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
忙忙碌碌的日子要新月暫時放下了失去女兒的悲傷,暫時放下了同韓明遠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 回到云水已經兩個星期了新月除了上課就是去夜大,她沒有去見蘇落英和路嘉木等在省城的朋友,她只想暫時安靜一會兒。 第二百八十九章 同病相憐 這半個月新月先后收到了韓明遠寄來的三封信。 第一封信是韓明遠的道歉信,他為那日對新月的粗魯野蠻而再三道歉,第二封信第三封信都是挽留,希望新月能夠回到他身邊,倆人重新開始。 這三封信看的新月淚如雨下,收起眼淚后她只是默默的把信件折疊起來,鎖在抽屜里,沒有給韓明遠恢復只言片語。 她知道自己這樣對韓明遠很殘忍,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在于他重新開始。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新月昨晚伏案寫作到子夜時分,本打算睡到八九點再起的,可是剛過了七點新月就醒來然后怎么也睡不著了,索性在被窩里看徐志摩的散文集。 差不多到九點新月才磨磨蹭蹭的從床上下來,然后拖拖拉拉的去洗漱,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聽到了敲門聲。 新月還是納悶兒誰會來敲自己的門,她沒有直接去開門,而是問了一聲你是誰? 門外傳來了一個溫暖和煦的聲音;“新月;是我啊!” 新月先是一楞,然后就忙不迭的把門兒打開;“師娘;您怎么來了?” 站在門口的正是第一次登門的胡婦人。 新月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師娘怎么過來了,可胡夫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而還是青天白日的,自己不是在做夢;“師娘;塊請進。” 旋即,胡夫人就進了客廳,然后坐在了沙發里。 “新月;你都回來兩個星期了為什么不去家里看我和你師父?如果不是小韓打電話給我的話我現在還什么也不知道呢。”胡夫人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責備新月,說是責備然而更多的還是心疼。 新月一臉訕訕道;“師娘;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隱瞞您和師父,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師娘;我心里真的好難受好難受。” 說著說著新月就禁不住粉淚盈盈。 胡夫人起身到了新月面前伸手把她攬在懷了,然后溫柔撫慰道;“新月;我能明白你的難過,我曾經也失去了最心愛的女兒,我們同病相憐,新月;你忘記當初鼓勵安慰我的那些話了嘛,我已經逐漸逐漸振作起來了,而你也要學著振作起來,勇敢的面對女兒已經不在了,而你的人生還很漫長日子還得好好過的現實。” 新月很談戀胡夫人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如此的溫暖,就如同母親的懷抱一般,自己枚了女兒多希望母親可以安慰安慰自己,而母親溫暖的懷抱永遠不屬于自己,她早已忘記了依偎在娘的懷抱是什么感覺了。 她從記事起娘就很少抱自己,即便摔倒了或者病了娘也不會抱著她安慰安慰。 對于母親的懷抱新月是陌生的,而此刻在胡夫人的懷里她感受到了母親一般的溫暖。 等新月情緒徹底平復后胡夫人才慢慢把她從懷里推開,而剛剛新月的眼淚鼻涕都把她的衣服給弄臟了,新月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笑了笑。 “新月;你要和小韓離婚,這是怎么回事?”胡夫人一臉不解的問。 韓明遠接連寄給新月三封信都石沉大海,無奈之下他就想起了胡夫人,然后就給胡夫人打了個電話沒想到新月回省城后竟然沒去見胡夫人,因而胡夫人也就不知道小楚楚夭折以及之后的種種。 她沒想到新月竟然要和韓明遠離婚,雖然胡夫人和韓明遠接觸的不多,但她通過自己的人生閱歷來看韓明遠,覺得那是一個值得一個女子托付終身的良人。 她知道新月和韓明遠是兩情相悅的,這個世上真正兩情相悅的夫妻少之又少,因此胡夫人自然不贊成新月和韓明遠分開了。 