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沈辛夷:“...” 她給他嫌惡的態度弄的有些窩火,一碼歸一碼,上回的事兒她是處理的不好,可這次又不是她逼著他親的,她郁悶地別過頭。 陸衍其實還在惱著她,但他就這么輕輕親她一下,便被勾的魂不守舍起來,鼻端幽香繚繞,他莫名想起來兩人情濃的時候,喉結上下滾了滾試探著纏住她的舌尖。 待她轉開頭,他唇上一涼,心里莫名空落。他不由舔了舔唇,唇上還有她的清甜香氣,讓他不由回味起來。 等回味完,那甜蜜蜜的味道也就散了,他更加不高興。 太后笑嗔:“快別鬧了?!?/br> 她留眾人用過膳,這才讓眾人離開。 陸衍一出宮就被拉走忙活了,沈辛夷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張媼擔心的不得了,熬了一碗姜湯硬是給她灌下去。 沈辛夷懶洋洋地道:“阿姆幫我備水,我想泡個澡。” ...... 陸衍本以為離開她之后自己能好點,沒想到越發憋悶,她方才親自己那一幕在腦海里來回轉,尤其是兩人前幾日明明還濃情蜜意,對比現在他形單影只越發凄涼。 明明是打算給她個教訓的,為什么現在憋屈的反而是自己? 陸衍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走神的功夫,就已經被灌了好幾碗酒,他出去甚少跟人喝酒,誰也不敢硬逼著他喝,因此酒量越來越淺,現在已經醺然了。 人在醉酒的時候總會干一些出其不意的事兒,就譬如今夜,他本是想直接在外面耗上一晚的,現在卻不受控制地縱馬歸家了。 他回來之后不令下人通傳,徑直進了寢殿。 寢殿里傳出嘩啦啦的水聲,他心中一動,徑直進了寢殿,果然見她泡在寬大的木桶里,大半個身子都沉在水里,露出修長的脖頸。 他長睫不自在地動了動,目光卻不由落在他身上,沈辛夷瞧見他,訝然道:“殿下回來了?我還以為殿下今夜不會回來了呢?!?/br> 陸衍眼睛都不知往哪放了,定著她開合的唇瓣半晌,才慢慢別開眼,胡亂點了點頭。 沈辛夷聞到一股酒氣,猜測他肯定是喝了酒,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飯:“我留了點宵夜,你先去墊墊肚子吧。” 陸衍其實不餓,但在寢屋里多待一刻,他就會更難捱幾分,于是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沈辛夷摸不著頭腦,吩咐下人備了醒酒湯,干脆也不再去想,擦干身子,換好寢衣就準備睡了。 她剛躺了沒多久,黑暗中就有個人摸上了床,不由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去推搡,又反應過來:“殿下?” 陸衍一言未發,單手輕松按住了她,伸手就開始扯她衣裳,又用嘴堵她的嘴,親了一會兒又開始親她的下巴脖頸。 他平時在這事上雖然稱不上多溫柔,但好歹也算努力學著體貼,今兒的動作簡直稱得上粗暴了。 沈辛夷甚至能聽見衣帛被扯裂的聲音,手腕都被捏紅了,她給嚇到了,奮力推搡:“殿下!陸衍!” 陸衍充耳不聞,她徹底火了,趁他不注意,抬腿踹了他幾腳,差點踹到他臉上。她雖然不排斥和陸衍的床笫之歡,但這不代表她能接受被強上啊! 陸衍長這么大還沒被人打過呢,這下被踹的有些懵,加上酒勁上來,他頭疼地按著眉心。 沈辛夷不管那么多,取過床邊案幾上的醒酒湯,捏住他的鼻子就給他灌,陸衍開始還配合,喝了幾口后背酸的直皺眉,酒液醒了大半,他推開碗:“好了,我已經醒酒了?!?/br> 他看著她衣衫不的樣子,不自在地咳了聲:“是我酒后失德了。” 沈辛夷驚魂未定,怒聲諷刺:“殿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向我解釋?”她上床之后用被子裹好全身,冷冷道:“我今日身子不好,不能侍奉,勞殿下去書房睡吧。”她沒把他揍死就算好的了! 陸衍似乎遲疑了一下,突然伸手把她連人帶被子把她摟懷里:“你睡吧?!?