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呸。 作者有話要說: 宋衍:誰敢動我媳婦? 謝毓:裝可憐誰不會啊? ————分割線———— 注:沈奉儀不是吃的(廢話) 捉了個蟲,奴婢名字搞錯了。 阿毓也得慢慢開始成長起來了呀。。雖然她好像誤會了什么x 第9章 豌豆黃(三) 謝毓深知這種情況下先發制人的重要性。 她不怎么擅長撒謊,但賣慘倒是做慣了,不然以她的性子和做事風格,哪里可能從她那個秀才爹的“魔掌”下逃脫出來。 沈奉儀上來就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本就在別人眼里弱了一籌,現在看到謝毓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氣得不打一處來,看著很是兇悍,于是更顯得謝毓可憐。 謝毓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把事情經過復述了一遍。 “用午膳之前,奉儀娘子差人來小廚房要豌豆黃。” 她抬起眼看了一眼沈奉儀,見她眼里像是要噴火一樣,被嚇到了一般,往宋衍身后縮了縮,才繼續說道,“奴婢見娘子要得急,便用了大都那邊的傳統方子,才想辦法給奉儀娘子做了來。” “不料奉儀娘子認準了豌豆黃不可能這么快做好,非說這是以前剩下來的點心......” 她沒繼續往下說,只是默默地擦眼淚。 但她想傳達的意思已經完美地傳達到了。 明知道豌豆黃做的慢,還硬是急著要,這不是故意刁難人么? 連張令德都覺得沈奉儀這一招是真的蠢,更不用說自小在各種算計里長大的宋衍了。 況且宋衍本就對沈奉儀沒什么很好的印象。 “沈奉儀,可真有這事?” 宋衍壓住了眼中層層的黑云,抱著要一視同仁的心思,象征性地問了沈奉儀一句。 盡管他心中的那桿秤已經完全往謝毓那邊偏了。 沈奉儀急得冷汗都要冒出來了,連忙試圖辯解:“回殿下,嬪妾只聽說過豌豆黃做起來麻煩,但是想著謝姑娘一雙巧手自有辦法。可是那豌豆黃嘗起來實在不新鮮——” “呵。” 宋衍后面綴著的一群宮人里忽然傳出了一聲冷笑。 張令德耳朵靈,辨認出冷笑的人是白芷,知道這時候謝毓這邊占上風,于是只是輕飄飄地問道:“何人放肆?” “殿下恕罪。”白芷站出來,朝宋衍行了個禮。 “奴婢不是有心,只是聽到奉儀娘子這一句‘不新鮮’,實在覺得好笑,便沒有忍住。” “這份豌豆黃是奴婢眼見著謝姑娘在今天做出來的,剛涼下來就送到了娘子院里,奴婢倒是不知道,娘子長了個什么舌頭,能從中品出‘不新鮮’來。” 沈奉儀大約也是狗急跳墻,連宋衍的臉色都顧不上看,說道:“你是小廚房的宮女,自然同她交好,話可當不得準。” 白芷見她自己往坑,里跳臉上譏諷更甚,甚至帶了點同情:“那敢問娘子,太子爺的話可當得準?” 她居高臨下地看了沈奉儀一眼,說道:“小廚房里‘恰巧’還有一疊子豌豆黃,奴婢想著下午謝姑娘不在,便替她將點心送去了。” “連太子爺都沒說那盤點心不好,奉儀娘子的舌頭,倒是比太子爺還金貴。” 白芷看到謝毓的那一刻,差點自己也跟著跪下去。 東宮里的規矩不算特別嚴,她又不是近身伺候的,沒受過什么大罰,她一想到謝毓這看著嬌小柔弱的姑娘在大冷天里跪了這么久,就恨不得上去咬沈奉儀一口,現在說起話來還是咬牙切齒、連嘲帶諷的。 宋衍的心情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知道謝毓一向怕自己,但現在竟然敢同自己靠的那么近,怕是嚇破了膽子。 宋衍想安撫她一下,又不知道何從下手,于是面容越發森然,聲音跟千年的寒冰一般,涼得刺人:“奉儀沈氏,即日剝奪位分,貶為官女子。” 官女子便是跟謝毓她們這種奴婢也無甚差別的位分。 沈氏瞬間面如土色,還想做最后的掙扎,但話還沒出口,就被張令德捂著嘴拖下去了。 “至于沈氏院子里的宮女——”宋衍思考了一下,道“粗使宮女調去其他地方,這個近身伺候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半夏的下場絕對不會好,她自己也早已反應過來,抖得像篩糠一樣。 謝毓見沈氏造了報應,本來心中還有些快意,但此時看見半夏的樣子,不知為何卻有些不忍。 她還記得半夏那句“姑娘得罪”。 謝毓拉了拉宋衍的袖子,遲疑著輕聲說道:“奴婢看她也沒做什么壞事,可否請殿下放過她?” 宋衍看了謝毓一眼。 謝毓臉上的淚痕還沒消失,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嘴唇青紫,還在不停地打哆嗦。 他放緩了聲音,想著她進宮來也沒見著過血,不好嚇著她,于是說道:“那就打十個板子吧。” 這是罰得輕了。