她才如此著急忙慌的到了新月這里,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新月知道胡夫人這是受韓明遠之托當說客的;“師娘;既然是明遠哥告訴你我們的事情,那你也知道楚楚是怎么沒的了,我真的沒法心無掛礙的繼續和明遠哥生活在一起了,于其讓他今后在我和他娘之間左右為難還不如我們一別兩寬的好呢。” 透過新月這番話胡夫人就明白了她是放不下韓明遠的;“傻丫頭;你以為這樣就是對小韓好了嘛,你啊害死仔細考慮清楚,給你自己半年或者更多的時間來考慮你是否真的可以余生沒有小韓,如果到那個時候你還是和現在一樣的想法,那么我支持你和小韓分開。” 胡夫人知道新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如果逼的太急的話反而適得其反,莫不如把一切先放一放,讓她漸漸的走出痛失愛女的陰霾,等生活慢慢恢復如常了想來她也就能更加理性的考慮自己和韓明遠的婚姻是何走向了。 得知新月還沒有吃早飯胡夫人就忙道;“收拾一下我陪你出去吃飯,順表逛逛。” 新月恩了一聲,然后忙去臥室把身上的睡衣脫掉,然后換上了適合出們穿的衣裳。 十分鐘后胡夫人陪著新月在一家干凈整潔的早餐店坐下,胡夫人以及吃過早飯了,她只是陪著新月來吃。 新月要了一碗八寶粥外加一個燒餅,自從回來工作后她的食欲比在佳通時好了很多,可是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還是不太好好吃飯,昨天晚上就吃了幾塊餅干,然后就開始寫東西,整整寫了五個多小時。 這對腦力和體力絕對是一個大的挑戰。 吃完早飯后新月和胡夫人就離開了早餐店,然后打了一輛出租車朝青云湖那邊去了。 已是暮秋時節了云水城早已不在是往日的生機盎然,隨處可見落葉蕭蕭,一派肅殺之氣,這樣的時令總是要人心下不禁產生些許傷感,哪怕是在不解風情的人面對紛紛木葉歸路也會有些感傷。 人活一世譬如草木一春秋。 新月和胡夫人坐在了青云湖畔的石凳上,不遠處的青云湖亦是碧波蕩漾,岸邊已經光禿禿的楊柳樹倒影其中。 “師娘;半個多月前我在江紅霞女兒的滿月宴上碰到了她的母親,她竟然把我認成了已故的江流云,我看過江流云的照片,我覺得我和她不是特別像啊。“這些日子新月總是不自已的想起那晚遇到江母的情形,因此她才同胡夫人說起了這件事。 胡夫人一聽新月見過江母,而且還被江母誤認為是流云,她掙扎整理被風吹亂頭發的手頓了頓,她深深望了新月一會兒這才開口;“你和流云雖然長的有些相似,但不是特別像,而我大嫂能夠把你錯認是流云想來是你們的緣分,新月;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江流云的女兒身上有胎記的事嗎?我還是覺得你的身世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大嫂把你錯認為是流云自然是因為那種親人間特殊的感應,新月;我覺得你還是得回老家仔細了解一下你的身世。” 如果沒有江母把自己認錯的這個插曲新月必然不會把胡夫人的話放在心上,然而種種的跡象讓她不自已的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懷疑;“師娘;我如果真的不是我爹娘的孩子他們也不可能告訴我真相的,他們害怕我會徹底離開他們,因為我的存在對他們或者對我們這個大家庭而言都很重要,我爹娘知道我因為沒能夠成功上大學的事情怨恨他們,他們肯定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如果我真的不是他們的女兒,那么周圍的人應該知道,而他們不知道,那么就說明這件事興許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新月很清楚倘若自己真的不是爹娘的女兒,那么親戚鄰居肯定會知道的,他們知道了漸漸的自己就知道了,周圍有一些是包養的孩子他們漸漸長大后就從別人那里得知了身世。 胡夫人仔細琢磨了一下新月的話覺得有道理;“那我就親自去一趟京城和唐老見一面,當年唐老的那些仇家都已經在監獄里面了,其中就包括追殺江流云的人,就是那個人告訴唐老是他把江流云剛畜生的女兒頭揍然后掐死的,興許他沒有和唐老說實話。新月;你很聰明我想你有法子弄清自己是不是林家的親生女兒。” 胡夫人是真的希望新月是唐家的孫女,如此自己和新月的關系就更進一步了,更要緊的是江流云和唐西寧的血脈可以繼續傳下去。 新月與胡夫人在外面呆了大半天,差不多紅日西墜了她才回到家,簡單的弄了一些吃的把晚飯對付了,然后就繼續寫作。 如今她在《九閱雜志》有一個專欄,而她最早發文章的青年報也定期給他們貢獻文章,而三天前新月接到了宋潮汐的信,這是一封越高韓,宋主編要讓新月去京城倆人面談。 