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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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寧取了戒尺,面無表情道:“伸出手來。” 胤礽十分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不過還是把雙手伸了出來,明顯這不是第一次了。 索額圖看建寧似乎要動真格的,真的要打太子!這下他也慌了,連忙做和事佬道:“唉――,公主殿下息怒,太子他也不是故意的,他還小呢,難免任性,處置幾個奴才罷了,再說太子畢竟是儲君,你怎么能打太呢,打了如何向皇上交代?” 建寧說道:“他不小了,他其實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只是嘴硬不肯承認。如何向皇上交代我自有章程,不用索相費心,麻煩你讓開一點,不要阻擋我施罰。” 索額圖一聽這話更要攔著不讓打了,但是建寧的宮女們早在公主說出這話那時候就一左一右架開了索額圖。 索額圖一個中年男子,雖然是文臣,也曾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帶過兵,竟然掙不脫兩個宮女的壓制,不由得心中一驚,看來三公主身邊的也都不是凡人。 建寧看著眼帶倔強的小太子說道,“你承不承認自己對那幾個奴才濫用私刑是做錯了?你要是不承認,剛才有三個奴才受傷了,我可要打你三下手板。” 小太子十分有骨氣的堅持道:“我沒錯!” 建寧點點頭:“好,有骨氣。”“啪”地一聲落下。太子的小手立刻變紅了,眼中也含著一泡淚。 建寧舉起戒尺說道:“有沒有錯?” 小太子其實已經(jīng)后悔了,但若是現(xiàn)在服軟之前那一下豈不是白挨了,仍然道:“沒錯!” 又是一個戒尺落下,落到之前打紅了的地方,立刻便腫了起來。 建寧說道:“看來這最后一板子你也得挨了,姑姑再教你一個道理,做事不能在最后一刻功虧一簣!” 話說完最后一手板也已經(jīng)拍下了。 小太子眨眼間第三下已經(jīng)打完,手上火辣辣的疼,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院子中頓時亂成一團,下人們想去哄,但是建寧公主還站在那兒沒有動呢,所以只能站在稍有一段距離干著急。 索額圖可是的心疼壞了,趕緊上前要看看他的傷勢,又叫道:“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啊,你們還愣著干什么!” 無論索額圖如何哄,小太子根本就不理他,也不讓他看手,就對著建寧張開喉嚨大哭大嚎。 建寧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蹲下身與他平視:“你到底要怎樣?” 小太子睜開眼縫偷看她,要用小手去揉眼睛,建寧輕輕拉住他的手,“別碰到眼淚,會更疼。” 小太子抽抽噎噎可憐兮兮的問道:“姑姑是不是不喜歡胤礽了?” 建寧很輕松地就把他抱了起來,小太子早就伸出胳膊熟練地環(huán)住她的脖子保持平衡。 建寧不答反問:“你說呢?” 小太子依賴地用頭蹭了蹭她的頸窩,把眼淚和鼻涕都抹到建寧的衣服上,“姑姑最喜歡胤礽了。” 建寧說道:“你說的沒錯。不過這個小壞蛋故意往我身上蹭鼻涕可真是太不可愛了。” 建寧對跪在一旁的幾個被太子鞭打過太監(jiān)們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辦事不力,太子不過輕罰你們,竟然膽敢在宮闈之中放聲喧嘩,今天不治你大不敬之罪已經(jīng)是便宜你們了,拖下去每人重賞三十大板!務必要皮開rou綻!” 這樣,之前的那一點鞭傷就不算什么,可以忽略不計。 剛剛三公主打太子手板的時候,這幾個奴才心中是十分快意的,心想,就知道以三公主的脾氣會公平處事,但是沒想到報應會來得這么快。