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開漢神紀在線閱讀 - 第七十回 金字買計遁虎口 尿冠敢士破龍門

第七十回 金字買計遁虎口 尿冠敢士破龍門

    上回說到章邯終于得到了茍安,趕緊打造寨柵,以圖再戰,這一日,他召集帳下眾將,升帳議事,就在籌劃得力的時候,都尉董翳倉皇進來,附在他的耳邊耳語一番,只見得章邯頓時失措,手中的地圖把握不住滑落地上,惶惶之間,還將幾案上的茶盞摔碎,面色死灰,如同世界末日驟然降臨,原來是董翳告訴他,朝廷御使給事中王恬開突然到了。

    自從章邯統兵西出函谷關以來,很少打敗仗,基本上是順風順水,所以一直是每到朝廷御使蒞臨,總是少不了羊酒賞賜,而這一次御使是空手而來,來之前連招呼也沒打一個,章邯這一班人驟然趕到事情不妙。畢竟自己心里明白,事情就擺在那兒,整個長城軍全軍幾乎覆滅,主帥王離陷落敵陣,兩名副將蘇角、涉間一戰陣亡。果然,等到御使恬開見了面,一開口就印證了自己不祥的預見,恬開開口就直奔主題,道“皇帝口諭,大將軍章邯巨鹿敗北,爾后連連退卻,今長城軍被殄滅,再戰不力,恐負朕托,特使給事中王恬開監軍,參贊軍務,冀疾限期殲滅楚軍。”

    章邯聽到這里,立刻駭然地沉吟無語,恬開見狀忙勸慰他道“大將軍是當朝擎天柱,皇上只是慰勉,并沒有責備的意思,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只是,耐不住朝廷有人朝夕在朝廷作福,皇上也是難以抉擇。”章邯木木地笑了一下,夢游一樣失落,道“我知道了,王大人一路跋涉,辛苦了,先下去休憩去吧。”恬開喏喏而退。

    章邯趕緊升帳,召來麾下將佐議事,討論接下來該怎么辦?章邯憂心道“目今我們和楚軍的局勢相持,一時間是難以打起來,這是很難得的恢復士氣的大好機會,只是,我們現在難以安心打仗了,這后頭的后顧之憂來了。”末將蟲達道“不會吧?皇上也沒有明確表態責怪大將軍啊。”章邯長嘆道“皇帝這一次太反常了,御史來不帶來詔令文書,卻傳口諭;御史傳諭后并不回京,就此監軍,林林種種,諸位想想看,這是好事情嗎?”諸將聽了一時無人做聲。章邯又補充道“朝廷有責讓之意,這仗還怎么好打?為今之計,只有免去后顧之憂,我軍才可以重振軍威,或許才有挽回局面的最后一次可能。長史司馬欣,你星夜趕回京城請事,務必面圣,說清事情原委,求得朝廷上下的認可放心,才是唯一的辦法,你這一次使命太重要了,你一定要記住,大家就全靠你了。”司馬欣趕緊站了出來,誠懇地道“司馬某決不辱使命,見了皇帝陛下,我自然會把眼前局勢剖析分明,大將軍和大家放心等待好了。”當下下堂,片刻也不淹留,帶領軍卒轉入馳道,快馬加鞭,被星戴月直趕往咸陽而去。

    司馬欣本來以為自己從火線歸來,皇上那不就是急著要見自己,咨詢情勢才怪呢,可是,這一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當他風風火火地趕到咸陽宮司馬門的時候,他遭到了攔截,更令他齒寒的是攔截他的不是謁者、郎官或其他的任何一個宦官,竟然是朝廷的衛尉。這一來司馬欣心里直打鼓,他清楚地知道,這可不是好兆頭,但是,來都來了,自己可是肩負前線全軍將士的使命來的啊,豈能就這么輕易放棄,便恭謹好言央求起來,道“將軍,在下長史司馬欣,從前線而來,今有要緊的事兒需要稟告皇上,事關國家興亡和前先將士生死,你就不能圓通一下嗎?”衛尉一臉為難道“司馬大人,末將豈能不知好歹,只是趙高郎中令有令,皇帝另有急務,不能召見任何人,你也就理解一下在下的難處,還是明天早來試試看吧。”

