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用了膳,一行人之間的氣氛就更和諧了,坐定,姜氏開口問他,“緩之啊,你和千枝的事兒,是準備什么時候定下來?。俊?/br> 那意思很明顯,就問他倆什么時候成親? “這……”云止一怔,側(cè)目瞧姚千枝,“這得看王爺?shù)囊馑剂??!?/br> “哦。”姜氏就把目光投向女兒。 同時,屋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姚千枝身上。 “呵呵……”姚千枝撓了撓頭,“你們這么急???” 她都老大難了嗎?不會吧,她才二十四啊,還花樣年華呢! 姜氏就狠狠瞪了女兒一眼,人家姑娘這個歲數(shù),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且……女兒是打天下的不著急,明辰、明軒都奔三十的人了! 這么大歲數(shù)老爺們不娶媳婦兒,是會出問題的! 萬一憋壞了,賴誰? 姚千枝就抽抽嘴角,心里有些委屈。 又不是她不讓哥哥們?nèi)⒂H…… 不就是忘了說一聲嗎? 至于這么‘批判’她? 姚千枝蹙了蹙眉頭,嘴都癟起來了。 一旁,云止瞧著有些心疼,忍不住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掌,帶著安慰意味的,蓋到了她的手上。 姚千枝眼睛一亮,反手就握住,還得寸進遲,順著腕子上去,照胳膊就摸了兩把。 夏天天熱,人穿的多少啊,云止就覺著那guntang而略有些粗糙的觸感,隔著薄紗貼到rou上,跟火燒似的,一路燙進他心里。 急慌慌甩開,他下意識瞧向姚家人,生怕他們瞧見了笑話……心里那叫一個悔啊,他真不該一時心軟同情姚千枝,那,那純純就是個臭流.氓??! 占著了便宜,姚千枝心情瞬間好上不少,笑盈盈的說:“娘,我已經(jīng)有準備了,用不了多長時間。” “三meimei,你是打算先成親?”一旁,姚千葉突然出聲。 其實就換個方式問她,準備什么時候登基。 姚千枝的‘志向’,家里誰不知道?把小皇帝從龍床上挪下來,自個兒躺上去,那是她的短期目標啊。 要不是為了這個,姚千葉和姚千朵哪會進燕京來,不就是為了‘朝圣’嗎? 如今,這是換主意了?被美色所迷,準備先成個親?姚千葉瞇了瞇眼睛。 姚家一眾都側(cè)耳聆聽,聚精會神的。 姚千枝搖搖頭,“立業(yè)成家,總要遵從順序的嘛?!彼p聲。 絲毫不改要把云止從正陽門抬進來的意念。 “你既有了主意,那就這樣吧,早成親早好?!币η吭谝伪成?,神色自然而平淡,就跟她沒催自家meimei趕緊干掉皇帝,快點上位似的。 人家姚千枝都表示了要先登基后成親……如今她說什么‘早成親早好’,不就是讓meimei快點動手,把小皇帝掀翻嗎? 不過,如此驚駭之言,姚家人都已經(jīng)聽慣了,誰都不太當回事兒,反到齊齊贊同姚千蔓的說法,表示家里該有點喜事兒了。 讓姚千枝好生開個頭兒,日后小輩婚事,肯定會順隨的。 對此,姚千枝都笑瞇瞇的應了。 到是云止心中微微有些黯然——到底曾忠了半輩子的大晉皇朝——然而,片刻都沒傷感著,不過臉色些許不對罷了,一邊,姚千枝就注意著了,面上沒說什么,她伸腿輕輕踢了云止一腳。 示意他注意些。 云止那臉,瞬間就由白轉(zhuǎn)青,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 到不是害羞,而是疼啊! 姚千枝的‘輕輕’,跟一般人的‘輕輕’,那能一樣的嗎? 