還來不及喊冤,就被人堵了口帶走了。被打三十大板,他們不僅會丟了差事,養(yǎng)傷期間更沒有人會照顧他們,最后只有被發(fā)放到辛者庫的命運。 太子聽到建寧處罰他們,知道姑姑最疼的還是他,又被建寧抱著,簡直是得意洋洋,他又是居高臨下耀武揚威的了,如果他有尾巴,此時恐怕已經(jīng)翹上天。 建寧對索額圖說道:“索相,你也看到了,我們宮里現(xiàn)在是亂糟糟的,不方便待客,我還要帶太子去上藥,你還是請便吧。” 太子牢牢的摟著建寧的脖子,時不時小臉蛋還要貼過去,只聽建寧溫柔的問:“晚上想吃什么?” 小太子撒嬌的說道:“我要吃紅燒蹄膀,還有大燒雞,還要粉色和綠色的豆沙小豬!” 他們已經(jīng)進了殿,索額圖只能隱隱聽到建寧說:“怎么要那么多?你吃得完嗎?”太子道:“我受傷了嘛……” 索額圖看到這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姑侄兩人剛才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現(xiàn)在又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他簡直是白cao心!而且太子明顯是被三公主徹底收服了,竟然連他這個外公都要靠后,親手造成這個局面,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這時,景陽宮的奴才不能像兩個主子一樣對索額圖不管不顧的,恭敬的上前送客,一邊送索額圖出了景陽宮門,一邊解釋道:“讓索相受驚了,不過您千萬別擔心我們宮中都是備好傷藥的,公主殿下怎么可能真的傷了太子呢,之前因為太子教育之事,連皇上都和我們公主吵起來過,但是結果皇上說以后太子的教育全權交給三公主。” 索爾圖聽了這話才明白,原來自己還不是第一個受驚嚇的人,連皇上都妥協(xié)了,他只不過是一個外公,又是臣子,還有什么資格置喙,只能先回去了,被這樣一鬧,倒是忘了和建寧說他已經(jīng)給太子準備好了賀壽禮物的事,還是下次進內(nèi)庭再說吧。 第214章 刁蠻公主64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果然如建寧所料, 有人聞風言事, 說太子濫用私刑嚴懲宮人導致三個太監(jiān)奄奄一息, 竟然還有好幾個大臣附和此事,要皇上嚴懲太子。 景陽宮的事情康熙又如何能不知曉,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他安排在太子身邊的孔有良已經(jīng)匯報得清清楚楚了。之前他知道了建寧的處理方法之后,還覺得她有些過于謹小慎微, 聽了言官的不實所奏, 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建寧當時如果不處置,言官們也會揪住太子的小錯夸大其詞。 索額圖義憤填膺地說道:“臣昨日也在景陽宮, 事情知道的明明白白, 這其中另有曲折。太子的確要對幾個辦事不力的奴才動手, 不過他才三歲, 三歲呀!在場誰認為三歲的幼童能傷害到大人,那幾個太監(jiān)后來挨了板子是三公主動用宮規(guī)處罰那些大不敬的奴才!年御史未能查實就斷章取義, 這么含血噴人, 所冤枉的還是一國太子, 你到底是何居心!我看你才是其心可誅!” 這個年御史是明珠那一伙的,動不動就彈劾索額圖的人,今日更加囂張, 竟然動土動到太子頭上。 索額圖說完,朝中立刻有人反駁道:“以索額圖和太子的關系, 自然向著太子說話,皇上,臣覺得他的證詞可能有偏頗,不可盡信。” 康熙本來是要狠狠斥責敢胡亂上奏的御史,還太子清白。但是,場面又演變成索額圖黨和明珠黨的相互攻訐。那這樣的話,他這個皇上就不好支持其中一方了。 索額圖本以為自己是太子的良相,其實很多時候都是他托了太子的后腿。當然這個道理,得等胤礽漸漸長大,吃了幾次大虧之后才會明白。 