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簡嘉從床上跳下來,臺燈也扔了,沒穿鞋,朝聲音跑過去,抱住陳清焰,因為慣性,陳清焰被她帶得朝后趔趄兩步。 “我以為是壞人?!彼龥]單獨住過酒店,所有旅行,都是和同學一起。 陳清焰摁了過道開關,低頭,見她沒穿鞋,又赤腳,好笑地說:“除了我,還能有誰?這家酒店很安全?!?/br> 簡嘉一只腳踩他腳上,一只在地上,白嫩白嫩的,他神情里笑意沒散盡,干脆在她耳邊低聲說: “那只也踩上來?!?/br> 摟她軟熱的腰,揉進懷里,舌吻。 兩人一點一點地挪,簡嘉整個重心,在他腳背。 陳清焰只想立刻被她柔嫩泛濫的深處包覆。 在夜里,在這里,兩人跟任何人都沒任何關系,就是最原始最簡單的一對男女,年輕的身體,進行著最隱秘的糾纏。 他的力道源源不斷,一面頂撞,一面吻她。 簡嘉雪白的背上被他吮出傷痕,完了,陳清焰枕著她的腰,想要點煙。 “程醫生喊您學長?!焙喖魏鋈卉洕櫟亻_口,她頭發濕透了。 “勉強算,他只在國外讀了一年就出國了,回來進的103。”陳清焰解釋,手指在她坦白的小腹劃了個圈,“怎么了?” “沒有,我喜歡學長這個稱呼?!焙喖我е种?,偏過頭,又去看窗外的月亮。 陳清焰不再發出聲音。 這個稱呼,讓他全部愛的能力一次性燒了個透,只?;覡a。 “陳醫生,我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簡嘉臉上燥燥的。 陳清焰淡薄回了句:“不當問就不要問了。” 十分強硬。 簡嘉覺得像被他打了一巴掌,很疼。 比沈秋秋的那一下,重多了。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焙喖斡X得手背一熱,才知道自己哭了,她一愣,趕緊擦掉。 陳清焰從她身上起來,聲音浮在夜里:“是要問和你長得像的人,還是,我那天做什么去了?” 他臉不紅,心不跳,正大光明地無恥著。 “如果你不愿意說,可以不說?!焙喖尾涣晳T勉強別人,自己倒發窘。 局面倒置,仿佛她忽然就成了犯錯方。 陳清焰卻一字一字告訴她:“程程,我的痛苦和你沒關系,相反,你讓我舒服自在,我跟你一起,很愉快。” 他沒有說假話。 但是,他認為,愛情等同于痛苦,舒服自在不過是最膚淺的一種感受,所以,他并不愛程程。 這樣的夜晚,在香港,周滌非同樣十分痛苦著。 第23章 第二天,簡嘉下午的飛機, 在酒店里收拾東西, 那塊披肩,五十塊錢, 當時隨便買的, 沒有任何質感,只作應急。 洗的干干凈凈,也收進了行李箱。 陳清焰也是今天的航班, 他要先送走她。 七點十三分, 醫院又緊急把他找去。 “清焰, 抓緊過來?!?/br> 分院接到一例車禍病人, 寰椎骨折,拍片, 幾乎壓到骨髓,脊柱科要馬上拿手術方案。 陳清焰驅車十三分鐘趕到時,見到病人,很快明白了什么。 傷患渾身針眼,鵝口瘡。 術前四項結果這個點出不來,手術必須馬上做。 陳清焰讓所有住院醫生、規培生、實習生一律撤下, 喊來護士長。 這臺手術, 他主刀。 準備去刷手的那最勤奮年輕姑娘, 興沖沖要上臺, 陳清焰喊她回來:“小楊不要上了, 一邊學習?!?/br> 姑娘22歲, 眼巴巴求他:“主任給我機會啊!” 有人把她輕輕拽走,眼神示意,姑娘這才注意主任、副主任、護士長都在,小蝦米們都已經撤退得遠遠的。 “陳主任他們懷疑hiv?!蓖沦N耳朵快速告知。 小姑娘身子一僵,想起自己剛上班,沒男朋友,連戀愛都沒談過,mama希望這周末有時間一起逛街……三秒鐘,腦子里嘩啦啦過了無數個場面,一個哆嗦,看了看陳清焰: 陳主任冷靜如常。 