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林寶姝剛走,陸景宴就氣得拍輪椅的把手,他也不裝了,齜牙咧嘴的喊疼。 “你怎么這么沒眼色?沒見爺?shù)哪樁记嗔艘粔K嗎?林家怎么教出這么一個潑婦,她果真不是我的昭陽,昭陽那樣高貴,是根本不屑跟人動手的……” 當然他這火氣也只能沖著影二撒了,影二也是倒霉,心里默默祈求著影一趕緊過來接班,挨打受傷的世子爺,此刻是個碰不得的脆弱小公主,后續(xù)一堆麻煩事兒呢。 等影一過來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見他們世子爺?shù)暮吆呗暋?/br> “你怎么笨手笨腳的?影衛(wèi)包扎傷口這一門學問,你有沒有認真學?我的臉,嘶——” “林潑婦,等著瞧,遲早我要把這幾腳還回去,她竟然敢踹爺?shù)哪槪皇俏叶愕脡蚩欤蝗粻數(shù)母弑橇壕鸵恕!?/br> 影一猶豫了一下,縮回了腳,索性在門口蹲著不進去了。 得虧世子爺還知道要臉,沒忘了以后出門要繼續(xù)裝逼,不能讓人瞧見他這副凄慘的模樣。 其實世子爺兩個人格給彼此取的名字都特別相稱,晚上的狗爺智商從來不在線,叫一句傻狗那是客氣的。 白天的世子爺,表面再裝的如何云淡風輕,人模狗樣,也改變不了他慫的本質(zhì)。 他不僅沒有健康的身體,還怕疼,特別怕的那種,每次受一點傷,沒外人的時候,就哼哼唧唧的,比個小姑娘還磨嘰。 影二聽了一耳朵的瘋狂咆哮,差點落下耳鳴的毛病,總算在汗?jié)窳松砩系囊律乐螅瑢⑺幏蠛昧恕?/br> 影一見里頭消停了,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袍,裝作剛到連忙躬身進去,當然面對世子爺?shù)臅r候,他就無比謙恭,一副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沒問題的模樣。 “爺,屬下來遲了,請您責罰。” “不必了,趕緊替我換衣裳。影二笨手笨腳的。”陸景宴擺擺手。 “屬下回去之后就好好教訓他。”影一裝模作樣,兄弟倆的視線在空中對視,影二悄悄地做了呸的動作。 干你娘,晚上被傻狗虐,白天還要被慫蛋罵,連他雙胞胎親哥哥都騎在他頭上拉屎搭窩,老子不伺候了,愛誰誰! 他捧著藥膏走了,堅決不回頭是他最后的倔強。 “把藥膏留下。” “是。”影二立刻轉(zhuǎn)身,恭恭敬敬的把藥膏放在桌上,至于剛剛那最后的倔強,男人的話不能信的,反正他自己都不信。 至于松柏趕過來伺候的時候,世子爺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只除了眼角和嘴角的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當然他看見也當沒看見。 也不知道是哪個勇士,敢在世子爺臉上動土。 “爺,您的□□怎么壞了?”上一秒還自認為見過無數(shù)場面,波瀾不驚的松柏,立刻就被打臉了,他捧著那條裂了一道大口子的褲子,不由得驚呼出口。 影一一聽這話,立刻拽過來細瞧,這有關世子爺安危的事情,他當然要放在心上。 “這不是撕裂的,是利器割壞的,切口極其平整。爺,您沒事兒吧?” 他立刻焦急的看過去,畢竟方才也沒聽影二說有遇到刺客啊,哪里來的刀,而且還直接割了這么大一道口子,那褲子里包的東西…… 陸景宴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去,他已經(jīng)感覺到兩道目光直接投射在他的腿間,好像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個沒有子孫根的太監(jiān)一樣。 干你娘,這輩子的屈辱都在今天受了。 “看個屁的看,爺沒事,要不要掏出來給你們看看?又大又健康!”他拍了拍□□,敢懷疑他這方面受傷,堅決不能忍。 無論在什么時候,男人的尊嚴都不允許被踐踏! “屬下、小的知錯。”兩人立刻低頭。 是是是,你最大最健康,至于這么氣急敗壞嗎? 松柏悶不吭聲的繼續(xù)給他穿鞋,他今天又發(fā)現(xiàn)了世子爺一個大秘密,人越缺什么就越要逞能。世子爺□□里的寶貝,似乎又小又不健康,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個一兒半女。 哎,我可憐的爺喲,王府世子又如何,還不是體會不了女人的樂趣,只能當個太監(jiān),嘖嘖。 *** 因為跟陸景宴說好了合作,當之后的每個晚上,半夜時分宴宴再來找林寶姝的時候,她已經(jīng)能泰然處之了。 他每回過來,也依然是來去無蹤,甚至青荷和青葉都睡在外間,卻沒有一次清醒的,無論兩個人睡之前怎么商量對策要保持清醒,但等到半夜時分總會沉沉睡去。 當然宴宴身邊有影二這個狗頭軍師在,已經(jīng)不需要再讓他進去親手打暈兩個丫鬟,而是弄一些迷香過去,兩個丫頭就睡得人事不省了。 “姝寶,我來了。”他推門而入,滿臉都是喜滋滋的神情。 林寶姝聽著他這怪異的稱呼,眉頭只是輕輕一挑,卻沒開口讓他改,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之前他問她姓名的時候,她就說可以喚她一聲“寶姝”,哪怕至親之人都是這么叫的,結果這廝還不滿意。 “至親之人又怎么了,那是我還沒出現(xiàn),等我到你身邊,其他所有人都要靠邊站的。所以我對你的稱呼必須得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他依然還是那么執(zhí)拗又耍無賴,林寶姝索性不管他,任由他獨自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最后他才把“寶姝”兩字倒過來念,就成了他對她的專屬昵稱。 “來就來了,聲音小一點兒。”林寶姝看著他這傻樂的模樣,不由得壓低了嗓音。 實際上她都有些無語,活了十六年,打死她都沒想到,有一天她能忍受一個成年男人,天天半夜三更摸進她的閨房來。 要是之前她這么避諱的模樣,必定又要惹惱他了,但是最近他被陸景宴洗腦的嚴重,聽聞此話,不由得興奮到搓手手,嘿嘿一笑。 “我都懂的,我們這是私會,見不得光的,別有一番情趣。”他這番話說出來,越發(fā)像個浪蕩的登徒子了。 林寶姝輕咳了一聲,一直在心中默念:他是個傻的,不能跟傻狗一般見識啊,他的話也不能深想,不然非得氣死。 “行了,把書拿過來吧,今日我給你講孟母三遷的故事。”她躺在床上揮揮手。 宴宴立刻就乖覺的從書桌上翻出一本書來,遞給她。 林寶姝捏了捏鼻梁,擺手:“這是千字文,我昨日要教你,你不耐煩學那本。” “不對,這是百家姓。” 他一連找了幾本書,都不是她要的書,那本書是林寶姝兒時看的,就是故事匯,民間雜記這些,相較于其他啟蒙的書要有趣的多。 “宴宴,我要生氣了。” 在他已經(jīng)第三次拿起《千字文》的時候,林寶姝感到無比疲憊,真的,她很疲憊,也很后悔,為什么要提出跟陸景宴合作的事情。 她現(xiàn)在真的想一頭磕死,因為這傻狗特別熊,品種絕對是哈士奇的,特別能作妖。 “你別生氣,都是三個字的呀,我分不清是哪一本。” 他瞪大了眼睛,努力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但是眼底的幾分狡黠,還是暴露了他戲耍的狀態(tài)。 “你識字的好嗎?難道那天給我字條的不是你,是條狗嗎?” “對哦,我識字的。”他抓了抓腦袋,似乎才反應過來,終于把那本正確的書取了過來,臉上重新恢復了一片嬉笑的神色。 “姝寶,你別生氣,我是想跟你玩兒。”他把書遞過去之后,手卻沒移開,反而纏著她的手指把玩。 這幾日的和平相處,也讓林寶姝對他的個性了解的更透徹,他明明武藝高強,在外面站如松坐如鐘,一看是個真男人,可一到她面前就黏黏糊糊的,好像有什么皮膚饑渴癥一樣,時不時地摸摸她,對她表示親近,真的像一條等著主人順毛的傻狗。 可他終究不是狗,而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夜晚的這具身體,溫度比常人要高,每次碰到她的時候,林寶姝都要驚一下,像是泡在了熱水里一般。 “我說過什么?”她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宴宴立刻就把手縮了回來,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極其委屈:“不許親也不許摸,要發(fā)乎情止乎禮,要親要摸也得提前經(jīng)過你的同意,否則就是對你的侮辱,在欺負你。” 林寶姝挑了挑眉頭,很好,野猴子也有知禮的一天。 “你之前跟我說,如果有人欺負我的話,你要怎么做來著?”她故意問了一句。 “我就斷了他的子孫根!”他握緊了拳頭,一副已經(jīng)動手的架勢,結果對上林寶姝的眼神,立刻道:“這話是對慫蛋說的,你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可那都歸功于我,他本身是個色胚,后院那么多庸脂俗粉的,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對誰都一樣,希望你說話算話。”