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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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平見她如此堅定的眼神,心中倏然升起幾分惱怒。 “放肆,你竟敢如此直視本宮!”樂平公主怒道,抬手便朝楚依珞臉上猛摑一巴掌。 楚依珞捏緊裙擺,不閃不躲,若是躲了公主便更有理由重罰她。 巴掌欲要落下之際,楚軒飛快地擋在楚依珞面前,驀然拽住公主的纖纖玉手。 兩人離得極近,樂平公主因為向前一步的關(guān)系,幾乎整個人都要貼到了楚軒身上。 除了皇帝以外,樂平公主從未如此親密接觸過一般男子,她臉上霎時一片紅,隨即又羞又惱的甩開他,連退數(shù)步。 “你,你你,你居然敢……”樂平雙頰緋紅如血,燒燙得利害,又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了句要回宮中告訴她父皇,說他輕薄公主賜他死罪,便匆匆甩袖離去。 而原本候在大廳的一眾宮女太監(jiān)也跟隨在身后,如魚貫而出。 “哥哥……”楚依珞擔(dān)憂的看了楚軒一眼。 樂平公主如此嬌縱,她怕公主回去一狀告到皇上那后,哥哥也會如那日倚翠那樣被賜五十大板,或則更加嚴重可怕的處罰。 楚軒淡淡一笑,安撫道:“無事,圣上是明君,別怕。” 之后楚軒又在江府待了一個時辰,確定樂平公主應(yīng)該不會再繞回來才離去。 嫁入江府后,江祈便令人日日用溫性藥物補養(yǎng)她因之前罰跪祠堂弄壞的身子,她的氣色比起在安康侯府時也的確好上許多。 但她的父親楚易天被捕入獄,公主又登堂入室要她和離,楚依珞雖說她相信江祈,可樂平公主的那些話早已如利刃刺進她心底,絞痛發(fā)疼。 她又接連著好幾晚都夢見前世在蘇府的那些凄苦日子,而父親的事依舊沒有著落,甚至半個月后就連她同父異母的弟弟楚睿也被補入獄。 楚夫人再度氣急敗壞的上門找她理論,并且說話越發(fā)尖酸刻薄,冷嘲熱諷。 京城同時謠言四起,都說江指揮使是為了打壓蘇范一脈才會迎娶楚侯爺?shù)牡臻L孫女,這是一起策略聯(lián)姻。 楚依珞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不如江祈離京時那般紅潤,倒顯幾分憔悴。 “指揮使他還未回京,夫人就算來再多次,我也幫不上忙。”楚依珞疲憊道。 如今雖已是煙花三月,春風(fēng)得意縱馬觀花之時,早已不燒地龍,楚依珞卻覺得沒了地龍便渾身仿佛落入了冰窖,陣陣發(fā)冷。 她轉(zhuǎn)頭交待荷香:“好冷,你去令人將地龍點起。” 荷香聞言臉色驟變,現(xiàn)在分明是春暖花開之際,溫度舒服適中,哪來的冷? 楚依珞看著荷香,意識漸次模糊,楚夫人見她不理自己反而轉(zhuǎn)頭跟丫頭說話,又是一陣怒火中燒。 她站起身走向楚依珞,正要開口,卻見楚依珞身子倏地癱軟下來。 荷香手忙腳亂的接住楚依珞,面色慌張的喊起了人。 候在門外的丫頭嬤嬤聽見荷香的叫喊聲后立即推門而入,丫頭嬤嬤一見夫人暈倒了立刻忙了起來,楚夫人一人站在大廳中央無人理會。 楚夫人看著昏過去的楚依珞,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活該。” 她早就知道江祈不是什么好東西,難怪當初楚依珞揚言非他不嫁時他無動于衷,最后卻又趕在鎮(zhèn)北侯府納采前求了圣旨。 