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太子妃她有病》 作者:七杯酒 作品簡評: 本文講述了一個太子妃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滿腦子霸總劇本,一時不察被撞壞腦子,把太子當(dāng)成自己替身的故事,由此發(fā)展出一系列爆笑沙雕情節(jié),太子妃每天都在表演劇本,太子無法應(yīng)對,只能屈從于太子妃的‘yin威’的故事。 本文文筆清新動人,笑點(diǎn)密集,歡脫不虐,讓人忍不住拍案狂笑,仿佛看了一個個精彩的喜劇表演,看完心情猶如坐上上升的過山車,一定會開心起來。 ==================== 第1章 “太子妃現(xiàn)在還昏迷著呢,你們再去請?zhí)t(yī)來瞧瞧!” 有個侍婢裝扮的女子急聲催促,手下動作卻不停,用濕帕子輕輕給昏在床上的太子妃沈辛夷擦臉,侍女瞧自家太子妃臉色蒼白,心下大為心疼。 哎,要說太子妃也是命苦,好好的大婚吉日,卻在半路上遇到刺客,腦袋磕了一下,還不知嚴(yán)重不嚴(yán)重。 她心里正在擔(dān)憂,忽然看到太子妃動了動,她一個怔忪,太子妃就已經(jīng)醒過來了,她翻身坐起,冷峻的目光掃視了一周,沉聲道:“我這是在哪?” 侍女從沒見過她這般神情,被她邪魅狂狷的眼神看的心砰砰亂跳,懵逼片刻才道:“娘子您終于醒了!咱們已經(jīng)到行宮了,您現(xiàn)在在行宮的風(fēng)荷院里,還有小半個時辰您和太子的昏禮就要開始了,我,我去叫太醫(yī)?” 呵,什么太子,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沈辛夷勾起唇角,邪魅一笑:“我就知道他逃不出我的手心!”她又往外一指:“去,告訴太子,讓他以后好好服侍我。” 那啥,沈辛夷是條胎穿的穿越狗,上輩子受到霸總小說霸總電視瘋狂荼毒,腦袋受創(chuàng)思維混亂,以為自己有個白月光,太子是白月光的替身。 侍女看看她的臉,又聽到她說的話,就是再傻也知道她出問題了,她嘴巴張了張,不敢刺激沈辛夷,小心翼翼道:“您...您知道您是誰嗎?” 沈辛夷高貴冷艷地看了她一眼:“長恩侯嫡女沈辛夷。” 侍女松了口氣,輕聲道:“那...別的您還記得嗎?比如您為什么嫁給太子?”沈辛夷拼命回憶了一下,覺得腦子一團(tuán)漿糊,皺起了眉頭。 侍女只好從昨天開始,給她慢慢講。 ...... 把時間往回?fù)苁畞韨€時辰,就是沈辛夷的大婚前夜。 因為是出嫁前夜,沈辛夷她出嫁后就得住在宮里,出入不便,她阿娘憐惜她不得自由,今夜特地請了親朋來說話。 有個少女輕笑著對沈辛夷道:“阿妹明日就要和太子成婚,我這個做阿姊的可真是羨慕極了,以后阿妹成了太子妃,可別忘了多多提攜阿姊啊。”說這話的少女撲閃著大眼,笑呵呵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沈辛夷,她言語間滿是欣羨,面上卻掩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 當(dāng)初知道自己要和太子成婚,沈辛夷的內(nèi)心是持續(xù)崩潰的。 沈辛夷正在玩牌九,用賭博麻痹自己四分五裂的內(nèi)心,聽到這段嘲諷,她的心理建設(shè)瞬間崩塌了:“堂姐既然這么羨慕,不如去跟皇上說換你當(dāng)太子妃?” 幸災(zāi)樂禍的是二房堂姐沈雅樂,她嘚瑟不成,反被沈辛夷堆了回來,噘了噘嘴不說話了。 