,宜常在,你說了?” 原來昭妃也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蠢笨,還是……她背后有高人指點?若昭妃打從一開始就是個聰明的,絕做不出以死貓兒嚇唬榮常在的事情來! 縱然心中疑惑萬千,宜寧面上卻是半點不顯,只道:“還是昭妃娘娘想的周到,嬪妾還沒想到這里來了……嬪妾倒是私底下聽太醫們說過,說是皇后娘娘肚子圓圓的,十有八九是個格格。” “呵,太醫的話也能信?”昭妃譏誚一笑,道:“當初翊坤宮的張常在懷有身孕時,將這太醫院的太醫都請變了,個個都說她肚子尖尖的,懷的定是個阿哥。” “沒想到十月懷胎之后,張常在生下來的還是個格格,是個格格也就罷了,皇上膝下頭一個女兒,皇上也是疼的,可惜啊,那格格還沒長大就死了……那些老匹夫的話,本宮是一句都不信的。” 她不僅不信太醫院那些人的話,更是不相信宜寧的話。 紫禁城后宮之中,當真沒一個笨的! 宜寧忍不住感嘆一句,更知昭妃話里有話,索性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那昭妃娘娘可是有什么打算?” 昭妃從旁邊抽出一個匣子來,將匣子打開,遞給宜寧一個白玉小瓷瓶。 宜寧沒敢接,只道:“昭妃娘娘這是做什么?” “你先拿著便是,怎么,不敢接下?不是方才還口口聲聲說,和本宮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嗎?”昭妃看著她,是似笑非笑,“怎么,宜常在方才說的話,這么快就忘了?還是你打從一開始就在哄騙本宮?” “嬪妾不敢。”宜寧順勢將那白玉小瓷瓶接了過來,看了看,才道:“只是嬪妾先前中了迷迭散的毒,看到這樣的瓷瓶子只覺得后怕得很。” 頓了頓,她才道:“不知道昭妃娘娘這是要嬪妾做什么?” 昭妃道:“本宮要你將這白玉瓷瓶里頭的東西下到皇后娘娘的吃食之中,皇后娘娘相信你,不瞞你說,本宮在坤寧宮里頭也安插了人,那人說但凡是你送過去的東西,皇后娘娘從不會懷疑。” “那……”宜寧有種不祥的預感,試探道:“這……是毒藥?” 昭妃宛如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笑的是腰都直不起來,只道:“要不然了?難道宜常在覺得這白玉瓷瓶里的東西是給皇后娘娘安胎用的?” 說著,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想當初□□皇帝打仗的時候,若是有人想要示好,那都是要寫降書的。” “宜常在什么都不做,難道就憑著你那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要本宮相信你?本宮可不是那三歲的小孩子!” “你放心好了,這東西無色無味,本宮保證連孫院判都沒見過,這東西只要讓皇后娘娘吃上三五次,本宮保證等著她生產之日定會母子折損……你放心,等著本宮坐上后位,你的好處,少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凌晨更新的,我太蠢了,給編編的入v公告寫錯了o(╥﹏╥)o 新文《清穿后,我成了四爺白月光的替身》求收藏 文案: 年瑾瑜是個替身。 穿越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 年家嫡出幼女五歲走丟,她因為和年家女兒長得有七分相似,被選中當做棋子,送入皇家。 自此之后,她就成了父母的掌上明珠,五個哥哥對失而復得的meimei視若珍寶,四爺對她呵護備至……她宛如在美夢之中,害怕有一天夢醒之后,從云端再次跌回塵埃之中。 可是有一天,真正的年瑾瑜回來了,對著四爺道:胤禛哥哥,我才是瑾瑜啊! 假年瑾瑜的身份暴露了,并且犯下了欺君之罪,乖乖,那可是要被殺頭的,她正準備卷起鋪蓋走人,誰知五個哥哥卻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他們的親meimei。 四爺更是拽著她的手,不僅不砍她的頭,更是溫柔至極,不肯放她走。 年瑾瑜不知道,四爺的日記中是這樣寫的—— 瑾瑜回來了。 朕知道,她是假的。 可是,朕愛她! 第34章 侍寢 宜寧看著昭妃嘴角掛笑, 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第一次覺得紫禁城后宮是如此可怕。 還真的應了昭妃說的那句話, 紫禁城后宮之中多得是人害人、人吃人、人殺人…… 昭妃漫不經心掃了她一眼, 淡淡道:“怎么, 當真是不愿意?” 宜寧一愣,忙道:“嬪妾愿意。” 為了額娘,阿瑪, 她能說不愿意嗎?更何況,她知道昭妃的意思, 昭妃不過是想用這件事來看看她的誠意,若是她不愿意,自然去找別人。 坤寧宮的那個jian細到底是誰, 她不知道,她也不能任由著別人去害赫舍里皇后。 歷史上,赫舍里皇后的的確確是死于難產,但她的兒子卻是活下來了。 想及此,她只覺得這件事蹊蹺得很, 故作疑惑道:“這件事您就放心交給嬪妾,只是孫院判的醫術您也知道, 這種藥吃下去, 若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孫院判細細去查,保不齊會查出些什么來的……” 昭妃道:“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當初那迷迭散本宮是故意叫他看出來的,既然本宮將東西給你了, 自然就不會叫太醫院那些廢物瞧出端倪來,你安心用便是了。” 