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蘇月恒明了了,她也笑了:“看來,健柏是想在這方面做功夫。嗯,我看行,這功夫如果做好了也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就是cao作起來,要特別仔細才是。” 沈玨點頭道:“這是自然。” 兩人說了一陣后,基本上達成了此事可以做的認定。蘇月恒也想通了,也是,自己先前老是想著戶部過后會被晉王端了。那現在,他們可以在陳王的安排的新尚書到位之前,一舉將戶部端了,如此,就可以順理成的安排人手了。 不過,這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棋走起來還是很險的,搞不好,鷸蚌一起來對付他們了。所以這個度必須要把握好。 對此,沈玨深以為然。這個度他當時要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沈玨起身來,對蘇月恒道:“我去一趟書房,過后再去國公爺那邊,要是回來的晚了,你先睡,不必等我。” 蘇月恒嗯了一聲:“我省的得。我你不用但心,到時健柏你,不要太累了。身體最是要緊的。” 沈玨鄭重點頭:“這點月恒請盡管放心,我必是再是小心不過的。”沈玨說這話特別真摯,此話真是半點敷衍雜質也無。沒有人比他更能清晰的知道擁有一副好身體的感覺的。前面孱弱了二十年,現在得天所賜,讓他有了健康的體魄,有了愛若性命的妻子,日后還有可愛的孩子,他當然會好好珍惜的。 沈玨大踏步走了出去。屋子里不過少了個人卻陡然空了一樣,蘇月恒悵然了幾許,旋即,打起精神做起事來。 男人要去忙事業了,自己這個內助也當是要做好才是,可是不能再如之前一般懶懶散散的。既然已經回京,該是要聯絡的感情,要走動的人家要走起來了。 可是,走人家也是一門學問,當是不可輕易去做到。此事還是要厘清才可后動的。 看看外面天色,看樣子,沈玨今天的晚膳肯定是不會回來吃的了。蘇月恒決定去到鄭夫人院兒里去跟她說說話,順便再蹭一頓晚膳。 今天大半天了,沒見到兒子,鄭夫人正想說是不是去長安遠看看的,門口卻是響起了通報聲:“太太,大奶奶來了。” 聽得蘇月恒來了,鄭夫人心頭一喜,忙忙的道:“快,快讓她進來。” 蘇月恒進來,趕緊蹲身福禮,口中也趕緊解釋道:“母親,健柏今兒個有點忙,他去了國公爺那里了。今兒個想來是不能來給母親請安了,還請母親勿怪。” 鄭夫人不是那等柔弱不知事的婦人,聽得兒子不能來,雖然心里有些失望,但她也是十分能理解的。先前兒子身體不好,她對兒子的期許就是活著就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健柏現在體魄康健,如此風神俊朗的兒子,她當然是希望他有一番作為的。雖然說,隨著健柏在外頻繁走動,可能引起危險,但也不能因為怕那些潛在的危險就將兒子綁在身邊的。男人當是要有男人一番作為的。 鄭夫人笑道:“看你這孩子,健柏有事當然是要先緊著做事的,看到他出息,我心里也高興,這有什么值當說怪不怪的。我們娘兒們間的,不用客氣,趕緊坐下吧。” 蘇月恒謝過后,緩緩坐了下來。 婆媳二人要說的話多的很,方才午后時分,蘇月恒從娘家回來,原本是要過來跟鄭夫人報備一聲的,卻不曾想沈玨使了人過來,說蘇月恒喝醉了,讓她勿怪。 想到這個,鄭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這倆孩子可真是,輪著翻兒的過來給自己道歉。 見鄭夫人笑的甚是愉悅,蘇月恒心頭更是放松,看來婆婆心情不錯,當是可以好好說說話了。 今天回來,自己醉的人事不醒的,還沒跟鄭夫人報備的,這可不應該。 