康熙卻在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品出味兒來,只希望索額圖日后安分守己,不要動不動就扯上太子做大旗,否則的話,就算是他不愿意輕易動索額圖,不得已之下,康熙也得舍車保率。 這天,索額圖又來景陽宮看太子,順便帶著替太子準備好的太皇太后的壽誕禮物。 沒等人通報,索額圖就見到小太子正在院子中呢,小家伙穿著一身簡單的練武服,挽著袖子在樹下玩土,小手掌黑乎乎的,臉上也蹭上了幾道。 索額圖嚇了一跳:“哎喲,我的太子呀,你這是在干什么!怎么這大好的時光不在習字讀書,做儲君該做的事,竟然跑到院子里玩泥巴!這是成何體統(tǒng)!讓皇上看了得多失望啊!” 太子也被他的大呼小叫嚇了一跳,站直身子:“是索相啊。” 建寧從房中走出來,手上還親自拎著一個桶,還有其他挖土的工具。那身利落練武服打扮和太子如出一轍。“胤礽!看你弄得花貓一樣!” 索額圖縱然不知道什么叫親子裝,也看得出來,這兩人是打算一塊玩? “奴才見過三公主。”因為太子還小,索額圖可以對他熟不拘禮,但是對建寧卻不敢的。 建寧客氣地說道:“索相免禮。” 索額圖以探望太子為借口,常常過來,建寧也不好開口攔著他,多數(shù)時候就任由他出入景陽宮了。 太子見到她出來了,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展示腳邊的一個小桶,“姑姑,你看我干的怎么樣,這都是我挖的。” 建寧臉上帶著與有榮焉的笑容,隨即又懷疑道:“胤礽真是能干,有這么多呀,真的一點兒都沒用別人幫忙?” 小太子更是得意地說道:“太監(jiān)們要幫忙,我都把他們趕得遠遠的,全都是我自己做的。” 建寧不吝夸獎道:“你真棒!” 索額圖忍不住質(zhì)問道:“臣敢問公主殿下,太子金尊玉貴之體,怎能像鄉(xiāng)下農(nóng)夫孩子一樣玩兒土,即便是小游戲他的玩具也該文雅和貴重才行。何況這大好的時光,您怎能讓他荒廢虛度,太子身兼未來國家重任,應該學文習武,習王者之道讀圣賢之書才是正道啊!” 他這一番話底氣十足,說完了之后都覺得自己是憂國憂民的良臣能吏,而建寧成了縱容太子耽于玩樂的無知婦人。 墨香早就看不慣這位時常上門的不速之客了,當下頂嘴道:“要怎么對待太子,我們格格心里有數(shù),連皇上都不管,說交給我們格格管。索大人是以什么身份來質(zhì)疑?” 索額圖說道:“姑娘此言差矣,皇上不是不管,是信任三公主,但是三公主也應該對得起皇上的這份信任,不能有負所托,由著太子想玩什么玩什么吧!” 建寧攔住還要再理論的墨香,緩緩地說道:“索大人好像對我有什么誤解,誰說我們是在玩物喪志了,不信你問問胤礽。” 太子板著小臉,嚴肅的說道:“索相,我和姑姑并沒有在玩,而是在給太皇太后準備賀壽的禮物呢!”他對沒有了解情況,一進門就大肆指責他和姑姑的人沒有好感。 “什么?什么禮物?”索額圖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太子又耐心地解釋一遍:“我在準備送給太皇太后的生辰禮物。”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的好,索額圖簡直不知道要擺出何種表情,總之不相信跟這些泥巴有關的能是什么拿得出手的禮物,“這事兒哪用太子費心,給太皇太后的禮物臣全都替你準備好了,這次就是特地過送來的。” 他一揮手,讓跟著的下人把東西都呈上來,一樣一樣的展示給太子看,饒是金碧輝煌,太子挨個看了一遍仍然不覺得這些東西有什么好:“禮物還是用我親自準備的吧。” 索額圖因為是太子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又問:“太子準備的到底是什么?” 太子神秘兮兮的說道:“現(xiàn)在還不能說,等到那天你就知道了。” 索額圖知道太子是個小孩子,認定的事情說不通,轉向建寧,“難道三公主也是這個意思?” 