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至于把姚千蔓嫁出去?呵呵呵,開玩笑嗎?那是她手下大將,最最重要的棟梁之臣,嫁出去給人家傳宗接代,不可能的! 別說姚千枝了,連姚千蔓本人都不會同意。 “錦城需要個賢內助,且,還得多生孩子傳他香火,而姜家……如今最出息的就是姜維,哪怕是我,他們都不會把人舍出來,至于我出嫁……”姚千蔓果斷搖頭,很堅定的否決,“我沒那么多時間生孩子,同樣,也不可能跟著姜維到邊關生活,所以……” 兩個最佳選擇——都只能忍痛割舍。 第一百七十五章 沒了霍錦城和姜維這兩個最佳人選, 姚千蔓本人對成親興趣還不大,她的婚事, 就這么慢慢拖下來了, 且, 她還確實忙,哪怕李氏急的不行, 都拿她沒辦法。 “錦城那邊, 人家沒跟我表示過, 我到是不好意思多說什么, 顯得自做多情似的,不過, 我見過霍家二姐,跟她提過幾嘴錦城的親事, 想來他該明白的, 前兒我就聽說,霍家二姐滿城給他張羅人選, 應該是放棄了,至于姜維……”姚千蔓端起酒壺喝了兩口, 臉頰淡淡粉潤起來,“我來燕京前, 就已經跟他說清楚,直接給拒絕了。”她輕聲說著,微微嘆了口氣。 跟霍錦城相比,她同生共死的姜維, 其實更有好感,在他表白后,也曾認真考慮過兩人的未來,結果發現——根本沒有。 她并不想到關邊生活,給人家當‘賢內助’,就果斷慧劍斬情絲,特別干脆的拒絕了。 “你這速度夠快的啊~”姚千枝咧了咧嘴,用腳踩著水面兒,“我這邊剛得著點消息,你那邊都拒完了?怎么?連點念想都不給人家?” 不管是霍錦城還是姜企,都算位高權重的人,他們到這個歲數還單著,這其中,或者有大事未成,著實空不出時間的原因,然而,沒納妾室收通房這點,肯定是窺著姚家規矩,自個兒守著呢。 姚家女眷,無論是嫁人還是入贅,旁的不說,身邊肯定得干凈啊。 “我都沒那意思了,吊著人家干什么?”姚千蔓輕笑著,目光遙望平靜湖面,“我想了許久,左右我是放不下這一切的,讓我回歸內宅,嫁人生子,或者遠離燕京,在看不見這繁華景相……我不愿意啊。” “人生有得必有舍,哪能樣樣都是我的?我選了一種生活,必然就得放棄另一種,這很正常,我能接受。”她笑著,悠然道。 姚千蔓心里很明白,霍錦城和姜維需要的,都是‘賢內助’,是夫唱婦隨的生活,而她,注定做不到。 所以,就干脆別往一塊兒綁了,免得到最后連朋友都做不成。 “那,你別太端著了,看模樣尋個好的,或者得你眼的,好歹日常能照顧你。”姚千枝垂了垂眸子,如是說。 那是姚千蔓的人生,且,人家已經做下了決定,她做主公,做meimei的,多說什么都不合適,只能如此勸她。 “呵呵呵,這事我到不著急,眼下有更重要的,且慢慢來吧。”姚千蔓聳聳肩,“有緣……”或者有錢,“該來的總會來。” 畢竟,奔著她身份、地位、家財來的那些乖巧聽話的漂亮孩子,莫說她是二十有七,就是七十有七,但凡想要了,都照樣能找來烏鴉鴉往她身邊奔的人,何必急在一時呢? 終歸還是輔助三meimei上位,穩定朝綱是正道啊。 只有三meimei坐穩龍庭,她們這些世人眼中‘離經判道’的女子,才能圍繞在她身邊,俯覽江山大地,有資格說那些不愿意做‘賢內助’,不想困守內宅的話…… 同樣,能談談‘事業、理想’…… 所以,三meimei的大業,才是她的重中之重,男人什么的,還是暫時靠邊站吧。 畢竟,就她如今這身份,哪怕挑贅婿,身份都不可能太低,總得門當戶對的。而三meimei上位這事兒,還不知要掀起多大風波,往后是少不了的糾葛,萬一她這邊剛成親,那邊親家就犯事讓抄家……這得多得鬧心啊! “暫時就這么著吧。”姚千蔓抽抽嘴角。 姚千枝能明白她的顧忌,“那你別太單著了,我瞧央兒她過的就挺不錯,你要愿意那樣,沒什么不好的。” 