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太子妃她有點慫在線閱讀 - 第123節

第123節

    幽靜的長廊之外,煙花繼續燃放。

    ……

    羅云瑾不喜歡煙花。

    其實他也不喜歡酥蜜餅。

    后來他才明白,他當時看的并不是遠處夜空中絢爛的煙火。

    他只是不敢和目光灼灼的她對視而已。

    那一刻,他分不清心頭倏然閃過的悸動是什么。

    他不想看她,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會看自己,他唇角倔強地輕抿,昂首望著繽紛的煙火,忽然覺得自己不想死了。

    活著真苦啊,可他想活著。

    為什么要死?這一切不是他的錯。

    至少還有個傻姑娘喜歡他。

    他游回岸邊。

    那一晚,薛季和永遠地留在了那一池碧水之中,爬出水面的人是他羅云瑾。

    從此,世間再無薛季和。

    ……

    八年后,似曾相識的盛宴,似曾相識的冬夜。

    卻已是物是人非。

    煙火炸響,游龍鳳舞,萬千光華迸射而出,劃破靜寂夜空。

    五光十色的燈影中,謝騫握緊酒壺,輕聲問:“誰救了你?”

    羅云瑾只說了一個浮碧亭,他猜得出發生了什么。

    “這和謝侍郎無關。”羅云瑾淡淡地道。

    謝騫自嘲一笑,袖子里抖出一只酒杯,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季和已經死了。羅云瑾,從今以后我不會再試圖勸你回頭,也不會勸你認祖歸宗……成王敗寇,高位者從來不看品德高低,只論手段本事和機遇……歷任元輔,哪一個手里沒有幾條冤魂?我也做過有違良心的事。羅云瑾,你若真的打算除掉錢興取而代之,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不可能屈居錢興之下。”

    他雖然面帶醉意,神情卻莊重肅穆,語氣真誠。

    羅云瑾面色不變,提著繡球燈,轉身離去。

    謝騫笑了笑,繼續自斟自飲。

    一名宮人從庭院快步走出來,探頭探腦,墊腳張望,他張開雙臂往前一撲,左腳絆右腳,搖搖擺擺的樣子。

    宮人唬了一跳,忙上前幾步扶住他:“謝侍郎,您怎么出來了?”

    謝騫打了個響亮的酒嗝,結結巴巴地道:“剛才……剛才尿急,恐、恐御前失儀。”

    原來如此,謝侍郎果然吊兒郎當。

    宮人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搖搖頭,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扶著他回暖閣。

    ……

    值房里亮了幾盞燈。

    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內官跪坐在火盆前,一邊說笑,一邊往里添碳,聽見門被推開的響聲,忙都站了起來,迎到門前。

    “您回來了。”小內官恭敬地道,接過羅云瑾脫下的披風和摘下的風帽,躬身替他撣干凈袍角的雪泥,捧上一盞熱茶。

    另一名小內官拿了雙干凈的靴子給羅云瑾換上,正要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繡球燈,他抬了抬手。

    小內官一怔。

    羅云瑾下巴朝門口的方向點了點:“今晚你們不用守著了。”

    小內官知道他不喜熱鬧,閑暇時總是一個人讀書寫字或是翻看奏本,不喜歡身邊有人打擾,小聲應是,收拾干凈,指指案上一只黑漆雕花匣子:“統領,這是太醫院吏目林吏目送來的藥。”

    羅云瑾把繡球燈放在書案前,問:“哪個林吏目?什么藥?”

    小內官低頭答:“是太醫院院判的徒弟林老實,一直幫他師傅熬藥煎藥的那一個,他現在升任吏目了,藥是他親自送來的,他說是以前答應過一個人給統領您配的藥,小的不敢收,他說了個名字……小的就先收下了,等著您回來向您稟報。”

    羅云瑾看著匣子:“他說了什么名字?”

    小內官道:“李三。”

    他依稀知道這名字,好像是以前和統領一起在直殿監掃地的小宦官,聽說后來活活燒死了。這名字平時沒人敢提,林吏目不僅提了,還說必須要當著羅云瑾的面提這個名字。

    宮中內官平時生病了根本沒人管,太醫院院使、院判、御醫那都是給貴人看病的官老爺,怎么可能管幾個閹人的死活?林老實以前只是太醫院打雜的藥童,資質平庸,為人蠢笨,專門做些粗笨活計,當了十多年學徒還是個跑腿的。他倒是愿意給內官看病,那些沒錢討好御醫的窮宮人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求他幫忙抓藥熬藥。

    林老實為人厚道,醫術馬馬虎虎,傷風感冒這種常見的毛病還是能治一治的,一來二往的和宮人混熟了,大家私底下管他叫林老實。

    宮人多多少少受過林老實的恩惠,小內官也從他手里拿過藥,聽他說得煞有介事的,決定為他冒一次險。

    小內官垂手站在黃花梨長案前,心里七上八下的。

    羅云瑾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林吏目還說什么了?”

