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節
“我在國外。怕是趕不回來參加你的婚禮了。” “國外?”池月有些日子沒跟他聯系,聞言有些詫異,“要待到明年嗎?” 邵之衡笑著嗯了聲,“大概要大半年時間吧。不過你放心,禮物我肯定送到的。” “人不來,就別送禮了。好像我為了你的禮物似的。”池月也笑,“你是公干還是私事,怎么要待那么久?” 邵之衡是經常出國,可是一走就大半年還是少見,池月有些意外,忍不住就問了。可邵之衡并沒有很明確的回復,輕輕一笑,就把事情帶了過去。 “公事私事都有。不得不處理啊。” “哦……那好吧。”池月聽出了弦外之音,覺得他可能不愿意出席婚禮,稍稍有一點尬,沒再多問,又聊了些生意上的事情,就掛了。 放下手機,信息來了。 是邵之衡的消息。 他很委婉地告訴池月,開年后,他準備轉移生意的重心,保健品無人超市這一塊,可能沒有時間兼顧,他希望能把自己手上的股份轉讓給池月。并且,給出一個超低的價格。 這樣的價格,相當于白送。 目前為止,幾個無人超市都處于營利狀態,白撿的錢,正常人都不會拒絕。 但池月不想占這個便宜。 “股份你先拿著,沒有你這個大股東加持,我怕自己玩不轉。邵哥,你生意忙,就先忙你的,不用顧著這邊,我會找人打理,按月給你報表就行。” 邵之衡知道這是她的借口。 有喬東陽這個后盾,哪會怕玩不轉幾個店鋪? 不過,他向來不會強人所難,她不愿,他就依她。 “那就辛苦你了。” “不存在的。這是我老本行,順手。” 邵之衡發了一個中老年式的微笑表情,一個揮手再見。 池月嘆氣,“再見,你先忙吧。” 他沒有再回復。 …… 月亮塢的電子監控網絡半個月后就已經實現了全面覆蓋,可是,清凈了不到兩天,那伙偷樹賊就卷土重來了。 他們無法直接破壞樹木,就破壞網絡,或者采用更極端的方式,蒙頭、蒙面,趁著夜色和沙漠氣候不好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去搗亂,如同殺不死的蟑螂,抓了還有,抓了還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讓人頭痛不已。 入夜,喬東陽接完俞榮的電話,點了根煙走到賓館的陽臺上,安靜地俯瞰著夜下的沙漠小鎮。 這是他的心血,是月亮塢和吉丘的希望。 今天敢砍樹,未來還會干些什么? 他沉默了許久,直到一支煙從指間燃盡,想了足足半個小時,撥打了權少騰的電話。 “喂!有話說,有屁放。” “……”喬東陽低笑,“權隊挺精神的?沒睡呢?” “廢話!我要睡了,你在跟鬼說話?”電話那頭的權少騰一如既往說話干脆簡潔,“說吧,找我什么事?” 喬東陽又笑。 不知道為什么,打電話前他還煩躁得很,一聽這家伙說話,就忍不住想笑,整個人都放松了。 “沒事不能找你?” “呵呵!只要你找我,準沒好事。” 喬東陽搓一下太陽xue,“這次還真是好事。” “哦?你們老喬家哪個不開眼的又死了?” “……”喬東陽牙一咬,“我結婚,請你來參加婚禮行不行?” “結婚?臥了個去!”權少騰詫異一下,馬上就嗤了一聲,像發現了天機似的叫了起來,“喬狗子,你是想叫我給份子錢吧?” “這么說話多不親熱……” “咱們就沒親熱過。” “那現在親熱也不遲?你準備給多少紅包?” “一分不給。”權少騰冷笑,“長這么大,我都是白吃白喝的!隨禮就不來!” “……不銹鋼公雞。我尋思你也不差錢啊!怎么就摳門成這樣?” 權少騰冷咝咝笑:“我得攢錢娶媳婦兒啊!這些年好不容易攢了點私房錢,上次全給你了。你還想在我身上刮油?沒門!” 哦,那張銀行卡,租用——小木屋土地的。 也是定制機器人天狼的酬金。 喬東陽至今不知道銀行卡里有多少錢,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我說權隊,你一個大男人,不缺吃喝,又特會蹭……怎么會活得這么慘?” “你懂什么……我要養我的愛好。費錢!” “你的愛好是什么?” “這個就太多了,機器人只是其中之一。有比這個更貴的。” “……”那果然是費錢了。 “怪不得你沒有女朋友,原來是養不起。”喬東陽笑嘆一聲,“行吧,看你這么可憐,允許你來白吃白喝了。嗯,這次你先欠我。回頭你結婚,咱們兩清。” “我信了你的鬼!你這家伙壞得很。”