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沉瀾下意識抱住她滑落的身體,雨夜里那一聲嘶喊慌亂而沉痛:“南歌!” “卡!”監(jiān)視器后的郁導終于說出了大家期盼已久的兩個字,“收工。” 姜沅還在戲中的情緒有些出不來,人半跪在地上,扒著凌霍的手臂,不止是發(fā)抖還是抽泣。 欣欣跑過來把她扶起來,趕緊拿毛巾幫她擦臉和頭發(fā)。 時間已經很晚,淋了雨的大家都直接回酒店洗澡休整。姜沅和凌霍的保姆車同時到酒店,一塊進了電梯。 將自己整個身心投入演戲的方式有個致命的弱點,出戲難,太強烈的情緒很容易走不出來。 姜沅直到這會兒情緒還沒緩過來,進了電梯也沒跟凌霍打招呼斗嘴,走到角落里,異乎尋常的安靜。 有人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回了下頭,露出了紅得像兔子似的雙眼。揚起來的微笑也很是勉強,整個人籠罩在一種難過和低落的氣氛中。 凌霍隔著大半個電梯的空間,站在另一端。 欣欣原本是要送姜沅回房間的,被她趕回去休息:“你自己也淋濕了,早點休息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欣欣不放心地把裝著姜湯的保溫桶遞給她:“那你記得洗個熱水澡,喝點熱姜湯再睡,今天淋太久了很容易感冒的。” 姜沅笑笑說:“我身體倍兒棒,放心吧。” 電梯門一關,她便把頭抵在了電梯壁上。 今天的人不多,中間停了一次,有人下去。電梯門再次打開時,姜沅直起頭往外走。 “姜小姐好!”許久不見的方臉喊了一嗓子。 姜沅嚇了一跳:“你怎么在……” 話說一半就消音了。 她看到了墻壁上10樓的標志,以及在她后面走出來的凌霍。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姜沅重新往電梯走。 凌霍正好擋在她和電梯之間,并沒有讓開的意思,垂下眼皮掃了她一眼:“我以為,姜老師是專門來偷情的。” 方臉的眼睛瞪大了一瞬,一臉你們真會玩的震驚。 他在凌霍側后方,凌霍沒看到,姜沅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 她嘆了口氣,露出一個非常矛盾和掙扎的表情:“凌老師,今天不方便啊,我老公明天要來給我探班的,要是被他看到……” 她話還沒說完,方臉倒吸一口冷氣。 這一口吸得太大聲,凌霍側眸,冷冽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方臉趕緊端好表情站穩(wěn)了。 姜沅想樂,但這會兒情緒太down了樂不動,沖方臉揮揮手,繞過凌霍想進電梯。 凌霍一抬手臂將她攬回來,面無表情地帶著向前走。 姜沅踉蹌了一下,被帶到房間門口,凌霍刷卡打開房門時,她又非常掙扎地說了句:“凌老師,你不要這樣,我老公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然后就被拖了進去。 門被甩上,方臉滿臉復雜地和圓臉對視一眼。 偶買噶,他們老板要么不玩,一玩就是這么大的嗎? 皮一下很開心,但姜沅為她的皮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個酒店和之前橫店的酒店完全不同,姜沅第一次來,就被迫對餐桌、浴缸、臥室地毯進行了一番深入檢查。 別說,質量還挺好的。抗造。 凌霍把她擺弄成許多樣子,每句話都不離姜沅的“老公”。 “姜老師這么會叫,是老公教的嗎?” “姜老師發(fā)脾氣也會咬老公的肩膀嗎?” “姜老師跟老公求饒的時候,也是叫哥哥?” “……” 姜沅今天對凌霍的sao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她最后被扔在床上的時候兩只手都已經麻了,又累又困,咕噥著罵了一句:“你給我等著!” 大概是出了身汗發(fā)xiele一通,陷在戲里出不來的難過情緒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心里舒坦多了。 這樣出戲的方法雖然很狂野,但不得不承認,很有效。 半夜被渴醒,姜沅撐著困倦的眼皮坐起來,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打開床頭壁燈,旁邊照舊是空的。 伸手一摸,冷冰冰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睡完必須跑路這究竟是什么壞習慣?劇組的酒店,大半夜的,他還能跑哪里去? 