十個板子對半夏這種宮里出來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半夏本以為今天這條小命就得交代在這里了,聞言松了一口長氣,感激地看了謝毓一眼,自己去領板子了。 “謝毓,你到正殿來。”宋衍一輩子都沒用過這么柔和的表情,口氣也顯而易見地變得溫和,“走不動便讓白芷扶著,膝蓋傷了可難養,本宮請太醫來給你看一下。” 謝毓覺得自己的身子沒那么差,勞煩太醫也怪尷尬的,但也不好推諉太子爺的關心,便只好謝過了。 因為太子爺身子不好的緣故,太醫院一直有一堆太醫隨時候命。只是平日里一般都是風寒頭疼這些病癥,今天來請太醫的小太監卻說是要看腿,可把他們嚇到了,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一口氣派了三個人過來。 到了東宮,才知道要看的人不是太子爺,而是個廚娘。 “這位......姑娘底子好,大約是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 三人中位置最高的楊副使朝宋衍打了下恭,說道:“下官給姑娘開一罐膏藥,每隔三個時辰抹一次,抹三天便能好全了。” 宋衍和站在一旁的白芷同時松了口氣。 第一次要上的藥比較雜,楊副使便讓醫女幫謝毓涂一遍。 按理來說太子爺是該避一下的,甚至最好謝毓要到屏風后面去涂。 可惜正殿堂屋里沒屏風。 太子爺也不想避。 于是謝毓只能在宋衍灼熱的目光下掀起了裙子——以及穿在下面的紈褲的褲腿。 謝毓的腿修長白皙,于是便顯得膝蓋上青青紫紫的一片更為可怖。醫女努力放輕了手,但謝毓還是疼得直抽氣。 宋衍看著她秀眉微蹙的樣子,說不出的心疼,心中暗恨剛才怎么沒把那個沈氏罰得再重一點。 他在這邊神思飄忽,那邊醫女已經抹好了藥膏。 謝毓只覺得膝蓋上一片清涼,久跪的鈍痛消散了不少。 太醫開好單子,將藥留下便告退了。張令德正巧和他們擦肩而過,還帶來了打好的牌子。 這牌子是太子爺急要的東西,花樣又不算復雜,工匠自然是放下手頭上其他東西,快手快腳地打好了,派人加急送了過來。 牌子不算很大,象牙潔白,棱角圓潤,正面用端正的顏體刻了謝毓的名字,拿金紅色的漆涂在里面,在日光下一照,漆里的金粉閃亮亮的,很是氣派。 謝毓也是小姑娘,雖說常年跟鍋碗瓢盆打交道,女紅都不會幾樣,但哪里會不喜歡這種精致的小玩意,接過去把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謝宋衍賞賜。 謝毓笑嘻嘻地看著宋衍,眼睛里跟有星星似的閃了幾下:“殿下,奴婢哪里受的起這樣的好東西。” 她話是這么說,手上卻是迫不及待地將牌子在腰上掛好了。 宋衍見她高興,也不去追究她心口不一,說道:“你助我留住了柳澤,這便算作獎賞吧。” 他不過是想找個借口,讓謝毓收得心安理得點,沒想到卻與謝毓的猜想不謀而合,倒是把自己坑了一把。 謝毓噯了聲,覺得自己再呆下去就顯得不正常了,于是領著白芷先行告退。 宋衍見她整個人又鮮活了起來,微微彎了下嘴角。 謝毓像是把這正殿里的熱鬧都帶走了一般,她走了之后,整個堂屋里便只留下了藥壺蓋子被沸水頂上去又落下來的清脆聲音。 宋衍被藥味熏得難受,沉默了一會,揉著眉心道:“你去跟云氏說一聲,往后東宮里便沒有沈奉儀了。” 張令德知道這話是跟他說的。 他瞟了眼慢悠悠地吃著豌豆黃的宋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 太子爺雖說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位置上,但頭上還有幾個人能壓住他。 皇帝,皇后和貴妃娘娘。 前兩個是于理,后一個是于情。 還是沈氏讓他想到了這一層。 東宮角落最荒蕪的院子里,他剛將手從沈氏的嘴上移開,她就涕泗橫流地喊道:“張令德,我也是在貴妃娘娘宮里伺候過的,是被娘娘親手指過來的,若是貴妃娘娘到時候問起來,太子爺自然不會有事,你和那個丫頭肯定都得吃發落!” 張令德一愣。 他心道,自己當久了總管太監,習慣了居于人上,也是遲鈍了,竟然連這么明顯的事情都沒看出來。 “貴妃娘娘”叫多了,所有人都忘了她曾經也是個有父有母、有名有姓的人,好像她生來就在那個位置上一樣。 沈氏見他不回話,還以為他被自己唬住了,正要往下提條件,卻見張令德輕蔑地一笑。 他道:“珍貴妃娘娘,閨名謝婉珍,和那位謝毓謝姑娘一個姓。” “你覺得,這像是巧合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沈奉儀:我覺得我是本書智商最低的反派。 阿白:什么你覺得,你就是。 ————分割線———— 小白菜呀,地里黃呀,三兩歲呀,沒收藏呀~ p.s.按照讀者小可愛的建議改了下章節名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