/br> 沈辛夷還以為他又要施暴,掙扎了幾下,確認他沒有異動才安靜了,又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從被子里探出頭來想看他的臉。 陸衍完全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此時的懊惱煩悶,把她的腦袋硬是按在自己懷里,兩人來回折騰了幾遍,終于鬧到精疲力盡,閉著眼一前一后睡過去。 ...... 等早上起來,陸衍就發現兩人的情況變了。 原本是他主動冷著沈辛夷,現在她也完全不想搭理他,兩人的交流僅限于‘嗯’‘哦’‘呵呵’,早上吃飯的時候連目光交接都沒有。 他自是知道昨晚上把她嚇得不輕,他有意彌補,命人把庫房里精巧好看的擺件翻出來幾樣給她送過去,沈辛夷看都沒看就拒了。 他煩悶得緊,用完早膳就急不可耐地出了太子府,路上邊按眉心邊自我反思,等到眉心被捏的通紅一片,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一路煩擾著出了皇宮,半路上竟恰巧又遇見魚望月了,她還是一身清減卻不失精心的裝扮,似乎又消瘦了幾分,客氣喚了聲:“殿下?!?/br> 陸衍心思正煩亂,給她也沒什么好臉色,漠然問道:“何事?” 魚望月被他的冷臉看的心里一突,心下又是不解,她下了馬車:“我在這里特地等著殿下呢,我要還太子妃的五千兩銀子,在京城的哪個錢莊都能兌換,我想托您轉交給太子妃?!?/br> 陸衍漫不經心道:“你為何不親自給她?” 魚望月等的就是這句,苦澀一笑:“我,我馬上就要大婚,沈貴妃勒令我不準隨意去別人家登門拜會,要好好在家備嫁。” 陸衍挑了下眉:“馬上大婚?不是定在三月初嗎?你現在不是還沒嫁給老八,沈貴妃又為何管你?”他和沈辛夷的昏禮算是倉促的,但也準備了近五個月,老八和魚望月九月底才訂的婚事,如今不到三個月竟要成婚了? 有點意思。 魚望月面色露出幾分苦悶,不過她很快就掩飾過去:“沈貴妃說我無狀,所以派了幾個女官來教導我...”她喟嘆了聲:“八殿下房中有位侍妾有了身孕,沈貴妃這才跟皇上商議把親事提前...” 她說完仿佛意識到自己不該說,忙掩住嘴,神情卻十分凄楚,讓人不免同情憐惜。 魏朝宗室有胡人血脈,素來以強者為尊,沒有什么庶長子不能生在嫡長子前頭的規矩,只是正妃還沒進門,妾侍有孕未免有失顏面,也難怪沈貴妃緊著遮掩。 不過這未免也太緊了,想必各項禮數都得從簡,也能因此看出沈貴妃對這個準兒媳的不喜。 陸衍聽她一說,這才想起來皇上好像提過老八婚事要提早的事兒,他哦了聲:“屆時我和太子妃會去觀禮的?!?/br> 只是這樣?魚望月有些不可置信,她以為陸衍對自己就算沒有男女之情,也有兄妹之誼,更何況兩人還算正兒八經的青梅竹馬,他難道都不會憐憫一二嗎? 她臉上微微僵了一下,低聲道:“多謝殿下?!彼滩蛔∮盅a了句:“姨母和表兄你對我恩重如山,還請您放心,我縱然嫁了八殿下,心里依然是感激你們的?!?/br> 陸衍面上一動,不知想到什么:“不必,只要你平安無事,她就能寬心了?!?/br> 魚望月聽他這般叮囑,眉目一動,心下一喜,正色點了點頭,又從荷包取出銀票來遞給陸衍,銀票用一塊帶著女兒香氣的帕子包著,她似乎慌了下,含羞看了陸衍一眼:“忘記這個了?!?/br> 陸衍瞧了她一眼,隨意點了點頭。 她雖沒有接過,但也沒生氣,裝作手忙腳亂的樣子把帕子收回:“殿下點一點吧?!?/br> 陸衍卻拒了:“你親自給她也無妨。” 魚望月沒想到他還會邀自己進府,當真是意外之喜,于是含笑點了點頭:“殿下說的是。” ...... 齊叱跟著他跑的有點熱,掏出塊絹子來,一邊擦汗一邊感慨跟陸衍感慨:“殿下,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現在看見魚家女郎就害怕,她們容貌一個比一個美,但心眼也一個比一個多?!?/br> 陸衍唇角揚了一下,眼底盡是嘲弄,他轉頭看齊叱:“你倒是長記性了。” 齊叱嘆了口氣:“被坑了那么大一回,若是再不長記性,那我真成傻子了?!?