沈辛夷看著手里的牌,臉色發(fā)綠,按說嫁給太子之后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太子妃,皇后的預(yù)備軍,但誰人不知當(dāng)朝太子身染重病,能不能活到當(dāng)皇上的時候還是兩說,而且沈辛夷的父親是手握重兵的長恩侯,姑母是當(dāng)今圣上的貴妃,貴妃所生的八皇子和太子素來不睦,兩人隱隱有奪位之爭,不光如此,沈家還和太子有幾樁舊怨,這樁賜婚太子是極不愿的,當(dāng)初皇上一提他就拂袖震怒,奈何皇上強(qiáng)令,他這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 有這幾條,別說是當(dāng)太子妃了,就算是讓她當(dāng)王母娘娘她也堅決不干。 旁邊人見氣氛不對,出聲緩和:“四娘說的是,聽聞太子俊美如瑤林瓊樹,身份又高貴,能嫁給太子當(dāng)然有福了,以后還指不定能登鸞鳳座呢。” 沈雅樂一直看沈辛夷不順眼,難得逮住了嘲諷的機(jī)會,不知想到了什么,歪著頭又是一笑:“太子俊逸若天人,就連阿妹原來都傾心于她呢,阿妹,能嫁給心中的如意郎君,你可是有福了哦。” 國朝民風(fēng)開放,沈辛夷原來示好于太子倒是無人閑話,但示好卻被直接拒了才是大跌顏面。沈辛夷懶得再聽她的酸話,皮笑rou不笑道:“不敢不敢,也就比堂姐有福一點(diǎn)吧。”說完便伸了個懶腰,越發(fā)顯得腰肢纖細(xì)柔軟。 她對太子確實有過好感,當(dāng)初一見之下就為色所迷,她是挺喜歡太子那張臉的,但他再怎么好看也比不過家里重要,她這些年也逐漸擺正自己沈家人的位置了,沒想到皇上竟來了強(qiáng)行賜婚這么一出,她真是...心態(tài)崩了。 她想完這些,倦倦地打了個哈欠,這般慵懶的動作她做起來竟也無比好看。沈雅樂瞧的眼中冒火,還要再說幾句酸話,被旁人硬扯著走了,來陪她說話的朋友道:“五娘你好好休息吧,明早還要早起梳妝打扮呢。” 沈辛夷點(diǎn)了點(diǎn)頭,客氣送她們出門。 侍女捧上安神茶來,沈辛夷咕咚兩口喝了,她自打知道皇上賜婚的消息便煩的成夜失眠,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她反而放下了重重心思,明日愁來明日愁,喝完安神湯就沉沉睡過去。 這一覺居然睡的頗沉,她第二早上還是被搖晃起來的。 幾個仆婢服飾她沐浴梳妝,她如今年不過十六,卻已出落的格外窈窕,肌膚如玉,纖腰如柳,看的仆婢都迷亂了一瞬,眾人有條不紊地服侍她換上百鳥朝鳳的吉服,越發(fā)顯得雍容華美。 不過化妝就比較挫了,她臉上給抹了一層一層的白.粉,嘴巴和腮幫子還抹上了鮮紅的胭脂,造型可以cos貞子,她正對著光亮的銅鏡懷疑人生,忽聽到外面嘈雜喧鬧,她皺眉問道:“外面怎么了?親迎的隊伍來了么?” 幾個侍婢吞吞吐吐說不清楚,沈辛夷皺了皺眉,直覺有麻煩,讓侍婢提著裙幅去了前廳,一路上倒也無人敢攔,她繞到前廳的照壁后往外瞧了一圈,卻沒瞧見太子。 坐在迎親金輅輦上的不是太子,竟然是十五皇子陸洗,他是太子一系,對太子素來忠心,苦逼著臉長恩侯和周氏拱了拱手:“...侯爺,侯夫人,太子的身子你們也是知道了,今兒太子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停當(dāng)了,但臨出發(fā)時卻發(fā)了病,拉著我的手讓我替他親迎,說萬萬不可怠慢侯爺掌珠。他病重不得親自前來,還請兩位見諒。” 魏朝確實有讓未成婚的弟弟代為迎親的習(xí)俗,但太子這理由找的著實不走心,前幾日還說病情穩(wěn)定,到成婚的時候病情又加重了讓皇弟替迎,如此做派,豈不是讓沈家和沈辛夷受人恥笑?太子這是連亂點(diǎn)鴛鴦譜的皇上和沈家的臉一起打了。 偷聽的沈辛夷覺得臉上一疼,她昨天還和阿娘說太子不會太給她難堪,沒想到第二天臉就被打腫了。 沈修遠(yuǎn)面色不變,周氏臉色微微一沉,旋即關(guān)切道:“太子如何了?殿下 身子最重,若是病的狠了,婚期推遲幾日也不打緊。” 陸洗忙搖頭:“這如何使得?太醫(yī)說太子靜養(yǎng)幾日就無礙了。” 周氏見太子這般輕慢自己女兒,要不是皇上下了圣旨,她當(dāng)場就要悔婚! 