風流歸風流,人家孟央不下流,都是你情我愿,沒誰強迫脅從的,那就是個人生活作風習性,誰都說不著什么。 說真的,要不是遇著云止這么個合心的,且,終歸她這身份地位,還是想起個‘一夫一妻’的帶頭做用,來個‘上形下效’,姚千枝說不得,都會如孟央般灑脫了! “央兒那樣……”姚千蔓擰了擰眉,看表情,似乎有點接受不了,“到沒什么不好,挺自由自在的,但是,唉,我還真是……” 夠嗆撐的住。 她非常直白的表示。 不是說思想僵化什么的,而是,姚千蔓從小接受的就是‘大家閨秀’的教育,孟央的生活,她不是不能過,亦不是覺得有錯,就是,哪怕讓她過了,她都不會覺得快樂…… 反而會有點負罪感。 游戲人間就是為了高興,都玩出負罪感了,那還搞什么搞? “哦~~”對此,姚千枝到是能理解,無非就是教育、環境和家庭的不同,培養出的三觀和底線,這玩意兒確實不太容易改變,到是不好勉強。 不過,提起‘游戲人間’,姚千蔓突然想起件事,玩笑似的跟姚千枝提起,“說來,三meimei,你還記不記得孫大郎?”她突然問。 “孫大郎?誰啊?”姚千枝蹙眉回憶,發現一點印象都沒有。 “嘖,我那個前未婚夫啊,你不記得了?”姚千蔓就提醒她,“我倆都下過聘,三書六禮都過了的!” “哦,對了,那個退了你婚的。”姚千枝恍然。 姚家未曾流放前,姚千蔓是訂過婚的,三書六禮走了個遍,就差成親了。那會兒,姚家訂罪,孫家若肯迎她進門,做為出嫁女,她是不用跟著受苦,走那三千里的……不過,孫家不愿意接受大逆親家,罪婦兒媳,直接就把婚退了。 當然,他家這個行為,不能說不對,頂多就是不夠厚道,畢竟,古代這環境,三書六禮下完了,基本就跟成親沒什么區別,然而,對比那些能直接休婦,或者被‘病逝’的,孫家起碼沒有讓姚千蔓死的意思,但…… 這對當初流放抄家,將孫家當做姚千蔓唯一希望的姚家長輩來說,退婚,確實是很嚴重的打擊了。 就連姚千蔓本人,都懨懨了好長時間。 “提起他……怎么著?孫家來找你了?”好奇心頓起,姚千枝把身子撐起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他們居然還敢出現?” 到不是姚家想報復什么的。到了如今這地位,孫家不過小事,并不值得她們浪費時間和精力,但是,人性不都是趨吉避兇的嗎?孫家竟不避著她們,到還敢找上門來? 姚千枝很驚訝啊。 “是孫大郎親自來的?他是覺得你現在還未成親,是對他余情沒了?”她發散著思維猜測。 到把姚千蔓鬧的哭笑不停,“你說什么呢?孫大郎又不是傻子,他哪敢這么想,不過是活的太艱難,家里日子過下來了,找我求情罷了。” 姚家昔日之事,朝臣貴族們沒有不知道的,孫家這般狠得罪過她們的,哪怕姚家人并不準備追究,都會有拍馬奉承之輩,主動針對他們…… 昔日,孫家跟姚家是門當戶對——區區五、六品的小官,在燕京城里有就是‘云云眾生’,根本不算權勢,哪里抵抗的住,如今,不說家破人亡吧,反正官是沒了…… “哎喲,這事兒,我都不知道啊。”姚千枝微微蹙起眉。 姚千蔓嘆了一聲,“別說你了,要不是孫家人找上門,我都不清楚呢。” 對那家人,要說有好感,那肯定是騙人,不過,她同樣沒準備怎么著人家,畢竟,當初退婚那事兒,不厚道歸不厚道,亦不算太大罪過,姚千蔓對他們就是當陌生人那么看待,根本沒想過要報仇什么的。 甚至,她還隱隱有些慶幸,幸好孫家人退婚了,要不然,真被迎進門做了內宅主婦,哪還會有如今的她? 從來沒想過報復孫家……當然,同樣沒想過保護他們,姚千蔓知道這事的時候,就已經晚了,孫家被禍害的挺慘,她趕緊派人調查,結果哭笑不得的發現,孫老爺那官丟的居然不冤,他不止貪污工款,膝下還有個紈绔孫子,都已經強搶民女了…… 燕京貴族都不傻,害人哪有平空害的,肯定要真憑實據嘛。 