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笑道：“奴婢幫著按便好?！?/br>
    粉黛笑呵呵上前，給迎兒按摩頭。

    粉黛是做過粗活的，手上的力量比荔兒重很多，加上特意想讓迎兒吃虧，粉黛加大了力度。

    迎兒嗷地一聲腳疼，然后借著瘋勁打粉黛：“壞人，我打死你?！?/br>
    粉黛越發(fā)加大了力氣。

    迎兒裝瘋賣傻，啐了粉黛一頭一臉。

    荔兒驚呼道：“你這丫鬟怎么和表姐打起來了？表嫂，你可要給表姐做主?！?/br>
    清淺微微笑道：“我這丫鬟，從前服侍過瘋病人，她自有一套，你不用擔(dān)心?！?/br>
    袁夫人本要發(fā)作，聽了這話，只能暫且將話咽下，且看這主仆弄什么花招。

    迎兒蹲下，抱著頭哭道：“你是壞人！”

    粉黛同樣蹲下，抱著頭道：“我不是壞人，我是蘑菇?！?/br>
    啥？

    迎兒有點傻眼，這怎么接？

    迎兒索性裝瘋賣傻，將鼻涕眼淚往粉黛身上涂。

    粉黛驚呼道：“少夫人，迎姑娘這病要早治呀，不然由文瘋子變成了武瘋子，更加不好辦?！?/br>
    文瘋子不打人，武瘋子打人。

    清淺道：“大夫瞧過了，說是心包經(jīng)受阻，只能緩緩養(yǎng)著。”

    粉黛呵呵笑道：“奴婢有經(jīng)驗，奴婢能治好迎兒姑娘。”

    袁夫人斥責(zé)道：“御醫(yī)難道不比你經(jīng)驗足？你一個丫頭片子，能治好瘋??？”

    “母親不如讓她試試。”清淺微笑道，“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br>
    袁夫人哼了一聲道：“若是治不好，便趕出去?！?/br>
    粉黛笑道：“這個自然，只不過奴婢治病，旁人不能插嘴，否則便沒了功效。”

    袁夫人道：“你治吧，我們不說話。”

    粉黛拿了迎兒的手摸脈，煞有其事：“果然心包經(jīng)受損，這沒法救了呀，喲喲，這不好救了，可以直接放棄了。”

    袁夫人鼻子里頭哼了一聲。

    便知道這丫頭是個樣子貨。

    粉黛嘖嘖一聲道:“夫人，少夫人，這種病沒法治了，傳出去只會是咱們府上的恥辱?！?/br>
    迎兒暗中翻了一個白眼，但因為在裝瘋，不好反駁粉黛。

    “夫人和少夫人不如早作決斷，扔了出去，反正迎姑娘是剛認(rèn)的，外頭并不知道有這么個人。夫人也別殺不得，聽說迎兒姑娘從前是個丫鬟，是不是正經(jīng)姑娘還不知道呢?！?/br>
    迎兒氣得直瞪眼。

    荔兒輕輕拉了拉她，提示她裝瘋別漏出破綻。

    “夫人高貴端莊，迎兒姑娘粗俗不堪，沒有半分像夫人的地方，說不定當(dāng)時認(rèn)錯了?！?/br>
    “聽說迎兒姑娘生性暴瘧，剛認(rèn)了姑娘便打死丫鬟，這不是小人得志，不是忘本又是什么？夫人性格溫和，哪里會生出這么個玩意！”

    袁夫人氣得直發(fā)抖道：“你滿嘴胡說什么？”

    粉黛根本不理睬袁夫人：“聽說迎兒姑娘前些日子撞了鬼，你說鄭老夫人怎么誰都不找，偏偏找姑娘？而且姑娘還偏偏瘋了，這不是告訴全京城，姑娘就是兇手嗎？這欲蓋彌彰的，奴婢都替迎兒姑娘著急！”

    迎兒喘著粗氣。

    荔兒拉著她不讓她出頭。

    袁夫人道：“將她拖下去。”

    清淺緩緩搖著扇子。

    為了折磨清淺，屋子里頭特特沒有留下別的丫鬟，哪有人理睬袁夫人。

    粉黛繼續(xù)道：“聽說迎兒姑娘從前是賣笑的，這種出身還不低調(diào)些，還四處招搖？怕不是想賴在袁府不走吧，姑娘不走沒事，但是咱們少夫人今后還要生兒育女，夫人的孫兒孫女還要臉呢。奴婢都替姑娘害臊！”

    迎兒的胸膛不停喘氣。

    粉黛道：“說一千道一萬都沒用了，姑娘瘋了，不過咱們沒瘋呀，夫人不如將姑娘送到鄉(xiāng)下，配個漢子，成全咱們袁府的面子吧。不過，哪里會有漢子要姑娘呀，少不得咱們少夫人出幾兩銀子打發(fā)。”

