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小燕氏不在意笑道:“小孩子家,懂得什么叫情投意合呀!虧得崇山還跪在我跟前,說非她不娶這種孩子氣的話,咱們堂堂三品府,若是娶一個丫鬟,豈不是讓人笑話死。” 青鳶的臉色慘白,渾身不自主的顫抖起來。 自己一個丫鬟,配不上公子爺呢。 一股怒火從心底直沖嗓子眼,清淺回道;“夫人考慮得太多了,凌府姐妹易嫁,jiejie上門羈押meimei這種大事,京城還來不及笑話,怎么會笑話這種小事。” 給臉不要臉嗎? 楊夫人不知兩人怎么回事,只笑笑道:“青鳶是丫鬟,給崇山當(dāng)一個貴妾也便是了。” 小燕氏的表情變得莫測起來,她微微笑道:“今日帶南兒上門,便是想讓南兒瞧瞧同不同意納妾。畢竟兩人今后要相處呢。” 清淺將青鳶護(hù)在身后道:“夫人上門,到底是為了陪母親說話,還是感謝我的救命之恩,還是為了貴府納妾?” 楊夫人低聲道:“清淺,不得無禮。” 小燕氏微微笑道:“三者兼而有之吧。” “若是前兩項,我們府上受了。”清淺毫不退讓道,“若是第三項便免了,青鳶是我的丫鬟,即便夫人愿意納她進(jìn)門,我也不愿意放。” 雖然前世,青鳶背叛過自己,但是這一世她一直伺候自己,鞠躬盡瘁,清淺要護(hù)她周全。 小燕氏笑道:“既然是這樣,我便沒有負(fù)擔(dān)了,本瞧在姑娘的面子上,還擔(dān)心青鳶姑娘受委屈呢。” 清淺笑意中帶了鋒利:“夫人多慮了。” 話已至此,小燕氏有些坐不住,起身告辭道:“回頭請夫人喝喜酒。” 楊夫人不明所以點點頭。 小燕氏起身走了兩步,回首對清淺笑道:“聞姑娘,還有一事你或許不知道,老爺蘇醒后,我向老爺提議,遠(yuǎn)兒到底是府上的骨rou,不宜讓姑奶奶養(yǎng)著,我昨日已經(jīng)接了回來,養(yǎng)在膝下。” 清淺心一跳,遠(yuǎn)兒是大燕氏生的,小燕氏豈會讓他好過。 鞭長莫及,清淺只能淡淡道:“撫養(yǎng)仇人之子,夫人不怕眾口鑠金嗎?” 小燕氏笑道:“經(jīng)歷過死的人,什么都不怕。” 帶著燕南,小燕氏出了楊夫人的院子。 剛一出院子門口,粉黛大呼小叫跑過來道:“姑娘,不好了。” 清淺蹙眉道:“怎么?” 粉黛氣喘吁吁道:“后院里頭,姑娘救的那條母狗,方才亂吠亂咬,被小廝打死了。” 這丫鬟! 清淺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打死便打死了,不然留著是禍害呢。” 粉黛笑道:“姑娘,咱們晚上吃狗rou火鍋吧?” “趕緊扔了出去!”清淺道,“萬一有病呢?你也不嫌惡心。” 粉黛笑瞇瞇道:“早知道,姑娘救它干啥,讓它死了得了,白費了這幾個月米飯,可惜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 小燕氏哪會不知這是指桑罵槐,含怒走了! 粉黛遠(yuǎn)遠(yuǎn)啐了一口。 見青鳶的身子軟軟的,清淺忙道:“粉黛,扶青鳶去院子躺下,弄些茶水過來。” 粉黛恨恨道:“死母狗!” 瑞珠過來幫手,嘆氣道:“凌夫人這是做什么?” 清淺不答話,小燕氏當(dāng)年替嫁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本來便不是什么好人,被囚在床下的日子,恐怕更是激發(fā)了她人性中的惡。 青鳶躺在床上,眼神木木的直流淚。 粉黛拿著她的手道:“好jiejie,我剛才沒跪滿一炷香,你打我吧,你說話呀!” 青鳶不說話直哭。 清淺放下簾子,問道:“凌崇山呢?瑞姑姑你守著青鳶,讓粉黛去叫春成,接了崇山來說話。” 粉黛動作麻溜,竄了出去。 清淺坐下,咕嚕嚕喝了一盞涼茶。 事情還有彌補的余地,雖說是媒妁之言,但只要崇山不答應(yīng),還能轉(zhuǎn)圜。 粉黛速度很快,在清淺喝第二杯涼茶的時候,便已然回來復(fù)命。 “姑娘,凌大人昨日一回府便沒了消息。”粉黛氣哼哼道,“哥哥上門求見,凌府不見。” 瑞珠道:“凌大人不是這種人,必定是有什么原因。” 清淺想了想道:“粉黛,你讓你哥哥給懷海送信,讓他過來給府上診脈。” 粉黛笑道:“是呀!姑娘本領(lǐng)大,凌府還有二公子也欠著姑娘人情呢,奴婢這便去請懷海公子。” 馬不停蹄,粉黛接著又出去了。 