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不是綁架吧?她趕緊道:“我沒錢!” 男人表情依舊冷硬地指了指不遠處停的一輛奔馳轎車,“老板在車上等你。” 白曉順著看去,車窗正緩緩落下,一張久違的熟悉臉龐出現在眼前。紀南謹?這下不用請,她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 他怎么在這?想參加同學聚會又不好意思進去? 白曉上了車,西裝硬漢也上了駕駛座,不用紀南謹吩咐就啟動了車子。白曉也沒問去哪,從上車開始就直勾勾盯著紀南謹打量。 高中三年,所有人都被他的學霸和窮逼逆襲光芒閃瞎眼,大概誰也沒留意過他的長相,她卻在他趴在課桌上小憩時仔細打量過他。 那時候的他理著平頭,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硬朗卻不失精致。因為閉著眼,表情柔和了許多,但眉骨鼻梁的線條依舊棱角分明。 幾年不見這家伙模樣變了不少,不過討人嫌的氣質一點都沒變。 在她的注視下,紀南謹扯松了領帶,解開兩粒襯衫扣子,商務精英的形象一下子慵懶隨性起來,然后才道:“好久不見了,小白。” 一開口,連聲音都跟記憶中不大一樣了,低沉中帶著磁性。白曉半側著身面對他,他也半側著身,合體的襯衫勾著腰線,微敞的領口露出鎖骨,扯松的領帶有著某種不可言喻的曖昧。 時間把少年打磨成了男人。 是好久不見了,高中畢業(yè)都四年了。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再見。看著他長長的頭發(fā)和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心說他是刻苦學習終于學瞎了嗎? 真是蒼天有眼! 她陰陰地笑了聲,“是呀,好久不見了,小紀。” 說起跟紀南謹的恩怨,高中三年的每一天都是恩怨情仇。他仗著自己腦子好傲嬌就算了,還故意叫她小白,別以為她聽不出他的意思!他以為自己的姓又比她的好多少? 小雞! 紀南謹嘴角微微繃緊,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這個稱呼簡直就是挑釁! 摘下裝斯文用的無框眼鏡,表情里帶著一絲傲嬌和凌厲,要不是有事找她,他才沒空跟她敘舊。 白曉可不畏懼他的凌厲,同桌三年,她太了解他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了。他用這種眼神看她還少嗎?嗤了一聲,“摘了眼鏡你看得見嗎?” 裝!特會裝!憋著滿肚子壞水在老師面前裝好學生占盡便宜! 不要臉!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反正那些好處不給他也落不到她身上,她只是有些看不慣。再怎么說在他大伯出現之前他家里確實困難,人窮志短,窮出來的毛病可以原諒。 紀南謹也沒有跟她摳字眼的心思,高中處了三年,他也把她的脾氣摸得透透的。既然大家知道彼此是什么樣的,犯不著裝模作樣,直切重點道:“你養(yǎng)的那個小白臉傍上了我的女人,怎么?你喂不飽他了?” 沒錯,除了王言欣,他是唯二知道她跟孫立原關系的人。別問他是怎么知道的,以他的觀察力,她那點遮掩跟赤.裸.裸地攤在眼前沒區(qū)別。他當時就勸她別犯傻,現在知道自己養(yǎng)了頭白眼狼了吧? 他才懶得管她養(yǎng)阿貓阿狗,但是現在影響到了他!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白曉就不淡定了。本來只是心存懷疑要去找孫立原對質,綠帽紀反倒先找上門來討說法,看來她真養(yǎng)了頭白眼狼!