宋主編跟新月約的是一部超篇小說的稿,雖然之前在雜志上發表過幾篇小說了,都是短篇或者中篇,寫長篇對于現在的新月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挑戰。 新月決定一個星期后去京城和宋主編就約稿的事情面談。 原本韓明遠以為胡夫人出面能讓新月回心轉意,沒想到事與愿違。 如果不是最近工作繁忙韓明遠真的想要放下手邊的事去省城一趟,奈何現實不允許。 在韓明遠和秦漢的不懈努力下終于找到了副營長王海峰收受賄賂的證據。 王海峰在某銀行有一個保險箱里面收藏的是他那些見不得光的財產,找到這些證據秦漢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他光跟蹤王海峰家的就跟蹤了不下十來回,好不容易抓到了王海峰家的去銀行保險柜取東西的機會,他就把王海峰家的在銀行取東西的證據給拍了下來,然后利用了一些首手段得知了王海峰家存在銀行保險柜里的具體財產數額。 除了這些財產外韓明遠還把整個軍區里所有和王海峰兩口子是同一個地方的士兵的名單也給弄到手了,一共有二十一個,這些人都是在王海峰擔任連長以后陸續進入部隊的,他當上副營長以后進來的就更多了,而王海峰在副營長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塊五年,這期間他利用自己手里這點小權力就安排進軍隊十六個親信,而其中有幾個根本不符合征兵的標準。 韓明遠沒有調過來當營長期間王海峰當了小半年的代理營長,而在這期間他也曾利用手里的職權貪了不少東西,另外有兩個排長和四個班長都是破格提拔的,這也都是王海峰的手筆。 把所有的資料都準備齊全了以后韓明遠才悄悄上報給了軍區,他清楚王海峰和姚團長的關系,如果把王海峰收受賄賂,亂用職權的材料遞交到團部或者旅部極有可能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于是韓明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這些材料送到了白總司令的案頭,這下就算是姚團長想要護著自己的愛將也有心無力了。 韓明遠很清楚王海峰如此為所欲為和姚團長的支持不無關系,暫時先收拾王海峰,至于姚團長嘛暫時不能動,時機未到,而且自己還羽翼未豐。 就在韓明遠把材料遞上去第三天四營副營長王海峰被調查的消息就在整個團部傳開了,與此同時軍區大院里這件事也成炙手可熱。 身為本營指導員的周建業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他輕輕拍了一下韓明遠的肩,意味深長的問;“兄弟;王副營長被調查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韓明遠淡淡道;“他如果屁股干干凈凈的,我就算想整他也沒有機會啊。” 在周建業面前韓明遠自然枚必要隱瞞,即便自己不承認以周建業的那落葉知秋的聰明也會知道,那就不如自己在他面前坦坦蕩蕩了。 周建業微微點點頭;“你說的也對,王海峰到了今天這一步是他咎由自取,身為一個軍人就該一心為國,可他都做了些什么,沒想到貪官污吏不只是在咱們政府,這種海中軍隊也有,真給咱們軍人丟臉。“ 面對周建業的義憤填膺韓明遠亦是云淡風輕;“貪念是每個人的劣根性,只是有的人自制力強一些有的人弱一些罷了。“ 第二百九十章 心不死 收拾王海峰不過是韓明遠的第一步,接下來他就開始對整個四營進行一次大洗牌,把所有王海峰的親信要慢慢的從重要的位置上撤換下來,然后提拔幾個有資歷有能力的人頂上,而被韓明遠將要提拔的人自然就成了他的親信。 韓明遠屬于空將到四營的,除了隨他們一起調調過來的指導員周建業還有親兵秦漢外滿營的人都是陌生的,而整個四營的不少老兵都是和王海峰從新兵蛋子成長起來的,他們對于韓明遠這個空將的營長自然是不服氣的,如果不是韓明遠用鐵腕手段還有他自身過硬的實力壓制住這幫人,很可能他這個營長就會被徹底的架空。 周建業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馬上到下班時間了,他輕輕干咳了一聲,然后再次看向韓明遠;“小月還是不肯給你回信嗎?” 韓明遠微微點頭,幽幽道;“胡夫人要我給新月一段時間,讓她好好的冷靜一下,可我真的很不安,我怕她最終會離開我。” 在滿營士兵面前威風凜凜的韓營長此刻竟然是這般的忐忑不安,那爽深邃的眼眸里滿是不安,他不畏懼刀山火海,不畏懼款風距離,他只畏懼心愛的人徹底的離開他。 