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敦霍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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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那場壓倒性的勝利給他們目前的主人帶來了什么好處,但變化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得到了更好的待遇,當然,也得面對更頻繁的戰斗。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之內狄寧和艾伯特連續作戰了三場,最后一次甚至要同時面對六個人。但勝利的歸屬依然毋庸置疑,他們的配合越發默契,尤其是在艾伯特迅速的學會了干脆利落的了結對手的性命以后,狄寧終于不用時刻關注著搭檔那邊的情況了。但他卻不再像第一次比賽的時候那樣興致高漲了。 “哪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屠殺自己的同族吧?如果面對的是一群獸人我倒還能高興一點。”狄寧皺著眉頭說,“你對我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誤解啊,伙計。” 艾伯特立刻假裝自己沒聽到最后那句話,同時在心里默默的刪掉了某個用來評價狄寧的詞。 狄寧倒沒有深究下去。他能夠通過各種細節分析出對方的來歷,但他很少能夠研究明白別人的一舉一動所表露出來的復雜感情——因為觀察力可以培養,而情商低是天生的。 “說起來,最近的比賽倒是越來越頻繁了。”狄寧想起前兩次他們上場的時候都能看到角斗場的地面上殘留著的鮮血,僅憑血量就知道剛剛肯定有那么幾個倒霉蛋在這里咽氣,“他們這是想干什么?” 要是時間再往后挪個五六年,他百分百懷疑這是為了邪惡的召喚儀式進行的血祭了。 “也許是為了慶祝某個節日?”艾伯特猜測道。 “在五月初這個時間,難道他們是要慶祝兒童周嗎?”狄寧冷冷的諷刺道。 盡管不知道兒童周是哪個地區的節日,艾伯特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笑意。 狄寧一點都不關心這些貴族想要干什么。但這么頻繁的比賽對他的計劃造成了不小的困擾。自從他們從地下轉移到地面上以后,狄寧就趁著放風的時間弄到了一些草藥。盡管他從來沒有鉆研過煉金術,但好歹也記下了許多常用配方——自從他某一次不得不對著圖鑒一株一株的辨認植物用來制造藥劑之后,狄寧就發誓要自力更生來著。 最近連番的打擊讓他狂躁的差一點就打算把毒藥扔進廚房的大鍋里好讓全莊園的人統統去死,但幸好艾伯特及時的發現并阻止了他——說實話,那一拳真的挺痛的。狄寧還記得上一次這么揍他的是黑鋒騎士團的莫格萊尼,不過區別在于這次他沒跟對方兩敗俱傷。 反正最后狄寧把毒藥改成了麻醉劑。但最近他始終沒能找到機會再試一次。狄寧煩的甚至想要直接把藥劑給狗吃了,沒有獵犬也能夠大大提高行動的成功率。但相應的他們肯定得弄死幾個人。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對不對?狄寧陰郁的想,發誓艾伯特這次要是再礙手礙腳的,他就讓這小子知道什么叫獨斷專行。 但他的計劃仿佛是遭受了什么詛咒一樣的再一次被延遲了。 在管家通知他們將要前往某個什么見鬼的城堡進行比賽的時候狄寧全程保持著冷漠的神情。直到確定對方已經走到了能夠聽到任何聲音的范圍以外之后,他瞬間變成了一座噴發的火山。 “該見亡靈的圣光!我受夠了!”狄寧咆哮著一拳砸在墻上,石磚建造的房間瞬間哆嗦了一下,把灰塵和蜘蛛網灑了他們一頭,“等這次回來的時候我一定要讓這些雜種付出代價!立刻,馬上!” 作為這個小隊里的良心擔當,艾伯特一臉不出所料的坐在一旁靜候風暴過去。但在聽到狄寧的感嘆詞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皺了皺眉頭。 這就是他們的又一個分歧點了。艾伯特堅定不移的信仰圣光,狄寧曾經嘲諷他虔誠的已經可以去當個牧師了。和他正相反的是,狄寧不信仰任何事物,而且非常明確的表示自己討厭圣光和圣光的使徒,牧師和圣騎士都在他的反感范圍之內。 幸好即使狄寧拒絕相信圣光的力量,他也沒有把自己的看法強加到別人身上。對于艾伯特每日的祈禱他完全的充耳不聞,偶爾收到一句“圣光保佑你”的時候也只是臉色一黑。但當艾伯特詢問原因的時候,狄寧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個人經歷”就含糊帶過。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艾伯特往角落里縮了縮——雖然那邊的灰塵更多,但現在大發雷霆的狄寧更可怕一些——然后想起了什么,恍然道:“我知道敦霍爾德這個地方!” 狄寧掉過頭來,盯著他的眼睛還是赤紅的:“一個獸人收容所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那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地點……”艾伯特嘆著氣說,“等等,你也知道那里?” 狄寧當然知道那地方。一個可悲的野心家妄想用一個奴隸和一群戰俘來顛覆整個王國謀求權力,卻培養出了聯盟最可怕的敵人之一。