    司馬欣只得告退,心中嘀咕祈禱“皇上啊,事關國家傾覆,你還有什么事兒比這還大啊?只怕是到了大廈既傾的時候,那就任何人都難從頭支撐了。想來是皇帝今日忙,明天就會召見自己了,但愿如此吧。”司馬欣決定自回官驛,望眼巴巴等待朝廷謁者召見,可是從早盼到晚,他失望了,并沒有一個人搭理自己。那一夜,他如何能睡得安穩,一交五鼓,即喚起隨從的軍卒挑燈去宮城司馬們恭候,可是,他失望了,今天還是重復昨天的故事,一轉眼到了第三天,衛尉們還是不讓見皇帝,他再也坐不住了,一邊趕緊派人回前線稟告章邯實情,自己呆在官驛中,頓時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舉止失措,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是等下去?還是趕緊回棘原前線,這事兒讓他大為光火,他雙眼通紅,嗓子冒煙,在官驛里驢拉磨一樣轉起圈子來了。

    正在這時,門官來報“門外有人要來求見長史大人······”司馬欣一聽,煩躁地一揮手,不耐煩地道“不見,眼下火燒眉毛的份上,哪有功夫見閑人。”門官震肅而退,可是,過了不大一會兒,他又硬著頭皮進來了,司馬欣一見又是他,哪有好口氣,吼道“不是說過不見閑人嗎?你聽不懂人話還是怎么的?”門官壯膽道“小可也是這么說的,可是人家說,他是知道大人不能面圣,正在彷徨無計,才來獻計,幫大人排憂解難的。”司馬欣一聽,頓時一震,心中豁然開朗,大叫道“你在說什么?他能知道我的心事?并且能讓我面圣?那好,快快請他進來。”

    門官“喏”一聲,低頭急急去了,心中大喜,暗道“看來這一回我能拿到門外那人的敲門金了,皇天不負有心人啊,要不是為了錢,誰還拼著老命搭著老臉去替別人說話······”出了門,趕緊去招手,只見一位酸臭老儒生,拖著破鞋頭,邋遢踢踏蹀躞而入,此公正是酈食其。等進了司馬欣堂上,那門官就去掐酈生,低聲而又疾言厲色道“你都見到司馬大人了,你剛才那一包金銀物事該給我了。”酈食其呵呵一笑道“你如此之傻,門官是怎么當的?什么事兒都不證實,聽人虛詞吹到云端上去,你就去干,你有病還是怎么的?怎么不看看我這落魄模樣,有一包金銀賄賂你?那里面只有剛才展示給你的那一塊是真金子的,其余的都是石頭子兒,你要就拿去了······”門官一聽氣得七竅生煙,就要發作,酈食其冷冷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官家重地,是你撒野齷蹉的地兒?現在你就是敢動一動,放個屁,我嚷起來,就說是門官索要賄賂,你且看看會怎么樣?司馬大人眼下心情那是遭透了,你豈能有好結局?不過,只要你且等一等,我的生意妥了,我一高興,少不了你的好處提成,你看著辦吧。”門官氣得肺都要炸,只得忍氣吞聲。

    門里面司馬欣似有察覺,問道“門外吵吵嚷嚷為了什么?”酈食其笑道“這門官大人仗義,看老夫可憐,硬要塞十錢救濟我,我正在推遲不得。”司馬欣趕緊趨出來,雙手接住酈食其,道“這等小事不要推辭了,拿了就是了,我們還有要緊的事兒商議,趕緊。”酈食其即戲弄門官道“大人吩咐,讓你給我十個錢,你沒聽到嗎?”門官忍氣吞聲,趕緊掏出十個錢遞與酈生,酈生樂呵呵接納了,又將腰中別著的小布袋遞與門官道“你就好事做到底,我這一小布袋石頭子你幫我也拿著。”門官自知上當,遭這老江湖騙了。沒奈何接了那包石頭子兒,猛聽得聽到酈生一聲呵斥“還不下去,等喝功夫茶啊?司馬大人要找在下談正事兒了,你沒聽見是嗎?”門官臉都綠了,酈生和司馬欣也不管他,自進入內室去了。

