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笑著起身道：“夫人，奴婢從前學(xué)過醫(yī)理，皇上為此還褒揚過奴婢，讓奴婢來吧。”

    白芍為袁夫人按摩，瑞珠則接過白芍的扇子，為清淺打扇。

    清淺淡淡道：“天熱了，得去弄些冰塊來了，不然這夏日難熬。”

    瑞珠笑道：“是呢，將綠豆湯放在冰上鎮(zhèn)了，極為解暑消渴。”

    袁夫人的真火上來了，自己忙活了大半日，這丫頭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荔兒笑道：“姨母睡吧，有話咱們明日再說。”

    袁夫人含怒睡下。

    第二日，清淺陪著用了早膳方告辭出院子。

    瑞珠冷笑道：“還好少夫人早有準(zhǔn)備，不然這老妖婆還不知要怎么折騰。”

    清淺微笑道：“指不定人家今夜又出什么新花招呢。”

    白芍過來回道：“少夫人，粉黛來了。”

    清淺笑道：“必定是讓她打探的消息有了，快讓她進(jìn)來說話。”

    白芍帶粉黛進(jìn)院子的時候，袁夫人幾個也在商量。

    袁夫人氣道：“好好一個伺疾，簡直成了我伺候她，你說怎么辦？”

    荔兒笑道：“趕走表嫂身邊的丫鬟便行了。”

    袁夫人問道：“怎么趕走？這是袁府，我還能趕走她的丫鬟？”

    荔兒含笑道：“這就必須表姐出面了。”

    迎兒的目光沒有瘋癲的模樣，只有憤怒：“聞清淺這個賤人，逼得我不得不日夜裝瘋，你說，究竟怎么才能對付她？”

    袁夫人和荔兒并沒有覺得奇怪，原本迎兒裝瘋，便是兩人的主意，為的是讓她躲過刑罰。

    “我的兒，再忍忍便好，聽說這兩日鄭老夫人下葬，下葬后便結(jié)案了，結(jié)案了你便不用怕她了。”袁夫人安慰女兒。

    對于失而復(fù)得的女兒，袁夫人一直是真慈母。

    荔兒微笑道：“是呢，表姐再忍耐一番，姨母為了表姐費了諸多心思，如今京城幾乎沒有人知道表姐的病情。”

    袁夫人總算笑了道：“總不能因小失大，迎兒還要找婆家呢。”

    聽說找婆家的字眼，荔兒有些不甘。

    從前，姨母的心思全在給自己找婆家身上，可如今，自己的事吃吃不見消息。

    還不是因為迎兒橫空出來。

    這三人各自心腸的時候，粉黛坐在清淺的院子，邊喝茉莉茶邊說話。

    “奴婢查了，那日送給定國公府帖子的，是迎兒。”粉黛說話依舊麻利。

    清淺蹙眉道：“她？她什么時候和蘇靜好攪合在一起的？”

    難道是發(fā)瘋前便送了帖子？

    清淺吩咐粉黛道：“你想法子讓甘姬問問蘇靜好的口風(fēng)，瞧瞧兩人是什么關(guān)系。”

    粉黛笑道,“提到蘇靜好，倒是有好消息。不過，兩人的關(guān)系，怕是問不到了。”

    清淺笑道：“說來聽聽。”

    “姑娘的親事上，蘇靜好被揭發(fā)懷的不是定國公的孩子，定國公把蘇靜好帶回去后，狠狠抽打，逼問jian，夫是誰，蘇靜好開始不說，結(jié)果，姑娘你道是誰？”

    粉黛依舊叫清淺為姑娘。

    清淺微笑道：“蘇靜好有孕的時候，是被禁足的時候，想必jian，夫是院子里頭的。”

    瑞珠猜測道：“難道是馬夫？還是小廝？”

    “定國公原本也是這么想的。”粉黛笑道，“后來，大公子周圖給蘇靜好求情，唐夫人發(fā)現(xiàn)不對，暗中稟告定國公，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孩子是大公子的！”

    屋子里頭的人都驚呆了。

    “這蘇靜好，簡直……”

    “居然能勾引定國公的兒子，這不也是她的庶子嗎？”

    清淺搖頭道：“蘇靜好無所不用其極。”

    白芍道：“定國公怎么處置蘇靜好的？”

