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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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激得有點兒牙疼。 他把易拉罐捏扁扔進超市門口的垃圾桶,低頭點了根煙, 有幾個認識的人過來打招呼,搭著江堯的肩膀問他晚上去不去嗨夜, 江堯皺著眉把人抖開,連笑一聲的情緒也沒有, 直接抬腳往宿舍走:“冷死了, 別招我。” 走到宿舍樓下,一根煙正好抽完,他頓在原地把煙頭踩滅,揣著兜在小花壇邊兒上坐下,兩只腳踝互相架著, 瞪著地面不想動。 回去還得迎接趙耀的大嗓門兒,江堯想想就一陣頭疼。 學校里這會兒很熱鬧,小情侶一簇一簇的,一眼掃過去嗡嗡的全都是,走路的都是要去過節的,前后左右摟著坐著的都是起膩的,窸窸窣窣的悄悄話直往耳朵里鉆,想裝聽不見都不行,江堯覺得自己在這兒坐著特不合時宜,跟杵了個巨型電燈泡似的。 上回他跟這兒待這么久,還是因為給宋琪打電話。 上回的心情跟現在可差了太多了。 也別上回,就哪怕一個小時前,跟現在都不一樣。 只穿了一條褲子的腿抻了半天有點兒僵,江堯把兩條腿換了個上下,看著這褲子嘆了口氣。 他是真說不上來現在的情緒是怎么回事兒。 按常理來說,他親了宋琪一口,宋琪沒揍他;他在親完這一口之后,跟宋琪把自己的取向暴露出來,宋琪沒跟他翻臉;人連吃個驚都沒吃,還早就“知道”了,知道的理由是他當初那沒出息的一硬;知道以后還能跟他開玩笑、扯犢子、讓他來家里玩兒、給他褲子、拍他屁股、被他上嘴啃、再跟他開玩笑…… 按理來說這他媽是好事兒啊,證明宋琪這人不怎么直,至少不避諱彎的,下一猛子力氣掰一掰,真就給掰彎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兒。 但這不也同時證明,人壓根就沒把你當回事兒么? 管你彎的直的,穿一條褲子還是在嘴上咬個口子,在他宋琪眼里,估計就跟他那個“江堯小朋友”的微信備注一樣,全他媽是在逗小孩兒。 江堯試著從頭到尾捋清楚這層邏輯,結果越理越煩,理到最后什么也沒理通,又給自己理了一肚子郁悶。 要在之前他沒對宋琪有別的想法,當小孩兒就當小孩兒,也沒什么所謂。 現在他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就是看上宋琪了,就是被宋琪戳著心窩子了,同時咂摸過來自己在宋琪眼里就是個小玩意兒,那可就太不舒服了。 撣了撣褲子上看不見的飛灰,掛在手脖兒上的紙袋也嘩啦啦響,江堯又嘆了口氣,他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因為種種丟人綜合到一起,有點兒別著勁兒的意思。 但他這么愛面子一人,冷不丁反應過來自己在宋琪眼里一直就是個屁孩兒的形象,著實是有點兒心梗。 梗著梗著,也不知道在樓底下待了多久,等整個宿舍區“唰”地暗下來,江堯才發現竟然已經熄燈了。 再不回去不行,他站起來跺跺凍得有點兒發麻的腳,活動活動脖子準備上樓,這一活動沒事兒,頭剛偏過去,一抹眼熟的人影闖進視線,江堯又把脖子慢慢地擰了回去。 “江堯。”陶雪川推推眼鏡,走過來喊了他一聲,“你在這兒干嘛?” “啊。”江堯答應著,下意識往他身后的燈柱子上看,總覺得能逮著個肖大四。 “我坐會兒。”江堯撓撓臉,被風吹得打了個寒顫,看著陶雪川問:“你剛回來啊?” “嗯,今天有點兒忙。”陶雪川清清嗓子,眼也不眨地說。 大放假的你忙個屁? “哦,那上去吧。”江堯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也不知道為什么,翹火鍋二人組猛地一打照面,各自都有點兒心虛的意思,誰也沒刨著誰問,打了兩個哈哈一塊兒上樓了,迎接來自火鍋戰士趙走光的咆哮。 