這幸好是自己這婆婆大度,要是換那等,不說是惡婆婆,就說是那等稍微嚴厲點的,自己今天恐怕都不好過的。 婆婆大度沒有追究,自己可是不能不知理。 蘇月恒剛剛坐下,趕緊又欠身道:“母親見諒,月恒今日回娘家失態了,回來竟然沒有跟母親請安,實在罪過,萬望母親恕罪。” 鄭夫人擺擺手,笑著嗔怪道:“你這孩子,說了讓你不要客氣的,怎還如此客氣。這些個話兒,健柏已經過來說了,多大點子事,還值當你們倆說了又說的。快別客氣了,我們娘兒們好好說話才是正經。” 這倒是的。歉意表明即可,不可沒完沒了。何況今兒個過來還要說正事兒的呢。 鄭夫人說完,接著道:“說起你回娘家的事兒,我也沒有問。你這次回去可還好?”雖然跟定安侯府的人接觸不多,鄭夫人可是知道,自家兒媳仿佛跟娘家人不甚融洽的。 之前也就罷了,現在蘇月恒是自家兒媳婦了,自家媳婦自家疼,可是不能再讓人欺負去了。 所以說,由鄭夫人這里可以看出,沈玨那護短的個性簡直跟母親是一脈相承的。 蘇月恒趕緊笑道:“承蒙母親過問,我這次回去都很好。”蘇月恒沒有夸張,這次她回娘家,祖母、父親、大嫂他們對自己可是熱情的很的,算起來,自己可是他們家目前嫁的最好的,以他們的個性,當然是只有好的了。 鄭夫人點點頭:“如此甚好。” 幾年未見的兒子兒媳這才回來,鄭夫人簡直每日里都有說不完的話想跟他們說,今兒個也不例外。由回娘家的事情開頭后,鄭夫人又是細細的問起了蘇月恒他們在外的事兒,還有回來之后一應事務的安排等等。 對外面的事情作答一陣,蘇月恒就鄭夫人問起的,他們回京后的打算安排等事兒作答:“母親問的這事兒,健柏跟我也有說起過。健柏的意思是,現在他身體好了,就這樣閑著也不是事兒,所以,他想在京城找點事做。” 這個答案不甚意外,作為母親,對兒子是極為了解的,沈玨自回來之日起就忙忙碌碌的,鄭夫人是看在眼里的。 兒子要出去做事?雖然是心有準備,但鄭夫人還是忍不住有些悵然有些擔心,悵然兒子真的是長大了,擔心的,當然是她心底最隱秘的。雖然這二十來年都成功的瞞了過去,但鄭夫人還是很擔心。 鄭夫人默然了。 見自己說了沈玨要步入朝堂之后,鄭夫人就沉默不語。看看鄭夫人的神色,蘇月恒猜到她心底的擔憂。可是,此事現在還真不好跟鄭夫人攤牌的。 蘇月恒默了默,正想對鄭夫人勸慰一二的,鄭夫人卻是從自己的思緒里抽離了開來,抬頭笑道:“如此也好,男子漢大丈夫在世當是要有一番作為才是,可是不能終日困在宅中無所事事。” 聽得鄭夫人如此說,蘇月恒松了口氣,這樣也好,免得自己再說那些寬泛的勸慰之詞。蘇月恒笑著接話道:“母親說的甚是,男兒當是要外出闖蕩一番才是。其實不瞞母親,健柏準備出仕的打算,是由來以久的,在回京的途中他都想了好久的。” 鄭夫人仔細的傾聽蘇月恒說沈玨理想的由來,不時的點頭微笑,兒子出息,做母親的總是高興的。 蘇月恒說著說著,話鋒一轉:“母親,我想著,日后健柏時常在外走動的,到時,說不得我也得時常在外行走一二。可是京中之事,我甚是不大清楚,所以還請母親教導一二。” 鄭夫人點頭道:“你說的甚是。日后你的應酬肯定是少不了的,這人情往來,還有各家兒的情況,你當是要清楚才是。” 一說到這方面,鄭夫人頓時鄭重了起來,大兒媳雖然進門早,可是剛進門那會兒為著健柏的身體,是什么都沒顧上,爾后又是因為健柏千里求藥,一直未有在身邊,這很多東西,該教導的還沒有教導。現而今有了時間,可是得好好說說才是。 鄭夫人立馬吩咐崔嬤嬤:“大梔,去將先前我擬的帖子拿出來。” 崔嬤嬤轉進內室,很快拿了一疊紙出來。 鄭夫人接過,旋即指著自己身旁的椅子對蘇月恒招手道:“來,你過來,坐近點我跟你說說。” 知道鄭夫人這是要正兒八經的教自己京中之事呢,蘇月恒不敢怠慢,趕緊坐了過去。 鄭夫人拿起帖子遞給蘇月恒,蘇月恒接過,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一些王爺、公主、公、侯等人家。 