    酈生、司馬欣席坐,酈生直言道“司馬大人從前線來的,要見皇帝不得,你就覺得這事兒合情理嗎?”司馬欣搖頭表示不合情理,酈生接著道“這就是了,皇帝豈有不想見從前線而來你的道理?這分明是有人掣肘,能有這個能力的人,滿朝上下只有一人,那就是郎中令趙高,所以,你要見皇帝,不能走直線,而要走曲線,只有能動用趙高這個敲門磚,你豈能見不到皇帝的道理,只是,趙高是絕不容許你去見到皇帝的,這個原因,你是懂得的。不過,這世間的事兒吧,喇叭不響掉頭吹,你還可以通過另外一個人——趙高的弟弟趙成來辦這件事兒,你就什么都可以辦成了······”酈生說到這兒,頓了下來,一雙眼直勾勾瞪著司馬欣。司馬欣催促道“說得好,你且繼續,你說下去啊······”酈生前席挺身,伸出手來做出一個討要的手勢,繼續道“我賣計謀,可是要收錢的。”司馬欣聽了莫名驚詫,急急問道“你為國家獻策,竟然還要錢啊?”酈生頷首肯定道“嗯,我賣計謀,不貴,一字一兩黃金,我說司馬大人,酈某本來是赴國義士,視錢財如糞土,可是,我現在連糞土也沒有,眼見得就要餓死了,實在沒有辦法,你看我本是來京城干事,投奔故人張蒼不得,落泊得衣食無著,你不給點錢,你不忍心,我不甘心對吧?還有剛才那位門官,人家冒死推薦,我不分他一點介紹費,我過意不去,這非子民不義不管,實在是國家不仁不顧啊。”

    司馬欣跳了起來,沉吟良久,還是無可奈何地說“好吧,答應你,不過,我這次來得匆忙,實在是沒那么多金子,你可不能訛我,我這里有衡器,一字一兩金,你說吧。”酈生笑起來道“大人叫窮嘴,真小氣,我不與你計較,說起來啰嗦,就寫下來簡潔,絕無廢話,你放心好了,你且去取絲帕筆墨來,我寫一個字,給一次錢,否則······”司馬欣令人拿來衡器,自己取出匕首,再從腰囊中將出一錠金子,削下稱重一兩,放在幾案上。酈生撫平絲帕,濡濕筆墨,寫下一個隸書“此”字,高叫一聲道“一字一兩金。”收了司馬欣出手的一兩黃金藏進懷中,又寫了一個“公”字,叨念道“二字二兩金。”司馬欣又稱一兩黃金遞與他收入懷中。如此,酈食其寫了“此公好大······”四個字,收了四兩黃金。事情到了這兒,酈食其突然變卦,開始討價還價起來道“這第五個字點出整個事兒的要點,要加價,一個字值二兩,你不給休怪我不仗義,那就不寫了。”司馬欣感嘆“你老先生好黑啊,好,我給你這個字二兩。可是,你拿了錢在手里,再要是辦不成我的公事,那我就要辦你的公事了,那可不是金子的事情,那是血rou性命的事情了,你掂量著辦。”酈生聽完。連眼都不帶眨,道“好啊。”就寫下第五個字,緊接著一發不可收拾,寫下“此公好大女,如御牛馬然。”

    司馬欣手里拿著最后的一兩黃金,冷笑道“你說第五個字重要,加價一倍,可是你最后一句話,什么狗屁‘如御牛馬然’,毫無價值,一毫不值,算贈送搭頭免費了,就這么著。”酈生譏笑道“長史大人,俗話說無商不jian,無官不貪,人本性也,你也夠黑的,訛我白送你那么多。”司馬欣嘆息道“不是下官不厚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可是傾囊都給你了,我是救命而來,托付全軍存亡,哪有夾帶多金呢?后面還要去買一大女,也要錢啊,須知我們前線將佐,命系一線,望眼巴巴正等著我的好消息回報呢,我這是急如星火,快點拿你名刺上來,讓本官看看你是何方人氏?直如此放狂?”酈生恭敬遞上名刺,司馬欣歪頭看到“碭郡陳留縣高陽鄉酈食其,哎呀,哎呀呀,原來你就是名人狂生酈生,那就好了,你可要幫幫我,走不得了。”酈食其笑了起來,道“大人為人尚忠信,酈某愿意生死與共,絕對不會就這么走了。”兩人即執手以盟,用心謀劃去了。