/br> 陸衍瞧見他用的帕子上繡著一只怒放寒梅,四角還繡了花邊,看著像小姑娘用的。他不由嘲諷:“帕子是哪個相好送的?” 他說到相好二字的時候,忽然一頓,若有所思地瞧著那方帕子。 齊叱連連擺手:“殿下別取笑我了,這是我妹繡的,我們家人手一塊?!?/br> 陸衍面上有幾分奇怪:“把帕子給我。” 齊叱茫然:“啊?” 陸衍不耐,伸手一把搶過來,隨手塞到一邊 ...... 他直接帶著人回了府,他回來的時候魚望月已經走了,他冷著一張臉,故意問道:“今兒有人來過?” 沈辛夷還是不冷不熱的樣子:“魚望月來還錢了。” 他咳了聲,問她:“她說什么了?” 沈辛夷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指:“我沒注意啊,大概是新年快樂恭喜發財這些吧。” 陸衍:“...” 陸衍被她冷著臉的樣子弄的一陣氣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抽出搶齊叱的那方帕子:“說來也奇,她托我把錢轉交給你,又無端送了方帕子給我?!?/br> 他把帕子一展:“你們皆為女子,你可知她這是何意?” 沈辛夷自打嫁給他,煩心事自然是有的,但還真沒被姬妾或者其他女人煩惱過,她還以為自己不會為陸衍變心而震怒發火,但事到臨頭,她再也淡定不下來,恨不得掐著陸衍的狗脖子把他塞到泔水桶里。 陸衍見她眼底開始冒火星,心里居然詭異的喜悅起來,他捏住帕子一角,又問:“她今日來可有跟你說什么?” 沈辛夷正要發作,忽然聞到一股汗味,她嗅了嗅,狐疑道:“這帕子真是魚望月給你的?” 齊叱一大老爺們身上有點汗臭再正常不過,陸衍方才還沒聞到,帕子上的汗一干味道就濃郁了,他忍著惡心,硬著頭皮,擺出冷酷臉:“我有幾個紅顏知己有什么奇怪的?” 他無比后悔自己怎么就邪光一閃直接把齊叱的帕子拿來用了。 沈辛夷心里有點數,也就不那么火了,聞言大肆嘲諷:“你那紅顏知己八成有狐臭吧?” 陸衍:“...” 沈辛夷沒想到他連這么幼稚的法子都使得出來,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冷聲道:“殿下既有那么多紅顏知己,何必一直對我陰陽怪氣呢,反正殿下一不缺人綿延繁嗣,二不缺人逢迎討好,三更不缺跟你共享魚水之歡的女子?!?/br> 陸衍見她真醋了,心里先有點微妙的得意,又心軟了下,反而和緩了神色,握住她的手,緩聲道:“我不過是逗弄你,那帕子不是魚望月的,是我拿齊叱的?!?/br> 拿齊叱的來氣我就好了嗎?! 她嘲弄道:“殿下智計無雙,我欽佩至極。” 陸衍既不喜歡,也不擅長哄女人,他大概是被她的語氣弄的有點著惱,冷哼了聲,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沈辛夷見他走了,又把魚望月給的銀票交給張媼:“你把這個給齊叱和我堂哥平分了吧?!?/br> 她例假也快到了,小.腹沉甸甸的難受,再加上跟他折騰簡直心累,等他走了之后,倒在榻上一句話也不想說。 ...... 陸衍出門之后便去了郊外山上,他在郊外有個別院,離軍營很近,他打算在這里住上些時日。 他離家出走第二日,天色忽然降下了豆大的雨滴,伴著電閃雷鳴轟然而落,聲勢駭人。 他站在窗邊瞧了眼,不知想起什么,轉身想出門讓人備馬,但才走到門口,又硬生生定住了腳步。 太史捷佐他多年,對他的心思也能猜到一二,便問道:“殿下可是想回去?” 陸衍坐回原處,以手支頷,淡然道:“回去做什么?也沒人盼著我回去?!?/br> 他嘴上這樣說,卻看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雷雨皺起眉。 太史捷不得不給二人再當一次救火隊員:“太子妃這回和殿下鬧別扭,又服了避子丸,可是跟世子和世子妃有關?”他雖然不知詳細,但陸渝蔣氏進京沒多久,兩人就鬧了一場,他還是很容易推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