心里瞬間領會精神,他立刻端正表情,眨眼把小皇帝甩到腦后。 開始跟姚家人熱切討論起來。 —— 領云止賞了花園,聽了小戲兒,還留他用了晚膳,眼見天色不早,人家該回府了。 客客氣氣別過姚家人,云止斷然拒絕了姚千枝留宿的提意,施施然回家了。 當然,姚千枝本想送送他——畢竟人是她接來的,可惜云止沒讓,他個大老爺們能出什么事?哪怕是要‘嫁人’的,但是,讓小姑娘送他回家什么的……他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送他出府,看他坐上馬車,馬夫揚鞭,俊馬揚蹄,‘踏踏踏’拐過街角,很快就瞧不見了,姚千枝背著手轉(zhuǎn)回府門,沒坐軟橋,打發(fā)了丫鬟,她獨自慢悠悠的往二門口走。 路過花園,賞著景,摘著花,算是偷得半刻閑了。 背靠假山,她目光悠遠瞧著府內(nèi)小湖里的一群錦鯉,突然有點想撈出來煮煮看……紅通通的,想來味道應該不錯。 她捏著下巴,瞇眼琢磨。 “魚都讓你嚇跑了?!币慌?,突然有笑聲傳來。 姚千枝側(cè)目,“哎喲,大jiejie啊,你怎么有閑功夫到這來兒?是尋我的?有事兒?”她出聲問。 由遠而近,姚千蔓緩步行至她身側(cè),搖搖頭,“好不容易今兒有時間,我就隨便轉(zhuǎn)轉(zhuǎn),沒什么大事?!?/br> 自來至燕京,姚千枝至三州打仗,她就一直攪進朝廷里,根本沒脫過身,三州歸順,什么土地、降兵、百姓、軍政、財務……甚至是給孟央的財力人力支持,這些都離不開她,說句忙的‘腳打后腦勺’,真是一點都不虧心。 人家姚千枝還能抽出時間談‘戀愛’呢,而姚千蔓,一只悲催的單身狗,生活里就只有工作。 哦,對了,還有加班! 不過,今兒meimei帶準妹夫回府見家長,做為長姐,姚千蔓當然全程陪同,耗了一天的功夫,瞧瞧天色,已經(jīng)有些擦黑兒了,琢磨琢磨,她干脆放棄回府繼續(xù)‘公務’的心,準備偷得浮生半日閑。 ——溜噠溜噠。 “大jiejie,一起吧?!币ηе苊靼走@種被‘催成狗’的忙碌,給了她個‘理解萬歲’的眼神,出聲邀請。 姚千蔓隨點頭,“行啊?!?/br> 兩姐妹就圍著花園,慢悠悠的轉(zhuǎn)起來。 期間,姚千枝數(shù)度琢磨著,要把湖里錦鯉撈出來嘗嘗味兒,結(jié)果,都被姚千蔓拒絕了。 開玩笑???那是南邊特意進貢過來的,說是什么小國獨有的種兒,就這一池子值好幾千兩銀子呢?她還準備育出些魚條兒來,當個特色賣呢,吃什么吃? 想都別想! 說笑談鬧間,兩人到起了興致,招喚下人劃過條小船,備了兩壺小酒,幾碟下酒菜兒,你一筷子我一口的,確實瀟灑悠閑的很。 小船慢悠悠飄到湖心,姚千枝坐船舷里,用腳劃著水,偶爾伸手抓條魚,隨后趕緊放回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說著說著,就說起了婚事。 眼瞧她和云止有結(jié)果了,姚千枝就開口,“你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想法?”她轉(zhuǎn)頭問姚千蔓,語氣就是閑談。 絲毫沒有催促的意思。 姚千蔓亦不覺得被冒犯了,就隨意道:“我暫時還不準備考慮這個?!?/br> “還不考慮?”姚千枝挑挑眉,“你挺的過你娘?” 做為姚家長女,姚千蔓今年都二十七了,她聽她娘說,李氏都快急瘋了,還逼迫不了什么,如今就時不時拿件小衣裳,一言一語盼孫輩兒,沒完沒了的天天磨叨,都拿出‘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式了! 