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馮玉珰看他們幾個不動,連聲催促:“還不快打開箱子讓我瞧瞧?你們會不會做生意啊!” 羽林軍本來沒怎么注意幾個珠寶商人,被馮玉珰這樣一呵,也不由把目光投來,這下他們幾個一下成了焦點。 沈辛夷真不缺珠寶首飾東西,她已經(jīng)打算損失幾樣珠寶,以后討回來了,卻不料陸衍面色微沉,手里不知何時又捏了一枚石子,曲指一彈,就中了馮玉珰坐下那批駿馬的眼睛。 眾人只見馬兒突然發(fā)了瘋,它痛嘶一聲,人立起來一把把馮玉珰掀翻在地,她痛的慘叫起來,羽林軍知道她身份,也不敢看著她出事,紛紛上前拉住瘋馬再把她扶起來。 陸衍打了個眼色,幾人終于出了城門。沈辛夷最后看了馮玉珰一眼,把她深深地記在了心里。 齊王妃自然不敢住離京城太近的地方,沈辛夷的陪嫁莊子離京城很遠,眾人一直提著小心,本是為了防著文昌帝和世子,沒想到路上竟來了幾撥小偷強盜——應(yīng)當(dāng)是他們方才露了財引來的。 陸衍不好殺人,擔(dān)心泄露蹤跡,打昏了好幾個才算到了她的陪嫁莊子。沈辛夷對齊王妃道:“王妃盡管安心住下,這里十分安全,后面就是秦嶺山脈,若出了什么事,你往山上一躲,我的管事自會來傳話。” 齊王妃對她已是感激不盡,沈辛夷又客氣了幾句,這才和陸衍動身回京。 ...... 沒過幾日,齊王妃就被王子派來的人悄悄接走,沈辛夷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疲憊地跟陸衍道:“以后可別來這些事了,這幾日過的心驚膽戰(zhàn)的。” 陸衍唇角勾了勾:“世子說豫章 的事兒定了,他會親自登門向你道謝。”他說完又調(diào)侃:“你不是很有能耐嗎?這點小事就受不住了?” 沈辛夷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呸!那是因為我手中沒有兵器,若我手中有一把倚天劍,定能把這些敗類殺個干凈!” 陸衍心思一動,笑意更深,整個人都生動起來,美的工筆難繪:“想要劍?我送你一把。” 沈辛夷狐疑地看著他,被他領(lǐng)到了書房,又進了書房的暗間,正對著的墻壁上掛了大中小三把劍,她還從沒來過這里,不由嘖嘖稱奇。 陸衍指了指小劍:“這是我三歲的時候初學(xué)劍用的。”他再一指中等大小的劍:“是我少年時用的。”最后那把最大的,他面上掠過一絲懷念:“這是我上陣殺敵之時用的,這把劍殺過回鶻可汗,斬過叛臣亂黨,飲血無數(shù),終成斬首名.器。” 這個時代有許多跟劍客劍仙的傳說,沈辛夷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過去的事兒,這三把劍對他都是有極特殊意義的,她不由意動,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指尖剛觸及劍身,立刻趕到一股森然寒氣,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尸山血海的場景了。 她不由點了點頭:“果然神兵。” 許多皇子習(xí)武練劍都是為了能夠在宮中出彩,而他是真的好劍,也擅劍,尤其享受把一個個強敵斬于馬下的暢快。他也能瞧出來,她是真的贊賞,不是為了讓他高興胡亂說幾句。 心系之人和自己意氣相投,陸衍心情頗好:“送你了。”他歪著頭補了句:“反正是我不用了的。” 沈辛夷一愣:“這把?”又點頭道:“不錯不錯,我已感受到劍上的神力,擁有此劍,我就能破碎虛空,渡過雷劫,飛升成仙。” 陸衍:“...” 他抵唇咳了聲,取下中號的:“那把太大了,你使不起來,這把...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法器。” 沈辛夷摸了一下,認同地點頭:“我覺得全身仙氣激蕩,通體舒暢,果然是神器。” 陸衍:“...是啊。” 沈辛夷滿意了把劍看了幾眼:“給它起個名字吧。” 陸衍:“既是送給你的,就叫它‘吾念’吧。”贈予吾心念之人。 他在她之前從未喜歡過別人,他不知他對她這般心心念念算不算喜歡,但他可以肯定的事,以前沒有,以后也再不會有別人讓他這樣神思不屬了。 沈辛夷顯然沒理解他的深意,忽的好奇:“我還從沒見你用過劍呢。” 陸衍從去墻上取下那把長劍,空中隨手挽了幾個劍花。 他手指修長好看,每根手指跟玉雕似的,長而纖細,卻不乏力道,小指愣是比她中指還長,握劍的時候力道十足,姿態(tài)優(yōu)美宛如云中仙人。沈辛夷贊嘆連連:“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劍修。” 陸衍用食指勾過來她的下巴,淡淡問他:“你經(jīng)常看我的手。” 沈辛夷一挑眉,陸衍潔白如玉的手指從下巴劃到她眉心,又收了回來。