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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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兮道:“但這是小姐的一番心意……” 程三道:“梔夏姑娘回去后記得跟你家小姐說一聲,我家公子如今一心只想建功立業(yè),對男女情長毫無興致,她可別將一腔熱情浪費了啊。” 甄兮知道今日是看不到懷安了,也不勉強,提著食盒正要走,院中她作為趙王妃時曾住過的那個房間門開了,先前她才見過一面的懷安走了出來。 之前在路上,甄兮凍得有些恍惚,再加上瞿懷安只露了一面,她沒看仔細,如今才得以細細打量他。 他又長高了不少,已比她高了一個頭有余,身上再看不到一點兒拘謹局促的模樣,悠然地站在那兒,光風霽月。他的模樣比過去更成熟了些,長開的眉目不像他的表哥一樣硬朗,反而多了種雌雄莫測的美,像是畫中走出來似的。 程三注意到甄兮的目光,回頭望去,也不理會甄兮了,狗腿地跑上前去道:“公子,有什么要小人去做的嗎?” 瞿懷安蹙眉道:“吵什么?” 程三忙道:“是崔姑娘那邊送了東西來。” 瞿懷安抬眼望過去,正對上甄兮望過來的視線,她雖立即低下了頭,他卻依然心中一動。 他似乎見過她。 他記性很好,見過的人并不會再忘,稍作回憶便想起來,正是在來皇覺寺的路上,她倒在路上,被崔芳菲救了,當時他只看了一眼,并未多管。 瞿懷安雖對自己上司的女兒沒興趣,但他跟上司的關(guān)系很不錯,最近又正好有個重要的案子在調(diào)查,對于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上司女兒身邊的人,他難免會多考慮一層。 “哦?拿過來吧。”瞿懷安淡淡道。 程三雖有些詫異,卻并未遲疑,轉(zhuǎn)身便打算去那甄兮手里的食盒,卻聽瞿懷安道:“讓她拿過來。” 程三一怔,腳步停下,看向院子門口站著的甄兮道:“梔夏姑娘,還不快過來。” 他在想,莫非崔姑娘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甄兮提著食盒走近,她也不太會行禮,便有些生疏地福身道:“瞿公子,這是我家小姐專程送給您的糕點,還熱著呢。” 瞿懷安沒接她這話茬,只和顏悅色地說:“你是剛到崔姑娘身邊的?從前沒見過你。” 他連崔芳菲都沒見過幾次,更別說把她身邊的丫鬟都認全了,這么說,只是為了套話。 甄兮垂首道:“是的,瞿公子。就在來的路上,小姐救了奴婢一命,又好心收留了奴婢。” 瞿懷安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問道:“你是哪里人?” 甄兮硬著頭皮回道:“奴婢家鄉(xiāng)在驪山下。” 她先前跟崔芳菲說家鄉(xiāng)時,就順口說了她曾在游記中看到的地方,但她和懷安曾經(jīng)談?wù)撨^驪山,不知他會不會有所聯(lián)想…… “驪山?”瞿懷安眉目微動,笑得極為好看,“巧了,我前些日子才剛從驪山回來,你是哪個村子的?” 甄兮:“……” 她哪兒知道驪山腳下有哪幾個村子? “大樹村。”她順口編道,“村口有棵幾百年的大樹,我們村因此而得名。” 瞿懷安道:“大樹村?我怎么沒聽過?程三,你聽過么?” 程三連忙道:“小人也沒有。” 甄兮臉上一點兒都沒有被拆穿的恐慌,反倒鎮(zhèn)定又若無其事地說:“驪山下那么大,公子沒聽過也不稀奇。” 瞿懷安道:“那你知道驪山下的熊頭村么?” 甄兮一臉羞愧:“沒有。奴婢自小就不曾離開村子,直到……直到迫不得已逃出來,才算是第一次見到這外頭的世界。” 瞿懷安想,她這是特意提起話頭,希望他問起什么事讓她“迫不得已”啊,可他偏不問。 “嗯,你可以回去了,帶上食盒。”他淡淡道。 聽他居然不再追問了,甄兮簡直驚喜,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要展現(xiàn)一下對崔姑娘的忠心再勸勸他收下糕點,便見瞿懷安已轉(zhuǎn)過了身去。 她登時放松下來,行禮后提著食盒退了出去。 “讓人盯著她。”瞿懷安道。 程三立即應(yīng)下。 瞿懷安不知怎么的回頭望去,恰好看到她走出院子的背影,心中某處似乎動了動。 他又問道:“雷鳴最近有消息傳來么?” 程三道:“暫時還沒有。” 瞿懷安應(yīng)了一聲,不見對此有什么反應(yīng),轉(zhuǎn)身回去了。這幾年來,他已經(jīng)習慣了每一次希望之后都是失望,也習慣了連希望都不曾有。 甄兮回去復命時,崔芳菲看到那原封不動拿回來的食盒眼里有明顯的失望,但聽甄兮說瞿懷安問起了甄兮的來歷,他已經(jīng)得知崔芳菲救了甄兮又收留了甄兮,崔芳菲又高興起來。 心情好起來的崔芳菲又讓甄兮繼續(xù)講她與書生的故事,她也沒推辭,繼續(xù)編。 甄兮原本是想接近瞿懷安后弄清楚他有沒有繼續(xù)在找自己,如今只見了一次,沒什么眉目,便想著繼續(xù)扮演好她這個農(nóng)家女的人設(shè),再尋其余機會。 剛才跟懷安說話時,她其實有點緊張,擔心他認出自己,畢竟她還是趙王妃時,他連話都沒跟她說過時便有了懷疑。 到底是時間太久了啊,或許他已不如過去一樣敏銳,或許他已不再尋找她,那么認不出她來也正常。 只是想到懷安已走出過去的桎梏,繼續(xù)往前走,甄兮一邊覺得欣慰一邊又難免茫然。 