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個為什么，其實，已經是不重要了。

    畢竟……

    這錯事已經是鑄成了。

    她死死地抓著柳礫的手臂，想和柳礫說話，可是，這張口說出來的話，卻是連自己都聽不清楚，她感覺，自己動嘴唇，都是很吃力，她不知道自己要去說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么說。

    她很吃力地看著柳礫，其實，想和柳礫說很多話，可是，卻是無力說話。

    抓著柳礫手袖的手，也漸漸地失去力道，此刻，就感覺是……

    自己在被那陰曹地府的死神召喚一樣，這么的一個時候，五月只覺得，自己已經有了幾分緊張，有了恐懼，有了害怕。

    可是……

    即使是恐懼，還是一樣的漸漸無力，到雙手垂下。

    失去意識的時候，她其實想說，自己一開始的時候，便就很痛了。可是，看著這樣溫柔的柳礫，她實在沒有能力讓自己不去沉迷。

    她喜歡著柳礫，每次兩人見面的時候，什么時候不是爭鋒相對的？

    五月腦子里，想過了自己的這一生，一點一點地倒退，想起那年，自己被紫鵑分配給柳礫，那個時候，柳礫十歲，自己九歲……

    老太君的意思，以后，自己就是柳礫的通房丫頭，和著明雨一起，都是柳礫的通房丫頭，她用了一生，豎起明雨這個敵人。

    可是……

    最后的時候卻是發現，她不是他。

    原來，這一直以來，便就錯了。

    五月閉上了眼睛。

    哪怕是她，不是他，也改變不了，自己喜歡上她的事實，只是……

    自己哪怕是死，也給她留了一個爛攤子。

    ……

    李菲音請著太醫回來的時候，便就看見了這樣的一幕，柳礫抱著五月，坐在那邊，呆癡癡地坐著，李菲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這心居然是會有幾分緊張，她擔心是自己擔心的問題。

    她走了過去，朝著柳礫低聲說道：“阿礫，你放下她吧，讓太醫看看。”

    柳礫聽見這樣的話的時候，抬起頭來看李菲音，嘴角一勾，說：“沒氣了的人，還可以看不成？”

    李菲音眸子一垂，便看見這床榻上，全部都是血，連帶著柳礫的身上，都是有很多的血，李菲音心頭一緊，急忙招呼那個太醫過來看。可是，柳礫卻是死死地抓著五月，不讓人碰。

    李菲音看著柳礫這樣，低聲勸道：“阿礫，你這樣的話，大夫要怎么看呢？”

    柳礫死死地抱著五月，說：“不給碰，誰都不許碰她。”

    她要抱著五月。

    李菲音見此，只好讓一邊的太醫過來給把把脈。太醫過來把脈之后，朝著李菲音這邊搖搖頭，說道：“公主，這、這人是已經沒法救的了。”

    柳礫聽見這話的時候，當即便就吼了過去，說：“五月好好的，不會有事的，根本不會有事，就是你們這些人在胡說！”

    一邊的明雨在暗暗抹淚，柳礫死死地抱著五月，最后卻是自己都抽噎起來，“是我、是我對不起她。”

    李菲音在一邊聽見了這話的時候，只覺得這鼻子有幾分酸酸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其實，她也是不想的……

    可是，五月死了。

    太醫在一旁稟報，“公主，這人是死于血崩，已經沒法救治了。”

    李菲音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看著那邊柳礫那樣的難受，本是想上前的，最后卻是帶著太醫出去了。現在的這個樣子，自己根本就沒法去安慰柳礫，只能讓她自己走出來。

    可是……

    李菲音卻是不清楚，柳礫能不能走出來。

    走出了一段距離，李菲音又回頭看了一下里面，心里，一時間有幾分復雜，五月死了，是不是這以后的時候，便就在柳礫的心里住下了？

    以后，柳礫的心里，還會有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