    司馬欣、酈食其兩人去那咸陽市中,千方百計購得一女,身形壯碩高大,但是容貌娟秀,豐胸滿臀,肥美嫵媚,又請弄婆梳妝,濃妝艷抹,佩環曲裾,用駟馬高車送到趙成的府邸上,自稱長史司馬欣欲結交趙大官人。那個趙成一見這壯大肥美女子,心花怒放,道“好說,好說,不就是要覲見皇帝,我來安排,沒有不成的,”自己將司馬欣、酈食其置于一邊,急急忙忙擁抱那高他一頭多的女子歡樂癲狂去了。

    就這樣,在趙成的安排下,司馬欣終于在甘泉宮得見了二世皇帝,君臣相見,司馬欣大禮朝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二世探身道“朕終于見到你們了,快快說說前線戰況與朕聽······”司馬欣正要開口,只見趙成突擊而入,臉色死灰,如同驚天大災難降臨,嘴唇蒼白,急急叫道“司馬欣快走,我哥哥趙郎中令來了,要不我們都得死了······”司馬欣被趙成拉了起來,對著二世皇帝哀叫了最后一聲“陛下,臣去了,前線三軍堪憂啊,你保重吧,陛下······”二世只是揮手示意他趕快離開,那是生離死別的情狀,雙眼溢滿淚水,司馬欣便跟著趙成倉皇而出,遙遙見得趙高昂首趨入。趙成暗自慶幸道“天可憐見,差一點你就不能活了。”司馬欣猶自不甘心道“趙大人,我們的事兒還沒完成啊,咋辦?”趙成早已心不在焉,敷衍道“你先回官驛,隨后我們再去安排。”便匆匆離去。

    司馬欣出了咸陽闕,正碰上苦候在司馬門的酈生,酈生急問“怎么樣了?這么快就覲見完了,這能對皇帝說清楚嗎?也不可能啊。”司馬欣沮喪不已道“我剛剛見到皇帝,正要開口,趙高來了,我就被趙成攆出來了,事也沒辦完。不過,我已經和他約好下一次再去,唉,可嘆二世皇帝見了趙高就像見了瘟神一樣,竟然對我不敢挽留,而且雙眼蘊淚,這真是······”

    酈食其突然發難,緊握司馬欣的手,雙眼圓睜,急促地道“快走,不要回官驛,否則就遲了,就走不掉了,你不要再廢話,我來為你斷后,快走!”司馬欣不解道“不至于吧,我還沒見皇帝把話說完吶,我還和趙成約好,他要替我找好機會覲見皇帝······”酈生不容他說話,咬牙道“你還把要你命的謊言認真起來了······”催促他和自己攀鞍上馬,一鞭子鞭策在他馬上,兩人縱馬狂奔,一路馳騁離去,僅僅得出了咸陽西門,突然間,整個京城兵馬呼涌,鐵騎奔流而來,城門已閉。

    司馬欣回頭看見此情景,揮去一頭汗,嘆了一口冷氣道“多虧酈生你啊,好險,幾乎脫不了身了。”酈生道“我們雖然出了京城,但是,我們的馬是跑不過朝廷趙高的廷尉騎兵,他們的都是日行八百里的良駒,司馬大人,你趕緊從小路潛入武關出關,我在此斷后,我有一計包你無虞,你快走吧。”司馬欣道“那怎么行?我們還是一起走吧。”酈生回答“一起走就走不掉了,相信我,快走。”司馬欣拱手謝道“如此,山不轉水轉,司馬欣記得高陽酈生你了,謝了!”便縱馬變道馳去。

    原來趙高大踏步闖進望夷公門前,看見弟弟趙成鬼鬼祟祟正要退去,大聲質問道“你可曾不聽我言,為了女色,私自引領長史司馬欣覲見皇帝了。”趙成支支吾吾,道“沒有啊,我只是······”趙高大罵道“混球,你那異人其趣——喜歡大女的癖好,被高人識破利用,如今你幫他們覲見圣上,只怕是你沒命享受大女了,你是死到臨頭還蒙在鼓里,快,告訴我,司馬欣在哪兒?”趙成聽了戰戰兢兢道“原來哥哥都知道了,有這么嚴重嗎?因為怕兄長責怪,愚弟我已經讓他們先走了。”趙高一臉陰冷,道“那個皇帝我去料理,你,趕緊去咸陽府邸找侄女婿閻樂,動用咸陽府軍卒追回司馬欣,快!”趙成恐怖的看著哥哥鐵青的臉,驟然趕到事情十分的嚴重,趕緊退下。