聽說清淺不舒服,凌懷海從宮中告了假,帶著醫(yī)箱小跑進(jìn)了聞府,熱得渾身是汗。 見清淺無恙,凌懷海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氣。 清淺親自遞了涼茶給他,含笑道:“并非我病了,是青鳶病了,勞煩你瞧瞧。” 青鳶躺在床上,在簾子里頭哽咽道:“姑娘,奴婢好了,不必勞煩太醫(yī)了。” 凌懷海聽得青鳶兩個字,跺腳道:“姑娘莫說了,我全都知道了!此事不怨哥哥!” 清淺替青鳶問道:“愿聞其詳!” “前幾日哥哥在當(dāng)差,母親便讓哥哥火速回來。我道什么急事,原來是母親想將遠(yuǎn)方一個表姐許配給哥哥。”凌懷海擦了一把汗。 清淺核對著時間道:“當(dāng)時凌大人在直隸保太妃的封地,急匆匆被叫回去,原來是這事。” 凌懷海接著道:“哥哥執(zhí)意不肯,提出要娶青鳶姑娘,母親也執(zhí)意不肯,兩人吵了起來,哥哥因要回去辦差事,故而躲了過去。” 青鳶的啜泣聲小了,她也聽得仔細(xì)。 凌懷海道:“昨日哥哥回來,母親便拉他過去說個不停,哥哥不勝其煩,想要甩手走人,父親攔住他,說他不孝,罰哥哥進(jìn)祠堂在祖宗們跟前認(rèn)錯。” 進(jìn)祠堂,是常人不能違逆的。 怪道崇山不見人影。 凌懷海低聲道:“父親覺得大燕氏的事情,對不起母親,想補償母親呢。母親提出要接遠(yuǎn)兒回府,父親便去向姑母要人,母親提出要給哥哥定親,父親就接了人進(jìn)府。” 清淺氣得想摔杯子,這對夫妻真是極品!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太后置氣 凌老大人的極品,從前便顯露出來,不然怎么會將年幼的崇山,以二月子克家人的名義,送給meimei撫養(yǎng)呢? 直到凌懷海離去,清淺的氣還是沒有消。 青鳶此時停住了哭,為崇山擔(dān)心起來,坐起來道:“姑娘,柱子怎么辦?” 見青鳶重新振作起來,清淺微微笑道:“對抗媒妁之言嗎?對抗祠堂宗廟嗎?這有何難?” 自己留下錢嬤嬤,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清淺正要換衣裳出門,心腹婆子送信道:“凌大人在角門偷偷送信來,要見青鳶姑娘。” 方才還在祠堂關(guān)著,這么快出來了? 清淺好奇道:“讓他進(jìn)來說話。” 崇山悄悄進(jìn)了院子,畢竟于禮不合,不好大張旗鼓拜訪。 清淺見他衣衫也是皺的,頭發(fā)也毛糙得很,不由得問道:“你怎么出府的?” 崇山往常都是嬉皮笑臉,這一次臉上卻沒有笑容道:“文質(zhì)上門,說錢嬤嬤的案子,皇上交給了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交給了我,讓我三日內(nèi)破案。” 清淺倒是笑了。 這回,她和袁彬再次不謀而合。 清淺也是這么打算的,將保太妃誣陷太后的掃尾結(jié)案交給崇山,皇差在身,區(qū)區(qū)一個凌府怎能關(guān)住他? 崇山著急道:“聞姑娘,聽說我母親上門了?她可曾為難金鎖?” 粉黛氣哼哼道:“帶著你未婚妻上門的,簡直就是當(dāng)面打臉,如今青鳶jiejie還躺在床上呢。” 清淺道:“你去瞧瞧青鳶吧。” 崇山忙掀簾子去瞧,青鳶轉(zhuǎn)過身去道:“我一個小丫鬟配不上少爺,少爺去吧,只當(dāng)我們不認(rèn)識!” 崇山急得跺腳:“我好容易出來的。” 青鳶心中又委屈又難受:“勉強在一起,又何苦呢?” 清淺擺了擺手道:“崇山,先去好好破案吧。” 崇山急道:“我這哪里放得下心!” “既然交給了你,你便好好破案。”清淺笑道,“太后被放出來后,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到時候你想什么賞賜不能得?” 包括賜婚! 本來還有幾分頹廢的崇山,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握緊拳頭道:“金鎖,我先去審案了,等著我。到時候我向皇上要賞賜,分家單過,再給咱們賜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