他折腰湊近她耳邊,唇瓣有意無意地貼著她耳尖,語調(diào)正經(jīng)到有些淡漠,說的話卻讓人血脈噴張。 “那你知道被它玩弄的滋味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我變強了,也變sao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壹繫 5瓶;薄荷捏團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4章 陸衍這話是脫口而出,她還沒說話, 他自己心里先是一蕩, 既覺著孟浪,又不自覺地勾勒出一個個香.艷的畫面。 沈辛夷沒想到小替身突然變的這么sao了, 她深沉地道:“我更想看你用它玩弄你自己。” 陸衍:“...” 她又理直氣壯道:“再說看你的手又怎么樣?只要我愿意, 還能看你的x呢!” 陸衍:“...” 沈辛夷成功把小替身擠兌了個半死之后, 拔出手里的劍,學(xué)著他的樣子挽了個劍花:“我是不是要神功大成了?” 陸衍握住她的手,把手臂微微抬高:“姿勢都不對。”他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潤滑如膏脂的一團,指甲上染著蔻丹, 他不覺用掌心輕輕摩挲了兩下。 原來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這么勾人呢? 沈辛夷雖然沒習(xí)過武, 但為了強身健體,她還學(xué)了什么五禽戲四平拳,雖然是花拳繡腿, 但搭個花架子足夠了, 她隨意比劃了兩下, 已經(jīng)是有模有樣了, 于是橫劍于胸前:“來,跟我比試一場,這就是你我的宿命之戰(zhàn)!” 陸衍雙手環(huán)胸,閑閑地看著她:“不比。”他低頭想了想索要什么福利比較好,最后還是決定矜持點:“還是那句話,好處呢?” 小替身又想勾引自己了, 沈辛夷這回卻沒上他的當(dāng),學(xué)著他的樣子雙手環(huán)胸:“你想要什么好處?大不了不比了,反正我又沒什么損失。” 陸衍在里子面子之間糾結(jié)了片刻,很快做出了決定:“你親我一下,我就陪你比。” 沈辛夷見他終于說出口,心里頗是得意,覺得自己的魅力簡直無人能比,連這么矜持的小替身都開始放蕩了,不過她還是決定把小替身晾一晾。她轉(zhuǎn)身往門外走:“那算了,我覺得比劍也沒什么好玩的。” 她剛邁出一步,腰就被人摟住,他輕巧把她轉(zhuǎn)了個身,稍一低頭,唇就貼上了她的。 沈辛夷剛想說話,陸衍就叩開她的唇齒,卷住她的舌尖纏綿,他技術(shù)可謂一日千里,雙手拖在她的臀后微微一抬,她在空中就失了依仗,不得不伸手勾住她的脖子。 她秉持著絕對不能讓小替身看扁的心念,反勾住他的舌尖,品嘗砸弄,兩人你來我往,等分開的時候都鼻息咻咻,氣喘不止了。 沈辛夷緩了會兒,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唇瓣,又得意地jian笑數(shù)聲:“你果然臣服在我無往不利的魅力之下了,當(dāng)初不還哭著喊著不嫁給我嗎?果然是裝的貞.潔!” 陸衍一挑眉,瞧不得她得意的樣子,緩緩重復(fù):“無往不利?未見得吧?”他當(dāng)初不就拒絕了嗎?雖然現(xiàn)在也栽了... 沈辛夷:“除了死人,沒人能逃過我的魅力!”她說完這話茫然了下,又沉聲道:“唯一拒絕過我的那個人,如今已經(jīng)死了。” 陸衍知道她又陷入她的劇本里,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嘴上啄了一下:“我有些事要進宮,等我回來陪你比劍。” 沈辛夷不知又陷入什么劇情里,低著頭不說話,陸衍瞧她這樣,氣不過地在她眉心和左右臉頰重重親了幾下,微微抬高了聲音:“我要出去了。“ 沈辛夷這才回過神來,隨口道:“隨便。” 陸衍瞧她這樣,微哼了聲,這才出了書房。 他哪里知道自己剛出府門不過兩步,心里就已經(jīng)開始想她了,他不由把方才兩人的一言一行拎出來仔細回味,每句話,每個場面都放大了,尤其是方才親吻她的感覺,他怎么回味也不夠,反復(fù)幾遍之后就不敢回味了,生怕下回沒得回想。 越是想,他就有股沖動,想折返回府里把她抱起來再親上幾回,或者把她時時刻刻帶在自己身邊,永遠在自己目所能見的地方。 他就這么神不守舍地進了宮,文昌帝叫了他幾遍他都沒聽見,最后還是拔高了聲音,宛若春雷在耳邊炸開:“老九!” 陸衍這才回神,文昌帝臉色不大好看,搜了這十來日,竟連齊王妃的一根頭發(fā)都沒見著,早知世子是如此蠢貨,連個女子都看不住,他說什么也不會讓豫章 郡王挑此人為世子!他見找齊王妃半晌不到,只得先給豫章 郡王去信,讓他先對王妃所出的王子下手。 