沈辛夷眼瞧著場面僵持,只得讓侍女過去傳話,自己先回吉房等著,周氏得女兒說勸告,這才勉強(qiáng)緩了神色,允十五皇子進(jìn)來迎親。因著此事,眾人臉色都不好看,好好的喜事居然辦出了喪事的風(fēng)味。 魏朝沒有紅蓋頭這一說,陸洗一見她那張好比饅頭上抹倆腮紅的臉,心里先同情了太子一把,他代太子和沈辛夷行完了奠雁禮,又辭別了父母,拜別了家廟,這才隨著陸洗登上了馬車。 沈修遠(yuǎn)是手握重兵的都護(hù),這幾年一直帶著家人在泉州訓(xùn)練水師,皇上賜婚之后他以此去帝都路途遙遠(yuǎn)為由婉拒了婚事,不想皇上居然以避暑為由到了江南,住在離泉州不遠(yuǎn)的行宮里,又下了一道賜婚的圣旨,這次口吻嚴(yán)厲,其中還有威逼之意,他只得無奈應(yīng)下。 從泉州到江南行宮約莫一天半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yuǎn)不遠(yuǎn),大早出發(fā)正好能在明天黃昏吉時候趕到舉行昏禮,但時間也相當(dāng)緊迫,十五殿下路上不敢耽擱半分。 沈辛夷作為新娘不能隨意下車,干脆靠在車圍子上補(bǔ)眠,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車廂震了一下,她半睜開眼,迷迷糊糊問道:“怎么了?現(xiàn)在幾時了?” 身邊的侍婢皺眉道:“回娘子,已經(jīng)是下午,咱們行了好幾個時辰了,十五殿下怕去晚了錯過吉時,所以挑了條山林近路帶您走,路上難免顛簸,您且忍忍。” 沈辛夷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理解,吉時是國師帶人算了許久測出來的,魏朝篤信這些風(fēng)俗,皇室尤甚,若是錯過了吉時,寧可等幾個月等到下個吉時再成親。 侍婢話才說完,馬車又重重顛了一下,這下沈辛夷磕到后腰,疼的輕輕哎呦了一聲,侍婢忙扶著她,哀求道:“殿下,我們家娘子經(jīng)不得顛簸,還請殿下緩緩。” 陸洗納悶道:“這條路我提前帶人走過,這條小路平平坦坦的,并沒有這么多路障啊。” 沈辛夷忍不住把車簾掀開一角,只見這片地面坑坑洼洼,上面盡尖利的樹枝樹干和大小石頭,小的有拳頭大小,大的卻有半個人那么高,她瞧這場景蹊蹺,忍不住出聲道:“這好像是人為...” 陸洗也反應(yīng)過來了,厲聲道:“快保護(hù)太子妃!”他話音剛落,前后就燃起了沖天大火,阻斷了迎親隊的前路和后路。 陸洗本來還以為是哪個失心瘋的賊人敢劫持宗室的迎親隊,但瞧見這把火才發(fā)覺不對,若是真的賊人,為什么不直接傷人殺人?地上的路障和這兩把火雖然阻礙了眾人行進(jìn),但對眾人并無實質(zhì)傷害,更像是...拖延時間。難道有人想使得太子妃錯過成親吉時,好攪黃這樁親事?既然想攪黃親事,那定然不止這一個手段! 他腦子一瞬間轉(zhuǎn)過許多宗室陰私,臉色都變了,急聲道:“快走!繞過起火的地方,吉時絕不能錯過!”絕不能讓幕后之人得逞! 沈辛夷聽他這一嗓子,心說又不是你娶老婆,你不用這么拼命吧!然而十五殿下沒給她感慨的機(jī)會,一聲令下加快了速度,她被晃得七葷八素,馬車絆到一塊路障石上。 ‘砰’ 她腦袋重重磕在馬車上,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等她醒來之后,就變成這德行了。 ....... 侍女幫著她回憶完,又低聲道:“這樁婚事雖然不和您和太子的意,但您當(dāng)初到底是喜歡過太子的,以后好好處著,未必不是樁好親事,您說是不是?什么讓他伺候您的話,可萬萬不能再說了。” 她一提醒沈辛夷就把這些事想起來了七八了,嗤笑了一聲,立刻否認(rèn):“我會喜歡太子?你腦子糊涂了吧?”明明是個替身而已! 侍女:“...”究竟誰腦子糊涂了! 