林寶姝用書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就開始讀孟母三遷的故事。 實際上她之所以選這個故事,也是被逼無奈,之前從陸景宴那里得知,宴宴發(fā)瘋的時候,曾經(jīng)表示過要搶王妃給自己當娘子,雖說這話是氣話,但顯然他有這個想法,等真的氣急了,不一定干不出來,畢竟他是個超級大奇葩。 至于為什么林寶姝要熬夜陪著他,還用這種方式,就是要安撫他躁動的心情。 宴宴是個精神力特別旺盛的人,好像月光都能賦予他無窮的力量一樣,不讓他安靜下來,他就喜歡蹭在林寶姝身邊,然后對她親親抱抱,怎么教都不聽,也只有講故事的時候,能夠老實一點了。 作者有話要說:宴宴:姝寶你快看,慫蛋他娘唧唧的,你不要跟他玩兒。 陸景宴:滾犢子,傻狗!你除了汪汪汪還會做什么! 第19章 傻狗賠禮 “母子親情是這個世上斬不斷的,宴宴明白嗎?” 宴宴立刻搖頭:“我不需要明白,我也沒有母親,我只要姝寶就好了。” 他說完立刻起身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將她整個人都圈在懷里,又在林寶姝掙扎之前就放開了,動作可謂非常迅速。 揩完油就跑,這也是他最近總結出來的經(jīng)驗,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林寶姝只感覺一個大暖爐子抱了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跑了,真是煩不勝煩,她除了瞪眼之外,也不好多說什么。 “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滑頭了。” “我這是情難自禁。”他舉了舉手,臉上還是那份無辜的表情,簡直信手拈來。 “你怎么沒有母親了?王妃可是你的嫡母,你自小被她抱在身邊養(yǎng)大,一直到八歲作為質(zhì)子去了望京,但是她一直對你掛念著,你兒時的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她cao心的,待你回了王府,雖說身體不好,成天也是一副胸無大志的廢物模樣——” 她前幾句話,說得還挺像樣,宴宴一副認真聽的架勢,等后面幾句就開始夾雜強烈的個人情緒了,直接開始人身攻擊,男人立刻瞪著眼睛看她。 她及時補充了一句:“當晚宴宴是非常厲害的,我罵的是廢物慫蛋。他霸占著白日的身體,大家所見所聞也都是他,結果明明健步如飛的身體,到他手里就是個雙腿殘廢的廢物。就不中用到了這個程度,王妃也力挺你當世子爺,并且處處維護你,從來不讓側(cè)妃和陸忠爬到你的頭上去。甚至王妃身邊還養(yǎng)了個三爺,她也從不曾想過要三爺接替這個位置。” 林寶姝又罵了幾句過過嘴癮,才把話題給拉回來,罵人是順帶,主要還是扭轉(zhuǎn)宴宴的思想,別動不動盡想那些luanlun的混賬事兒。 男人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手撐著下巴,肅著一張臉。 林寶姝看著他這副嚴肅的表情,不由得輕舒了一口氣,還好這是聽進去了。 結果就見那廝口一張,說得依然不像個人話:“姝寶,你罵的真好聽,再罵幾句!” 突如其來的要求,直接讓林寶姝開始翻白眼。 她就知道,指望這玩意兒一本正經(jīng),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能明白今天這故事,我就罵。” 宴宴立刻點頭:“我懂的,王妃是我的母親,我不能對她大不敬。雖說我晚上與她接觸的不多,都是慫蛋和她吃茶見禮,但是偶爾天氣變化,她就會讓人提醒我添衣,有什么好東西也都送與我,這是對孩子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 林寶姝滿意了,總算說了句人話,然后他們倆就說了大半夜的慫蛋壞話。 等外頭天色快要亮起來的時候,林寶姝心滿意足的躺回了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哎呀,要是夢里還能有他們倆痛罵慫蛋的場景就好了,那肯定是個難得的美夢了,今天他們倆集思廣益,一起共創(chuàng)了花式十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