    等到趙成、閻樂調動咸陽府大隊軍卒,戒嚴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了一步,司馬欣和酈生早已出城。閻樂卻陰笑道“他們雖然出了京城,可是跑不遠,我們快馬去追擊,他們是走不掉的。”趙成懊悔道“好,都怪我一時糊涂,看來事態十分的嚴重,決不能讓司馬欣回到章邯身邊,走漏京城這邊的風聲。司馬欣欲要出關,只有走兩條路,西出函谷關,南出武關,你我分兵去這兩個關隘追殺,他便是插翅難逃矣。”閻樂聽了叫好。

    兩人正在官道上商榷,忽見一個花發老人騎著黑驢馳來,一路高叫道“救命,救命······”趙成和閻樂對視一眼,冷哼一聲,回答“我們有要務在身,哪有功夫管你這草民生死,識相的滾開!”這來者正是酈食其,喘吁吁道“大貴人莫要發怒,老夫愿意重金奉上,你且聽我道來,老夫本是出塞和匈奴互市的販馬客人,剛才走到這里的時候,有一官人,統兵前來搶掠走了老夫的馬匹,一路往函谷關去了。”趙成腦子一亮,突然感興趣地問“那個人統領官兵?你認識他是誰?”酈生道“我倒是不認識他······”趙成、閻樂一聽,“哦”一聲失望,不顧他要去,聽得酈生又道“不過······”閻樂大罵一聲“有屁快放,不過什么?”酈生吊起他們的胃口,訕笑道“看看你們這些貴人,怎么也急性子,我是不認識他,但是他的手下軍卒稱呼他是長史司馬欣大人,說是已經往函谷關去了。”

    趙成和閻樂對視一眼,趙成道“快,那我們就不用分兵去武關追了,直接追擊函谷關······”說完縱馬要走,酈食其故意作勢攔馬,委屈聲聲道“大人,我幫你們找到了你要找的人,還告訴了你們,他去了函谷關,可是你們也要幫我追回馬匹作為回報,我不能全部損失,這不公平啊······”閻樂一鞭子呼嘯打來,怒罵“放屁,你這老匹夫,活的不耐煩了是不,耽誤了國家大事,夷滅你的三族,快滾!”將酈生打倒塵埃,趙成、閻樂指揮大隊人馬奔函谷關殺去。

    酈生從灰土里爬起來,啐一口,暗罵“你這兩個jian臣趙高的黨羽,上當了吧?你追不上司馬欣了,蒼天保佑,司馬欣能脫離虎口,平安回到棘原前線去。我也得回故里陳留去了。”起身拍凈黑驢上鞍子灰土,爬上去,鞭策連連,望故鄉陳留而去。

    再說那趙成、閻樂飛馬馳騁,一直追到函谷關關門,問起守關主將陳豨,長史司馬欣可曾出關,陳豨回答是肯定的——沒有出關,兩人一聽狂喜,趕緊要布下天羅地網,專候司馬欣來投。可是,一等不見,再等不見,兩人隱隱感到這事兒不妙啊,正在這時,卻把趙高等來了,兩人一見齊刷刷出來覲見,趙高訝怪問道“你們兩人都在這兒,那誰分兵武關去追擊司馬欣呢?”閻樂回道“本來是要分兵函谷關和武關去追擊司馬欣的,可是,我們遇到一個馬販子,說是司馬欣奪了他的馬匹,一直一路奔函谷關而去,所以,我們兩就認為沒必要分兵武關,倒不如一起追來函谷關為妥······”沒等他說完,趙高勃然大怒,指著他倆的鼻尖大罵“一對蠢豬,中了司馬欣的計謀了,這會兒怕是他早就從武關出關了,唉,也難怪你們,就憑司馬欣哪有如此智商,這里頭肯定有世外高人插手,你們豈能斗得過他。”趙成還表示不服氣道“不會吧,我們這么多厲害的騎兵,追不上他了?接下來那我們怎么辦?”趙高大叫“你留下來,我和女婿去武關追擊。”說完,分兵而去。等到趙高他們姍姍來遲,在武關得到的信息是,長史司馬欣早已出關了,趙高愣了半天,咬咬牙尖叫道“回京,這一次我們是追不上他了,下回······哼。”便和垂頭喪氣的閻樂折返京師去了。

