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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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大聲做什么。”寄柔揉揉耳垂,“真不明白你。” 趙瞻閉口不言,他才不明白她。他原以為她喜歡表兄那種老實的,所以他一直頗聽她話,可她帶回來的,氣質和表兄一點也不像。 “你不喜歡meimei她們?”meimei們可沒一個性子野。 “不喜歡。” “不娶?” “不娶。” 那就好。 meimei們年紀小,等她們長大了,趙瞻幾近而立,他以為他能隨便挑?趙家女兒又不是貨品。不管阿耶初衷為何,寄柔的想法和阿耶不一樣。 寄柔含笑:“記得我說的事。” 翩然離去。 風和日麗天,寄柔行于香徑,身后仆婢成群。 芽葉淡淡生樹,飛鳥啾啾穿林。趙瞻臉頰的觸感停在指尖,怪好捏的。 寄柔自言自語:“習武也不一定面糙嘛。” 她更想快點開始了。 曾經有段時間,寄柔覺得趙瞻皎若芝蘭玉樹,爽朗清舉。 那時寄柔十一,趙瞻還沒在圍獵大展身手,一年到頭大半時間在山林,回到家又不愛在姐妹面前展露。表兄與舅舅來長安謀皇商之位,父子倆借住郡王府。表兄時常與趙瞻切磋,贊不絕口,寄柔聽得多了,方知趙瞻似乎很厲害。 一打聽結果,寄柔不解:“你贏得多,他贏得少,怎么是他厲害?” 表兄說:“不能光看結果,你兄弟才十歲,某十八。一開始,是某贏得多,可他反應極快,見招拆招,某漸漸招架不住。如今已經是他贏得多,過段日子,某就要不及他了。” 寄柔不服氣。 表兄失笑:“表妹若只看結果,表妹又不能去譯館任職,學那么多番話有什么用呢。那你也算不得厲害。” 寄柔怔愣:“可是兒喜歡——表兄怎么站在他那邊!” 表兄笑而不語。 寄柔忍不住去瞧瞧,一到,才發覺趙瞻已不再是缺牙的黃口小兒,他全然把黑黑憨憨的表兄風采蓋過。她察覺出“庶弟”的亮點,冷不防醒悟身側有個面白唇紅的小郎君。 寄柔免不了多看幾眼。 一日,寄柔出門打馬球,難得趙瞻也去。到了球場,卻有馬受驚,直沖她來。她當時怕極了,趙瞻拉開她躍上馬讓馬安靜了下來。 寄柔一瞬間覺得馬背上的小郎君光芒耀眼。 這感覺和她當年看那個有著寒窗苦讀故事的俊朗狀元郎策馬游街一樣。不過狀元郎而立已過,沉熟穩重,趙瞻年歲尚小,眉眼張揚,兩者是不同的好看法。 寄柔春心蕩漾,想叫趙瞻知道她的想法。 但又不想表現太明顯。她還是小娘子呢,天大地大,臉面最大。況且她還有好長時間須和趙瞻共處一府,總得為以后想想,所以只是試探,悄悄試探一下。 寄柔冥思苦想,把她釀了小半年的石榴露送他。 中秋佳節,送榴傳誼,不知趙瞻能不能明白她的情意。 然而中秋那日,她給他倒了石榴露,假意叫他品評。他聞了一下,怎么也不肯嘗。 寄柔本來想問他好不好喝,再順水推舟送給他,這下可好。她勸他,親自嘗了一口,酸甜爽口,味道極好。 趙瞻執意不嘗。 “這是兒親手釀的。” 趙瞻冷著臉:“聞著甜膩,瞻不喜歡這味道。勞長姐費心,兒回院子了。” 寄柔心一下涼下來。 她立馬跑走了。 夜里躺在床上,寄柔理智回籠,沒緣分才好,她可不愿意放著縣主不當,跑去嫁給趙瞻,而且他還沒她高。 只是少女情懷,婉轉反復,想著放下,多少有些不甘。 他雖不是她情竇初開的對象,但,這是她第一次付諸行動。 上一回的狀元郎,策馬時風流倜儻,下馬就露怯,顫顫巍巍要人搭把手扶下來。 上上回一起打馬球的裴二,她覺得他眉眼好看,可是,他摔了一跤,臉上都是泥,打破她的幻想。 上上上回的糕點鋪蕓香坊的清秀小東家,那時阿耶還在世,不小心給她買了另一家更好吃的糕點鋪子的糕點,讓他們還沒在一起就被拆散。 還有……總之,這是她第一次表露心意。 寄柔堅持了浹旬,趙瞻卻一直語氣冷淡,令她大受打擊。 可他不喜歡她,她就偏要他喜歡。 寄柔憋著勁,打聽到趙瞻喜好,從來遠庖廚的她,進小廚房揉面做餅,一點也沒讓廚子幫忙。 餅好了,寄柔給表兄和趙瞻送過去。到時他們在說笑,趙瞻笑得很開心。寄柔把蒸餅放下,表兄和趙瞻又過了幾招,忽然,趙瞻捂住嘴。他拿出帕子,吐出一顆帶血的牙。 表兄慌張,以為自己下重手,趙瞻毫不在意:“無事,前幾日就松動了。” 松動——換牙? 寄柔看著趙瞻,覺得看見了牙齒漏風的怪物。 他們走過來,寄柔心不在焉地要婢女給表兄和庶弟倒茶。 表兄吃了一口,面容古怪:“表妹在哪買的,味道這般怪。” “是咸了些。”趙瞻徑直放下,“西市王家的芝麻胡餅味道妙極,改日兒帶趙家兄長去吃。” 寄柔仿佛聽見他話音中氣流的變化。 她神思恍惚地離開。 他跟西市的胡人師傅過日子好了! 自從知道趙瞻齒間有洞,他對她的冷淡變得難以忍受。 她被騙了。 她費了這么多工夫。 她喜歡的人怎么能換牙! 寄柔換牙的時候吃糖,硌出一嘴血,她最討厭掉牙齒。 偏偏他不是故意,她還不能對他撒氣。都怪她不能明察秋毫,自己送上門貼他冷臉,即使這樣,他明明缺了牙,都不喜歡她。 以往她喜歡過那么多人,都是她想停就停。 趙寄柔哪里受過這種委屈,少女情懷和自尊心碎了一地。回到院子,她傷心異常,哽咽一聲,氣鼓鼓找出上回沒送出去的石榴露,通通喝掉。 她喝醉了,小臉通紅,頂著兩個發團子,垂足坐在高腳椅上掉眼淚,不許婢女們說出去。 姆傅姚氏、松盞和珠云圍著她打轉。 “娘子怎么了,怎么掉起金豆子?” 寄柔啜泣,顧不上形象,淚眼朦朧地吸著鼻子,嚅囁嘴唇:“兒這輩子都不要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