逼得姚千蔓只能選擇出府別居,根本受不住。 “我能跟你比嗎?你一直都認準了云止,我呢?我連個目標人物都沒有……用什么來‘相法’?白日夢???”姚千蔓無奈的聳聳肩,嘆息著,“總不能為了應付我娘,我就街邊隨手抓一個吧?” “你沒目標嗎?錦城?姜維?”姚千枝挑了挑眉,用手指扣船舷,點出兩名字。 霍錦城——從大刀寨就跟著她的‘老臣’,無論能耐、人品還是性格,都非常‘姚家軍’,很適合姚千蔓,且,他們同燎這么多年,彼此相處得當,最重要的是,霍錦城對她還不是沒有感情,哪怕不深,依然能看得出來,是挺有好感的。 捅破了窗戶紙兒,未必不能成事。 至于姜維,那就更不需要提了,跟姚千蔓一同守鎮(zhèn)晉江城,共同抵御過胡主叱阿利,兩人那是同生共死過的,感覺跟一般的普通關系就不一樣,甚至,姜維對姚千蔓的感情明顯更深厚,姚千枝都聽孟央偷偷摸摸告訴過她,姜維已經(jīng)跟姚千蔓表白過了。 正正經(jīng)經(jīng),還找背人地方給過珠釵的那種。 那釵還是鴛鴦的呢。 “這兩個,我瞧著都好的,你不擇一個?”姚千枝含笑問。 話里話外往出透的意思,就是根本不會因為政.治原因,而阻礙姚千蔓的婚事。 畢竟,霍錦城理刑部,姜維掌邊軍,他倆哪個權(quán)力都不算小,要在跟姚千蔓結(jié)合——她管著財政,還兼任輔臣的活兒,這夫妻倆的權(quán)勢,確實有些太過了。 不過,姚千枝到不會因此而阻礙大jiejie的姻緣。 自流放起,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姚千蔓跟她出生入死,陪她歷經(jīng)艱險,幾次險死還生,是她最信任和可靠的心腹,若連她都信不過,姚千枝都不知道,她還能相信誰了。 “有想法就挑,不礙的?!彼S下諾言。 表示出絕對的信任。 “他們倆?”姚千蔓蹙了蹙眉頭,端起酒杯灌了兩口,表情是說不出的復雜,好半晌,徐徐吐出口氣,“算了吧?!?/br> “怎么?沒相中?”姚千枝側(cè)頭望她,“都說了,別有什么顧忌。相中就直接出手,否則,但凡讓別人挑走了,你到時候可找不回來?!?/br> 畢竟,不管是霍錦城還是姜維,他倆歲數(shù)都不算小了,不可能一直等著姚千蔓的。 “他倆都不合適的?!币η麚u搖頭。 姚千枝就擰眉,“怎么不合適?” “三meimei,錦城和姜維……你說說,他倆誰能入贅姚家?”姚千蔓微微嘆息。 “呃……”姚千枝一怔,“錦城他……”霍家被誅三族,家里就剩他一個男丁,他肯定是要給霍家傳宗接代的,要是他敢入贅進姚家軍門,往后子女都歸了姚姓,都不用埋地底下的霍家祖宗十八代,光是霍錦繡就能跳出來咬他膝蓋…… “那姜維的話……”那小子繼承了姜企的天賦,做邊將做的越來越溜,眼看就是個‘姜二代’,把他贅進姚家,先不說姜家愿不愿意,邊關那邊怎么辦? 除了他,姜家那些男兒,是撐不起場面的。 哪怕是姜熙都不行。 打小沒軍營里長起來,沒邊關胡地的經(jīng)歷過,是掌不了邊關的。 當然,姚家軍從來都不缺武將,能鎮(zhèn)守邊關的,從來不止姜維一人,然而,加庸關軍終歸是姜家舊部,哪怕融入在深,依稀還是有‘烙印’在,正常軍職調(diào)動就算了,但是……把人家主帥調(diào)走,直接贅到主家這種兒…… 有點過份啊。 人家加庸關軍肯定不會同意的。 一個鬧不好,是要犯眾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