    司馬欣逃得命去,風塵仆仆好不容易回道棘原前線,章邯和所有將士正在望眼欲穿中,得見司馬欣之后,謝一聲皇天老爺,將司馬欣圍了里外三層。章邯此時的心情極為矛盾,他從急如風火的想問,到現在能問了,反而倒是不敢問了。司馬欣連連喝水,最后悠悠吐出幾個擲地有聲的字,如同驚雷震得大家容顏失色,他一字一頓地咬出“趙高用事于中,我們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皆是一個死了。”章邯聽了一時啞然,花白胡頾干枯黯啞,驟然間一下子老了十歲,一邊的姚卬馬上接口道“看來陳余的信札所說的都是實話,元戎還是再細細看一下陳余的書信,三思而后行吧。”

    章邯聽了頻頻頷首,再次打開幾案上的一卷木簡,再次細細的揣摩木簡上的文字,那是趙國大將軍陳余寫來的書信,上面用醒目的墨跡隸書寫著“······大將軍自謂功高,孰與白起、蒙恬功多?此二人秦不能封,以法誅之,故大將軍不如審時度勢,遠jian佞趙高等權臣所害,歸附大楚,納降長安候項羽,則可以請攻秦,王其地,南面而稱孤家······”讀到這兒,章邯用手指無意識地叩擊冊編,站在一邊的司馬欣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大將軍,我聽說你已經猶豫三天了,那也情有可原,那是末將沒回來,你也不知道朝廷情況,如今末將回來了,朝廷的情況你也知道了,你就不能不決斷斷了,你要是等到項羽發起最后的一擊,我軍再次折損如同落花流水,我們還有什么去和大楚談價錢?我們還有什么拿來應變趙高和朝廷,唯有一死耳。我們死不足惜,但是我們怎么對三秦父老交代,這都是他們的子弟兵啊。”司馬欣的話被諸將的一片附和聲淹沒,事已至此,章邯終于作出最終的決定道“那好吧,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我就特使始成候趙賁去到楚軍營中,傳達我們的意思,我們不降楚,但可以不再對陣楚軍。”章邯說到這兒,董翳覺得這事兒并不靠譜,很是躊躇,但是,眼見得章邯意志很是堅定,便也不好再說些什么了。

    于是乎,趙賁暗暗出使項羽大營,行了覲見之禮后,當趙賁說到“我軍義不降秦,除了這個條件,其他的什么都好談······”項羽勃然大怒,哪聽得下去下文,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呵斥道“章邯敗軍之將,有什么資格討價還價,他以為這是居貨貿易嗎?趙賁,我敬佩你是朝廷大將,我也不為難你,你且回去,轉告章邯實情,趕緊厲兵秣馬,我們再定輸贏后說話。”趙賁肅然而退。

    趙賁回見章邯。一臉慚愧道“趙某無能,約定未成,大將軍你還是早作打算吧。”章邯見狀頓時懵了,正在發呆,一旁的司馬欣建言道“這事兒吧,須要講究一點策略來辦,我看有一人可用,他就是趙國的大將陳余,我聽說他現在和項羽走得很近,我們不如通過他來斡旋,肯定會事半功倍的。”章邯贊許道“你說得對,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陳余的意思不就是項羽的意思嗎?這說明他們肯定是站在一起的。”即修書一封,令部將蟲達去趙國送達。蟲達快馬馳騁來到信都,千方百計地要見陳余,可是,他見不到了,原來,也就是陳余寫給章邯的那一封信札,給他自己招來了巨大的麻煩上身了。