    粉黛手舞足蹈道：“定國公將兒子狠狠打了一通，然后一碗墮胎藥賜給蘇靜好，蘇靜好即刻流產(chǎn)，定國公又寫了一封休書扔給蘇靜好，蘇靜好灰溜溜的回了蘇府。”

    瑞珠道：“蘇夫人并非蘇靜好生母，容不下她吧。”

    “蘇府還有一個嫡出姑娘，聽說蘇靜好被休，蘇夫人大怒，要將蘇靜好沉塘。”

    清淺道：“最后呢？”

    “蘇靜好逃走了！”粉黛撇嘴道，“沉塘的連夜，勾搭了守門的小廝，逃走了，真是不要臉。”

    瑞珠念了一聲佛：“這瘟神可算是走了。”

    白芍哼了一聲道：“外頭的瘟神走了，可府里的還在，而且還是三個。”

    粉黛忙問道：“你們說的是誰？”

    瑞珠指了指袁夫人的院子道：“還有誰，還不是這幾個，居然乘著袁大人不在，讓少夫人去伺疾。”

    白芍道：“奴婢瞧迎姑娘未必是瘋病，只是為了逃避罪責(zé)罷了。”

    屋里的人深以為然。

    粉黛搓搓手道：“伺疾，這個奴婢在行，晚上姑娘帶奴婢去，保管伺候得她們舒舒服服的，至于裝瘋，奴婢也有法子！”

    清淺笑道：“好，今夜帶你去便是。”

    第四百五十一章 治病

    清淺當(dāng)夜還是帶了十余人服侍袁夫人，粉黛裝扮成丫鬟在中間。

    袁夫人還沒有作妖，迎兒開始大聲吵鬧了。

    “這屋子里頭好多女鬼呀！”迎兒哭鬧道，“都是害人的，快讓她們走。”

    荔兒安慰道：“這都是表嫂派來服侍的。”

    迎兒縮成一團(tuán)道：“讓她們都滾出去，滾啊。紅色的，綠色的，我頭好疼……”

    瑞珠等人本想去扶迎兒。

    誰料迎兒打起滾來，邊打滾還邊喊頭疼。

    袁夫人急忙道：“清淺，你妹子看不得人多，或者你留下一個貼身服侍的，其他的都讓出去候著吧。”

    原來，是想單單折磨自己？

    清淺微笑道：“瑞姑姑，都帶出去吧。”

    瑞珠看似無意隨手一指道：“你留下伺候吧。”

    指著的人正是粉黛。

    丫鬟們恭敬退下后，清淺問了一句：“迎兒此時感覺可好些？”

    迎兒沒有翻滾了，氣息也正常了。

    荔兒道：“表姐似乎緩和了些，果然留一個人便是最好，多了表姐便會犯病。”

    清淺搖了搖扇子道：“既然沒有犯病了，便歇下吧。”

    粉黛將燭火挑到豆大。

    今日粉黛弄了一個整齊的劉海，將臉遮了三分之一，再畫了一個濃眉大眼的妝，一下子袁夫人沒認(rèn)出她來。

    袁夫人閉眼養(yǎng)神，正想著怎么折磨清淺。

    粉黛高聲道：“恭桶到了，請夫人定點用恭桶。”

    嚇得袁夫人一個機(jī)靈跳起來，捂著胸口道：“你干什么？”

    粉黛低著頭道：“少夫人吩咐過的，定點請夫人用茶，用宵夜，用恭桶，還要喝藥，還要按摩。”

    袁夫人氣道：“我眼下不用。”

    粉黛道：“奴婢半個時辰后再來。”

    袁夫人道：“不必！”

    粉黛哪里會聽她的，當(dāng)袁夫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粉黛高聲道：“請夫人用藥！”

    袁夫人嚇得又是一個機(jī)靈起來：“你干什么？”

    “這是治療頭疼的藥，大夫吩咐要子時服用效果最好。”粉黛高聲道，“請夫人用藥！”

    袁夫人氣著喝了藥，吩咐：“我什么都不用了，讓我好好歇著。”

    粉黛忙應(yīng)道：“是！”

    迎兒見母親受挫，哪里服氣，抱著頭道：“頭疼。”

    荔兒輕聲道：“表嫂，表姐頭疼的時候，都是我?guī)椭茨︻^的，可如今我的手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