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個(gè)人都上了二樓之后，季夜行才將視線收了回來，默然不語地盯著手中的杯子，不知道在想寫什么。

    季斂慢悠悠地喝著茶，笑道：“怎么？不跟上去看一看嗎？”

    季夜行手中的動作一頓，半晌才道：“不了，沒意義。”

    不知道他說的是去看季殃的病沒意義，還是去看季殃這個(gè)人沒意義，不過該知道的都會知道，季斂微笑了起來，沒再說話。

    一行人在碼頭的客棧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fā)前去碼頭，季斂雇了一艘寬闊的大船，而今日天氣正好，能看到長長的江水如同藍(lán)色的緞帶一般綿延不絕蔓延到了遠(yuǎn)處。

    季殃昨日被燕無歸用靈力調(diào)息了一下身體，又休息了一整晚，今早出門整個(gè)人和昨天那副蔫噠噠的樣子判若兩人，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不愛說話。

    他們兩人上了船之后，季殃踩在有些搖晃的木板上，臉上微微有些吃驚，他扯了扯禾雀的袖子，小聲道：“禾雀，這、這是什么？”

    禾雀道：“船，能在水上動的那種。”

    季殃似懂非懂。

    沒一會，大船就緩慢地開動了，巨大的船帆揚(yáng)起來，一路順著風(fēng)朝著西邊疾駛而去。

    季殃大概是沒有坐車和坐船的命，原本興致勃勃地扒在外面欄桿上看水，誰知道還沒一會，他就覺得有些頭重腳輕，險(xiǎn)些一頭栽到水里去，還是一旁路過的季夜行順手抓了他一把。

    季夜行不知道是真的路過，還是在一旁看他很久了，季殃的身體微微一搖晃的時(shí)候，他就瞬間出現(xiàn)，皺著眉一把抓住季殃的手臂，將他下墜的身體強(qiáng)行扯了回來。

    季殃被扯了一個(gè)踉蹌，直直往后退，后背撞在了木板的墻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禾雀正好拿水回來，看到這一幕立刻沖上去將季夜行推開，怒道：“你又想做什么？起來――阿殃，阿殃你沒事兒吧。”

    季殃甩了甩頭，但是眼前還是有些不清晰，禾雀在耳畔說話的聲音似乎隔著什么東西傳來，有些不太真切。

    禾雀又叫了他兩聲，這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季殃的身體似乎又燙了起來。

    禾雀也懶得再管季夜行，直接扶起季殃回了船艙，又著急地跑去找燕無歸了。

    從練江路過臨江關(guān)，再一路西去到咸奉城，因?yàn)轫橈L(fēng)的緣故，一行人花了兩天時(shí)間便到了。

    季殃命不太好，兩天時(shí)間都是在床上度過的，因?yàn)殚L時(shí)間的發(fā)燒，他臉上比之前更瘦了，下船的時(shí)候險(xiǎn)些搖搖晃晃地摔倒，臉色慘白得可怕。

    季斂在旁邊看到，眉頭皺了起來，低聲道：“怎么這么嬌氣？廢物。”

    季夜行眉頭一動，沒說話。

    他們到咸奉城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季斂拜訪了咸奉城的執(zhí)法者，帶他們?nèi)チ艘蛔鶆e院落腳。

    不過這一切季殃已經(jīng)一無所知了，他坐船坐得腦子幾乎傻了，只知道本能地跟著禾雀走，連眼神都沒多少光彩，看著就像是被人cao控地傀儡一樣，雖然精致，但卻沒多少人氣。

    到了住處之后，燕無歸又過來給他調(diào)息了一番，之后就連一直在他內(nèi)府休憩的阿鴉也忍不住現(xiàn)身出來，皺著眉看到季殃這么一副蔫噠噠的模樣，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怎么回事？”

    阿鴉因?yàn)槭瞧黛`，就算是化為人身，手也是屬于劍刃的冰冷，乍一觸碰到季殃guntang的額頭，險(xiǎn)些燙掉他手心一層皮。

    季殃茫然地抬起頭――他燒得眼神都有些迷離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看清楚阿鴉。

    阿鴉拍了拍他的臉蛋：“季殃？喂，還活著嗎？看看我。”

    季殃許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臉微微在他手心蹭了蹭，含糊道：“唔……阿鴉。”

    “真難為你還記得我，你怎么搞成這樣？是水土不服嗎？”

    季殃自己當(dāng)然不可能知道，此時(shí)禾雀端著一碗藥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看到阿鴉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打了聲照顧：“阿殃，過來，吃點(diǎn)藥，吃藥咱們就好了。”

    第十五章姓季名殃字秉燭啊，啵

    季殃呆呆看了阿鴉一眼，才搖搖頭，朝著他比劃了一下。

    房內(nèi)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到底在比劃什么鬼東西，禾雀小心翼翼道：“阿殃，只要喝完……”

    季殃拼命搖頭，表示自己不喝。

    阿鴉“嘖”了一聲，不耐煩地奪過禾雀手中的碗：“你這樣哄他沒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