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嫁給皇家老男人(反穿)》 作者:趙十一月 作品簡評: 作為甜寵文的原女主,甄停云的命運因為穿書女的插手而被攪亂,成了個鄉(xiāng)下長大的土包子。手握劇情的穿書女虎視眈眈,想要搶走屬于她的一切,將她踩在腳下。然而,甄停云的命運在入京前又轉了個彎,她做了個夢,救了個偷馬賊,也為自己尋到了最好的姻緣。入京后,她考女學,拜良師,識益友,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真正的親情和友情,也被那個權傾朝野的男人寵上了天。 本文講述了被穿書女攪亂人生的女主為了改變自身命運而努力向上的故事,情節(jié)生動,人物鮮明,積極向上。同時,這個故事也告訴我們:無論處于何等艱難的境地,只要不放棄自己,不忘初心,始終努力,奮進不息,終有一日會得到命運的回報,成就美好的人生——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第1章 停云 冬天日頭短,許多做慣了活計的婦人白日里便要忙碌些,趕在日頭下去前把費眼的活給做了。 甄老娘便是如此。雖說如今是住外頭客棧,可她素是個閑不住的,尋了臨窗的位置坐著,就著窗外照進來的光做著自己的針線活兒。 正好隔壁房間的李太太要給丈夫補衣服,過來借個針線,便搬了椅子坐在甄老娘邊上,兩人正好閑嘮嗑,便問一句:“我瞧著大娘您也是要上京的,這是要孫女去投親戚?” 倒也不是李太太嘴碎愛八卦,主要是冬天路上本就少人,甄老娘這一行人也有些奇怪,老的老,小的小,雖說也有管事丫頭跟著,偏沒有個當家男人,難免叫人覺著奇怪。尤其是,甄老娘的小孫女,那模樣,真真是粉雕玉琢,像是畫上的一般,叫人見著都覺眼前一亮。 李太太夫家經(jīng)商,為人也有些個小機伶,見面時也不敢深問就怕戳了人家傷口,也是幾日相處下來,眼見著甄老娘和她家小孫女都是活潑開闊的性子,今兒才大膽問了一句。 殊不知,甄老娘這兒正等著人問呢——她憋了一路,要不是家里丫頭看著,早就想要炫耀了。這會兒終于等到李太太問起,甄老娘這針線也不做了,把手上的東西往針線簍子里一塞,嘴上假謙道:“我家祖上都是種地的,哪里會有京城親戚。這回也是丫頭她爹升遷入京,特特派人來接我們祖孫……其實吧,我早說了,我老婆子一個,半輩子也沒出過家門,就是到了京城怕也不習慣哩。偏丫頭爹放心不下,幾次三番的派人過來,我也不放心他們一家子,也只得跟著來一趟了……” 李太太不由也吃了一驚:她,她居然沒瞧出來,這甄老娘竟還有個當京官的兒子! 吃驚歸吃驚,李太太還是忙不迭的恭維了甄老娘好些:“早便瞧著老娘您有福氣,如今瞧著,果是有福呢,我們這些個人真真是比不上……” 這說著說著,難免便要問上幾句那位當官的甄老爺。 甄老娘平生最得意的便是這個兒子,如今聽人問起當即便挺著腰板,精神抖擻,仔仔細細的說了起來。說兒子一出生就是大腦門,記性好,會背書,正好碰著個好先生,被人看中收為弟子…… 沒等甄老娘說到兒子中秀才、中舉、中進士還有外放做官那些事兒,忽而聽到窗外一聲驚雷,這天氣竟是說變就變,眼見著就要灰暗下來。 甄老娘也顧不得說兒子了,忙從椅子上起身,探頭往窗外喊了一聲:“二丫頭,二丫頭!下雨了,趕緊給我上來!” 李太太一怔,跟著往外看了一眼:“您家姑娘還在下面呢?” “可不是!和她娘一樣,最是個會磨人的!”