不過,就算白眼狼也是她一手養(yǎng)肥的,算自家的,怎么能被紀南謹指著鼻子奚落? 立即反唇相譏,“難道不是你滿足不了白富美,逼得她另尋新歡?” 紀南謹臉色頓時陰下來,“白同學,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招人討厭!” 白曉皮笑rou不笑,“紀同學,你以為你招人喜歡?” 本來他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挺招人疼的,可惜氣質扯后腿,也只有他大伯的錢還算資本了。 紀南謹早已經不是毛頭小子,又在商場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實在不該跟白曉說這些賭氣的話。就算以前當同桌時有些不愉快,到現在也都是過去的事了,翻舊賬沒意思,再者那些不過是小摩擦算不上深仇大恨,最多是三觀不合。 他摸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吐出煙圈,這才壓下吵架的沖動。 白曉看著他抽煙的動作,很男人的動作,好看的人抽煙也好看。可下一秒她抽走了他手上的煙,從車窗丟出去,“我不吸二手煙。” 他眉頭一皺,嘖,不是他想針對她,實在是她太招人煩!這會兒他才開始仔細打量她,長發(fā)微微卷,帶了點嫵媚,女孩已經有了女人味。這張臉他很熟悉,高中三年,他看得最多的就是她。 白曉毫不在意他的打量,雖然幾年不見,因為高中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反倒沖淡了時間的痕跡,再見面仿佛只是過了個暑假,毫無生疏感。她道:“你大費周章地找我就為了告訴我你被綠了?你可別跟我說是想讓我叫孫立原離白富美遠點,我沒那能耐!” 紀南謹是想好好說正事的,可話到嘴邊就變味了,“你資助小白臉那么多年還沒向他表白?” “你管得著嗎?” “呵……”他笑了,“要是有人無怨無悔地資助我上學,就算對方不說,我也要以身相許聊表謝意,怎么?小白臉裝傻?” “所以你以身相許過繼給暴發(fā)戶大伯報恩了?真不愧是學霸,腦子就是好使。” 四目相交似乎有火花閃爍,良久,紀南謹道:“我找你不是為了抬杠。” 白曉輕哼一聲,要不是他賤,她想跟他抬杠? 紀南謹重新把眼鏡戴上,添了幾分斯文,說的話卻是,“一定要拆散他們!” “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只是失戀罷了,犯得著這么打擊報復嗎?難道你還想回收白富美?”反正白眼狼她是不打算要了,男人多了去,何必盯著一個? “你懂什么?”他垂下眼簾,長密的睫毛遮住眸光,白富美是獨生女,家里經營著影視公司。現在娛樂圈的錢熱,他打算通過聯姻打入娛樂圈分一杯羹。當然這些話不能對白曉說,他勸道:“養(yǎng)了小白臉這么多年,你怎么甘心?還是跟我合作吧。” 哎呦,他不會真以為她傻吧?“拆散他們對我有什么好處?” “你不想睡他?”男人跟女人之間不就那點事么?原本她或許還期盼一場愛情,現在她要是還相信小白臉會回心轉意,那她就真傻了。愛情沒了rou體還在,總不能人財兩空,能撈一點回來是一點。 白曉嗤笑,“不過是個男人,我犯得著死纏爛嗎?別以為三言兩語就能鼓動我去鬧,你在一邊喝茶看熱鬧。小紀,幾年不見你的智商下線了?拆散他們的辦法多了去,花點錢找個半老徐娘扮款婆,直接包了孫立原,我就不信渣男賤女散不了。” “找人演款婆不要錢嗎?” “哈!你缺錢嗎?為挽尊花錢不是應該的嗎?” “想讓我把錢花在小白臉身上?不可能!” 白曉翻了個白眼,還是一副窮摳樣,怪不得白富美要給他戴綠帽!她擺擺手,“我的出場也很貴,你既然舍不得錢,愛莫能助。” 話說到這沒什么好談的了,他舍不得錢,她更不會被他三言兩語鼓動去撒潑罵街討說法。