他巴不得把世子趕快送走,向陸衍吩咐:“世子不日就要啟程,你回頭代朕送送他。” 陸衍躬身:“是。” 文昌帝這才稍感滿意,一揮手:“去吧,你母后在雪后殿等你,她有話要跟你說。” ...... 陸衍又趕去齊皇后那里,齊皇后見他的頭一句話就是責(zé)問沈辛夷:“太子妃呢?怎么又沒跟你來?就算她沒住在宮里,本宮依舊是她的婆母,難道還受不得她的拜見?尋常公卿家的媳婦都是晨昏定省,恭順無違的,你瞧瞧她,我連她布的一口菜都沒吃過!” 陸衍聽了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責(zé)罵,雖然說得不是他,但他心里依然極為不喜,皺眉道:“不是母后您說讓她無事別進宮來,您不想見到她的嗎?” 齊皇后被噎住了:“你就這么幫著那個沈家賤.婢!” 陸衍的臉色和聲音一并沉了下來:“母后慎言!” 齊皇后真正要氣死,她是真的把陸衍當(dāng)兒子來待,可她心性狹窄,就算陸衍娶的不是沈辛夷,而是其他女子,她估計也看不順眼,更何況陸衍娶的是和他有仇的沈家女。 她雖氣恨至極,但也不能做出撒潑打滾的姿態(tài),硬邦邦地道:“我叫你來是為了提醒你,再過十來日就是先皇后的祭日,你可別沉迷女色,忘了這等要事!” 陸衍攏在寬袍大袖里的手指猛地一頓,半晌才垂下眸:“兒臣知道,多謝母后提醒。” 齊皇后方才是氣急了才責(zé)了他一句,平時連句重話都舍不得對他說,見他寡言的樣子,心下一苦:“你啊,哎...那沈女究竟有什么好,難道她不是你仇家的女兒?為了她,你連我都能頂撞,難道我養(yǎng)育你十?dāng)?shù)年的情分都是假的嗎?” 陸衍蹙了蹙眉:“母后知我并非那樣的人,母后也不必心存偏見,太子妃...沈家其他人并不相同。” 婆媳之間,最忌諱的就是當(dāng)著婆婆的面說媳婦的好,反過來也是一樣,齊皇后怒色更盛:“不相同?若不是沈女貌美,你能看出什么不同來?你就是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竅,可她就是再美,你也別忘了你母親是怎么死的!你年少失怙又是誰害的!” 她深吸了口氣,眸光凌厲:“她再好,難道就不姓沈了嗎?” 這話說的極重,陸衍身子微僵,半晌才道:“我自不會忘。” 齊皇后說著說著神色動容,她以絹帕拭淚:“這些事,誰都可以忘,獨獨你不能忘啊!” 陸衍薄唇緊抿,神色僵硬地跟齊皇后行禮告辭。他進宮之前眉梢眼角都透著愉悅,現(xiàn)在只剩下煩悶了。 陸冰兄弟倆也過來給齊皇后請安,陸冰瞧自己九哥面色沉凝,他也不敢走了,湊過去問他:“九哥你怎么了?” 陸衍沒聽見一般,徑直向?qū)m外走,陸冰也不能看他就這么走啊,瞧他這神不守舍的樣子,萬一磕了碰了怎么辦?他忙拉住他:“九哥你慢點走!” 陸衍這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拉住自己的是自己老婆的御用備胎,他腦子里瞬間劃過休書遺囑等多種劇情,之后才慢慢回神:“十七?”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陸冰給他看的心里發(fā)毛:“九哥?你怎么了?” “出了些事。”陸衍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問了句:“你覺著太子妃如何?“ 陸冰給他問的一頭霧水,心里琢磨著兩口子是不是吵架了,訥訥道:“我跟皇上沒說過幾句話,不過瞧著挺好的...” 陸衍垂下眼,聲音極輕:“她是挺好的。”他若有似無地嘆了聲,滿面都寫著煩悶疲憊:“造化弄人。” 他當(dāng)初被硬塞了這樁婚事的時候,本是想娶來把她晾在一邊的,沒想到陰差陽錯,沈辛夷竟成了他心心念念之人,既舍不下,又放不開。他才意識到自己對沈辛夷有意的那幾天是高興又滿懷期待的,今兒倒被齊皇后一席話說的重新煩亂起來。 陸冰對他們兩口子的事略知一二,聽他這么說,瞬間明白了幾分,他躊躇道:“九哥,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陸衍轉(zhuǎn)頭看他:“說。” 陸冰靦腆一笑,說的話卻不怎么委婉:“老實說,我對父債子償這句話一向不大贊同。我對當(dāng)年的事...不大清楚,但若你為這個怨怪皇嫂可就過了,畢竟她當(dāng)年還沒出生呢,你不能為著這個恨她吧?” 陸衍略有動容,直直地看著陸冰,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挨罵的時候,陸衍卻點了點頭:“你說的在理。” 陸冰松了口氣,八卦之魂卻開始燃燒起來:“九哥,你是不是喜歡上皇嫂了?” 陸衍瞧了他一眼,沒回答這個問題,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