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抬下巴：“哎呀，老師，我是在攢經驗，這樣等我大一了，我就可以幫你帶實驗課啦。”

    “你哪是幫我，是幫納西妲吧。她是準備帶別的去了嗎？”

    “不清楚誒，但是她現在就已經很忙了。又是副院長，又是數學老師，又要帶實驗做項目……”你摸了摸下巴說，“少做一點工作比較好吧。她還很年輕呢。”

    “確實。她的工作壓力是有點大……不過也正好，提納里可以接替她的任務。”

    “提納里學長不是不打算留校教書？”

    “我指的是他這會兒上學的時候。”老師笑著看了你一眼，“他和你一樣，自己的實驗課自己帶著同學做。偶爾沒課的時候還會幫其他老師代代課，比方說植物學和生態學。”

    “他明明剛大一吧？”

    “他可是和你一樣早就學過了專業課內容的啊。而且據說他有提前畢業的想法。”

    你面色凝重地說：“沒想到學長這么厲害，看來我也不能差勁啊。”

    邊上同為大一的學生們：“……”

    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們的想法啊？孩子還年輕，聽不了這種卷王發言。

    這節實驗課最終氣壓低沉地結束了。實驗課老師還有點納悶今天這群人怎么這么安靜，以往都吵得不行。

    你也不管那么多，和老師說了聲再見，脫下實驗服、洗了手之后就出去找艾爾海森，順便給他發了條消息。

    你記得他說他在涼亭那里。實驗樓附近的涼亭不多，穿過樹林石子路就能看見距離實驗樓最近的一座。

    艾爾海森確實是在那里。只不過他面前還站著一個沒穿校服的女孩子，應該也是大學生，看氣質，似乎是文學類的學生。

    大概算是艾爾海森的學姐，或是同學？

    你隔得遠，沒聽見他們在說什么。只看見女孩子背著手微笑著在說話，臉上有微微的紅色，眼睛里有很漂亮的光。而艾爾海森背對著你，姿態和以往沒什么差別。

    你本來沒什么想法，但朝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卻突然冒起來一點壞心思，于是放輕了自己的動作，在那個學姐疑惑的眼神下來到艾爾海森的背后，然后猛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問：“親愛的，你們在說什么呀，可以帶我一個嗎？”

    被你抱住的那一瞬間，艾爾海森下意識地抓住了你的手臂，想把你扯開。等聽見你說話，他才松下身體，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面對你又要搞事情的無奈，以及習以為常。

    學姐的笑容有些撐不住，她看起來有點難過，但還是用輕松的語氣問了一句：“啊，是你的女朋友嗎？”

    你眨眨眼睛，說：“學姐好。”

    艾爾海森點了點頭。

    學姐垂了下眼，又堅強地抬眸看著你們，笑道：“小學妹很可愛呢……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她很快離開。你注視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說：“暗戀最傷人啊。”

    艾爾海森低頭看著你：“她要是說出去了，被賽諾聽見，你打算怎么辦？”

    你松開手站好：“不要緊，只要流言沒有坐實，那它就只是流言而已。”

    艾爾海森沒什么表情地道：“嗯。”

    你偏偏頭：“走吧？”

    從小樹林里穿出去，來到馬路上。十月份的氣溫已經開始偏低，風一吹有點冷。你自力更生地把自己的手塞進艾爾海森的手里，他頓了頓，才把你的手揣進口袋。

    你們就這么走了一會兒，路上有大學生情侶騎著電動車從你們身邊飛馳而過。你望著他們，說：“剛才那種情況，我是不是應該吃醋？”

    艾爾海森說：“沒必要。”

    “我也覺得沒必要。”你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我沒什么感覺。但小說里寫，應該感到不開心。”

    他收緊了你的手，“你應該認識清楚這件事，人與人之間有差異。她們的思維方式不是你的思維方式。而且小說里會那么寫，只是因為作者需要用那樣的情節來湊一湊橋段字數而已。”

    你聽他這么說，放心了：“那我就不吃醋了。”

    “但你剛才的行為在對方看來和吃醋也沒什么區別了。”

    “唔。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突然被人從背后抱住的反應，打斷你們的談話不是……啊，好吧，是我的本意。”你點了點自己的下巴，說，“給她節省一點時間，打破沒必要的幻想。”

    “話說回來，你們剛才在說什么來著？我好像聽到了琺露珊老師的名字。”

    “她問我借德語筆記本。我說我沒有。”

    你皺著臉抬起頭，心里吐槽了八十遍可惡的語言學天才，他這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打擊到你了。

    “我很慶幸我打斷了你們的談話，”你感嘆著說，“不然她多尷尬啊。我真善良。”

    艾爾海森道：“你這極度自戀的性格什么時候才會收斂一下？”

    “我明明是客觀分析那個時候她會有的情緒，一般人聽你這么說，對話都進行不下去吧。”你叉起腰來道，“而且，那叫自信，我才不改。我喜歡。你不喜歡就忍著。”

    “注意我的用詞，我說的是'收斂'。要清楚，過度自信會蒙蔽你的感知，導致你做出錯誤的判斷。”他意味深長地說。

    你認真地道：“至少在實驗上我向來很謹慎。而其他可能存在的錯誤判斷導致的后果……我又不投資搞金融，最多識人不清？但是我覺得身邊很多人都很好啊，就算我一時半會兒看走了眼，他們也會提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