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節
粉黛忍不住道:“她們以為袁大人已死,逼著我們姑娘分家,讓我們姑娘拿出聘禮,還要拿出嫁妝,還罵我們姑娘是喪門星,要休了我們姑娘。” 袁彬每聽一句臉色就沉一分。 袁夫人上前,對著袁有禮的臉狠狠打下去,袁有禮的臉頓時腫了起來。 袁夫人怒斥道:“我方才怎么教導你的?讓你怎么跟清淺說話的,你一字不落說出來。” 袁有禮低頭道:“母親讓我好好說話,不許和嫂嫂著急,不然母親不答應。” 清淺心里微微嘆息了一聲,姜還是老的辣。 袁夫人怒道:“我剛走,你就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居然說出這么大逆不道的話,誰讓你說的!” 袁有禮低頭道:“兒子腿腳斷了,心里不舒服,并非故意無禮。” 袁夫人用拐杖打他:“還不趕緊向你大嫂賠禮。” 袁有禮犟嘴道:“是大嫂聽說哥哥死了,提出要分家的,不是我!” 袁彬的臉色更加黑沉道:“清淺知道我沒死,不會提出分家。” 袁夫人一愣,清淺知道? 但是來不及細想,袁夫人道:“我打死你這個忤逆的東西,我還沒有死,分什么家!” 袁夫人不住向兒子使眼色,袁有禮總算看明白了。 袁有禮從軟凳上滾下來道:“大嫂,我錯了,你瞧在我年輕不懂事的份上,饒了我吧。” 瑞珠低聲道:“袁公子比我們姑娘年紀大。” 袁彬怒道:“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袁有禮越發心虛,低聲道:“走夜路不當心摔斷的。” 白芍站出來道:“回袁大人,袁公子夜里帶著面紗,光著身子,闖進少夫人的嫁妝庫房偷東西,被婆子發現打斷了腿。” 袁彬怒道:“光著身子闖入你大嫂的庫房偷東西?你還要臉不要臉?” 白芍繼續道:“聽說是以為袁公子在外頭欠了賭債。” 袁彬的臉色更沉,居然還敢賭博。 袁有禮罵道:“白芍你個無情無義的東西,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咱們也好了一場。” 袁彬更加吃驚道:“什么?” 白芍和懷海,在雍州情投意合,袁彬是歷歷在目的,怎么弟弟會說他和白芍好了一場? 清淺輕聲道:“為了偷竊我的庫房,袁有禮侮辱白芍。” 袁彬又氣又恨,指著袁有禮道:“你狗膽包天!” 袁夫人忙道:“來人,抬有禮下去養病。” 袁彬轉向迎兒道:“方才我聽見你也在辱罵清淺,你的病好了?” 袁夫人擔心迎兒坐牢,忙使眼色道:“迎兒前些日子被粉黛氣得吐血,之后便一時好一時不好的,你別和她認真。” 迎兒心靈神會,嗷嗚一聲道:“我是月老派來的……下凡專管人間不平事。” 又是從前的瘋癲模樣。 袁夫人吩咐道:“荔兒,帶迎兒下去,好生伺候。” 終于來了可以治迎兒的人了,荔兒嘴角帶了笑意道:“是。” 荔兒和晴鶯一人攙扶著迎兒下去。 直到遠遠離開了袁彬,迎兒才出了一口氣。 轉眼見荔兒眼神帶著松快,迎兒大怒道:“怎么?以為哥哥回來了,有人給你撐腰了?告訴你,我絕不會放過你,就算今后出嫁,我也要帶著你,讓你當賤妾,一輩子折磨你。” 迎兒又抽了荔兒好幾鞭子。 荔兒被打得皮rou皆開,身體的疼痛不算什么,迎兒說的話才讓她心驚膽寒。 一輩子離不開迎兒的折磨嗎? 那還不如死了! 迎兒冷笑道:“眼珠子別轉了,哥哥顧不上后宅,聞清淺不會幫你,母親的態度你也瞧見了,哼,害我?你既然有這個膽子,就別怕承受后果。” 荔兒忍氣吞聲。 