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秦斐這才猶猶豫豫的放了江淮離開。 江淮打開車門飛奔進了江氏集團大樓。 老張在江氏集團大門處迎接她,遠遠見了江淮的身影便走上前去把更具體的情況講給她聽。 那個人姓嚴,被人喊做嚴老四。老婆生孩子的時候沒了,有一個女兒和兒子。平時游手好閑,嗜酒好賭,還因為偷竊坐過兩年牢。這種人胃口永遠填不滿,實實在在是個不好打發主兒。 江氏集團總裁辦公室,有人添了一杯茶給江淮端了去。 江淮看著冒著裊裊白煙的熱茶,耳畔是老張一直勸說的聲音,她聽得昏昏欲睡,到最后老張說完了,江淮才抬頭:“這么大個江氏被這么一個小人物威脅了?” 老張臉一紅:“這倒不是……只是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江淮知道老張一心為了江氏集團好,她也不好明說自己想反其道而行,雖然心里盼著那些居民鬧得越大越好,賠錢越多越好。 江淮想了想說:“跟嚴老四談過沒?” 老張點了點頭:“派了人去,沒談攏。” 江淮說:“我來談。” 老張立即否決:“不行,祁煬城中村龍蛇混雜,什么人都有,小江總你去那兒,我不放心。” 江淮說:“沒事,你若是實在不放心,找幾個人跟著。祁煬城中村我也有認識的人,正好見見朋友。” 老張猶豫再三,在江淮一再堅持下只好妥協,他還有重要的兩個會議,只好派了兩個人跟著。 坐在專車上,江淮給溫言發去了一條消息,溫言沒有回復。想著溫言這個點應該是在學校上課,江淮也就沒有再打擾。 沒過多久,江淮再次到了這個隱藏在城市背后的平民窟。因著通往城中村的道路太窄,車子不能順利開進去,只能停在外面。 保鏢打開后座車門,手抵在車頂框上,以防后座的貴人下車時撞到腦袋。 江淮彎腰下車,看了眼日暮下的祁煬城中村。 惡劣這個詞已經不能夠完全形容祁煬城中村整個面貌,和高樓大廈完全相反,如果說霓虹城市是光,那么這個城中村就是光影下不見天日的黑暗。 跟著江淮的兩個人算不上實際的保鏢,是老張手低下的人。江淮一心想抬高賠償款,自然不愿意保鏢跟著的。 刁蠻小姐一聲令下,兩個保鏢就呆愣地站在原地,想跟著就怕被吼,不跟著又擔心江淮的安全。 江淮看著兩個保鏢為難的樣子,實在不好意思的解釋說:“不是我不要你們跟著,是你們跟著也沒用。” 保鏢a說:“江小姐,您還是讓我們跟著吧。” 保鏢b說:“是啊是啊。” 江淮把手臂舉在半空中:“來吧。” 倆保鏢不明所以。 江淮說:“來掰手腕。” 保鏢a看著江淮的細胳膊細腿,又看了看自己堪比她三倍粗的手腕,為難:“這不太好吧……” 保鏢b說:“是啊是啊。” 江淮說:“贏了我就讓你們跟著。” 倆保鏢靜默良久,最后在把老板的安危和老板的手腕中選擇了前者。 保鏢a心里已經想好了,只用一成力,他擔心把江老板的手腕掰斷了。 就著奔馳大g的引擎蓋,江淮把手肘置在其上,揉了揉鼻子催促說:“你們誰先來。” 保鏢a比江淮高出一個頭,微微蹲了些身子,也把手肘擱在引擎蓋上。 保鏢a特意扯了張衛生紙置于他與江老板的手間,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他剛感受到來自老板手掌的溫度,還沒還得及發力,手掌恍若襲來千斤巨石,砰的一聲,手背打在引擎蓋上,落敗。 “……”保鏢a:“能……能重新來一局嗎?” 江淮:“行吧。” 這回保鏢a全力以赴,卻依舊被江老板輕輕松松打敗。 保鏢a:…… 忽然明白,江老板說跟著也沒用是什么意思了。 打發完倆保鏢后,江淮就著老張給的地址準備去找嚴老四,剛走了幾步,她又折回來,手一攤,掌心向上。 保鏢a面有菜色:“江小姐……能不能不比了?” “不是。”江淮笑著說:“你倆的手機給我。” 她害怕倆保鏢跟老張匯報,她有系統傍身,不會有什么危險,但是也不想老張擔心。 倆保鏢你我我看你,最后猶豫著把手機交了出去。 江淮就揣著三個手機去找嚴老四了。 有系統指路,江淮沒費什么力氣就尋到了嚴老四的住處。 天色漸暗,夕陽西下。 江淮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但是她卻聽見屋內有響動,城中村這種破舊樓房,隔音都不好。 “老子養你這么大,你說說你有什么用?” “沒錢?