多年以后依然有人用當初的奴隸生涯來侮辱薩爾,甚至包括部落內部的成員。但他們根本不明白,正是這個獸人用他一點也不像獸人的聰慧,理智和溫和才令部落獲得了新生,而不是毀滅之錘或者地獄咆哮。 如果有機會,狄寧一定會親手把布萊克摩爾撕成一塊一塊的。無論是他的野心還是他的所作所為都配得上這個代價。 等等。 狄寧瞇起眼睛:“他還說了什么?” “呃……我們會在那里待上三天。” 狄寧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趣的微笑。 “這的確是個難度很大的挑戰。”他低語道,“……但值得為之努力一番。” 看著搭檔一臉嗜血的笑容,艾伯特覺得他還是把那個評價詞還原回來吧。 *** 敦霍爾德,這座現在以角斗賽而聞名整個地區的城堡原本是建造來對周邊眾多的獸人收容所進行監管和預防的。所以它就像每一個被用作軍事用途的建筑一樣,主體部分都是使用大塊的石料粗略打磨后建造而成的,這就意味著這些墻面有著不算明顯但也不可忽視的凹凸不平。 狄寧縱身一躍,閃開迎面沖來的敵人。他在距離不遠的位置落地,然后閃電般的旋身撲向自己的敵手,用肩膀把他撞的失去平衡。接著抓住他的脖子,讓那顆腦袋和墻壁來了個親密接觸。一聲讓聽見的人都打了個哆嗦的悶響過后,那個被自己的鮮血糊了一臉的可憐人兩眼發直的倒下,直挺挺的倒在沙地里不動了。 解決掉這個人以后狄寧轉身看向場地中央,正好看到艾伯特一擊錘飛了擋在他面前的那個人。最后一個被他暫時拋在一邊的人正對著他的后背遲疑不決——于是狄寧挑了挑眉,愉快的舉起了手里的長劍。 席卷了整個角斗場的喊聲驟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洪亮。每個人,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聲嘶力竭的歡呼著,當然也有污穢不堪的叫罵,這完全取決于他們在賭局中贏還是輸。 “下次上場的時候記得帶上一打長矛。”他們在場地中央匯合的時候艾伯特如此提議道,“我們就不用這么辛苦的跑來跑去了。” “什么?”狄寧沒聽清楚他說話。周圍實在是太吵了,哪怕他們只隔了幾步遠也聽不清彼此的聲音。但他對這樣的狂熱并不意外,因為他們剛剛以二對八,完美而迅速的干掉了所有人。這對角斗場來說是一個難以想象的記錄——至少在觀眾們所認知的,屬于人類的范疇以內。 嘖,這兩個限制一疊加,范圍就變得超乎想象的小了啊。 “我說!”艾伯特竭盡所能的提高了聲音,“下次記得帶長矛!” 狄寧看了看他手指的那個被他投擲出去的長劍刺穿喉嚨的家伙,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聳了聳肩,做了個k的手勢。 他們沒有停留多久就離開了場地。狄寧和艾伯特都不喜歡留下來接受觀眾的歡呼。也許有的人會陶醉其中,但他們兩個并不這么覺得。艾伯特至今還覺得為娛樂別人而戰斗是一種侮辱,而狄寧純粹是看不起這些人,他偶爾看向觀眾席的眼神就如同在關愛一群智障。 在結束了今天的戰斗之后,他們兩個唯一需要的就是休息。 ——但有人偏偏不想讓我們安生。 狄寧用冷森森的眼神恐嚇這個不請自來的家伙趕緊滾。艾伯特嘆了口氣,主動挪了挪,擋住了他的視線。 ……脖子好涼。 頂著背后的寒意,艾伯特詢問了護衛隊長的來意。 “你們今天的表現很不錯——” 護衛隊長還想就此多說兩句,顯然他也在觀眾席上觀看了比賽,此時正是滿心感慨。冷不防一顆腦袋從艾伯特背后冒了出來,狄寧歪著頭,皮笑rou不笑的說:“說正事。”要么滾! “……塔爾文子爵已經與布萊克摩爾中將打了賭,他要你們明天與薩爾進行比賽!”護衛隊長迅速的說。 艾伯特呆了一下:“哪個奴隸?” 狄寧戳了他一下,提醒道:“布萊克摩爾的獸人寵物,他的名字就叫薩爾。” “同時也是競技場冠軍。”護衛隊長插嘴道,“從他開始戰斗到現在就沒打輸過哪怕一場戰斗。” “那你的主人還讓我們去跟他戰斗?”艾伯特不可思議的說。他倒不是感到懼怕,而是驚訝于那個子爵居然有底氣和布萊克摩爾去賭斗。 “正因為那個獸人從來沒輸過,他的失敗造成的轟動和代價就越大。”狄寧不耐煩的提醒道。畢竟是未來的部落大酋長,崇尚武力的部落是不會讓一個弱者統帥他們的。見過穿著板甲拿著錘子開人腦殼的薩滿嗎?薩爾是第一個這么干的。這簡直就跟拿著法杖揍人的法師一樣讓人震驚——但是等等,好像也不是沒有這么打架的? 狄寧面無表情的把突然冒出來的記憶丟到一邊。他現在對其他世界不感興趣。 “子爵對你們有信心。”護衛隊長委婉的說。想了想,他還是把壓在這場比賽上的賭注數目咽了下去,“他希望你們盡可能的去獲得勝利。” 艾伯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看著護衛隊長滿心釋然的離開,狄寧眉毛一揚:“你很期待和那個獸人打一場?” “拜托,伙計,是你說想要和人類以外的種族對戰的。”艾伯特提醒道,“就在昨天。” 狄寧被他噎了一下。他當初隨口一說的時候可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實現自己的愿望。但是想了想,他又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你說的沒錯,我的朋友。我的確很期待和薩爾的戰斗。因為——”狄寧用一種溫柔到讓人背后發寒的口吻說,“我要他死。” 艾伯特:“……” 救命啊來個牧師啊!圣光在上,他家搭檔的狂躁癥又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