傷的第一椎體,是臺高精度手術。稍有偏差,傷患可以永遠不用下手術臺了。 第九十八次借x透視來確定進釘方向后,陳清焰被割了手。 隔著三層手套。 他沒有慌張。 脫下手套,處理,再戴上手套,繼續手術。 這是他職業生涯中第一次被割手。 暴露在梅毒、hiv可能性的手術環境里三十七次。 中午的時候,四項檢查結果出來: 陽性。 大主任一身冷汗,都知道陳清焰是陳部長獨子。 吃阻斷藥,查血備案,走完一套hiv職業暴露處理流程后,陳清焰在無數人的安慰下,回到酒店。 窗口期要等待十四到二十一天。 南城,下了幾場雨,氣溫回升,一樓鄰居家《動物世界》放的超大聲,恨不得告訴全小區: “春天到了,雨季過了,春暖花開,萬物復蘇,又到了交。配的季節!公海龜趴在了母海龜的身上,發出了酣暢的聲音!” 過路的mama,領著小孩,聽得萬分尷尬唯恐小孩子家別好奇問什么趕緊扯走,并埋怨業主素質欠佳,電視機,放那么大聲擾民不知道嗎? 沈秋秋頂著精致的妝容,聽見這兩句,心情非常愉快地笑了笑。 到餐廳,和許遠矜持地吃了第三頓飯,感覺越來越好。 “cfo是我最后的目標?!鄙蚯锴镆荒樮P躇滿志,她脫了外套,袖子挽起一截,露出豐腴白皙的小臂,不時的,撫弄下剛做的頭發。 這讓她迅速多了女人的嫵媚。 許遠笑笑:“cpa考幾科了?” 沈秋秋覺得和許遠聊天一點都不枯燥,相反,他能給她許多一針見血的提議,而且,就自己職業前景,談得深入到興奮,很難翻頁,像書被打濕,黏在一起。 不過還是很快,兩人去開房,在床上,沈秋秋被許遠徹底打濕,終于把飯桌上的話題翻頁。 她努力表現得像個處。女。 “我腰好酸?!鄙蚯锴锖軙鰦?,她知道女人在床上應該是什么樣子,癱在被子里,懶洋洋的。 許遠笑著拍了下她的翹臀,把人翻過去,又上了一次。 中間,沈秋秋回頭,隔著眼淚想去親他,被撞的,淚水不斷,但許遠不讓,他從不和女人接吻。 所以,眼淚就只是貼在眼膜上,鼓著,再掉下來。 床單上有淺褐色分泌物,似血,又淡些,許遠看到了。 第一反應是她在生理期。 “不好意思。”許遠動了下唇。 沈秋秋滿臉春。色沒褪干凈,告訴他:“我是第一次?!?/br> 許遠心里惡毒地笑了,第一次,即使是真的,跟他又有什么關系? 等沈秋秋去浴室,他起來,翻她的包,里面華麗的一堆,補妝用的一切,夾層里,才是套子和衛生棉條。 她生理期,快要過去,沈秋秋覺得不利用白不利用。 一切都很美好。 好像彼此相信了彼此,許遠送了她一個很貴的包包,讓她開心一下。 午飯這個點,許遙敷好面膜,穿過一眾擼狗少女,去洗臉,抹護膚品,拍拍打打好半天,對店員說: “明天記得寫清楚,西西做結扎手術,不能接客。” 難得她說了句和工作有關的。 店員看著她新做的美甲,夸張地閃鉆。 這是許遙開在大學路附近的柯基主題咖啡館,混在一堆網紅店里,打發日子,她對狗,咖啡,以及店里所有少女心的布置都絲毫不感興趣,純粹跟風。 比如,今天,是店員時隔二十四天以來再見她現身。 而做完面膜,化好妝,許遙開著她的糞叉轟隆隆地駛出了網紅街。 早知道,中學時上什么狗屁補習班,那是丑孩子窮孩子應該做的事情,奮筆疾書,一個成績好的丑孩子在一大摞五三里擠掉無數個丑孩子。同理,窮也一樣。 等紅燈時,她給許遠發信息:cao了?緊嗎? 許遠看著meimei這條常人眼里驚世駭俗的信息,什么反應也沒有,再過一會兒,繼續挑釁: 我強烈建議你跟她拍視頻,我覺得會紅,啊,不,整個一中都會紅。 許遠沒及時看到,他很忙,不僅是工程,醫療器械這塊他盯很久了。 他是在見完陳清焰大姐后,結束飯局,回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