那之后幾天,元旦假過去,寒假真正來臨之前,所有人都莫名地忙了起來。 “就每到他媽要放假的時候,逼事兒就賊你媽多,煩都能把人煩死!”趙耀甩著他巴掌大的小刺繡從a樓一路罵到c樓,越罵越鏗鏘,原因是他熬了三周的刺繡選修課,臨著交作業結課了被老師給駁回了。 江堯被他聒得耳朵疼,皺著眉“哎”了一聲。 趙耀消停了兩秒鐘,沒憋住又加一句:“要讓我知道哪個孫子舉報老子從網上買的刺繡,我拆了他的狗嘴!” “你這用人舉報么?”江堯忍無可忍地把那幅甩來甩去的小刺繡抓過來,使勁貼趙耀臉上,“張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小花骨朵還三維立體的,你狗熊捏針的模樣真當老師沒見過?給你坨屎都鑲不成立體的。” “那她睜只眼閉只眼不得了,還非得讓我開學再給她交一幅自己繡的,我拿頭給她繡啊!她在我身上直接扎一幅得了!”趙耀憤憤不平,“你跟尿兒那個選修課就他媽那么省事兒,畫個畫就拉倒!” 說到那幅畫,趙耀又往江堯肩膀上一搗,眉飛色舞:“你挺雞賊啊堯兒!畫個不露臉的,一根胳膊橫過去擋得一干二凈,大色塊鋪出來還夠有感覺,學習了!” 學你老祖。 江堯不想提那幅畫,提到畫上的宋琪他就想到這造型的由來,就想到當時他拍照片那一連串“咔嚓嚓嚓嚓嚓”的動靜,就想到宋琪一把攥著他手腕,蹙著眉頭問“鬧什么”。 宋琪真他媽帶勁。 自己真他媽丟人。 人生啊就是這樣,當你在某個節點突然認清自己對某個人的定位,往前回首,就會猛地發現,你在對方的世界里沒有一樁不犯蠢的事兒。 人還丟在半路上,推開寢室門,撒淼又用晾衣桿舉著條褲子杵到鼻子跟前兒問他們:“這你倆誰褲子?問班長說不是他的。” “不是我的,我沒這種褲子。”趙耀拽過來看一眼,又聞聞,跟著就要往腿上套,“堯兒身上的味兒!” “你還能不能學會說人話?”江堯把褲子奪回來扔床上。 “你洗衣液不就這個味兒么,我又沒說錯。不過什么時候買的啊!我都不知道。”趙耀沒試成褲子也無所謂,敞著他紫色的毛秋褲在床上盤腿坐著,滑著手機說:“對了,你們都記得搶票啊,后天放假了!” 宮韓早上剛在微信上催了一回,江堯看好了買票的日子,想了想,決定走之前把宋琪的褲子給他送回去,已經拖好幾天了。 給宋琪發消息的時候他還斟酌了一會兒語氣,斟酌到最后又把自己斟煩了,磨嘰得心頭火起,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恢復真我本色,麻利地一句話扔過去:褲子給你送回去。 宋琪直到兩個小時后才把消息回過來,這期間江堯都快把手機給轉爛了,“嗡”地一震,他點開看,終于是宋琪的回復。 –來店里吧。 四個字兒,干凈利索。 可以,這很宋琪。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感受到霸總之氣了嗎、為機靈烈火撓頭、打個哈哈、闇魔噯花花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打個哈哈 10個;單引笙、meadow 3個;一只古月、松鼠取不好名字、asky?、36014825、闇魔噯花花、為絕美愛情爆燈、嗨森嗎、七夕的獅子寶寶、鐘一、我愛作者大大、不知道要看什么呢、不睡會死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郭小慫 40瓶;怕熱的兔子醬、耳東57、林渙 20瓶;夜子11 12瓶;輕云、簡言之、行走的大柚子、小飛俠、為絕美愛情爆燈 10瓶;asky? 7瓶;云深不知處。、張起靈、啦啦。。、帶槍槍 5瓶;鎖安處 2瓶;鉀鈣、沈青陽終于、燕妄情、嗨森嗎、貝瑟芬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章 三磕巴蹲在店門口逗狗, 宋琪從旁邊過去,看他一眼, 往他腦袋上彈了一下。 “哎, 哎!”