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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乖,過來戴鉆戒在線閱讀 - 第2節

第2節

    閆清滿不在乎地分享自己的青春期經歷:“哥們兒也做過這種春夢,不過那是高中啦,不像你楚大少,這把年紀還時常有,看來禁欲禁出毛病了。該說啥好呢,你啊,真得找個女票啦!嘿嘿嘿,再這樣下去,夜夜胡思亂想,小心跟紅樓夢里的賈瑞一個下場,做春夢做到精.盡人亡。”

    ……呸。

    楚燔黑著臉下床,準備去沖個澡。

    “喵嗚,喵嗚。”

    上校追了過來,兩只前爪軟軟地扒著他的小腿,水汪汪的綠眼睛里都是期盼。它的食盒在廚房,想必是以為主人被它打動了,要過去添滿。

    楚燔揪起濕漉漉冷颼颼一塌糊涂的平角褲褲心,另一只手指著上校,惡聲惡氣地道:“沒出息的吃貨,不是天天晚上在外頭浪一整夜,今兒怎么就不能多浪一陣再回來?”

    也許,要是再晚一些醒來,他就能看到那女孩的相貌。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了,寶寶們兒童節快樂o(n_n)o

    第2章 風波突如其來

    回籠覺最是香甜,仲夏洗完澡撲進被子里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肚子咕咕直叫,是餓醒的。

    抓過手機看一眼,竟然十點了。

    “我的媽呀!”

    急忙爬起來飛快穿衣服。她去這么晚,店里員工早該到了,平時她都是第一個到。

    快步走向客臥,房門虛言著,推開門進去,床上空蕩蕩的,枕頭下放著折疊整齊的毛巾被。

    劉飛一定是看她睡得香,不忍心喊她,自已先過去了。仲夏微笑了下,來到廚房,掀開煤氣灶上的大蒸鍋。

    兩層的竹蒸格,上面一層擺著五只胖嘟嘟的小籠包,一小碟榨菜絲,下面一層是一大海碗豆漿,再下頭是溫熱的水,里面浮著一顆粉紅皮兒的白煮蛋。

    仲夏笑容更深了,這是弟弟留給她的早餐。平時她起得比他早,鍛煉之后才喊他,隨后他們下樓去早點鋪子吃飯,劉飛騎電動車載她一起去電子城。

    今天她起晚了,劉飛一定是想讓她多睡會兒,不但不喊她,還不聲不響地買好早點留在鍋里。現在這個時候,那些早點鋪子都打烊了。

    仲夏倒了杯水慢慢地喝著,目光掃過已經褪色的綠殼熱水瓶,已用了好多年了,還是搬家帶過來的。

    這套老房子雖然位于舊城區,租金卻不菲,每個月還要匯一大筆錢去母親那邊,積蓄增長得很慢,但到底是只漲不跌,搬來這里后,增加的速度還在變快,不愧是經濟發達的大都市。

    劉飛越來越聰明,也越來越懂事了,他會取代她成為家里的頂梁柱,日子會越過越紅火的。

    她對此充滿信心。

    ……

    仲夏匆匆吃完早飯,搭公交車到電子城。還沒走進大樓,便看見門口擁擠得水泄不通,聽見了亂哄哄的爭吵聲。

    “這不是欺負人嗎?憑什么趕我們出去!”人群最外圍,一個穿著深褐色t恤、頭頂半禿的中年男人氣憤地說。

    仲夏吃了一驚。這是她隔壁的店主馮宇,馮宇身邊基本都是電子城的商鋪老板。

    “馮哥。”她走過去問,“發生什么事了?”

    馮宇抹了把汗:“小夏你才來吧,你還不知道,出大事了,我們被坑慘了!”

    “啊?”

    馮宇和其他店主你一言我一語地告訴仲夏,電子城所在的大樓被賣給了新的老板,物業勒令他們立即搬走,好重新規劃。

    “怎么能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仲夏急了,“我家店安置下來還不到半年,簽的是三年的租賃協議,入駐時按要求一次性繳足了全部租金。就不說裝修砸進去的錢打水漂了,剩下兩年半的租金,他們……”

    馮宇一攤手:“那個姓何的物業經理說了,新老板不管舊合同的事兒,讓我們自已解決。”

    “……太過分了吧,那我們能找誰?”