    小內官緊張地道:“林吏目說這藥方是他花了不少功夫才求來的,其實三年前他就找到藥方了,不過要配齊藥方上的藥實在不容易,什么天山山巔積雪覆蓋了幾百年的雪石、瑤池大如巨船的烏魚、東海活了千年的老龜……一樣比一樣刁鉆,他托人四處尋訪,足足費了三年工夫才總算配齊藥材,炮制了這一瓶藥丸,趁著過年給您送來了。林吏目說他不要謝禮,只是為了完成故人所托。”

    林老實認死理,既然答應了李三,那就一定要把這藥方給配出來,哪怕李三死了。至于羅云瑾會不會吃這個藥,和他沒關系,他也不在乎。

    小內官說完,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看羅云瑾的反應。

    羅云瑾不知道在想什么,抬起手想碰匣子,手指快碰到鎖扣了,又突兀地收回手,呆了片刻,擺擺手。

    小內官如釋重負,躡手躡腳退出值房。

    羅云瑾低頭,拿起黑漆匣子,打開蓋子,匣中一枚普普通通的青瓷藥瓶,底下墊了一張疊起來的藥方。

    他展開藥方細看,半晌后,唇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

    狹長的鳳眸卻微微發紅。

    圓圓,你真笨啊。

    世上根本沒有玄霜絳雪丹那種古藥方。

    ……

    暖閣中依舊人聲鼎沸,教坊司表演歌舞的伎人身著彩衣,打扮成畫中仕女模樣,于殿外獻藝。屏風后面周太后和鄭貴妃不愛看歌舞,另叫了幾個內官演滑稽戲,內官詼諧風趣,把眾位宮眷逗得哈哈大笑。

    嘉平帝身體不適,雖然他強撐著不愿露出疲倦之色,大臣們還是不敢放松,時不時覷一眼他的臉色。

    禮部官員和御史站在寶榻兩側,提醒嘉平帝不能飲酒過度。

    嘉平帝無奈,只能讓皇太子朱瑄代自己祝酒。

    朱瑄從容出列,舉杯朝幾位閣老致意,閣老們不敢拿大,含笑望著他,目光帶著顯而易見的欣賞和期冀。

    嘉平帝恍惚了一會兒,想起當年自己登基之后的小朝,閣老們站在前列朝他行禮,其余官員恭恭敬敬地站在后面,依次上前拜見他。

    那時君臣相得,大臣看他的眼神也是這般熱切激動。

    他舉起酒杯,御史咳嗽了一聲。

    嘉平帝笑了笑,在御史和禮部官員責備的目光中飲盡杯中美酒。

    晚了,他早就和群臣離心,他只不過是任群臣擺布的傀儡,他們敬仰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所代表的權力地位。

    如果他知趣點聰明點,應該巧妙利用文臣之間的矛盾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可以和文臣和平相處,做一個合格的君王,君臣投契,彼此都能留下美名。

    他偏不。

    他是一個人,不是任文臣搓圓捏扁的傀儡,他過得不痛快,文臣們也休想好過。

    轉眼間,一輩子就這么別扭過來了。

    嘉平帝放下酒杯,抬手示意御史、禮部官員和宮人退下,“太子過來。”

    眾人躬身退下寶榻,宮人走到朱瑄身側,小聲道:“千歲爺,萬歲請您過去說話。”

    朱瑄嗯一聲,離席,走到嘉平帝跟前,步履從容不迫,風度翩翩。

    嘉平帝仔細回想,這個兒子從來不曾失態,永遠溫文儒雅,不管文官問什么問題,他都能對答如流。

    不知道他私底下到底費了多少心血。

    “五哥……”嘉平帝招手示意朱瑄靠近,“你沒有趁著新河工程受挫罷免劉敬,這很好。”

    朱瑄垂眸聽著。

    嘉平帝笑了笑:“那年我剛登基不久,內閣中元輔和次輔相爭,朝中大臣大半站在次輔和我這邊,我深受感動。”

    元輔一度權傾朝野,素有名望,而他只是一個登基不久、根基不穩的年輕皇帝,大臣們居然可以為了他齊齊站出來反對元輔,他當時是真的被大臣的剛直感動了。

    直到元輔被群臣合力拉下馬,元輔提拔的學生門客也一個接一個被趕出朝廷,曾經和元輔有過來往的地方官員為了自保也不得不主動辭官,越來越多的人被卷進漩渦之中,群臣激昂地表示:所有贊同元輔政見的官員都是心懷不軌之徒,必須馬上罷免,永不錄用!

    連和元輔僅僅只是有過幾封書信往來的官員也迫于壓力遠走他方,元輔的家產被充公,元輔的兒女整日被官員威脅欺壓,惶惶不可終日,憤而自盡。

    嘉平帝忽然發現,他已經控制不住局勢了。

    這時候次輔立刻建議應該趕緊補上空缺,否則危及江山社稷!

    由誰來頂替元輔提拔的人擔任要職呢?

    自然是次輔的學生。

    嘉平帝拿著群臣廷議過后選出的名單,冷笑了兩聲,轉頭問身邊的大太監:“朕有幾件私密事讓你去辦,你可有得用的人手?不能讓朝官知曉,要秘密行事。”

    大太監跪倒在地:“小的可以去宮外召集人手。”

    錢興就是在那以后崛起的。

    嘉平帝望著眼前的熱鬧場景,輕聲囑咐朱瑄:“五哥,你記住,朝堂之中永遠不能一家獨大。”

    文官勢力太大,那就讓司禮監去壓制他們,司禮監脫離控制,立刻殺雞儆猴,還能順便安撫文官。

    朱瑄面色平靜,淡淡地道:“多謝圣上教誨。”

    嘉平帝看他一眼,笑了笑:“你也老成太過了,今天是小宴,就別端著了……行了,我不拘著你了,你去吧。”

    朱瑄回到自己的席位前,放下酒杯。

    少詹事和其他東宮屬臣一臉驚喜地看著他,嘉平帝很少當眾露出對東宮的慈愛之態,今天嘉平帝特意當著幾位閣老的面把朱瑄叫到跟前諄諄教誨,真是意外之喜!

    朱瑄轉身離開暖閣,面色沉凝,心中沒有皺起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