既然白眼狼傍上了白富美,把這些年坑她的錢還回來應該還是很容易的。 對前面的西裝硬漢道:“麻煩前面靠邊停,我要下車。” 西裝硬漢沒聽見一般繼續(xù)穩(wěn)穩(wěn)地開車,紀南謹不緊不慢道:“急什么,事情還沒談完。你不是在找工作嗎?來當我的特助,薪資待遇從優(yōu)。” “工作內容是拆散渣男賤女?等他們散了我也失業(yè)了?”真當她傻是不是? 紀南謹抿了抿唇角,他看她不順眼的另一個原因是她總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白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被自己猜對了,哼了一聲,“其實也不是不能合作,你給我十萬,我試試看。至于特助的工作就算了。” 試試看?到底誰的算盤打得精?“十萬還不一定見效?你當我是冤大頭嗎?” “同學一場,我怎忍心看你被綠了不出手相助,給你打個折吧,九萬八,不能再便宜了。畢竟我手里有很多孫立原的私家爆料,以我和他的關系給白富美添堵分分鐘的事,制造誤會也輕而易舉。不過分寸拿捏不好難免有損名聲,收你九萬八不算貴。再說,萬一他們情比金堅,還不知道要耗多少時間在上面,多收點應該的。” 紀南謹心里一陣rou疼,他是不缺錢,可是有錢也不是這么花。他是從過窮逼熬過來的,知道錢來之不易,思索了好一會兒,“那行,你先試試。” 來之前他就盤算過,拆散他們的辦法確實很多,可不論哪一種都要花錢。比如白曉說的找人假扮款婆,款婆的裝備要錢,包養(yǎng)費也是錢。如果找個女人勾搭小白臉,能不能勾搭成是一回事,錢肯定不止十萬。思來想去還是找白曉合作最劃算。成功忽悠她最好,不行就出點錢,怎么也比請別人便宜。 白曉挑眉,摸出手機來:“先付定金五萬,微信還是支付寶?” 第3章 太sao 白曉的心情好極了,回到家時嘴里還哼著歌。 客廳里,白母敷著面膜看著熱播電視劇,聽她哼著歌回來,不由好奇,“什么事這么高興,還唱上了。” 白曉踢掉高跟鞋換上拖鞋,頓時覺得渾身一松,“沒什么,遇到了老同學。” 從紀南謹的車上下來之后她就覺得今天的事不算太糟,相反的竟然還生出一絲慶幸來,早發(fā)現早止損,紀南謹主動找上門也省去質問孫立原的麻煩。畢竟有些事撕開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當然,紀南謹那么摳門,不會痛快地付五萬定金給她。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付了兩萬,并約定事情有進展了再付三萬,完事之后付剩下的五萬。紀南謹不差錢,不過以他的消費習慣,讓他花十萬做這種事已經是大出血。 這件事對她來說卻是穩(wěn)賺的,就算紀南謹不找她她也不會讓渣男賤女好過。不過收他十萬不算黑,跟渣男周旋演戲耽誤找工作,誤工費要不要?對渣男假意噓寒問暖靠的不是嘴,是錢。渣男天南地北的飛,她要不要追著添堵?車旅費也是一項大開支吶! “今天同學聚會了?”白母想起前幾天女兒提過同學聚會,她們班同學倒是有心,每年都聚 。 “嗯。”白曉眼睛看著電視,心情好看什么都順眼,愚弄群眾的劇情竟然也覺得挺放松的。“媽,你還記得我以前那個學霸同桌嗎?我今天遇見他了。” 記得,怎么不記得?他還給白曉補了一個暑假的課。一開始說家里特別窮但是成績特別好,然后又說被過繼給了有錢的大伯,去年同學會之后回來說學霸跳級完成了學業(yè)接管了家里的生意。在她印象中他是個早熟穩(wěn)重的少年,今天遇見了?她好奇起來,“他現在怎么樣了?” “更有錢了唄。”可不是有錢?豪車保鏢齊活,被劈個腿都要花十萬出氣,學霸面對挫折的態(tài)度跟她這種普通智商的人果然不在一個層次。 面膜的時間到了,白母揭了面膜用手輕拍著臉,“人還是得信命,誰想得到窮小子能這么翻身?” 