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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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問回去,“林莘雪一貫和韓琳凌交好吧?” 李嫣奇怪地瞅她,道:“那有什么關(guān)系?韓琳凌愛慕的是謝三郎,又不是孟家郎君。” 元妤一笑,坐直身子,不再和她咬耳朵。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韓家背后是皇后,孟潮生投的是竇庸,而竇家背后卻是淑妃。 可惜,淑妃無子傍身。 林家欲嫁女給孟潮生,誰知暗地里有沒有別的打算。 比如,拉攏竇家與韓家聯(lián)手? 林莘雪已凈了手坐于琴前,身邊婢女為其捧香。 其今日穿了一件素白淡雅的廣袖裙衫,抬手間,廣袖輕拂,頗有幾分仙仙之姿。 指尖輕撥間,一曲《春·思》應(yīng)景而出。 指法熟練,曲意與林中景色相輔相成,委實(shí)有幾分美妙。 元妤聽到,北側(cè)郎君們的聲音在琴曲響起之后,分明消弭了幾道,應(yīng)是被琴聲吸引。 元妤也細(xì)細(xì)聽著。 一曲畢,北側(cè)隱約傳來拍掌之聲,有人感嘆道:“好曲,好景!”隨之是一聲朗笑,道:“今日我等在此相聚,未備聲樂,委實(shí)辜負(fù)這大好春光矣。” 眾女聽著,先是振奮,隱有躍躍欲試者。但稍等幾息時(shí)間后,發(fā)覺北側(cè)除那郎君最初之言引得幾人淺笑后,并未再有哪位郎君出言稱許,那道低沉溫潤的聲音更是未響起過,眾女不由心下失望,更有幾分忐忑之感。 這會兒更是連郎君們的談話聲都更低了幾分,這邊已隱約聽不到了。 莫非是曲子有何問題?還是她們在此彈曲礙了郎君們相聚? 一時(shí)惴惴,竟無人敢在林莘雪彈曲之后,再自薦的。 相比眾女神色不安,林莘雪臉色可謂難看至極了。 先前臉上的紅暈盡數(shù)退去,變得發(fā)白,唯有挺直的背脊,支撐著她的驕傲。 這首曲子她已練過千百遍,斷無彈錯(cuò)的可能。 曲意與此間林中景色相得益彰,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元妤輕笑搖首,自顧飲了口杯中茶。 豈料這清淺的一笑,竟被林莘雪看進(jìn)了眼里,以為是在嘲笑她,當(dāng)下便生出幾分惱怒來。 林莘雪推了琴,坐回原位,斂了先前的情緒,坐的筆直地冷笑道:“元大姑娘方才一直未參與,想必枯坐著也無趣,不若來彈首曲子?” 她不知因何落得如此尷尬境地,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能掩飾平靜。 元妤既撞上來,她自樂意拉她下場陪她。 元妤未曾想拉她下場的會是林莘雪,不由又是勾唇一笑。 出口婉拒道:“彈琴作賦非我所長,林姑娘好意元妤謝過,便不獻(xiàn)丑了。” 可林莘雪自覺方才丟了人,此時(shí)更聽不得“獻(xiàn)丑”一類的字眼,聽著全覺是在影射她,當(dāng)下臉色更黑,更加不依不饒起來,忍著怒意道:“元大姑娘何必自謙,不過彈首曲子而已,退一萬步說,就算彈得不好,在此的都是相熟的女郎,自不會笑你。” 她把“笑”之一字咬得格外狠,冷冷地瞪著元妤。 元妤自知她突然發(fā)難的原因,可天知道,她之前當(dāng)真不是嘲笑于她。 她笑,只是覺得眾女受北側(cè)郎君的影響太重了,對方壓低聲音,未曾對女郎的琴曲高談闊論,大底只是出于君子之道,不便過多談?wù)撆蛇@處的事兒,她們根本不必那般介懷。 只是這話她不好說,說了也不定有人信,徒增尷尬。 卻沒想,那記淺笑,倒得罪了她。 而林莘雪那話說得也太有失偏頗,什么叫此處都是相熟的女郎,就算彈得不好也無人笑她? 和著這就忘了北側(cè)杏林里的諸位郎君了? 按的什么心,也太容易叫人看明白了。 李嫣氣不過,張口欲回懟她,卻被元妤按住了。 在場這么多人,何必把場面弄得那般難看? 更重要的是,她也確實(shí)需要這樣一個(gè)機(jī)會。 沒這個(gè)機(jī)會,她還不知該如何引孟潮生一見呢。 既然有人愿意為她扶梯子,她自也樂得蹬上一腳。 她放下茶盞,一手按住不明所以的李嫣,巧笑嫣然地對林莘雪道:“既得林姑娘盛邀,我便獻(xiàn)丑了。”說著,已是站了起來。輕輕拂了拂裙擺處的褶皺,淺笑道:“我未帶琴,便借林姑娘的琴一用。” 林莘雪臉色依舊不怎么好看,卻也無法拒絕,冷著臉看著,并未說話。 眾女郎這會兒目光均落到元妤身上。 不為別的,實(shí)是她樣貌過于出眾。 淺笑端方,巧笑靈動(dòng),實(shí)為一美人。而那雙眼,眼尾微微勾著,含著一分嫵媚,可想若是盛裝該是何等美色。 便是一直坐在一旁,從未出一言片語,給人感覺真正孤高冷傲的女郎王蘅,都將目光投向了她。 