    馮宇拿出一張報紙,給仲夏看公告。

    公告上明明白白刊登著,電子城大廈原屬貿峻投資公司,現在貿峻投資宣布注銷,大廈易手,轉賣給了鴻震集團旗下一家叫做鯤鵬投資的公司。

    “何經理意思是,貿峻投資不存在了,我們想退租金,就只能找鯤鵬公司或者鴻震集團。可是鴻震根本不理我們,說讓我們當初跟誰簽合同就找誰去。”一個大姐氣呼呼地插話。

    “這、這……不是把人當皮球踢來踢去么?”

    “唉,真倒霉,人家財大氣粗,咱這樣的小業主都是弱勢群體,除了認栽搬家,沒別的法子。”

    仲夏氣得手抖,“蠻不講理!我一下子交了三年的租金.....”

    三年的租金,對省吃儉用的她來說是一筆巨款。好不容易生意剛有點起色,怎么就遇到這種事?

    “公司怎么能說注銷就注銷?好歹我們也是他們的客戶啊!”

    “姓何的說,是也備案了,也報告了什么的,手續都齊全,看樣子不是一天兩天了,就只咱們不曉得,這里面有啥貓膩咱也不知道,唉,我看他們根本不想退賠租金。”那大姐說。

    其他人又七嘴八舌議論起來,仲夏呆呆地聽了一會兒,猛然一驚。

    劉飛呢?

    仲夏拼命穿過人群朝樓里走。她是老板,出了這樣的事,店里居然沒人給她打電話,太蹊蹺了。

    好容易擠到自家商鋪,出了一身汗。店里空無一人,卷簾門都鎖上了,冷冷地反射著銀光。

    仲夏給劉飛打電話,通了,卻沒有應答。

    又打給其他兩個店員李其、王釗,李其手機關機了,王昭的情況和劉飛一樣。

    仲夏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

    跑向左鄰右舍的店鋪一家家地問,果然得到個令她手足發涼的消息。

    大家實在氣不過,一群年少氣盛的男孩子糾集起來,沖去貿峻投資辦公樓找人算賬去了。

    仲夏大步邁向扶梯,準備趕去阻止。

    這是個弱rou強食的世界,貿峻投資是強的一方,小飛不能雞蛋碰石頭。希望現在事情還沒鬧到她擔心的那種糟糕程度……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震動了,是店員王釗打來的,聲音帶著哭腔。

    “夏姐,不好了,飛哥讓人給打了,傷很重,我們在醫院,身上錢不夠......”

    ……

    醫院是仲夏最不喜歡去的地方。刺鼻的、揮之不去的消毒水味兒,身穿藍白條紋服,或沮喪、或瘋狂、或憂傷、或迷茫的病號,來來往往的、神情淡漠的護士……數年來,每當看到那紅色的十字,眼前便閃現這種畫面。

    仲麗琴,她的母親,就住在類似的地方——那是一家精神病人療養院,繼父劉華在那里照顧母親。

    她多么渴盼全家人過上普通百姓的生活,可是,不知何時母親才能出院。

    現在,弟弟也進去了。

    仲夏看著病床上昏睡著的弟弟,眼底止不住地發酸。劉飛頭上纏著厚厚的、血跡斑斑的繃帶,雙目緊閉,唇色蒼白,哪里還是平時那個英氣勃勃的年輕人。

    他頭部破了個大口子,縫了二十幾針,右臂和左腿骨折,肋骨斷了兩根。

    跑去貿峻說理的男孩們被一幫兇惡的打手堵在大門外,個個身強力壯,揮舞著棍棒......