說起媳婦,甄老娘也沒好氣,還有一肚子話想與人說,“你不知道,我那媳婦也是個脾氣大的,連著生了兩個女兒,這要是其他人家的婆婆早就要找人了,我也沒怎么樣,不過是說了她幾句,她就和我擺臉色、使脾氣。生二丫頭那會兒,二丫她爹正好中了進士,她和我賭氣,抱著大丫頭就跑去京去了,倒把二丫這么個奶娃子留給我!我當時就說了:這要是孫子,那我肯定是要養(yǎng)的,偏是個丫頭片子,小時候愛哭,長大了也磨人……” 說著,又想起來樓下沒聲兒,甄老娘氣得也顧不得端官家老太太的款兒,叉著腰喊道:“你上不上來?!再不上來,晚上干脆就和你那匹馬一起睡馬廄得了!” 直到這時,樓下才傳來聲音—— “來了來了!您再催,我還沒來,雨倒是先被您催下來了!” 少女的聲音清脆脆的,嫩的仿佛初春枝頭的芽兒,嫩的能掐出汁來。 李太太聽著,不由也笑:“您家姑娘這性兒,可真是個活潑的。” 甄老娘:“哎呦,你可別夸她!這丫頭脾氣怪著呢!”話雖如此,聲音里卻是帶著笑的。 樓上兩人正說著話,甄家小姑娘甄停云則是窩在馬廄里和馬說話。她看上去像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杏眸瓊鼻,雙唇盈潤,臉上略帶了些嬰兒肥,頰邊還有兩個兒淺淺的酒窩。因著她今日穿一件玫瑰粉的襖子,整個人看著像是枝頭花苞一樣兒的甜蜜可愛。 甄停云雖嘴上應了甄老娘的話,動作上仍舊是不緊不慢,順手就把手里剩下的小半根胡蘿卜喂到馬嘴里,摸了摸馬頭:“再有些日子就要到京城了,你可得聽話些,別亂跑……”又絮絮念叨,“你看我對你多好,整天兒給你吃蘋果胡蘿卜的,要是換了別的人家,指不定連草都吃不飽呢。” 也不知是不是馬有靈性,被她這樣喂著、摸著、念叨著,不一時竟也十分溫順的低了頭,拿自己的額頭蹭了蹭小姑娘的手心。 被它這么一蹭,甄停云倒是覺著有些癢了,不禁笑了兩聲,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要走:“那馬蘭頭你乖乖聽話,我遲些兒再來看你……” 甄停云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馬廄,眼見著外頭就要下大雨卻也不是很急,心里頗是安定。 其實吧,一開始甄父派人來接她和祖母入京的時候,甄停云心里也有些忐忑。她從小跟著祖母在鄉(xiāng)下長大,不僅沒見過父母,就連跟在父母身邊的長姐幼弟都沒見過。聽人說,因著甄老娘重男輕女,甄母裴氏又是連著生了兩個女兒,坐月子時很是受了一回氣,索性便堵著氣抱著長女去京里找丈夫了。初時,或許是覺著幼女才出生不好帶上路,再后來甄父外放,地處偏遠,甄老娘又是故土難離,也不好單接了女兒過去。 這般一折騰,直到甄父升遷入京,甄停云這做女兒的竟是從未見過父母,自是少不了忐忑的。 結果,這一忐忑,甄停云便小病了一場,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里,她隨祖母入京,一路匆匆,到底還是見著到了父母家人。甄父親切寬和,裴氏外柔內剛,長姐才貌雙全,幼弟聰慧懂事,看上去就是可親可愛的一家人,偏偏卻多出了她和祖母。 祖母大半輩子都是待在鄉(xiāng)下,自是不知京中規(guī)矩,到了京城后,祖母既不能管家理事也不好出門應酬,只能悶在家里,偏她和裴氏婆媳一貫不合,這么悶著,更是悶出許多氣來,最后又因許多事情,鬧得她和甄父母子離心,一場大病之后竟是就這么去了。 