晴鶯勸道:“好姑娘,咱們這兩日躲著些袁大人吧,方才袁大人已經起疑心,懷疑姑娘無病了。” 迎兒冷笑道:“裝病誰不會,稍后的家宴幫我告假。” 晴鶯應了。 荔兒低頭盤算著自己的心事。 袁夫人則不住口地稱贊清淺:“這些日子,我身子不好,一個月倒有半個月躺在床上,府上的小事大事都是清淺在張羅,這孩子心細又孝順,彬兒真是有福之人呀!” 清淺微笑道:“母親過獎了。” 方才的分家事情,只是弟弟一人在胡鬧,與母親并沒有關系,袁彬道:“家中有母親和清淺,兒子放心。” 粉黛嘀咕道:“袁大人方才晚些回來,我們姑娘的骨頭都被拆了吃了,還放心,放的哪門子心。” 瑞珠咳了咳,讓粉黛住嘴。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看穿,別人說的根本無用。 袁夫人微笑道:“回來就好,先去沐浴更衣,回頭咱們慢慢說。” 袁彬點頭道:“兒子稍后過來請安。” 清淺福了一福,和袁彬一同告退。 回到院子,瑞珠早命人燒水,白芍下去端茶端點心。 粉黛笑瞇瞇告辭,袁公子和迎兒戰斗力太弱,自己還沒過癮呢。 內室,袁彬抱住清淺不放手道:“清淺,這回我好幾次被追殺到絕境,有一次被瓦剌人追殺到懸崖邊,我抓著懸崖上的藤條蕩了整整一個時辰,好幾次快堅持不下去,每次都是想起你,才撐下來的。” 清淺回抱袁彬道:“聽到你失去蹤跡,嚇得我當時魂兒都沒有了,還好只是一場虛驚。好好的,怎么消息被瓦剌知曉了?” “想必是王夫人那頭泄露的消息,若是京城傳出的消息,那么太可怕了。” 瑯琊王夫人要回京,沒幾個人知道。 知道的都是腳一跺,京城都能動一動的大人物。 袁彬道:“即使是母親和你,也是我要出發的時候才知道。” 清淺安慰道:“先別想這么多,換件棉衣裳吧。” 想必一個月都沒好好沐浴。 袁彬道:“你受委屈了,我進府瞧見有禮和迎兒圍著你辱罵,便知道你這些日子不容易。” 清淺輕輕道:“明刀容易躲,暗箭可不容易。” 袁彬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道:“我回來了,一切都好了。” 清淺鼻子一酸,低低嗯了一聲。 第四百七十四章 接風 兩人的大浴桶里,水汽氤氳。 清淺在給袁彬按摩,她披著一件薄紗,身形婉約曼妙。 “這里都是此次新的傷痕嗎?”清淺摸著一條條刀傷縱橫,觸目驚心。 袁彬笑道:“看著嚇人,其實不疼。” 清淺伏在他背上道:“這豈有不疼的。” 袁彬將清淺一把摟住,水池里頭濺出一汪水花。 清淺驚呼一聲道:“大白天的,你做什么?” “若是我疼,你便是我的藥。”袁彬褪下清淺的薄紗,肩頭一朵蓮花胎記入目。 袁彬吻著蓮花,熱切道,“清淺,我無時不刻在想你。” 浴桶內情意綿綿。 不知過了多久,瑞珠帶著兩個小丫鬟倒水,兩個小丫鬟看著地上一汪汪的水,笑個不停。 瑞珠虎著臉道:“這有什么可笑的。” 最終自己也笑了。 清淺和袁彬在小憩。 如最尋常的夫妻一般,清淺在訴說這些日子的大小事:“白芍被你弟弟糟蹋了,但最終皇上賜親給懷海,總算是沒有重蹈青鳶的覆轍。” “皇后難產生了一個女兒,雖然不是皇子,但起碼說明皇后能生,朝臣們關于冊立太子的聲音,便不那么迫切了。” “迎兒……一言難盡,出租了茶館給瓦剌人,差點釀出大禍,后來瓦剌人被抓了,她又有病,被放了出來。” “荔兒,也一言難盡,她搗亂了迎兒的親事,迎兒將她恨之入骨,天天折磨,母親也不管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