宜寧這才徹底沒話說,捏著那白玉瓷瓶就回去了。 等著回到了翊坤宮,她把連翹等人都打發了出去,宛如做賊一般將那白玉瓷瓶打開,將里頭的東西倒出來了一些。 白玉瓷瓶中裝的是白色粉末,無色無味,若是沒人說,根本就不會有人想到這是毒藥。 宜寧捏著那白玉瓷瓶看了又看,想著這東西是宮里隨處可見的,她這兒都有幾個。 她小心翼翼將這東西藏在自己床頭的小柜子里,后來覺得不保險,還上了鎖,更是要連翹去將那白玉瓷瓶找出來,里頭裝上了木薯粉。 猛地一看,根本就無任何差別。 她想的很清楚,既然昭妃所給的毒藥只會叫赫舍里皇后生產艱難,那她偷偷將毒藥掉了包,是不是昭妃也不會知道?反正能挨幾天就挨幾天,辦法總比問題多! 如此一來,她心里也算是有了思量,至于昭妃在坤寧宮安插的眼線,那就更好辦了,反正她掏出白玉瓷瓶撒了些東西下去,至于撒了些什么下去,難道那個人還能知道?總不會去嘗一嘗? 宜寧心里的小算盤撥的直響,可惆悵也是真的,這種事兒,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可她這邊還沒等到昭妃來同她算賬了,卻等到了梁九功。 梁九功平素是伴在玄燁身側,輕易不離開的,沒想到今兒卻是來了翊坤宮一趟,還是滿臉帶笑,“奴才見過宜常在。” 宜寧可不敢怠慢這位梁公公,笑著道:“梁公公客氣了,您能過來,是翊坤宮的福氣,不知道梁公公今日過來可是有事兒?” “天大的喜事吶!”梁九功浮塵一甩,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方才皇上翻了宜常在您的綠頭牌,估摸著過不了多久敬事房就要來人了,皇上還專程要奴才過來走一趟。” “常在瞧瞧,皇上對您多用心啊,尋常妃嬪侍寢可沒這樣的待遇。” 他愈發覺得自個兒押對了寶,昨兒宜常在對皇上說了那樣的話,皇上也就一時間有些不高興,后來有事賞步攆送宜常在回去,今兒又是翻她的牌子……這個宜常在,可真是個妙人! 宜寧心里是“咯噔”一聲,面上的笑容卻是愈發高興了,她來宮里一個多月,這點本事還是學到了,“多謝梁公公。” 說著,她更是命連翹拿了賞銀來,與梁九功這等玄燁身邊貼身人打好交道總是沒錯的,“這是一點小小心意,還望梁公公莫要嫌棄。” “宜常在,這可使不得!”梁九功嘴上說著推脫的話,可手里攥著那包銀子卻是沒撒手的意思。 宜寧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只道:“梁公公可莫要客氣,若是同我客氣,那就是見外了,沒把我當自己人。” 梁九功這才道:“既然常在這般說了,那奴才就不同您客氣,免得生分。” 能討得皇上的青睞自然是好,可若是能再討得一些好處,那就是更好不過了。 收下銀子,他只道:“那奴才就不叨擾常在了。” 宜寧是親自把梁九功送到翊坤宮門口,等著梁九功一轉身,她臉上的笑意便是徹徹底底淡下來。 原本以為自己中了迷迭散的毒,起碼兩三個月之內能躲過去侍寢的事兒,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之前敬事房已經來過一次,該交代的全都交代過一遍,如今再來人,說的也不過是同樣的話。 倒是教養她的嬤嬤一掃從前的態度,小心叮囑道:“先前是奴婢記錯了,皇上不喜牡丹花,所以常在也不必用牡丹花的肚兜、熏香之類的東西……” 這種事兒,還能記錯? 宜寧掃了她一眼,見她面上要有多殷勤就有多殷勤,與從前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知道她之前定是受人所托。 心里想的明白,宜寧也就沒那么計較了,淡淡道:“多謝嬤嬤了……敢問嬤嬤一句,嬤嬤可是昭妃娘娘的人?” 紫禁城后宮之中,只怕也就昭妃有這么大膽子。 那嬤嬤沒說話,微不可查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宜寧算是明白了,接下來,牡丹熏香自然是用不成,蓯蓉瞧著她這模樣,知道她對恩寵是有所避忌的,也沒太過熱絡。 她們這種當下人的,都是要看著主子的意思行事。 倒是宜寧一反常態,只道:“把我自己調制的熏香拿出來用一用吧,還有之前皇后娘娘不是送來了梅花香露,也拿出來用吧!” 縱然是她不喜歡昭妃,可有件事她這幾日算是想明白了,恩寵決定一切。 這幾日那些妃嬪是看她橫看豎看都不順眼,可因為玄燁看重她,那些人又能怎么樣了? 不服氣,那也只能忍著! 更何況,只有得了玄燁的寵愛,她才能好好護著赫舍里皇后,護著她的阿瑪額娘,才能有資本同昭妃抗衡。 蓯蓉只以為自己聽錯了,“主子方才說什么?您之前不是……” “人啊,都是會變的,這些日子發生了這么多事,我又是中毒,皇后娘娘身子又是不好,我總得多替自己考慮幾分的。”宜寧面上無悲無喜,不過進宮才一個來月的時間,只覺得好像過了許久似的,“在后宮之中,就算是我不想承寵,可也有無數人逼著自己去爭去搶。” 她也發現了,早在剛進宮的時候,她每日飯菜不過是一些尋常的菜色,可如今是雞鴨魚rou樣樣俱全。 前兩日,她坐著玄燁的步攆回來之后,御膳房還差人巴巴過來問她想吃些什么菜。 換成了之前,她可沒這待遇。 蓯蓉不知道她這樣想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長長嘆了口氣,才道:“常在這樣想是最好不過了,從前皇后娘娘也是和您一樣無欲無求的。” “只是您對那些人好,她們不會念著您的好,只會覺得您好欺負……連皇后娘娘都是如此,更別說主子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