至于甄停云,她就更慘了,因著有個才貌雙全、格外討人喜歡的長姐,甄停云這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直接就被人比到了泥地里,爹不親、娘不愛、弟弟嫌她粗笨,就連舅舅家的表哥表姐也不喜與她說話。夢里的甄停云自然不甘心,她幾次三番的想要證明自己,最后卻是連連出錯、出丑,只換來家人越來越失望的目光。祖母過世之后,甄家更是沒了她的容身之處,甄父也不愿叫這么個聲名狼狽的小女兒壞了自家名聲,索性便派人將甄停云送回老家,想要托族里叔伯替她相看一門親事,讓她在鄉(xiāng)下過一輩子便罷了。夢里的甄停云氣不過,臨去前跑去與父母爭執(zhí),與長姐吵鬧,不知怎的竟是跑了出去,還被人害死了。 然而,哪怕她死了,這夢也沒完。 在夢里,她看見甄家因著自己這個不孝女的死而難過了一陣,隨即便是燕王世子被立為皇太弟的好消息,甄家全家都為之歡欣鼓舞——燕王世子成了皇太弟,作為世子妃的長姐甄倚云自然也就成了太子妃,想必很快便會是皇后。直到此時,美麗多才的甄倚云方才放下心來,看著鏡子里那身著太子妃大禮服的自己,不由一笑。 邊上無人,甄倚云終于能夠對著鏡子,將憋在心里的那些話說出來了:“我原還以為女主光環(huán)多厲害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然后,她將自己穿書所做的那些事一一說出,得意洋洋。 據(jù)說,她們都生活在話本里。 據(jù)說,在原來的話本里,甄停云就是那個千嬌萬寵的女主角。裴氏不舍丟下幼女,帶著長女幼女一同入京,因路上匆忙還累得幼女病了一場,甄父裴氏自是更加愧疚疼愛,寶愛非常。甄停云自小玉雪可愛,聰明伶俐,偶爾去外祖家小住,便很討大舅母喜歡,早早便與大表哥定了娃娃親。她與大表哥青梅竹馬長大,嫁去后更是恩愛非常。后來,大表哥位及首輔,官居一品,她也因此得了一品誥命,一生一世一雙人,羨煞旁人。 然而,甄倚云來到了話本里,她覺得像是甄停云這樣只會靠運氣,只會被人寵的女主真就是一無是處,又不愿被這么個一無是處的女主比下去,索性便用法子讓裴氏舍下甄停云,只帶她一人上京。甄父與裴氏幾次想接甄老娘和甄停云過去,也多是她從中設法,讓他們打消了念頭。如此,她便能占了甄停云的機遇,去外祖家小住,和大表哥青梅竹馬,搶走了原本屬于甄停云的名師還有才女名聲。直到入京,甄倚云覺得甄停云已不足為慮,這才不再攔著人去接甄老娘和甄停云,反到是端出可親可愛的長姐模樣,還令人將甄父送給自己的駿馬讓了出來,說是給meimei的禮物。 結果,這匹馬卻在路上丟了。 甄倚云因此認定了自己和甄停云命里相克,乃是王不見王,于是又起意陷害甄停云……當然,有劇情作為依仗的甄倚云對上才從鄉(xiāng)下來京,一無所知的甄停云,自然是一勝再勝,直逼得甄停云狼狽不堪,人見人厭,最后竟是橫死街頭。而甄倚云卻是開闊了眼界,甚至不將大表哥看在眼里,借勢嫁給了未來皇帝,也就是燕王世子,就這樣走上了屬于她的榮華之路。 …… 南柯一夢,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甄停云簡直是被夢中的情景嚇醒的,待得醒了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匹馬。 這馬可不能丟,要是丟了,甄倚云豈不是又有借口折騰人? 第2章 偷馬賊 所以,甄停云這一路上簡直像是伺候馬祖宗,一路的小心伺候著,還給這匹馬取了個名字:馬蘭頭。生怕馬又丟了,或是被甄倚云給克死了。