姜沅打開衣柜隨便扯了件襯衣裹上,出去倒了杯水,邊喝邊滿屋子地開始尋找失蹤的影帝。 凌霍的房間依舊是自己出錢升級的豪華套房,面積很大,但是只有一間臥室,客廳書房廚房等功能區(qū)域都很齊全。姜沅找了一圈,最后來到書房門口。 情都偷了,竟然跑來睡書房,這么客氣干嘛? 姜沅擰了下門,驚奇地發(fā)現(xiàn),竟然是鎖著的。 睡自己酒店套房里的書房,還要反鎖門,咋的,怕她半夜起來給他一悶棍嗎? 她今天偏要給他治治這個拔吊不認人的毛病。 姜沅抬頭,邦邦敲了兩下門。 第20章 二十根腿毛 “凌老師~凌霍~凌霍哥哥~” 她邊敲,邊拉長調子叫。活像個半夜下山來采陽氣的女妖精。 書房里沒有回應,姜沅正要再敲一次,門鎖突然咔噠一聲,她冷不防被驚了一下。都沒有聽到腳步聲。 門從里側打開,逐漸擴大的縫隙中是一片濃郁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客廳的燈光一點一點照進去,映出了門后人的輪廓。 凌霍握著門把,身上的睡袍在黑暗中看不清顏色,一張臉在明暗交界的光影下,倒是英俊如常。 “姜老師有事?” 凌霍打開燈,冷冷淡淡的音色,讓人完全想象不到幾個小時前他在床上的火熱。 大豬蹄子一個,床上床下兩個樣兒。 “醒來沒看到你,看看你在干嘛。”姜沅剛才用嗓過度,這會兒說話聲音放得輕,跟撒嬌似的,自己毫無所覺。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凌霍的書房,探照燈似的眼睛往里瞄,想看看這間書房究竟有什么特別的,讓他放著臥室不睡躲在這里。 “你在書房里藏了人嗎?大半夜躲在書房里干嘛?” 凌霍的目光上下掃視她一遍。 她頭發(fā)睡得亂蓬蓬的,卸了妝的臉蛋干凈柔軟,身上套著他的白襯衣,衣擺剛好遮到腿根,大腿上的指痕已經泛起青紫。扣子胡亂系了幾顆,欲遮還休,鎖骨因為她探頭的動作凸顯漂亮的形狀,上面吻痕一顆連著一顆。 她勾著腦袋往里瞧,對他書房里的“秘密”十分好奇。 凌霍側身讓開,放她進來。 很正常的書房格局,寬大的書桌上除了電腦設備沒有任何其他東西,并未投入使用。背后是設計簡單大氣的商務風書柜,對面靠墻的地方擺放著一張長沙發(fā),搭在上面的薄被顯示這里剛剛被人睡過。 凌霍一米八七的個頭,屈就著在這里睡覺? 姜沅扭頭看他。 凌霍對她的“檢查”不置一詞,任由她像個來“抓jian”的正牌太太四處查看,顧自站在桌前,抽了支煙點燃,將打火機擱回桌子上。 姜沅看著他問:“你不在臥室睡覺,跑到這里睡沙發(fā)?” “姜老師睡覺還需要人哄嗎?”凌霍抬眼的動作不帶任何情緒。 “需要啊。”姜沅笑了笑說,“我老公都哄我睡的。” 凌霍咬著煙看了她一眼,低頭,將煙在煙灰缸里摁滅,走到她面前,氣息里帶著嶄新的煙草味。 “看來姜老師還沒偷夠。”他掐著姜沅的下巴,說完便要吻下來。 姜沅在嘴唇相碰的前一秒開口,隔著不到一寸的距離,看著他的眼睛:“凌老師是不是不喜歡和別人睡在同一張床上?” 凌霍沉沉的眼神看了她幾秒后,松開手,沒有任何解釋的意圖,只給了三個字: “不習慣。” “哦。”doi可以,do完一起睡就不習慣。 姜沅要笑不笑地說,“只做ai不睡覺,凌老師的規(guī)矩立得真清楚。” 凌霍看著她,沒說話。 姜沅也沒執(zhí)著非要他一個答案。 “早說啊,凌老師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也不用這么將就,我回自己房間,您睡您的臥室吧。”她把水杯放下,“拍戲這么累,還要抽空跟女演員做ai,您辛苦了,好好休息。” 她走出書房,凌霍沒攔她;換回自己的衣服出門,凌霍依然沒攔。 守在電梯口的保鏢已經換了兩個,這倆沒方圓二臉活潑,姜沅見的次數(shù)少,沒說話徑直走進了電梯。 翌日上午姜沅只有一場戲,她回到房間三點多,給欣欣發(fā)了信息說早上不用幫她買早餐,睡到快十點才起床,洗完澡化好妝準備去片場。 一打開門,看到不知是巧合還是有預謀出現(xiàn)在走廊的副導演。 副導一反常態(tài)笑容可掬地同她打招呼:“這么晚才起?昨天休息得怎么樣,淋了一場雨,沒著涼吧?” 姜沅關上門,微笑:“您有話跟我說啊?” “你是個聰明人,我早就說過,你比你師姐要聰明。” 姜沅輕輕挑眉:“是嗎?您說過嗎?” “之前的事兒都是誤會,我不是針對你,韓可佳后頭站著你們趙總,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在這個圈子混,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副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