    迎兒一口血吐出來。

    袁夫人氣得親自下床，顫顫巍巍道：“這是治病還是故意來氣人的。來人，將這丫鬟帶出去狠狠地打。”

    第四百五十二章 迎兒斂財

    迎兒的衣襟上有鮮紅色的血。

    荔兒哭道：“表姐吐了好大一口血，快去叫大夫呀！”

    清淺點點頭，粉黛忙出去叫大夫。

    大夫幾乎一刻不停便進(jìn)來了，氣得袁夫人又是一陣胸悶，清淺這丫頭，早早便叫了大夫。

    這是早安排好的？

    大夫為迎兒診脈，笑道：“這位姑娘雖然吐血看著兇險，但是正是因為這口血堵在心包經(jīng)上，讓姑娘迷了心竅，吐了這口血，病情將大大緩解?！?/br>
    粉黛拍手道：“奴婢說過的，奴婢能治好姑娘的病吧。”

    “原來你方才故意刺激迎兒，是為了讓她吐出心頭的淤血，果然有效果?！鼻鍦\眼中帶著笑意道，“下去領(lǐng)賞吧?！?/br>
    主仆兩人一唱一和。

    袁夫人氣得喉頭一堵，本來準(zhǔn)備重重治這丫鬟的罪，這么一來，還需要獎賞她，真真氣人。

    粉黛道：“奴婢不要賞賜，奴婢還要貼身伺候夫人呢?！?/br>
    “這里不要你伺候！”袁夫人氣得直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讓翠羽、晴鶯幾個過來伺候便是。”

    還留著這對主仆伺候，自己也快吐血了。

    清淺行了一禮，帶著粉黛離開了袁夫人的院子。

    瑞珠等笑著迎上來道：“少夫人，回吧，院子里頭燉了參湯，累了一夜也該歇歇了。”

    清淺笑道：“我動也沒動，都是粉黛在蹦跶。”

    粉黛意猶未盡道：“姑娘，果然迎兒沒有瘋，奴婢見到她好幾次想反駁，但又不敢開口，憋著生氣，這樣子太好笑了。”

    清淺微笑道：“你要什么賞賜，自己去庫房挑吧。”

    粉黛笑道：“為姑娘辦事，用不著什么賞賜。以后這種事情，姑娘多叫奴婢便好?！?/br>
    還是這樣愛熱鬧。

    清淺卻收斂了笑容道：“迎兒和蘇靜好暗中勾連，這是第一個謎，另外還有更大的一個謎沒有解開?！?/br>
    瑞珠忙問道：“是什么？”

    “當(dāng)初替迎兒診病的御醫(yī)，很確鑿地說迎兒是瘋病，我也問過懷海，確實脈象是心包經(jīng)受損?！?/br>
    清淺的表情嚴(yán)肅，“但是事實證明迎兒沒病，那么，說明當(dāng)時迎兒身上用了不為人知的手段，讓她看起來像是得了瘋病。”

    錦衣衛(wèi)確實有各種秘藥，但絕不會是袁彬給迎兒的。

    御醫(yī)也不會被買通。

    那么，當(dāng)時迎兒到底是怎么漫天過海的？

    瑞珠問道：“少夫人怎么看出來，迎兒是裝瘋的？”

    清淺嘆了一口氣道：“當(dāng)年哥哥的裝瘋才是毫無漏洞，迎兒太粗淺了?！?/br>
    清汾的裝瘋，幾乎毫無破綻，迎兒雖然瘋癲，但是全流于表面，為了瘋而瘋。

    其實當(dāng)時袁夫人不讓自己進(jìn)去探病，清淺便有些懷疑了。

    見了迎兒第一面，便知道迎兒在裝病。

    自從這一夜后，袁夫人再也不提讓清淺伺疾的事，迎兒也不再裝瘋賣傻。

    袁夫人擔(dān)心迎兒病好了，要繼續(xù)審理追究鄭老夫人的案子，不斷替迎兒打伏筆。

    見了清淺有意無意暗示，迎兒的病雖然好了些，但是不斷反復(fù)。

    荔兒也幫著說話。

    鄭老夫人的案件已經(jīng)結(jié)了，清淺暫時不想節(jié)外生枝，并沒有進(jìn)一步動作。

    誰料迎兒又開始作妖了。

    不知是不是那日粉黛說，要將迎兒送回去配人，刺激了迎兒。

    迎兒覺得銀子在自己手里頭才是最穩(wěn)當(dāng)?shù)?，于是開始斂財。

    這一日，迎兒將院子里頭的藥草全拔了，讓丫鬟晴鶯去換銀子。

    瑞珠瞧了氣得直跺腳道：“府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園林大家的手筆，拔了能換幾兩銀子？真是鼠目寸光?！?/br>
    迎兒不僅拔自己院子的，還拔花園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