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涼晨目光望過去，看了一眼。

    被扯住的那男人連鞋子都沒穿，面對妻子的指責一聲不吭，脖子上還有其他女人的唇印。

    她眉眼淡漠，對于這些事早已見慣不怪。

    那些眾人簇擁呼風喚雨的大老板進了局子里，照樣逃不過“狼狽”二字。

    女人說的沒錯，有些人在有了錢之后確實會摒棄人性。

    她見過很多人性的凋零，墮落在骯臟的泥土之中，連尸骨都不剩。

    “阮警官，調錄像吧。”郁北城適時出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阮涼晨將u盤插進顯示器的接口，還沒打開錄像，一名刑警就從外面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他趴到宋隊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句，“宋隊，方局過來了。”

    宋隊聞言一愣，“真的來了？”

    那名刑警點頭，“真的來了，車剛剛停下，是方局的私車。”

    剛說完沒幾秒，方司銘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身后還帶著兩名下屬。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警服，氣場強大冷硬，阮涼晨沒想到他會忽然過來，看到他的時候有些發懵。

    宋隊見狀，連忙迎上來，“方局，怎么這么晚勞您大駕了。”

    方司銘走到阮涼晨身邊站下來，他伸手指了指墻根處逮來的幾十個男女，“這是今晚抓到的？”

    “對。”宋隊臉上一副討好的表情，從口袋中摸出煙盒遞過去。

    方司銘擺擺手拒絕。

    宋隊自己也沒抽，又把煙盒給放了回去。

    “這些都是從娛樂城抓來的，涼晨跟長風搜了維納斯，把郁先生帶了過來，剛剛副局打電話讓我放人，不然明兒就要撤我的職。”

    方司銘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頭上戴的警帽，漫不經心問，“沒亂抓吧？”

    宋隊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都是抓的現場。”

    說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但涼晨說是因為接到了舉報電話，才把郁先生帶回來的。”

    方司銘調轉視線，目光隔空望向郁北城。

    郁北城也看向他。

    四目相對，瞬間勾起四年前的那場硝煙，方司銘目光沉寂冷冽，郁北城卻始終從容淡漠。

    方司銘吩咐下去，“把他帶到審訊室，我親自審問。”

    宋隊犯了難，“方局，這……”

    方司銘冰冷眼神掃過去，“副局的命令你馬首是瞻，我的話就不聽了是吧？”

    “……”

    隨行的下屬見狀，也給提了個醒，“副局你不敢得罪，咱正局你就敢了？”

    宋隊哪敢再猶豫，連忙按他的吩咐照做。

    ……

    深夜時分，審訊室就顯得格外陰暗。

    方司銘自己進去，沒讓任何人跟著。

    郁北城臉上神色始終不急不躁，他知道今天只是走個過場，別說他沒嫖，就算真嫖了，也沒人動得了他。

    坐下后，他雙手交握在一起，食指輕對幾下，“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我兒子還等我回家。”

    方司銘聽到“我兒子”三個字時，臉色又沉了幾分。

    他也坐下來，一開口卻是跟審訊無關的事，而是像個闊別許久的朋友般打了聲招呼，“郁先生，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