原來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陰謀利益。 作者有話要說: 1改自宋玉《登徒子好色賦》 求留言求收藏~小天使們快留言,我想發(fā)紅包,給我個發(fā)紅包的機會吧! 我不虐的,真的不虐的,小天使們不要放棄我 第17章 心疼 十七、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加上楚依珞本就體虛,這一病倒江府的奴仆全慌了。 荷香趕緊差人請來楚依珞未出閣前,就在侯府專門看診的林大夫。 林大夫看了后卻眉頭深鎖,沉聲道:“夫人身子在祠堂一跪時本就受損至深,直至出嫁都未養(yǎng)好,陰陽兩虛,雖然在指揮使大人的調(diào)養(yǎng)下漸有起色,卻因最近夢寐飛揚、精神離散之故,導(dǎo)致病邪內(nèi)侵乃致心中郁結(jié)……” 林大夫說了一大串,荷香聽得頭暈?zāi)X脹,不禁沒好氣道:“林大夫,我不是公子小姐學(xué)問沒他們好,我聽不懂你說的這些,你就不能說得簡單點嗎?” 林大夫生性溫和被打斷了也不惱不怒,只嘆息道:“夫人這是心病,心虛則生寒,寒則陰氣盛,思慮及用神過度導(dǎo)致心力交瘁,耗傷了心脾及氣血,心神不得氣血所養(yǎng)。” 荷香連忙著急問道:“什么意思?是吃藥也好不了嗎?這可怎么辦……” 林大夫道:“我會幫夫人開帖養(yǎng)心安神的藥方,讓夫人按時喝藥,盡量讓夫人放松休息,不見客,不勞心。” 荷香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見客是吧?” 果然是侯府的楚夫人天天上門來煩他們家夫人,才會害得夫人憂思過度,荷香忍不住在心中恨道。 而初一聽完林大夫的話后則連忙派人快馬加鞭,通知任磊。 江祈早在離京前交待過初一,萬一楚依珞發(fā)生什么事必得即刻派人通知任磊,任磊自有方法尋到他。 楚軒得知meimei病倒后曾趕過來探望一次,但楚依珞卻始終與病魔纏斗沒有清醒,他雖擔(dān)心卻也只能改日再訪。 定國公夫人隨后也得知楚依珞病倒的消息,幾乎是立馬趕來江府。 “你們是怎么伺候夫人的?大人離了府,你們就連夫人都顧不好了?” 定國公夫人雖然脾氣好,但見楚依珞神智不清的纏綿病榻,漂亮的小臉面無血色,額間冷汗涔涔,也不由得一陣惱怒。 兒子才離京半個月,兒媳就病倒了,按照兒子先前那般寶貝模樣,回來見到他媳婦兒纏綿病榻還不得心疼的半死。 房內(nèi)的丫頭嬤嬤們瞬間紛紛伏跪于地。 定國公夫人道:“哪個是夫人的陪嫁大丫頭?起身。” 荷香垂著頭站起身:“奴婢荷香,是夫人的陪嫁丫頭。” 定國公夫人點頭道:“你來說,夫人突然病得如此嚴重?” 荷香一五一十的將最近發(fā)生的事及林大夫所說的話全悉數(shù)告知。 定國公夫人越聽眉頭鎖得越深。 “楚老爺及楚小少爺都被神武衛(wèi)捉進了大理寺?” “是。” “樂平公主還上門要她和指揮使和離?” “是。” 定國公夫人聞言揉了揉眉心:“這都是什么破事……” 她素來不關(guān)心朝政及坊間流言蜚語,平時就只在后院品茶、逗貓,偶爾和定國公下棋出游,直到聽荷香的敘述才知道這短短一個月,竟發(fā)生了這么多糟心事。 她不禁有些氣惱定國公為何不告訴她這些事,這些事定國公肯定早就知曉,她若是能早點知道便能將兒媳婦先接回定國公府,省得她那繼母日日來尋她麻煩。 還有那樂平公主是怎么回事?她兒子跟兒媳婦成親還不到一個月,她就上門要人和離,簡直欺人太甚。 “晴芳。”定國公夫人道。 晴芳是專門伺侍她的老嬤嬤。 “你讓人回去告訴定國公,說我要暫住江府。”定國公夫人交待完畢,便擺手讓眾人退下,只留下身邊的丫頭及荷香。 之后又細細詢問了荷香那日樂平公主所說的話,定國公夫人聽完后卻是嘆了口氣。 公主嬌縱任性她也略有所聞,但能如此登門踏戶的大放厥詞,想必那些話也非無中生有。 幾日后,楚依珞終于悠悠轉(zhuǎn)醒,她一見到定國公夫人不禁一愣,連忙起身。 “娘。” 定國公夫人見人醒了,趕緊湊過去扶住她,嘆氣道:“大夫說你憂思過度,積成心疾。” “你說你怎么就這么老實?那楚夫人上門時讓下人晾著她就行了,你何必天天與她虛與蛇委累壞自己。” 楚依珞淡淡笑了下,沒說什么。 她當時日日夢魘纏身,整個人渾渾噩噩,還真忘了應(yīng)該直接不理會楚夫人才是。 定國公夫人卻繼續(xù)心疼道:“娘聽說了你爹和繼弟及樂平公主的事,別擔(dān)心,這些事娘會幫你問清楚的,還有樂平公主的話你別放心上,大婚隔日祈兒帶你回府時我就看出他非常疼惜你,他斷然不可能將你當成什么棋子的。” 說完又接過嬤嬤遞來的湯藥,眉目溫柔的喂著她。 定國公夫人見她喝藥時眉頭緊蹙,安慰道:“這藥雖然苦了點,可良藥苦口,若真苦得喝不下就告訴娘,先吃口蜜餞再繼續(xù),別勉強。” 楚依珞母親早喪,后娘又是兩面三刀,她從未感受過來自母輩的溫暖關(guān)懷。 上輩子蘇夫人雖然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管治后院、整頓下人,但她始終是寵溺蘇容司的。 只是蘇夫人心里到底還是傾向正妻,覺得那些上不了臺面的側(cè)室小妾再如何受寵終歸是妾室,她不愿見蘇宅后院將來落入這些妾室手中,才會如此細心教導(dǎo)她。 然而定國公夫人卻是真心實意的關(guān)心她、心疼她。 楚依珞重活一世,一個人待她是真是假,她尚且能分辨也感受得出來。 她也曾幻想過倘若自己娘親健在,那會是怎樣的情景,可惜她始終想象不出來,如今定國公夫人卻終于讓她知道,什么叫有娘疼惜的感覺。 她一顆心宛若徜徉在碧波萬頃的溫暖湖水中,溫暖而熨帖,從未感受過如此母愛的楚依珞瞬間就紅了眼。 “哎,怎么了?娘說了什么惹你傷心了?別別別,你可別哭,祈兒要是知道我弄哭了你,他可是會怪我的。”定國公夫人見楚依珞泫然欲泣的模樣,霎時手忙腳亂的安慰起她。 “娘。”楚依珞搖了下頭,“謝謝你。” 定國公夫人一怔,瞬間明白她為何突然紅了眼,笑道:“你若真要謝我,就趕緊把身子養(yǎng)好,別再想那些糟心事。” 楚夫人并不知定國公夫人在江府住下,那日她雖然見楚依珞昏倒,卻依舊日日到江府報道。 直到有一天她進了前廳見了定國公夫人,被她明里暗里修理一番,便再也不曾上門。 定國公夫人雖然有些小孩子心性,到底也當了十幾年的當家主母,身份又比楚夫人貴重許多,聽得不開心了她也不客氣的直接開口懟回去,可她敢懟楚夫人卻不敢應(yīng)。 楚夫人討不到甜頭還被打得滿頭包,自然就不敢再上門找楚依珞麻煩。 定國公夫人在江府住了大半個月,與楚依珞相處容洽,感情漸好。 定國公卻是過著孤家寡人的日子,苦不堪言,三番兩次登門來訪請定國公夫人回去。 可定國公夫人氣他當初沒告訴自己那些破事,定國公屢次無功而返。 數(shù)日后江祈終于回府,定國公一聽大兒子回來了,立馬趕到江府,半哄半騙的說人家小夫妻久別重逢,她再待著就不好了,才終于將定國公夫人給哄了回去。 楚依珞這身子讓定國公夫人細心照料溫養(yǎng)了半個月,雖然是養(yǎng)好了些卻還是終日離不開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