元妤未將目光投向誰,自顧在琴前坐下,手掌輕按在弦上時(shí),一種陌生感頓上心頭,叫她有片刻晃神。 那邊,宋欣妍拽了拽在發(fā)愣的元馨衣袖,問道:“你長姐彈琴可好?” 元馨回神,目光卻扔盯著場中的元妤,微癟嘴,不確定地道:“應(yīng)不會彈吧……我從未聽過她彈琴……” 什么? 宋欣妍未曾想會聽到這般的回答,有些愣。不由又瞧了瞧場中的元妤,覺得應(yīng)該不會吧,哪有人不會彈琴卻盲目應(yīng)約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新在下午更晚一點(diǎn) 第10章 元妤手指在琴弦上撫過,有懷念之意,但這份懷念很快便被她壓下。 在旁人揣測注目之下,指尖輕輕一勾。琴弦先是發(fā)出“嗡”一聲輕響,隨后隨著弦上十指的撩撥,一曲蕩氣回腸的《平沙落雁》流瀉而出。 瞧得出,彈琴之人應(yīng)是已許久未曾碰過琴,彈琴之初指法尚有些生疏。 這點(diǎn)生疏卻在曲意越來越浩蕩之時(shí),逐漸消弭,曲意愈濃。 眾女先是驚訝、贊嘆,后又生出困惑與不解。 不明面對如此春光,元妤怎選了這樣一首曲子? 曲子本身沒有問題,彈奏得也很動(dòng)聽。但這是一首借鴻鵠之志,直抒胸臆的曲子,情景在秋,與現(xiàn)在春意正濃的景色相悖。 因而元妤縱彈奏得動(dòng)聽,技藝純熟,也給人以莫名奇怪之感。 元妤未在意其他人如何作想,自顧彈完這一曲《平沙落雁》。 最后一個(gè)音符在空中消散后,元妤抬起頭,笑而向眾女致意。 “獻(xiàn)丑了。” 眾女或甘或不甘的,均抬手拍掌以示稱贊之意。縱是林莘雪,也臉色難看地拍了拍手,倒也未曾再刁難她。 只場中面露困惑的更在多數(shù),有女郎忍不住問出聲,道:“元大姑娘因何選了這樣一首曲子?” 曲意宏遠(yuǎn)非是尋常宅中女郎喜歡的,也不是誦春意之曲。 實(shí)在不適合在今日這個(gè)場合下彈奏。 元妤聞言,突然揚(yáng)唇一笑,沖那名女郎眨眨眼,道:“因我只這一首曲子彈得尚拿得出手啊。” 那女郎先是一愣,似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后又被她眨眼的動(dòng)作惹得小臉一紅,略羞地低下了頭去。 其他女郎也是一怔,被她這小話兒說得想發(fā)笑。 覺得元妤倒是個(gè)有趣兒的女郎。 只尚未來得及笑出聲,便聽到一聲嗤笑。 譏諷,嘲弄,毫不客氣。 是林莘雪。 氣氛陡然又尷尬起來。 這回李嫣沒人按著,再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林莘雪!你陰陽怪氣兒地做什么呢?” 林莘雪也不是什么善茬兒,臉兒一黑,穩(wěn)坐在原處,只看著李嫣道:“我作何了?她說得出,還不興我笑了?” “你……”李嫣怒目瞪她,卻又被噎住。似想不明白,怎有人將無禮之舉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見這兩人針鋒相對上,韓琳凌再不好坐視不理,出聲打了個(gè)圓場,道:“好了好了,都坐下喝杯茶,沒多大的事兒,哪里值得爭吵。”她其實(shí)是怕爭吵得聲音大了,被北側(cè)的郎君們聽到,壞了林莘雪的名聲。 說這么一句,韓琳凌又轉(zhuǎn)向元妤,抿唇笑道:“元大姑娘,莘雪只是性子直,沒別的意思,你不要介意。” 性子直,還沒別的意思? 那就還是嘲弄她的意思了。 元妤笑了,從琴前站起來,看著韓琳凌道:“韓姑娘既替林姑娘致歉,我再說介意豈不小家子氣?無妨的,韓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這話兒一落,韓琳凌面色一僵,林莘雪臉色直接黑個(gè)透。 李嫣卻是高興起來,覺得元妤太上道了。 韓琳凌既然想當(dāng)和事老,和稀泥,元妤就滿足她,但一點(diǎn)毫毛不留下可不行。 她既帶著歉意開了口,那元妤便當(dāng)她是替林莘雪道歉了,總之不會叫眾女覺得她太好欺負(fù)就是。 說完那句,元妤也不給韓琳凌和林莘雪再開口的機(jī)會,笑著道:“坐得有些久,我去另一處逛逛,采些杏花兒,諸位繼續(xù)。”說罷,連李嫣都未管,抬步便朝杏林深處去了。 明芷明若快速跟上。 眾人只當(dāng)她是被破壞了心情,不愿再與她們一道,一時(shí)訕訕倒也未有想跟上的,只覺得有幾分尷尬罷了。 李嫣有心想跟上去,但又覺自己去了,這些人指不定背后說她們什么壞話呢。想著剛剛元妤那一句話,也算幫她出了氣,她便心情頗好地坐下了,還招呼其他人,“來來來,繼續(xù)啊。” 元妤這一首《平沙落雁》,在女郎們這處并未引起太大反響,郎君們那處,卻有人因這一首曲子,心生波瀾。 孟潮生心下震動(dòng),神情有幾分恍惚,連身旁之人說了什么都未曾聽進(jìn)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