權少騰語氣輕飄飄的,帶點譏笑,卻一語道破他的心思,“是不是月亮塢又出啥事了?你拐彎抹角的請我出山,是不是又想利用我?” “英明。這都猜得到。”喬東陽勾勾唇,望著萬里鎮外此起彼伏的沙丘,似笑非笑,“月亮塢最近鬧賊,非得權隊來不可。” “……什么?”權少騰似乎氣著了,“喬狗子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殺雞用牛刀,你就沒有一點罪惡感嗎?” “那不是小賊,是慣偷。” “慣偷也不歸我管。吃個喜酒這么麻煩,不吃了。” 這家伙,肯定沒朋友。喬東陽摸著隱隱作痛的頭,慢吞吞笑問:“如果我說是鬧鬼呢?” “你見過我這么帥的鐘馗嗎?” “見過,姓權。”喬東陽揚起唇角,“你來了,我就見著了。” “……這……我居然不好意思拒絕了呢。” “臘月十八,等你。” ~~ 池月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那個失聯了二十多年的親爹會找上門來。而且,還是用那樣一種恬不知恥的流氓嘴臉,無遮無擋的咧著牙湊上來,先是打著關心女兒的旗號想緩和關系,在遭到幾次冷臉后,又軟硬兼施地纏著于鳳講夫妻情分,一日夫妻百日恩說了至少十次,擺出可憐父親的身份,要讓池月盡贍養義務。 “可笑!” 池月得到池忠勇又到家里撒潑的消息,匆匆從月亮塢趕回家門,二話不說就要攆人。 “媽,以后這家人來了,不許他們進門。” 是的,池忠勇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池月的姑媽以及池月同父異母的……弟弟。 那是池忠勇和于鳳離婚后,和南方工廠里那個“情投意合”的女人所生的,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大概男孩兒都比較像媽,這個弟弟和池月姐妹倆長得一點都不像,胖、壯、五官線條不好,穿著新衣服,看著卻十分土氣,畏畏縮縮的樣子,可惜了她親爹的那張臉…… “池月!你怎么能這么跟你爸說話呢?沒大沒小!” 姑媽想和稀泥,被池月一記冷眼瞪回去,“關你什么事?你誰啊,到我家里指手畫腳,欺負我媽心軟,好欺負是吧,滾出去!全給我滾出去!” “反了你了!”池忠勇受不了女兒這口氣,指著她破口大罵,“說破天我還是你親爹,不要以為你現在翅膀長硬了,有幾個臭錢了就了不起!我告訴你,我咨詢過律師了,贍養我是你的義務,走到哪兒你都沒理!走到哪兒我都是你爹!” ------題外話------ ……權大神出山,江湖又要熱鬧起來了…… 第377章 豁下臉和豁不下臉 潑婦罵街為什么好使? 因為這世界有一種奇怪的邏輯。吵架時,誰嗓門大,誰樣子兇,誰不要臉誰就容易占上風。 池忠勇這個人池月今天第一次見到,大開眼界之余,又有點小慶幸—— 幸好,這個父親拋棄了她,沒有讓她被這樣的人教育長大,也沒有與她生活在一起,要不然這輩子可能就長歪了。 池月想到這兒,心中再無埋怨與空落,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冷笑幾聲,懶洋洋地看著他們表演,就像看猴兒戲似的。 “你笑什么?”池忠勇被她冷漠的笑眼剜著,臉頰火辣辣的臊熱。 要臉? 還是要錢? 他選擇了后者。 無論如何,為了他的幺兒,豁下臉也得從池月身上咬下一塊rou—— “不要以為你笑就可以逃避,這個錢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我不給,你是準備搶啊?” “搶?我是你爸,你的就是我的。” “……” 池月笑容未收,并不在意地聳聳肩膀,“不好意思,我家戶口簿上沒有父親這一檔,我不知道你是哪來的瘋狗,我警告你,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報警?哈!”池忠勇沒說話,他那個胖墩墩的老幺兒了率先跳了起來,“長見識了,居然有閨女要報警抓父親的?爸,這是我親姐嗎?” “讓她報,讓她報好了。我就不信這黃沙地里沒個講理的地方,警察來了最好,剛好可以扯扯這事……” 池月掏手機,瞄他一眼,“行,你有種別慫。” “老子這輩子沒慫過——老子占理,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