三磕巴捂著后腦勺叫喚, 把二哈嚇一跳, 一人一狗同時擰頭往回瞪,見是宋琪,三磕巴把手放下來,蔫蔫兒地喊了一聲:“宋, 宋哥。” “愣什么呢,”宋琪一打眼就看出他情緒不對, 把手上的活計放在一邊兒, 摘掉手套也蹲了下來,視線在三磕巴全身掃了一圈, “死樣活氣兒的,沒吃飽?” “我, 我又不是,是二碗。”三磕巴垂著腦袋說, 撿了塊小石子丟出去。 宋琪在兜里摸了摸, 掏出一顆糖扔給他。 “面條給,給的吧?”三磕巴把糖紙剝開扔嘴里,嚼著說,“他給我們都,都分過了。” “嗯。”宋琪點了下頭。 “宋哥你, 好像從來不,不吃糖。”三磕巴說。 “我不愛吃甜。”宋琪看他一眼。 “我不,不信。”三磕巴搖搖頭。 “這有什么信不信的。”宋琪有點兒好笑。 “哪有人會,不,不喜歡甜的,”三磕巴用舌頭“嘎啦嘎啦”地卷著糖豆,垂著眼皮說,“就我們這樣,不,不知道什么時,時候就,就死了的,也,也……” 他話沒說完,宋琪往他后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哎。”三磕巴摸著頭笑笑,手搭在后腦勺上就沒放下來,曲起膝蓋把臉埋進去,他看起來很疲憊,甕聲甕氣地說:“宋哥,我,我最近老覺得累,累,胸口的氣一,一會兒上得來,一會兒上,上不來,來的。昨天睡覺,突,突然就被憋,憋醒了,特別,難受。” 宋琪看了三磕巴一會兒,從救助站過來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情況,每個人都有種置之死地而樂觀的精神,很少這樣跟宋琪說身體上的事,知道這些事兒提起來誰都不好受。 冬天本來就是個蕭蕭索索的凋零季節,讓人容易沮喪,想的東西也就格外多。宋琪拍拍三磕巴的后脖子,感受著掌下瘦骨嶙峋的觸感,三磕巴是這一廠人里最瘦的一個,隔著棉服都能摸到他凸起來的頸骨,脆得像捏一下就能碎,比當時的縱康還瘦。 “吃的太少了,”宋琪把手指順著脖子插進三磕巴頭發里,使勁胡嚕一把,“以后你跟二碗一樣,多吃兩碗飯,什么事兒都沒有。” “哦!”三磕巴“吭吭”地笑了一聲,抬起頭說:“那,那我晚上想吃豬,豬腳!” “買。”宋琪點點頭站起來。 剛戴上手套準備繼續去干活,三磕巴搓著二哈的頭突然又說了句:“我大哥最,最近都沒來了。” “你還惦記上了?”宋琪看他一眼。 江堯別說最近沒來店里,那天拎著褲子從他家逃竄以后,連個消息也沒再發來。 快年底了活兒多,宋琪白天忙得腳不點地,晚上回到黑洞洞的家里開燈開電視的時候,就不由地會想到那天江堯在這兒鋪的一地軟墊,滾的一地啤酒瓶。 “他,他熱鬧。”三磕巴圈著二哈說,“他一來,店里就,就喜慶。” 宋琪沒接他的話,勾起嘴角笑了笑。 “哥!電話!”小梁從隔壁探出身子,把手機遞過來,“王老板的!” 接完電話,宋琪才看見屏幕上的幾條未讀消息里有一條來自“江堯小朋友”,他滑開來看,發來的時間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前,江堯要把褲子給他。 “給你變個魔術。”回復完江堯,宋琪又摁著三磕巴的腦袋晃了晃。 “什,什么?”三磕巴瞪著眼珠子往上看。 “等著。”宋琪敲他腦門兒,笑著進屋了。 江堯出門前被趙耀好一頓磨,以為他要出去玩兒,趙耀腳一蹬就要跟著一塊兒去。 “誰的場兒啊?”他邊提褲子邊問,“我無聊得渾身長毛,尿兒也不愿意跟我去聯機,正好!” 好個幾把蛋啊。 “沒場兒。”江堯把褲子卷好放紙袋里,頭疼地看著趙耀,“我去宋琪那兒。” “啊,我宋哥啊!”趙耀眨眨眼,挺失落地坐回床上,“你車不修完了么,去他那兒干嘛?還拎褲子,怎么他褲子濕了?” 江堯:“……” 雖然這猜法差了個十萬八千里,但是莫名有種被戳中膝蓋的痛感是怎么回事? “褲子就是他的吧。”撒淼在旁邊突然接了句,盯著江堯。 “這是個漫長而曲折的故事。”江堯一臉嚴肅地說,然后拎著紙袋奪門而出,“走了。” “靠說走就走啊?”趙耀在后面嚷,“我不管啊!這才四點!等你晚上回來一塊兒去擼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