對于韓明遠而言新月不僅僅是他要攜手一生一世的妻子,而是他的愛,他的暖,他的希望。 面對韓明遠的愁楚周建業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你別胡思亂想,小月會回到你身邊的。我看你給小月一段時間讓她慢慢走出失去楚楚的傷痛,等她徹底心平氣和后你再去找她,這段時間呢你信還是得照常給她寫,別奢望她的回因。我曾經可是給思思寫了一百多封信最后才把她追到手的,那句話怎么說來者,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提起韓相思時周建業的眼睛立馬閃閃亮,突然他有了一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當初和韓明遠住一個宿舍的時候總是看到他拿著新月的照片在那里傻笑,時不時見他收到新月的來信或者寄來的禮物,那叫一個羨慕極度啊,如今輪到自己在韓明遠面前秀幸福了,頓時周建業心里頭有了一種小小的快意之感,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是很不厚道滴。 王海峰被帶去調查后孫迎春自然坐不住了,她唯一能夠指望的人就是團長夫人江紅霞,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來找江紅霞求援。 江紅霞安撫了孫迎春一番然后就把人給打法走了。 晚上姚團長回到家趁著吃飯的功夫江紅霞就把孫迎春來家里的事情說了;“難道王海峰真的完了?” 姚團長把手里的筷子使勁往飯桌上一放,沉聲道;“他這是自掘墳墓,誰也救不了他。如果孫迎春再來你不用在和她客氣了。王海峰犯下的錯她孫迎春也有一份功勞。” 江紅霞;“老公;我知道王海峰自作自受,可王海峰畢竟是你的得意老部下啊,這件事針對的是王海峰,但我覺得實際上是針對的你,因為王海峰是你的老部下,把他拿下了不就等于在整個團部讓你少了一個心腹嘛。” 姚團長深深看了一眼江紅霞,略略沉吟后道;“這件事你不必插手,咱們必須得和王海峰分的清清楚楚的,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心里頭有數。” 姚團長從一個普通士兵到了今天的位置可不是吃素的,江紅霞深知這一點,所以有些話她自然是點到為止的。 一晃就到了周末陳永嘉從云水回到了佳通,這兩天杜鵑都是上夜班,陳永嘉回來了自然晚飯就是她來做。 陳永嘉把家里的瘦rou拿出來和白菜一起拌餃子餡,從太陽還沒有落山她就開始包水餃,杜鵑是吃了她的水餃才去上班;“嘉嘉;你的水餃包的越來越好看了,而且也越來越好吃了。” 陳永嘉笑了笑;“那是當然了,我可是嫂子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啊!” 杜鵑“……” “幾天沒見你這丫頭嘴巴倒是甜了不少。”杜鵑呵呵笑道。 姑嫂倆說笑了幾句后杜鵑就去上班了,陳永嘉則把沒有包完的水餃給包完,很快陳永和就下班回來了,看到meimei包了他最愛吃的白菜瘦rou餡兒的水餃自然是喜上眉梢;“我可好久沒吃白菜rou餡兒的餃子了,包了這么多看來我能吃個痛快了。” 陳永嘉朝自家哥哥撇了撇嘴,玩笑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我怎覺得嫂子虧待了你呢。” 陳永和笑道;“你嫂子怎么會虧待我呢,不過她總是要我吃飯吃七分飽,我可受不了,她不在家我可以吃個十分十一分飽了。” 杜鵑是護士,向來很注重健康,她在各種細節上都抓的很仔細,譬如吃飯她見陳永和總喜歡暴飲暴食因只要倆人一起吃飯她就會約束,只可以吃七分飽,這對于陳永和而言這簡直就是折磨啊,很多時候他都是在老婆大人面前乖乖的吃七分飽,然后偷偷的在給自己加餐。 很快陳永嘉就把剩下的水餃給包完了,然后就開始下鍋煮;“哥;你知道嘛我和新月嫂子竟然在一個單位工作呢,她教三年級的語文,我教五年級的疏學,聽同事們說新月嫂子可厲害了,才在我們學校工作了兩個學期而已就已經是風云人物了,我們學校很多的男老師都在悄悄暗戀她呢。” 陳永嘉知道自家哥哥和韓明遠是好哥們兒,而且自家哥哥是那種藏不住話的人,她就是在借自家哥哥的嘴把對新月不利的話傳給韓明遠。 陳永嘉就是知道新月和韓明遠的婚姻遇到了危機,她自然姚把握時機攪合一下,最好他們兩個能把婚離了,這樣的話自己就有機會了。 盡管韓明遠已經成家,但陳永嘉對他的那份愛慕一直都不曾遠去,因為心不死,所以才姚抓住一切她認為可以抓住的機會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