    這一日,趙王臨朝,國相張耳出班,旁敲側擊地道“我們國中,有人身為趙國人臣,卻和盟主走得太近,這不是架空我們趙國嗎?也不知道此人企圖何在?”大將軍陳余頓時感到這話十分逆耳,不愛聽了,立刻站了出來反駁“大哥這話說得荒謬,你是不是針對我幫項羽寫信,勸降章邯這件事兒,這事兒我錯了嗎?”趙王歇一見不對勁,趕緊勸和道“二位卿家不要爭了,都沒錯······”誰知道這一天,不知道觸動了張耳什么身體開關,非要爭議個輸贏來,怒道“朝廷之上沒有兄弟私情,只有將相,既然你要對號入座,那好,咱們就當庭理清責任,陳大將軍,巨鹿一戰,你坐擁河北軍眾兵不戰,而你的屬將張黡、陳澤他現在在何處啊?你來解釋一下吧。”

    陳余好不氣惱,馬上抗辯道“當時敵我實力懸殊,盟主楚軍到底來不來救趙,毫無把握,而張黡、陳澤動輒用死來問責臣,我只得順應他們的意思,與他們五千精兵,接戰官兵,全軍覆沒,這都是事實,相國不信,你就去問令公子張敖,他也是在場的當事人啊。”張耳聽了更加來氣,道“你明明知道張敖現在在項羽帳下,不在這兒,我問什么問,能問嗎?是不是你借機殺死他們,我終會查清楚的。”陳余腦袋“嗡”地大了,大怒道“我這個窩囊大將軍不當也罷。”將身上的大將軍印綬解脫下來,直接遞與張耳,張耳沒料到陳余會這么沖動,一動就是到了底線,也被眼前的一幕愕然了,吶吶地說“你看你賢弟,怎么就這么作呢?”趙王歇趕緊作和事佬道“別爭了,都別爭了······”

    陳余料定義兄張耳也不會剝奪自己的大將軍之職,如今一見張耳拿起自己的大將軍印綬,燙手一樣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忍不住十分解氣,就自信滿滿地出門如廁去了。但是,這世界上的事兒往往不能過分自信,物極必反,就是鐵的定律。就在這時候,一旁的張耳親信貫高對張耳道“你是國相,如今受人責難就讓人,如何立威于后?你就應該藉此收了大將軍印綬,立信于朝廷,再說天與不受,反受其咎。”張耳聽到這里,一捋虎須,毅然收了陳余的趙大將軍佩印,也是等同收回了陳余的兵權。

    陳余回到朝堂,看了張耳幾眼,滿心覺得大哥該歸還自己的大將軍印綬,再寬慰幾句了,可是,張耳一言不發,當著大家的面,將陳余的印綬歸還一臉滿是無奈的趙王。事已至此,陳余就開始后悔了,自己發什么婦孺脾氣,這才是因小失大啊,可是,事情已經無法換回了。只有悵恨徐徐趨出,回道營中招來自己的親信數百人離開。到了這份上,他還指望哪怕是有一個人來來勸勸挽回,給自己一個臺階下,自己也不會走的,正是歌詞唱得好,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留下來陪伴你渡過春秋冬夏,可是沒有人來,任憑他們自去了。出得信都城門,陳余仰天誓言“張耳老匹夫,從今日起,你我結義之情斷絕,有隙!”投阿澤漁獵,以待時機去了,這樣一來,蟲達是自然見不到他,那他此行的目的也沒有意義了。

    項羽很快就對秦軍失去了耐心,他還有入取關中爭王的遠大目標要去實施,于是,他下令黥布、蒲將軍日夜渡漳河,發起了對章邯的再一次殲滅,而此時遠在陳留的劉邦卻是遭遇著另外的一番一帆風順的際遇。

    且說酈食其在京城和司馬欣分手之后,戲弄趙成、閻樂一番,事后懼禍,懷揣司馬欣給他的那幾兩金子,一路狂奔回到故鄉。一路上聞聽得沛公屯聚陳留,次日就要開拔,往西去入取關中,回到家里連行囊都不放,就直接奔沛公大營里去,自言道“想我酈生,素有大志向,為人出世一番,志在建功立業,沒曾想運命坎坷,忽忽間碌碌七十歲矣,不過,今天我這老辣姜可是出頭了,這沛公我早聞其名,可是足以托付的明主啊。”他可是心急,也不洗漱梳理,邋遢酸臭,一身臟兮兮儒冠袍帶,風塵仆仆就來覲見劉邦。可巧劉邦出外回營,竟然是和他并列而入,收集了一鼻子重口味,心中早有三分不爽,搶著快走進門遠離了這老儒生。剛一坐定,謁者張子卿用手托著一個名刺進來,道“稟告沛公,陳留高陽鄉人酈食其求見你······”根本就不等他說完話,劉邦接過他手中的名刺扔在地上,散漫的道“方才見過了這尊駕,你出去告訴他,如今天下洶洶,我打開招賢門,是用有用之士,哪有空暇見閑人?不見,讓他走,沒那閑功夫,看那些儒生都是一張嘴,說什么雅致詩畫空談,還不如換取一只豚來得實在,我就不用吃飯都飽了。”子卿俯身撿起來酈食其名片,低聲回一句“我理會了。”回見酈食其。