鄭夫人先指著最上面的帖子對蘇月恒介紹道:“月恒,這是目前在京中的一些人家,這些個王爺、公主都各有各的脾性......” 雖然鄭夫人明面兒上不管鎮國公府的,可是,對這些京中人家,鄭夫人是門兒清的。 她按關系遠近,一家家兒的對蘇月恒說了起來。對跟鎮國公府以及鎮南侯府走的比較近的人家,鄭夫人是著重介紹;當然了,對于對頭,那更是會細細說道的。 余下的一些平平之交,鄭夫人淡淡的道:“這些個,平日里逢年過節什么的不可輕忽了禮數,禮是一定要送到的。”嗯,明白了,這個人家,禮到人不到也是可以的,說白了就是點頭之交了。最是要注意的就是交好的人家,跟死對頭了。 兩人一問一答說的正熱鬧的時候,門口傳來丫頭的通報聲:“太太,二奶奶請見。” 鄭夫人教導的正起勁兒的聲音頓時為之一頓,眉頭輕蹙道:“傳進來吧。” 蘇月恒也皺了眉。自己這次回來,鄭夫人仍然重申了,不需兒媳晨昏定省的規定的,蘇月恒也是聽了話的。雖然說,不會真的不來,但也沒按照晨昏定省的硬性規定來請安的。 這何宜嫻也是一樣的,蘇月恒可是打聽過了,他們不在家時,何宜嫻雖然也是時不時到鄭夫人這里來請安的,但也甚少晚上過來的。怎么,現在聽說自己來了就趕過來,她是不是擔心鄭夫人將好處都給了自己呢。 蘇月恒想完,忍不住嗤笑搖頭,自己可能想多了。也許因為何宜嫻先前做的惡事,所以自己先入為主的不喜歡她,才會如此想她。看看這何宜嫻做的事情,擺明了是一副干大事的準備,怎會計較這些。 事實上,蘇月恒還真沒想多,何宜嫻還真是擔心蘇月恒跟鄭夫人走的過近,讓鄭夫人將好處都給他們了。何宜嫻也是看過原書的,她可是清楚,鄭夫人手頭的好東西不少呢。沈玨后面發家,有好些也是得益于鄭夫人財力、人脈的支援的。可是不能讓蘇月恒搶了先。 所以,當何宜嫻聽說蘇月恒到了無棱院,她立即就著急忙慌的起身,不行,她不能輸了蘇月恒,蘇月恒去請安,她可也不能拉下。為免自己輸在這上面,何宜嫻當即決定,從明日起,她去了袁太夫人那里晨昏定省后,也必要到無棱院請安。 想到這里,何宜嫻都有點懊惱自己先前太實誠了,不,不,也不是實誠,是先前沒有對手,大意了,竟然鄭夫人說不用請安,她還真不請了,這可真是有違她八面玲瓏的做人原則。 見何宜嫻急急忙忙的往外走,沈熠忍不住叫住人:“這天都快黑了,你還出去作甚?” 何宜嫻道:“我要去母親那兒一趟。大嫂去了母親那里請安,我要是不去,這外人看著也實在不像。” 沈熠無力的嘆了口氣:“宜嫻,我看不用了。母親一向不在意這些的,你不去,母親也不會生氣的。何況,大嫂現在去母親那里肯定是有事要說,你現在去了恐怕不大方便的。” 何宜嫻一聽,頓時更有理了:“可不是,大嫂過去說事兒,我這做弟媳的,更該去聽聽的。”何宜嫻直覺沈玨那兩口子肯定有事兒的。不知怎的,自從沈玨他們兩口子回來,何宜嫻就不安的很。 有時看著沈玨那冷冰冰的眼神,她忍不住心頭發虛,莫非自己做的事情對方知道?不過,每當這個念頭起來,她都極力的壓制了下去,這么隱秘的事情,沈玨他們不可能知道的。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沈熠是這本書的主角,她也必是這本書的主角。他們有主角光環,沒有什么可以阻礙的了他們的。 一想到這個,何宜嫻就斗志昂揚,她必須掌控所有不定因素。不能輸給任何人。雖然她是天命之女,可是細節也是決定成敗的,尤其是這讓人忌憚的沈玨二人,更是不可輕忽。 沈玨原本不過是淡淡的名字而已,可現在,站在自己面前那冷峻無比的男子,他的一個眼神仿佛都能將人凍住一樣,不能不讓人注意的。 尤其是,自沈玨二人回來后,沈玨的實力更是讓她心驚。在外她不甚清楚,可在后宅就足以讓她看清楚很多事情,她撒出去的人不少,可但對于長安院那邊的消息知道的是少之又少的。 就算得到那較少一部分的訊息,何宜嫻都嚴重懷疑是不是沈玨故意放出來的。 