白曉撇撇嘴不置可否,是啊,誰能想到他能攤上這么個大伯?不過,即便沒有大伯,以紀南謹的腦子翻身也是遲早的事,就看能翻出多大的浪。 白母接著道:“你孫姨恐怕也要翻身了,這幾天一直跟我念叨立原接到了大制作的男一號,要紅了。” 白曉不由坐正身子,哦?孫母這么說?看來孫立原傍上白富美有一陣子了,她竟然毫不知情!虧她還覺得自己幫忙打理他的微博,每天微信上閑扯幾句算是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 結果,要不是參加了同學聚會,只怕她要跟腦殘粉一起等爆料。 “立原什么時候資源這么好了?”微博算什么,微信朋友圈又算什么,披馬甲分分鐘的事。他們幾乎每天都有聯系,他卻只字不提男一號的事,不是防著她是什么?防著她沒關系,他總不會防著孫母,她就從孫母身上下手。 孫立原這個人怎么說呢?臉是真的長得好,演技才藝也有那么一點,至少比某些流量強。他一直覺得自己憑著臉就該紅,結果那些不如他有臉也不如他有演技的歪瓜裂棗都成了流量,他卻還是透明,心里難免不平衡,說話總透著懷才不遇的怨氣。這回得了資源肯定要顯擺,不能出去大肆顯擺,關起門來對親媽吹噓幾句總不過分。 可惜啊,孫母這些年也憋慘了。她兒子如此優(yōu)秀,怎么就不火? 因為孫立原長得好,她有心培養(yǎng)往娛樂圈發(fā)展。朋友圈里都知道孫立原混娛樂圈,可每每問起都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為此孫母覺得怪沒面子的。現在有資源了,她得替兒子顯擺啊。看吧,長得好就是不一樣!這不,機會來了。 說不定孫立原跟孫母透露了白富美的事,她明天抽空過去套套話。 “立原長得好,機會都是留給長得好的人。你看看這部電視劇的男主角,哪里比得上立原,要是立原演肯定比他好!”白母嫌棄地撇嘴。 白曉也撇嘴,這個男主角是長得不怎么的花瓶,孫立原不過是精美的花瓶,都不中用!陪白母看了一會兒電視,插播廣告了起身回房,她還要算算賬,這幾年沒少扶貧孫立原,不說全部討回來,多少要拿點回來。 他現在傍上了白富美,即將一飛沖天,看在一起長大的份上她怎么也不能扯他后腿,只要把賬算清了什么都好說! 沖了個澡出來,正好看到手機屏幕暗了下去。點開一看,是紀南謹發(fā)白富美的照片過來。照片上的女孩子笑得甜甜的,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名字跟長相很搭,叫王晨語。 她看了看,給他回了消息:你女朋友真可愛,我把她欺負慘了你可別心疼。 這么軟萌妹子會做出劈腿的事?紀南謹平時是怎么對人家的,把人都逼得劈腿了。嘖嘖嘖,她老早就覺得他會打一輩子光棍,看看,豪富光環(huán)也留不住愛情的腳步。 約莫過了兩分鐘紀南謹那邊才回復消息:不必手軟。 不慘他哪有機會敞開懷抱讓她依靠? 白曉輕哼一聲:沒想到你喜歡玩虐戀情深。 紀南謹:收人錢財□□,你只需要做好你該做的,不要妄圖揣測老板的心思。 白曉一撇嘴,把手機丟開,去他媽的老板!他的心思還需要揣測?用腳趾想也知道他肯定對白富美有所圖謀,要不能讓他掏錢?紀南謹摳門的超乎想象,向他借橡皮都要數你擦了幾下,他能有便宜讓別人占?做夢! 隔了半個小時,又收到紀南謹發(fā)來的消息:你今天有面試? 白曉有一瞬的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想到自己穿著職業(yè)裝,便了然了。回道“最近都在面試。” 紀南謹:都沒結果?下次打扮得體些,成功率會高很多。 白曉又想砸手機了,他哪只眼睛瞧見她不得體?氣得她字也不打了,直接發(fā)語音過去,“我哪里不得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