若連懷安都不再掛念她,她的存在,不知還有什么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最后一個身份啦,所以大家都懂的,已經(jīng)看到完結(jié)的曙光啦~ ☆、相認 這日稍晚些的時候, 程三向瞿懷安遞上一份書冊, 上頭記載了驪山腳下共十八個村子的情況。 瞿懷安年中確實去過驪山,當時他去驪山附近辦公, 回來時順便去了趟驪山,因為他記起他的兮表姐和他曾提及驪山,他抱著萬一的期望, 想著說不定能在驪山遇上兮表姐。 結(jié)果自然是無功而返。 不過在這過程中,他讓人調(diào)查了驪山下各個村子的情況, 集結(jié)成冊,這是他當了監(jiān)察御史之后就有的習慣。 書冊上并沒有一個叫“大樹村”的村子,那女子顯然在說謊。 然而, 若她另有目的, 又怎會編造一個立即便會被拆穿的謊言呢?是覺得崔家不可能去調(diào)查她一個小小的農(nóng)家女?這未免太看不起崔都御史了。 崔都御史能在這個位置上穩(wěn)坐十年,靠的可不只是他那曾貴為內(nèi)閣次輔的岳父。 這書冊不是什么秘密, 程三先前早翻過,此刻見瞿懷安沉默,他小聲道:“公子,不如小人接近她,查查她的來歷?” 瞿懷安勾了勾唇:“她隱瞞來歷,必有所圖,若回了崔大人府上,再查她就難了。你叫幾個人,晚上將她綁來便是。你不是剛學會用刑么,問出她背后的人, 算你立功。” 他與崔大人關(guān)系很好,如今又共同調(diào)查一件重要的案子,不能有疏忽……且,他覺得那女子似乎也有點沖他來的意思,由他來解決最恰當不過。 程三聞言大喜,他文不成武不就,最擅長一個坑蒙拐騙,在瞿懷安身邊也就小打小鬧,他最近有點擔心自己的地位,因此很想立個大功。 雖說他對那叫梔夏的女子有那么點興趣,可在大功面前,一切都要靠邊站。 不過在辦事前,他還是多問了一句:“公子,若是問不出來呢……” 瞿懷安瞥了眼程三,涼涼地笑起來:“這還要我教你?” 程三一個哆嗦,不敢再問,連忙退下去安排。 只剩自己一人時,瞿懷安枯坐許久,才小心取出一個早就沒了氣味的香囊。 他將它緊緊握在掌心,只要閉上眼,他就能看到他的兮表姐在對他溫柔地笑著。 雙眼依舊緊閉,香囊被他壓在鼻子前,他深深地吸著氣,幻想著那上頭還有兮表姐留下的氣息。 然后,他的手向下伸去。 門外守著的人離得很遠,只有夜風聽到了那壓抑的低吟。 甄兮給崔芳菲講了一天的故事,有些累了,晚上睡得早。 陷入黑暗前,她想第二天一定要再想法子去探聽一二,比如程三那兒就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甄兮沒想到自己再醒來時,看到的人竟然就是她睡前想到的程三。 弄醒她的是潑到臉上的涼水,如今正是隆冬,這樣的冰涼瞬間驚跑了甄兮的睡意。她被束縛在椅子上,手腳都無法動彈。 她看著程三,眼神又往后看去,見到了另外兩個人。 很好,不是程三私底下想對她怎樣。 見甄兮醒來,程三立即嘆息一聲道:“梔夏meimei,程大哥原本也不想如此對你,可是我也得公私分明呢。” 他把玩著手中帶著斑斑血跡的器械,嘆道:“梔夏meimei,我看你便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免得傷了和氣。” 甄兮望著程三,面上既不是一個普通女子被抓住的恐慌無助,也不是有圖謀者被拆穿時的心虛驚恐。 她鎮(zhèn)靜得過分,連認真扮演著酷吏的程三都注意到了。 程三覺得很困惑,這梔夏的表現(xiàn)肯定有問題啊,顯然抓她來沒毛病,但她的反應(yīng)確實也令他吃驚。 不是密探的話,突然被抓為何不慌張?是密探的話,為何不表現(xiàn)得像個普通女子一樣慌張?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甄兮緩緩地說道,“但在那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她確實一點都不慌,因為她還有底牌。就算懷安早忘了她,但她畢竟曾幫過他,在他知道她是誰后,她至少性命無憂。 程三松了口氣,連忙道:“你若從實招來,我會想辦法保住你一條命。” 他以為她是想提條件來自保。這樣嬌滴滴的小美人,若受刑或殺了,多可惜啊。 甄兮沒否認程三的猜測,只道:“我想問的是,你家瞿公子,來皇覺寺是做什么的?他是不是還在找人?” 程三一怔,甄兮的話跟他的想法怎么完全搭不上邊啊? 他正疑惑,卻聽人敲了敲門。 他使了個眼色讓人將門打開,有人快步走進來,將一份紙卷給了程三,小聲道:“雷把總傳來的消息。” 甄兮靠得近,聽到了耳語,她記得懷安身邊有個叫雷鳴的軍人,是瞿琰給他的人,她還知道,過去她還是趙王妃時,是雷鳴在幫著懷安找她。 “找到要找的人了?”甄兮插了一句。 程三看了她一眼,沒出聲,拿著紙卷出去了。 甄兮看著依然留在屋內(nèi)的兩個下人,乖乖地不吭聲,只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 很快,她便聽到一陣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 程三見瞿懷安打算連夜離開,想起剛綁來的那個女子,小聲提了一句:“公子,從崔姑娘那邊抓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