    酈生正等著被當貴賓接見,誰知道里頭發生了什么?驟然間自己降格成了貴賓犬了,他蒙在鼓里,對謁者道“你與我通報完了沒?趕快前頭開路,我要去見沛公。”子卿沒見過這樣臉皮厚的人,尤其是沒臉皮的老人,真想大笑一場。但還是作為謁者,該有一定的涵養功夫,忍住笑使用外交辭令忽悠起來,道“沛公今天忙,我看你還是明天再來吧。”酈生疑惑問“不是說你們明天全軍就開拔了嗎?”子卿有些不耐煩了,點化道“有些話說穿不好聽,你何必要窮究呢?”酈食其想了想,道“那好吧,不麻煩你就是了,我就明天來吧,煩請千萬記得再轉告一聲,就說是高陽酈生來過······”子卿喏喏送客,酈生就要走,突然一陣風送來一句話來,正是沛公說的“這老牛老馬有用,還可以殺了吃一塊沒油水的rou啊,這老儒生有什么用······”

    就是這一句風打來的話,說者無意,聽者在意,酈生是什么人?豈能羞辱得?酈生一時間生死拋諸腦后,陡然間豪氣萬丈,怒目圓睜,一只手按劍,一只手將自己的名刺再度遞與子卿,呵斥一聲道“你過來,宦官,你再去通報沛公,我乃是高陽酒徒,不是什么儒者。”

    子卿驟然驚駭震恐,手里的名刺都拿不穩,掉落在地,酈生蔑然地說“你彎腰撿起我的名刺······”接著,大聲對里屋的劉邦喊“酈生只論爭戰攻伐,無論什么詩畫!”子卿俯身撿起名刺來,飛快地進去再次通報劉邦,劉邦被降住了,苦苦一笑,微微頷首,道“那就請他進來吧。”

    酈生隨著子卿入見,一見眼前的景象,他的熱血再度沸騰起來,法令紋深刻下去,胡頾棘張,原來這劉邦正在大咧咧放松軀體,斜倚靠在胡床上,放下兩只腳,使兩名美女拿捏著,正在盆里洗腳,用一聲慵懶的聲調悠揚道“你要來見我?”酈生拱手道“我來覲見沛公劉邦,不是來見你。”劉邦大笑道“我就是啊。”酈生一臉肅然,重復道“沛公劉邦,禮賢下士,名滿四方,決不是斜躺在胡床上,一邊美人足療來見天下士人,還一邊放屁的你,你這廝說你是劉邦,神鬼布衣都怒,更何況本生,所以,我再說一次,我來覲見沛公劉邦,不是來見你。”劉邦收斂笑聲,道“我就不說那句‘我就是了’,夫壞人變老,甚于惡少,我說你這老惡人,敢不敢將你的帽子給我驗一驗。”酈生聽了淡定地脫帽遞與劉邦,劉邦一臉壞笑接過,下了胡床,也不洗腳了,突然間,做出一番驚駭鬼的事兒來,撩開衣著,對準酈生的儒冠撒尿,這可是當眾當庭啊,爾后,將那尿臊淋漓的帽子遞與酈生,哈哈大笑道“你的儒冠本來就酸臭,那就不如再加一味,還給你吧。”

    酈生呵呵一笑接過,猛地扣在劉邦頭上,酈生鏗鏘出劍震動劍鞘之聲清脆入耳,霎時間,這兩人四目相對,突然爆發出一陣響遏行云,沖天豪情萬丈的大笑出來,也不知道這酈生是否惹惱沛公劉邦,他們的邂逅結局兇吉如何?后面發生了怎樣精彩的奇遇?敬請看第七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