    劉飛昏睡過去之前,拉著她的手懺悔:“姐,對不起,我不該跟著他們去打架,可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一幫強盜!咱們費了多少心血把店子裝修好,現在本兒還沒回來就趕我們出去……jiejie,我太沒用了。”

    仲夏揉著酸澀的眼睛。

    都是她,她要不睡懶覺就好了。有她在,怎么也不會讓弟弟去做那么危險的事。

    五年來,劉飛默默地和她一起打拼,風里來雨里去,辛辛苦苦的,誰也沒有劉飛更明白這小小店鋪的重要性。

    病床另一側坐著的王釗和李其抬頭看她,滿臉羞慚。

    王釗和李其都是來自西部農村的窮孩子,是劉飛的初中同學。

    五年前,就在仲夏以出色成績結束畢業會考的時候,仲麗琴忽然瘋狂地自殘,差點把自己的左手砍下來。

    仲麗琴被診斷為有自虐傾向的間歇性精神病。養父劉華托了一大圈人,終于找到現在這個還算文明的治療中心,允許家屬長期陪護,但醫療費高得嚇人。

    劉華變賣了名下唯一的小雜貨鋪,繳納醫療費。此外,還要日夜照顧隨時會發病的仲麗琴,全家生計無著。

    經過一番考慮,仲夏決定放棄高考,去到繁華的南方尋找賺錢機會。

    而當時剛剛初中畢業的劉飛,就帶著一臉稚氣的王釗、李其,三個單薄的少年執拗地纏住了她。

    仲夏和劉飛他們就讀的中學位于城鄉結合部地帶,是一所不起眼的民工子弟學校,學生成分復雜,四個孩子備受欺凌。

    “你們和我不一樣啊。我好歹中學念完了,要知道,初中學歷太低,你們在這個年紀輟學,犧牲太大了……”

    仲夏苦口婆心地勸。劉飛就是像今天這樣,倔強地,又帶著一點羞愧地,小聲告訴她,他們三個人在學校已經待不下去了。

    三個少年聯手,把欺負仲夏的那些壞學生狠狠教訓了一頓。

    “……他們認識社會上的人,放出話來,要我們這輩子都別想回學校混了。姐,反正我們成績也差,三個人加起來考不到兩百分,繼續讀下去也沒啥用,既然這樣,還不如跟你一起去干事業。一個好漢三個幫,我們都是男人,可以保護你呀。”

    仲夏無奈地答應了。三個男孩雖小,卻都腦子靈活,滿腔熱忱,勤懇踏實,跟她在一起,真的相依為命,好像一家人。

    王釗李其都比劉飛小一個月,劉飛把他們當親弟弟,打架的時候拼命護著,所以傷成這樣。看兩個男孩的表情,好像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仲夏抹凈淚珠,吸吸鼻子,對兩個男孩露出微笑,悄聲道:“別自責了。人活著,沒有傷到內臟,還手足俱全,這就挺好。”

    ……

    一周過去了,劉飛熬過了最危險的時期,剩下的就是慢慢養身體。

    “夏姐。”病房門開了條縫,李其在外頭沖仲夏招手。

    仲夏跟著李其走向護士站,邊走邊盤算。

    李其告訴她,醫院催著續費了。

    生意少了很多,尚在運作的幾個單子,貨款都還沒回來。存款只剩一萬了,看劉飛這光景,起碼還得住一周,快月底了,兩個少年的工資她是從來不拖欠的...........

    小護士把一張淺黃色的,印著一行行機打小字的紙張遞給仲夏,繳費清單。

    看著最底下那行灰色的數字,仲夏怔愣住。

    兩萬塊。她上哪兒去湊這不夠的一萬呢?

    關于劉飛他們的受傷,電子城的小業主沒有敢報警的。生怕雪上加霜,被扣上聚眾滋事的罪名,他們更關心的還是退租金和重找攤位的事。所以,劉飛傷成這樣,無法討回公道,就更不用提什么賠償了。

    “夏姐別愁。” 李其乖巧地說,“我和王釗不要錢都行,先緊著飛哥。”

    那也不夠啊。仲夏拍了拍李其的肩膀,拿出手機,想在通訊錄里找個能伸把手的人。

    手機忽然亮了,有來電。

    “石姐?”這是隔壁店鋪的老板娘,她的兒子也和劉飛一樣被打了,只有輕傷,沒住院,娘兒倆還來看過劉飛。

    石姐氣呼呼地說:“小夏,你知道嗎,那個姓何的又變卦了,要我們三天內全部搬走,不然就帶人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