何宜嫻的直覺沒錯,她得到的長安院的消息,還真是沈玨授意過后的。 沈熠的話并沒有留著何宜嫻,不但沒有留住,何宜嫻還又想起給沈熠布置任務:“子亮,我們先前商議的外放的事情,你還是趕緊去跟父親說說,早點走,日后也早點回來的。” 沈熠聽得眉頭都快打結了,這何宜嫻整日里絮絮叨叨的,一會兒讓自己外放,一會兒又讓自己趕緊回來。外放是那么快就能回來的?如無特殊變故,也至少需要三年才能回轉的。 沈熠撐著額頭,重重的揉了揉眉頭。嘆氣不已。 見沈熠坐那兒嘆氣,何宜嫻更是催促道:“子亮,這事兒真是十分要緊,你真的要放在心上。”唉,真是急死人了,這事關沈熠前程大事,自己每每提起,沈熠都是一副不大在意的樣子,可真是應了那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沈熠不想聽了,倏然起身往外走去。 何宜嫻叫住他:“子亮,你去哪兒?” 沈熠頭也不回的道:“我去跟父親說外放的事情。”還是趕緊走的好,出去天高迂闊的闖蕩一番,也免了日日在這后宅跟婦人聒噪。 聽得沈熠這話,何宜嫻滿意了。 于是,滿意的何宜嫻快快的來了無棱院。 何宜嫻一進門,很是端莊給鄭夫人、蘇月恒行了禮。 鄭夫人緩聲道:“坐吧。” “這么晚了你過來,可是有事兒?” 何宜嫻趕緊笑道:“沒事兒,不過是想著好些天沒給母親請安了。先前沒來給母親請安是怕擾了到母親,今兒個聽聞大嫂過來了,所以,我就想著干脆也一并過來給母親請安。還請母親勿怪媳婦的自作主張。” 鄭夫人淡淡道:“這是你的一片孝心,如何能怪罪的。” 寒暄過后,鄭夫人對著蘇月恒繼續講解了起來。 何宜嫻方才一進屋就注意到了幾上的這堆帖子,現在再聽鄭夫人這講解,她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這是鄭夫人在教導蘇月恒認識京中要緊的人家而呢。 這帖子她也熟悉。因為鄭夫人也跟她仔細講過的。可正因為如此,何宜嫻的危機感更甚了。這等重要的鎮國公府的關系譜向來應該是當家人、繼承人獨享的吧? 可現在鄭夫人竟然也如此詳細跟蘇月恒講。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他們將自己跟蘇月恒放在了同等位置。何宜嫻危機感陡然升了幾度,鄭夫人為何這么做?莫非,因為沈玨身體好了,還真想讓沈熠讓出這個世子不成?何宜嫻思維迅速的發散開來。 不行,可是得趕緊做上幾件事兒,讓鎮國公等人刮目相看的。何宜嫻坐在那兒佯裝高興的笑著,心頭翻騰的厲害。 聽了一陣子,覷了個空檔,何宜嫻到底忍不住插話:“咯咯,大嫂可真厲害,這些個一聽就懂了,我當日學來就笨多了,母親可是教了我許久才學會呢。不過,這些個,確實要用心學的,免得日后在外應酬出紕漏。”何宜嫻以一種頗是認真的過來人口吻跟蘇月恒說道。 蘇月恒笑道:“誰說不是呢。健柏日后要是出仕了,我這個內人肯定也難免要外出交際一番的,這些個可不得要趕緊學著點,所以,我就過來請教母親了。” 何宜嫻心里一咯噔,沈玨竟然要出仕?這個消息不算意外,但也讓人有些擔心,沈玨出仕必然會分薄了沈熠的資源,尤其他們現在正求著鎮國公謀沈熠外放的事情,這沈熠要真是外放了,沈玨在京中發展好了,日后沈熠要是回來了,哪還有他的立足之地?這可不行。這國公府的資源,前世都是沈熠的,今生也必定是沈熠的。 何宜嫻淺笑著趕緊緊問道:“大哥是想出仕?這可是個好消息,日后父親在朝中又多了個臂膀。” “就是不知大哥想去哪里呢?” 蘇月恒看著她,徐徐答道:“這事兒我也問過健柏。他說他想去戶部。” 一聽蘇月恒這話,鄭夫人甚是驚詫的看眼蘇月恒,奇怪,月恒不是那等藏不住話的人,此等大事,她怎會輕易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