她又強(qiáng)調(diào)了幾句,沈辛夷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的樣子,她也是無奈,可是現(xiàn)在離昏禮之后小半個時辰了,她只得叮囑沈辛夷人前不可妄言,又先去請十五殿下過來。 陸洗一見她就道歉:“是我考慮不周,才讓皇嫂受了委屈,路障之事我已告訴父皇,他必會嚴(yán)查到底。” 沈辛夷連看都沒看陸洗一眼,冷漠道:“怎么叫他來了?太子呢?” 陸洗如今剛過十八,承受能力較弱,被她的嫌棄臉弄的玻璃心碎了一地,難道他想代兄迎親嗎?還不是被逼的!寶寶委屈。 陸洗不敢得罪未來皇嫂,郁悶道:“太子病重起不得身,昏禮只怕也要我來代他完成,還請皇嫂見諒。” 沈辛夷大馬金刀地坐在床上,神情邪肆,滿是煞氣:“你,給我去告訴太子,他要是不來,這門親事就此作廢!”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給我算了一卦,這個點(diǎn)發(fā)比較吉利,以后還是正常下午六點(diǎn)~~ 因為古禮里成親一般是在黃昏,所以婚禮又稱昏禮,不是錯別字喲(^u^)ノ~ 第2章 本應(yīng)臥病在床的太子,正在書房和人手談。 太子面如冠玉,約莫是久病的緣故,他面色略顯蒼白,他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里的黑玉棋子,聽見外面準(zhǔn)備昏禮發(fā)出的喧鬧聲,微微皺了皺眉,眼底不經(jīng)意地掠過一絲厭惡。 跟他對弈的是他母族長輩太史捷,他相貌尋常,衣料也是普通,一雙眼卻深邃如海。 太史捷手執(zhí)白子,苦口勸道:“殿下答允皇上賜婚雖是被迫,但此事已定,您又何必給眾人難堪呢?您和沈家雖有舊怨,但您氣吞萬流,海納百川,日后更有光明坦途,實不必拘泥舊事。再說迎親路上有人設(shè)陷阱阻止殿下成婚,您更不能如他們的愿才是。”雖然迎親他沒去,但還有拜堂之禮,太子若能親自和沈家女拜堂,對沈家臉面上也能過得去。 太子重病幾年,其余皇子心思浮動,皇上下旨賜婚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也確實有借沈家之勢鞏固太子之位的意思。 太子思忖半晌,落下一子,這才道:“太史公知我非大度之人,更不打算同沈家交好。”對太史捷他一向敬重。 太史捷了解他性子,苦勸無用,又激將他:“太子敢不敢和我賭一賭這局?若我贏了,太子便迎娶沈家女,若我輸了,再不提此事,如何?” 太子對賭注不屑一顧,但他好勝心一向頗強(qiáng),又落下一子:“如太史公所愿。” 兩人殺的昏天黑地,陸洗急急忙忙跑進(jìn)來:“九哥,不好了,有麻煩了!” 太子掩嘴咳了幾聲,面上激起一抹病態(tài)緋色,不耐道:“怎么?” 陸洗張了張嘴,似乎在糾結(jié)怎么表述,片刻才道:“皇嫂...皇嫂她在路上重重碰了下頭,腦子好像摔壞了!” 太子來了幾分興致,他這么一分神,手里的棋子胡亂滑落,他看向陸洗:“哦?” 陸洗方才一下看出沈辛夷不大對勁,但也不知該怎么表述,他腦子里浮現(xiàn)她那張霸道狷狂的臉,不由打了個激靈:“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想了想,又堅決道:“反正我死都不和她拜堂了,九哥你自己去吧!” 太子皺了皺眉,陸洗已經(jīng)一溜煙跑了。 太史捷含笑點(diǎn)了點(diǎn)棋盤上他落下的亂子:“殿下輸了,可見殿下和沈家女拜堂是天意,天命不可違拗。” 太子倒也干脆,瞟了那棋盤一眼,淡聲吩咐家奴:“給我換上吉服。” 太史捷笑了笑,太子又漠然道:“我雖不喜沈家女,但皇上既然下旨賜婚,沈家女就是東宮的太子妃,以后也只是太子妃。” 這話就等同說,沈辛夷是太子妃,但他不喜她,以后也只能占著個有名無實的太子正妃之位,卻不是他陸衍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