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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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說是蹭設備,其實也不敢造次。 畢竟不敢真耽誤人家專業的觀測。 可簡陋的老式望遠鏡是真難使,仿佛一個九百度近視卻戴了副兩百度的眼鏡…… 徐晚星費勁地看到一半,余光瞥見幾步開外的人,那人穿衛衣、戴棒球帽,看著挺年輕,卻擁有和老梁一樣的龐大設備。此刻他離開了自己的天文望眼鏡,專心致志地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 內心有點蠢蠢欲動。 下一刻,雷厲風行的徐晚星閃電一般飄了過去,腆著臉笑嘻嘻問:“朋友,相逢即是緣,可否賞臉讓我蹭十秒望遠鏡?” 那人筆尖一頓,嘴唇動了動,卻沒有抬頭。 沉默一秒鐘后,他依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本子,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多謝多謝。”徐晚星喜不自勝,幽靈似的竄到了那架望遠鏡后,迫不及待地把眼湊了上去。 遙遠的天際呈現出墨一樣的深藍色,浩瀚無垠。 那輪橢圓的月泛著銀白色的光,已悄然經過行星的一半。行星本沒有光,因月球經過而出現在地上人的視野里,神秘莫測的宇宙也初現端倪。 它們是那樣安靜地浮動在天上,幾億光年的距離外,不露聲色地展示著鮮為人知的美麗。 徐晚星屏息看著這一幕,每一次,每一次都一如既往為這樣的美麗所震懾。 她喃喃地說:“你是哪顆星呢?” 旁邊傳來不疾不徐的聲音:“阿爾法十六號。” “……” 徐晚星一頓,略有些不滿:“我知道,我只是在跟它打招呼。” 這人真是不解風情。大半夜不睡覺,都跑來看星星了,能不知道是哪顆星在造作嗎?她就是,就是單純想感慨一下大自然的瑰麗。 要他多事= =! 而這個多事的人客客氣氣地說:“十秒鐘到了,望遠鏡能還我了嗎?” “……” 徐晚星沒精打采地從三腳架前走開,十分遺憾地拿起自己的“兩百度眼鏡”,湊在眼前爭分奪秒繼續看。 體驗過高端設備,才明白高糊圖是什么意思。 基本就是人家在看星星,你在看馬賽克。 她一邊費勁地看著,一邊不愿錯失良機地連連追問身旁的人。 “暗面出現了沒?” “嗯。” “光面消失了?” “嗯。” “我這里看不太清,星星在本影出現了沒?” “還沒有。” “好像光度增強了?” “……” 那人仿佛是按捺著性子,才陪她廢話了這么久,可到這里耐心也用得差不多了。他側過頭來,也沒看星星了,只問她:“徐晚星,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 “?” 望遠鏡后的徐晚星虎軀一震,他叫她什么? 他怎么知道…… 下一秒,她倏地拿下望遠鏡,打開了另一只手里握著的手電,大驚失色地照向眼前的人。 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一射,那人下意識閉上了眼,別開臉去,抬手遮住她的手電:“你干什么?” 聲音異常緊繃,顯露出難以忍耐的不悅。 可即便是別開了臉,她也一瞬間就認出了面前的人。 “喬,喬野?” 她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同一時間,手上一送,咚的一聲,手電落在地上,咕嚕嚕滾下了山。 第十四章 “哎,我的手電筒!”徐晚星嚷了一聲,下意識追了上去。 幾步開外就是陡坡,往下雖不是什么懸崖峭壁,但也夠她一路滾下去摔個鼻青臉腫了。 但她的動作很快,幾下就追上了咕嚕嚕朝前滾的手電,堪堪在陡坡邊上摸到那冰冰的手柄邊緣。卻因下一秒,胳膊被人猛的一扯,又與手電失之交臂,眼睜睜看著它滾下山,消失在茂密的青草之中。 徐晚星:“……” 回頭不可置信地望著喬野,“你干什么?” 喬野也是一臉不可置信:“手電筒重要,還是命重要?” “我這不是都夠著了?要不是你用力一拉,它都回來了好嗎?”