建寧卻直言道:“讓索大人費心了,不過這種心思以后還是不必勞煩你,連胤礽都明白準備的壽禮還是他親自動手比較有誠意,這些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 索額圖聽建寧公主這么一說,知道可能自己之前的態(tài)度惹怒了她,連忙又圓場道,“老臣知道三公主庫房中的寶物自然是數(shù)不勝數(shù),不過這也是老臣的一片心意,還請公主殿下代太子收下。” 建寧神色微冷地說道:“不必了,本宮說不收就不收,日后類似這樣的東西也不必再送上來。不年不節(jié)無緣無故送東西過來,我景陽宮的記禮官也要難做。索相一向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想必不會給別人出難題。” 索額圖貪污受賄刮了那么多銀子,建寧想讓太子和他拉開界限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隨便要他的東西。 索額圖還想再說什么,建寧已經(jīng)轉身對太子道:“大樹下的泥土最松軟,又有落葉化為春泥,更為肥沃,我們今天多挖點,姑姑跟你一起。” 太子眉眼彎彎的點頭:“嗯!”他果然很喜歡玩泥巴。兩人旁若無人的開始挖土,索額圖被人這么晾著,自然也呆不下去了。 因為之前索額圖常來看太子,又因為是他母后的父親,所以太子對他的印象還很好。可是最近幾次索額圖總是化身為兇巴巴的說教老頭兒,還對姑姑很不禮貌,太子因此已經(jīng)不怎么喜歡他了。 索額圖雖然帶的東西被拒絕了,但是想到三公主還不至于真的搞砸給太皇太后的壽禮,也放心出去了,還沒等出西華門,就被李德全追上了。 他連忙熱絡的的說道“李公公,什么事勞煩你親自來,是不是皇上要召見我?” 李德全跑得滿頭大汗,說道:“正是,皇上叫的急,別再耽擱了,請索大人快跟我去吧。” 索額圖哪敢怠慢,跟著李德全快步走回乾清宮,路上還在想,皇上找他是為了上一手邊的哪一樁事物? 到了乾清宮,發(fā)現(xiàn)不僅有皇上,周培公和明珠也在,氣氛有些不對勁,索額圖猜想是不是明珠那老小子在皇上面前告了他的黑狀。 康熙已經(jīng)開口問話了:“你這是從哪兒來呀?” 索額圖連忙收撿心神道:“奴才正要回府,之前忙完職務去了一趟景陽宮。” 康熙道:“哦,你去景陽宮干什么?” 索額圖說道:“奴才去探望太子。” 誰也沒料到康熙對索額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索額圖你可別忘了,景陽宮住的不只是太子!那也是朕三公主的寢宮,你一個外臣頻繁出入這像話嗎,你有幾個腦袋抵得上公主的聲譽?” 明珠和周培公也沒料到皇上會突然發(fā)難,他們也是剛來,并不知道皇上之前見了景陽宮的小孔子。 索額圖頓時流了一身冷汗,連忙請罪,“臣一時失察,忘了考慮那么多,之前去景陽宮探望太子習慣了而已,萬萬不敢有損公主的清譽啊。” 康熙又道:“后宮是你該常去的嗎?以后就是看望太子也能免則免吧,除了節(jié)慶在宮外個頭之外,不要總去看太子了。” “是,是,奴才遵旨。” 康熙發(fā)了脾氣,緩了緩神色道:“索額圖啊,你不要以為朕待你過于嚴厲,要知道朕也是為你好,現(xiàn)在的這些御史們哪個不是嘴如刀子,舌如利劍,一點小事就能添油加醋的修改成彌天大案,哪天你行為不謹被參了才知道厲害。” 康熙又問,“你說是不是呀明珠?” 明珠連忙垂下頭:“皇上說的是,言官們是該好好整頓整頓。” 周培公看出今天皇上可不只是發(fā)作索額圖,同時也是在敲打明珠,兩大權相為了一己私利越鬧越厲害,終究是要引火燒身啊。皇上已經(jīng)這么明顯的告誡他們了,如果聰明的話就應該及早收手才對。 索額圖被康熙又敲又打,才知道自己失了分寸,不僅常去景陽宮還和建寧公主因為太子的教養(yǎng)問題爭執(zhí)了起來,真是太過得意忘形了!宮中發(fā)生的事情,皇上哪件是不知道的,說不定這些事情早就傳到了皇上耳朵里,所以才有這么一頓排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