姚千蔓:…… 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過后,她送了孫家點銀子,這事就算了了。 “他們到敢來找你?膽子真不小。”姚千枝咂舌,眼珠轉轉,“一般人家,不都是趕緊收拾包袱,麻溜兒逃出燕京嗎?” 孫家人到敢來找人。 沒想到是那么大膽,且……有點彪呼呼的人家啊。 “他家來找我的是個小姑娘,還是孫大郎的女兒,不過六、七的模樣,氣鼓鼓的說我欺負人呢。”姚千蔓失笑著說。 “哦?那到有些意思了。”姚千枝挑了挑眉,從善如流的順著姚千蔓的意思,把話題轉移走了。 在不提什么人選不人選,親事不親事的。兩姐妹劃著小船,喝著小酒,湖內飄了好一個時辰的功夫,這才算盡興而歸。 姚千蔓喝了不少,有些醉薰薰的,自被丫鬟扶著回房休息,然,姚千枝就沒那么幸運了,她一步剛踏回院門,就被姚敬榮院里的小廝給叫走了。 說什么‘老太爺有事找她商量’…… 船里喝了不少酒,哪怕確實有些累了,然而,祖父招喚,姚千枝肯然不能不從,冷水擦了擦頭臉,略精神了些,她就跟著小廝,邁步往正院去了。 —— 正院里,姚敬榮和季老夫人早就等著她了。 進得門來,兩人笑著把她推坐塌里,上了熱茶點心,催著她用了,老倆口坐她對面,笑瞇瞇的看著她。 姚千枝盤腿坐著,一邊吃點心,一邊被看的‘毛骨悚然’。 “祖父,祖母,你們這是怎么個意思?”捏著點心,她覺得有點憷的慌兒,“有話直接說啊。” 都是一家人,做出這副表情干嘛? 嚇唬她很有意思嗎? 姚千枝覺得嘴里的點心都不香了。 “千枝啊,這不是想跟你商量點事兒嘛。”姚敬榮含笑著,滿面慈祥的說。 姚千枝挑眉,“什么事?” “是千蕊的婚事。”季老夫人跟近。 “千蕊?”姚千枝微怔,“四叔四嬸給她尋著合適人了?” 她怎么沒聽說?按理真有情況的話,她娘會告訴她啊。 “是她自個兒挑中的。”姚敬榮就道。 “哦?”姚千枝到有些好奇了,“是哪個?她相中了誰?” 就姚千蕊那靦腆性子和這些年被‘傷害’過,留下的‘后遺癥’,她竟會主動挑人……還真是出乎姚千枝的意料呢。 “是個叫姜通的孩子。”季老夫人輕聲,見姚千枝微怔,似乎沒想起這人是誰,就提醒道:“是姜企姜將軍的三子……” “哦,姜維那個同母弟弟。”姚千枝一下想起來了,擰了擰眉,“千蕊怎么會相中了他?” 姜家三子——存在感稀少到,她連名字都記不清的程度,應該是沒什么大本事的,怎么搭到千蕊身邊了? 有點奇怪啊。 “千蕊不是一直在崇明學堂教書嘛,那姜家三兒是個舉人,挺有學問的,同被聘進來,偶爾會跟她相處,尤其,姜小將軍領了邊軍,姜家人不就跟著咱們搬到燕京來了嗎?他和千蕊接觸更多,就看對了眼兒……”季老夫人輕聲。 “我記得姜通人才平平,就是個白面書生,千蕊看中他哪兒了?”不是深閨里的小姐,這么多年來,姚千蕊應是看慣了海量‘青年才俊’的,都沒動心起念,怎么一眼挑中了他? 姚千枝很是不解。 “千蕊說,那孩子性格溫和好相處,是個絕好的軟性子,怎么擺弄都沒脾氣……”說白了,就是‘草食系’動物,一點攻擊性都沒有。 “他沒什么大本事,沒想過建功立業,就是老老實實留崇明學堂里做個先生,千蕊同樣沒什么大志向,姜通還跟她家世相當,挺般配的。”季老夫人說著,表情一言難盡。 到不是看不上姜通,除了性子太軟,沒太大志向,人家沒什么不好的,雖然是個庶出吧,但是她家千蕊是招贅,就不強求那些了。 她只是不太明白,她家千蕊明明能尋個更出色的,怎么就挑中了姜通? “各花入各眼,聽孩子的吧。”姚敬榮拍了拍老伴的手。 季老夫人嘆了口氣,老兩口把目光齊齊轉向三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