沒錢去賣啊。” “一會兒強哥要來,你給老子好好招待著,不然老子打死你。” …… 江淮皺著眉聽著屋內時不時傳來的怒吼以及女孩小聲的啼哭,甚至伴隨著物件砸碎的轟響。 系統忽然說: ——淮淮,是溫言。 江淮愣了愣,然后一腳踢開了并不牢固的門。 逼仄狹小的屋內,一眼就能望到頭。 目光所及,瘦小的溫言手臂滿是鮮血,地上四處是酒瓶玻璃渣子。 而看過嚴四照片的嚴四本人正用他那只大手一下下重重的打在溫言身上。 老婆生孩子死了,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老張的聲音募地響起在腦海,江淮幾步上前,一把擒住嚴四的手腕,嚴四頓時動彈不得,狠狠的瞪著江淮:“你他媽誰?” 溫言也沒有想到江淮會出現在自己的家里,一時瞪著她麋鹿般的眼睛,足足愣了兩秒后才大喊:“江小姐,快走。” 江淮說:“嚴老四?” 嚴老四被江淮捏住的那截手腕疼的鼻子直哼氣:“是是是,快松手。” 江淮松開手,一邊把溫言拉起來一邊跟嚴老四說:“哦,我是江氏集團的老大,來跟你談拆遷的事。” 嚴老四怔愣片刻,打量了一番江淮的穿著才說:“怎么又來了?老子說了十萬每平,少一分都沒得談。” 江淮雖然極其不喜歡嚴老四,出于花錢的考慮還是耐著性子皺著眉說:“多一分有沒有的談。” 嚴老四打了一個酒嗝:“啥?” 江淮把嚴老四晾在一邊,看著溫言被玻璃渣子劃破的手臂:“你家有消毒水嗎?” 溫言搖了搖頭,她偷偷看了嚴老四一眼,雖然怕極了嚴老四卻還是低聲說:“江小姐,你快走吧,一會兒強哥來了,我擔心你走不掉了。” 溫言口中的強哥是混黑的,她今天被嚴老四從學校拽回來,是因為嚴老四賭錢又輸光了,準備把溫言賣給強哥。 江淮聞言搖了搖頭:“你心真大。” 溫言眼圈微紅:“江小姐,您別管我了。” 嚴老四幾番插不進話,本礙于江淮的身份,嚴老四不敢造次。但聽見溫言說了一句強哥,他那賊眉鼠眼一瞇,爛的一塌糊涂的心腸頓時起了別的心思。 剛剛見識過江淮的大力,嚴老四特意找了拳頭粗細的木棍,對著江淮的后背就是狠狠的一敲。 十點。 這幾個小時,秦斐可以說注意力時時刻刻在時鐘上,他心煩氣躁地丟下手中合同,再一次給江淮打去電話,不同之前嘟嘟卻久久不被接起,這回響著的是一道機械冰冷的女音。 昏暗的房間內,江淮悠悠睜開眼。 她試著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被人捆住了。她這細小的動作落在沙發上喝酒的幾個男人眼里。 有人說:“醒了。” 為首的是個光頭,他停下手中喝酒的動作,朝江淮投去一眼:“喲,江大小姐,醒了?” 江淮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ktv包廂內,離她不遠,溫言正睜著驚恐的眼,看著她醒了頓時哭起來:“江小姐,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強哥把從江淮身上搜出來的三個手機擺在她面前:“哪個是你手機?媽的,老子想跟你家人發條綁架消息,不知道你手機是哪一個!” 江淮:“……” 江淮說:“沒貼鋼化膜那個。” 一聽到綁架兩個字,江淮心里頓時激動起來,綁架!以錢換命的事,多少都不為過! 目前還處于大力金剛一挑一百人設的江淮弱弱的說:“大哥,你們準備要多少贖金?多少錢我都給,只要別殺我。” 強哥冷笑:“江大小姐,華京首富,不不不,算是華國首富吧,怎么著五千萬得有吧。” 江淮沉下了臉:“大哥,你搜我手機的時候看見我錢包了嗎?看見我錢包里的黑卡了嗎?那黑卡額度都不止五千萬!” 強哥惡狠狠:“別想耍花招,你們這些有錢人套路臟的很,你當真以為我傻?這卡不是本人持用,分分鐘被條子抓。” 江淮說:“行吧,反偵察手段挺厲害呀,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委婉的提醒你一下,這張無限額度的黑卡足夠證明我的身價。” 強哥把江淮的手機開機,支到她眼前:“打電話。” 江淮無奈:“我還被綁著呢。” 強哥怒道:“我讓你念電話號碼,我來撥。” 江淮說:“通訊錄總共就那么幾個人,老張,王管家,張姨,張晟,男主,五個人,你隨便看著撥。” 強哥愣了愣:“就五個人,你還記不住電話號碼?你爸呢?” 江淮說:“五年前心臟病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