好在她這一路的小心,馬不僅沒丟,反到是被她喂的皮光水潤,越發(fā)的親人。 這么想著,甄停云心下安定之余也有幾分得意,感覺自己現(xiàn)在和夢里根本不一樣嘛,以后肯定也不會像夢里那么慘。 然而,就在此時,馬廄里忽然傳來些許聲響,隨后是馬蹄響動聲。甄停云聞聲,心下不由一跳,忙回頭去看卻見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正騎在馬蘭頭的身上,一向不太親人的馬蘭頭竟也由他騎著。 因他背著光,面容有些模糊,倉促之間竟是沒能看清。 不能甄停云再細看,便見這人雙腿一夾,直接策馬往外沖去,堪稱是一騎絕塵。 甄停云:“……” 甄停云目瞪口呆。 呆了片刻,她忽然回過神來,抬腳便要去追,揚聲大叫道:“等等!那是我的……”馬! 話聲未落,那人理也不理,已經(jīng)騎在馬上飛馳而去,一轉眼的功夫便已跑遠了。 天邊炸開一陣響雷,大雨嘩嘩而下,那噠噠的馬蹄聲很快也被雨聲淹沒,不一時便連對方背影都看不見了。 甄停云呆呆的立在馬廄邊上,站了片刻,忽然爆出一聲悲憤的怒喝:“殺千刀的偷馬賊!你別讓我抓到,要不然我非得叫你給我做馬騎!” ****** 因著丟了馬,甄停云整個人都蔫了,慢吞吞的上了樓,見著甄老娘也只叫了一聲:“祖母。” 甄老娘在樓上也是聽著聲響了,只是這偷馬賊早就跑沒影了,她也只得跟著心疼一回馬,然后才安慰孫女:“算了算了,不過就是一匹馬。以往在家里,騾子、驢子、老牛,全都由你騎,也沒見你多熱絡。這會兒怎么忽然就這么稀罕了?” 甄停云鼓著腮,哼哼:“那哪里能一樣?這是jiejie送來的馬,聽說還是父親特意跳出來的千里良駒,千金難求。” “什么‘jiejie送來的’?你jiejie才多大,能有什么東西?傻丫頭,那都是你爹的東西!”甄老娘教訓了甄停云,然后又呵呵了兩聲,“還有,就那么匹馬,你以為真有人會拿金子去換?我瞧你是昨兒發(fā)夢,到現(xiàn)在都還沒醒呢!” 甄停云:“就算不值金子也值好些銀子吧?現(xiàn)在馬沒了,連銀子也沒了。” 這下子,說的甄老娘也跟著心疼起來:“你說這偷馬賊也真是個識貨的,這馬廄里怕也只咱們這一匹好馬,偏就叫他挑中了。唉,難得你爹送了好馬來,你怎么就沒守住哦……”心疼完了,還不忘念叨孫女沒財運,生來敗家。 甄停云嘟嘟嘴:“還不是祖母你老催我,要不然我在馬廄里多呆一會兒,指不定偷馬賊也不敢胡來呢。” 甄老娘:“呸呸呸,你這刁鉆丫頭!自己倒霉沒守住馬,倒是說起我來了!”說著又回過神來,轉口道,“也虧得我叫了你,沒叫你留馬廄里——真要是叫那偷馬賊紅了眼,傷著了你這傻丫頭,那可怎么辦?” 甄停云原是心下郁郁,聽到這話卻不由有些心軟,只嘴上還不肯饒人:“那正好,沒了我這丫頭片子,您老人家正好去京里抱您那大孫子呢。” “偏你最刁鉆!”甄老娘吵不過孫女,只得哼了一聲,拉人坐下,“行了行了,你這炮仗嘴可別對著我了!正好馬也沒了,就當省點事兒。你陪我一起做針線,見了你爹還有弟弟,也算是有東西能拿得出手呢。” 甄停云自然是不肯跟著甄老娘一起給人做衣服的,不過她在哄甄老娘這事上很有幾分小機伶,聞言便也挨著甄老娘坐著,接了甄老娘遞來的棉布襪子看了看,先是一驚:“哎呀,祖母您這針腳可真細致,我瞧著倒是比咱們鎮(zhèn)上那千衣坊的也不差了。” 甄老娘難免自夸:“自家做的東西,雖不及外頭那些花哨,可論細致舒服那是勝了百倍的。你爹就穿得慣我做的衣服襪子,都說再舒坦沒有……不是我說,你啊,可別學你娘那敗家的——她看什么都覺外頭好,恨不能把外頭的東西都搬回來,哪里知道咱們這些人家的節(jié)儉仔細哦。” 