徐晚星簡直沒好氣。 她只有那一只充電手電筒,還是偷偷攢了半個月早餐錢才買下來的,每次偷溜出來觀星的必備武器。徐晚星不甘心,朝陡坡下看了看,發覺地勢也還比較緩,一簇簇的灌木叢遍布斜坡,再往下就是盤山公路。 也就是說,小心一點,她還能在灌木叢里找到自己的手電。 最不濟也就是滾下坡,最后四仰八叉躺在公路上,沒什么大礙。 兩人這么一鬧騰,月掩星轉瞬即逝,觀星的人開始陸陸續續收拾設備。 徐晚星遺憾地看了眼天上,又狠狠地剜了一眼喬野,轉身朝坡下縱身一躍。 “徐晚星——!”喬野幾乎是大叫一聲,閃電般伸出手來,奈何比不上徐晚星的行動速度。他才堪堪觸到她的衣袖邊緣,就眼睜睜看見她消失在面前。 喬野臉都白了,幾步沖上前,朝坡下一看。 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簡直像是萬丈深淵。 “徐晚星?”喬野的嗓子又干又澀,心臟都像被人緊緊攫住。 “干嘛?”意想不到的回答來自很近的地方,少女的聲音比他要正常多了,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煩——當然,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她才總是帶著這種敵意。 能聽見回應,心里的大石總算落地。 ……虛驚一場。 喬野打開手電往下照,只見徐晚星好端端蹲在下方幾米開外的一塊大石頭上,費勁地伸手朝灌木叢里摸索。 老梁也走到了坡邊,問:“小徐,你在下面干嘛呢?” 徐晚星仰頭回答:“找我手電筒呢!” 這一次,語氣十分正常,完全沒有不耐煩了。 “月掩星沒看全吧?”老梁問她。 “沒看全……”她的聲音里帶點故意的哭腔,可憐巴巴,“看全了也沒用,我那望遠鏡,就跟看馬賽克似的。” 老梁哈哈笑,說:“沒關系,改天我給你帶錄像。” “哎?可你剛才沒錄啊!” “我是沒錄,我們站里的小朋友肯定錄了。”老梁咧嘴笑,說,“好像還沒跟你提過吧,我是空間站的退休老家伙。” 徐晚星一拍大腿,站起身來:“我就知道!看你那架勢,那設備,我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老梁又囑咐看了一番,說找著手電就趕緊回家去,大半夜的看星星的人都走光了,小姑娘留在山上多危險。 側頭看了眼喬野,他問:“你倆是一塊兒的吧?” 喬野:“是。” 徐晚星“不是。” ——同時響起的兩個回答。 老梁:“……” 徐晚星補充了句:“只是住一條巷子。” 喬野面無表情不說話。 老梁無可奈何看了眼還在灌木叢里的徐晚星,說:“總而言之,早點回家。” 山頂便只剩下兩個人。 徐晚星急于找到手電,窸窸窣窣在灌木叢里摸黑。藤蔓上偶爾有刺,扎得她嘶的一聲,抽回手齜牙咧嘴的,然后又小心翼翼繼續朝里摸。 她沒有抬頭去看山上的人,也估摸著他肯定各回各家了。 真氣人,反正碰見姓喬的就沒好事,月掩星沒看成就算了,還把唯一的手電給弄丟了……她在心里罵罵咧咧,冷不丁聽見一聲悶響,有人從山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在她身后,嚇她一大跳。 她猛地回頭,卻被一束突然亮起的光線照得睜不開眼,只得抬手去擋。 這一幕似曾相識,幾分鐘前才發生過,只不過持手電的和被照得睜不開眼的換了個人。 片刻后,喬野移開了那束光,照在她摸索的那只灌木叢里,一言不發蹲下來,開始幫她找了起來。 “……” “……” 徐晚星頓了頓,神色復雜地看他兩眼,也重新蹲下去,繼續摸索。 很長的時間里,兩人都沒有說話,只默不作聲挨個往這一片的灌木里找。 她原本一肚子氣的,側眼瞥見那人埋頭往灌木里扒拉的樣子,又漸漸消了點氣。 這個人,良心還是有一點的,至少沒有因為兩人有宿怨在先,就撇下她一個人跑路……但她隨即在心里強調了一句,可是哪怕有良心,也就那么一點! 初秋的寒氣從山頂開始往下蔓延,灌木叢里濕漉漉一片,打濕了鞋襪,也浸濕了衣袖。 某個瞬間,徐晚星聽見一旁的人也嘶了一聲,終于還是側頭提醒了一句:“灌木里有刺,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