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和林沉一樣的性子,活潑潑的一個少年郎,就仿佛天下都沒有什么事情能叫他傷感的。 “既是決意要走行伍之路,死傷都早就有了準備。”鳳離見阿琇臉上難掩悲色,只好對她說道,“這次雁回關,秦忠作亂的時候,頗為游說了一批將士。當時榮王并不在雁回關,是阿沉……還有阿昝帶著雁回關守軍,苦守三天三夜,等到了援軍。阿沉年輕氣盛,曾帶人沖殺出去,被一隊北戎兵圍住了。若不是阿昝舍身相救,只怕死的就是阿沉了。” 這也是林沉為何如此頹廢的緣故。當初,是他主張帶人沖殺入北戎軍中,結果卻是自己重傷被圍,連累好兄弟殞命。 “是這樣么……”阿琇咬了咬嘴唇。這道坎兒,怕是林沉一時半會兒的,很難邁過去。 鳳離點頭,不再說話了。 滿心傷感地回到了家里。鳳離也才回京,王府中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便沒有再進去。阿琇一個人去了春暉堂。不但顧老太太和溫氏都在,就連她爹靖國公也在。 他手里頭正拿著沈焱的家書,與顧老太太說著什么。 阿琇不用聽,就知道她爹這是因初一沒有一起跟著回京感到不可思議了。 昨晚上開始,他就在正房里面來回地走綹兒,絮絮叨叨地,叫溫氏忍不住將他趕去了書房里。 “母親,您看看,阿焱這……初一還是個孩子哪。”靖國公就初一這么個兒子,那真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滿心以為這次鳳離回來,怎么著也會把初一一起帶回。沒想到,鳳離那小子就那么伶伶俐俐地自己回來了? 不都是說鳳離是宗室這一輩兒里最為穩妥的? 這么看來,也并不那么靠譜! “北戎兵雖然退了,可我琢磨著,冬天里頭這樣的冷,北戎只會更甚。最遲開春,北戎兵只怕還會進犯。兒子聽說,秦忠尚未抓到。他熟悉雁回關,萬一……初一怎么能待在雁回關呢?” 更叫靖國公想不通的是,他的母親,他的妻子,甚至他三閨女,在他說起自己的憂慮的時候,臉上都是一副“多大點兒事”的神色。 怎么能這樣的冷心硬腸呢? 顧老太太手里頭抱著只景泰藍的小手爐,慢悠悠地說道:“你急什么?當年阿焱,偷著跑去西南的時候,也沒有比初一大多少。咱們祖上就是從武出身,老祖宗們刀槍里拼出來榮華富貴。你祖父那時候,也是咱們大鳳朝一員神勇悍將。你爹不行,除了生得好些,再文弱不過的一個人了,一輩子靠著祖蔭,終究沒出息。到了你這輩兒,有阿焱在。可下一輩兒呢?你侄子可是能掄得起槍,還是能騎得動馬?” “初一是我的孫兒,我焉有不心疼他的?可想到往后,沈家門戶還要他來支撐,總也要狠下心腸來。比起當初阿焱偷偷跑到西南軍中,從大頭兒兵做起,初一身邊有親家,有他四叔,你還擔心什么?” 靖國公啞了。 怎么好像他娘嘴里,他就不能撐起門戶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找來找去,還是少了一本教案。評定職稱,需要連續幾年的教案,到處找不到,也不知道被誰借走了。實在不行,我只能熬夜補了……大家晚安。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豆漿果汁 120瓶;月玦 10瓶;懶洋洋 2瓶;min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章節目錄 侯爺冤枉! 靖國公被親娘打擊了一下, 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都是郁悶。 溫氏抿著嘴,想笑又怕丈夫臉上掛不住, 生生地忍住了。 “他昨兒就沒少跟你抱怨吧?” 鳳離昨日歸京, 靖國公脖子都要伸長了, 也沒等回沈初一。依著他的性子,這一晚上溫氏都別想消停了。 “昨兒個, 國公爺歇在書房里頭了。”溫氏笑著說了一句。 顧老太太哈哈大笑。 要說她這個婆婆做的,確實得教許多勛貴人家的媳婦羨慕。能與兒媳婦相處融洽就很不容易了,更別提與兒媳婦一起來笑話兒子了。 “……”靖國公頗為無語地看著那對婆媳, 嘆了口氣,“我去外頭看看。” 步履沉重地要往外走。 頂頭兒就正碰上了披著斗篷匆匆進門的阿琇。 “九丫頭?”靖國公忙拉住了阿琇, 覺得她身上的斗篷上都是一片冰涼,不由得抱怨,“大冷天的, 出去個什么?車里也沒有攏住火盆?凍著了你可怎么好!” 又小聲地對阿琇說道, “阿離平常看著還好,到底是個男人,太粗心了些。” 阿琇:“……” 她爹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原先把鳳離夸成了一朵大花兒的人是誰呢? “車里有火盆的。就是進門這一段路冷兒了些而已。”阿琇扯著靖國公的袖子, “祖母說晚上要吃鍋子呢,這個人多才好吃, 爹爹不要走啦。咱們在祖母這里蹭飯吃!” 靖國公嘴里說著還有事,腳底下打了個轉兒,跟著阿琇又進去了。 他也想聽聽林沉那孩子怎么樣了。 “九兒回來了?”顧老太太看著丫鬟替阿琇除了身上的斗篷,叫她到跟前來了, 將手爐往阿琇手里一塞,“先暖暖。” 阿琇笑嘻嘻地往顧老太太懷里一扎,“祖母疼我。”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顧老太太摸了摸阿琇細白的小手兒,覺得還是有點兒涼,趕著叫丫鬟們,“擺飯吧,叫九丫頭吃些熱湯熱菜的。” “那我們也厚著臉皮,蹭母親一頓鍋子了。” 溫氏笑著說道。 一時鍋子擺了上來,各色的東西也滿滿當當地放了一桌子。阿琇先喝了半碗湯,才覺得從心里熱乎了過來。 “九丫頭,你和阿離去了林家,阿沉那孩子,怎么樣了?”靖國公今日沒有碰到鳳離,并不知道林沉的情形,只以為他只是身上受了重傷,“傷都好了?” 大冷天的在北境,只怕就是傷好了也有限。可別留下什么病根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