甄老娘一面做針線一面與孫女叨叨著自家理財思想,那真是越說越精神。 尤其是每當她說到口干舌燥時,便有甄停云在側殷切奉茶,連聲贊她“祖母說得對”又或者“祖母說得好”,總之是一連串的馬屁,只拍得甄老娘渾身舒坦,更有無數(shù)的話要教導孫女。 待得甄老娘喝了一盞茶,方才反應過來,拿眼瞪人:“你可閉嘴吧,讓你做針線,偏你這樣多的屁話,到現(xiàn)在竟是連針都沒拿起來!” 甄停云只得拿起針線裝裝樣子,一時兒問這里怎么縫,一時兒問這要用什么針法。 總之,煩的甄老娘頭疼厲害,只得一擺手把這沒用的孫女打發(fā)出去了:“行了行了,這都要用晚飯了,你去樓下叫人把飯菜端上來。咱們今晚屋里用飯。” 甄停云也正想下去問一問這馬被偷了怎么辦呢,她適才也是急糊涂了,都忘了自家親爹還派了個老成精明的管事一路兒打點,這事正好也能問一問人。故而,甄老娘開了口,甄停云便利索的擱了手頭的針線,腳下輕快的下去了,半點也沒帶愁的。 甄老娘:“……”哎呦,有這么個刁鉆的孫女,真是愁死個人哦。 說起來,論刁鉆甄老娘也是不逞多讓。 便是甄停云她娘,裴氏當初嫁來甄家后也很吃了些苦頭。要知道,當年甄父一個窮小子能得恩師看重,許以愛女,那真真是走了狗屎運。尤其是裴氏自小與兄弟一同跟著父親進學,容貌秀美,才學亦不遜男兒,說一句才女也不為過。甄父與裴氏早前便頗有些情意,婚后更是詩詞酬對,琴瑟和鳴,實是恩愛非常,唯一不如意者便是甄老娘這刁鉆婆婆和子嗣運。 裴氏運道不好,婚后一年多才有孕,頭一胎生了個女兒。甄老娘做婆婆的重男輕女,只一徑兒的冷嘲熱諷。裴氏也不管她,自己給長女取名倚云,想著丈夫才是一生倚靠,便一心陪著丈夫溫書科舉,做足了賢妻模樣。偏甄父入京趕考時,裴氏湊巧又懷了,只得留在家里養(yǎng)胎,好容易生了下來,又是個女兒。甄父不在家,甄老娘這婆婆做足了惡婆婆的嘴臉,便是裴氏自己也有些灰心,給幼女取名停云,想著把這女兒運給停了,下一胎必得要兒子才好。 許是心誠則靈,裴氏后來果是得了幼子——當然,這就是后話了。 當初,裴氏賭氣抱著長女入京卻把才出生的幼女留在家里,丟給這么個刁鉆的惡婆婆,那真是一百一千個不放心。偏就這么巧,甄停云正好就是甄老娘的小克星。 甄老娘雖然重男輕女,嘴上總嫌“丫頭片子養(yǎng)了也沒用”,可眼見著孫女哭著也不能叫哭死啊,再有媳婦走了孫女卻還未斷奶總不能叫餓死了……甄老娘那是一面氣自己手賤,一面養(yǎng)孫女,好容易養(yǎng)大了些,偏又是個嬌氣得不得了的小丫頭——農(nóng)活那是不肯做的,針線也就拿拿針,現(xiàn)今不過是縫個襪子什么的,就是叫她去做飯那都得擔心她把廚房給燒了。 反到是甄老娘,竟還被這丫頭哄著勸著,破天荒的拿了自己的私房買了兩個小丫頭在家里使——人家甄停云說了“我爹都當官了,您也是官老爺他娘了,咱家里還一個丫頭都沒有,燒飯做菜都得自己來,叫人知道還不知要怎么笑話我爹呢”。總之,甄老娘那是一點兒孫女福也沒享著,反賠了不少錢,要不怎么說丫頭片子都是賠錢貨呢~ 便是現(xiàn)在,甄老娘做著手上的針線,心里也難免擔心孫女的婚事:哎呦,這么個刁鉆嬌氣的小丫頭,啥啥都不會,縫雙襪子都要想法子耍賴……只怕是要嫁不出去了哦。 作者有話要說: 甄停云:殺千刀的偷馬賊!你別讓我抓到,要不然我非得叫你給我做馬騎! 男主:我躺平了,你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