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清廷的大臣倒是被建寧的這幾句話吊足了胃口, “三公主這是打算比武招親嗎?”“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比武據(jù)親才對。”眾人連宴會也不顧了,都去圍觀建寧公主與葛爾丹的比試,有人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有人憂心忡忡怕大清真的跟葛爾丹結(jié)了親,那日后就不好辦了。 康熙看了看旁邊眼睛都不眨一下,緊緊盯著場中的周培公,忽然說道:“你不怕建寧輸嗎?” 周培公脫口而出:“不會的,葛爾丹無論再高也不是公主的對手。” 康熙說道:“你對她竟然這么有信心,看來這個場景你應(yīng)該很熟悉吧?” 周培公怔了一下才收回目光道:“是,在軍中的時候,臣偶爾能看到公主這樣cao練士兵。被她親自指點(diǎn)過的將士們都說受益匪淺。” 康熙忽然起了跟他聊天的興致,說道:“周培公,你今年三十多歲了吧,朕聽人說媒人都快踏平你的門檻踏了,但是無論是京城大員還是封疆大吏家的姑娘,你竟然沒有一個看上眼的,你到底打算什么時候成親?那么多姑娘家都配不上你,莫非你心中早有屬意的人?” 周培公見皇上竟然問起自己的私人問題,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又想在君主面前不應(yīng)有所隱瞞,還是照直說了:“不瞞皇上,臣確實(shí)心有所屬,不過臣自知……配不上她,所以不敢心存妄念,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臣這輩子自然是不打算娶妻生子了。” 康熙說道:“你已經(jīng)位極人臣,貴為內(nèi)閣宰輔,什么人竟然是你配不上的?莫不是你也想著尚公主吧?” 周培公頓了頓,欲言又止道:“微臣不敢。” 他如此做態(tài),康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家里養(yǎng)的女孩太優(yōu)秀,總是引來各方的覬覦,早知如此,康熙就不會隨便把建寧放出去了。 康熙氣道:“好你個周培公啊!這么說你娶不到心儀之人,就不打算傳宗接代了!你們漢人不是常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嗎?你的圣賢書都到哪兒去了?” 周培功垂頭說道:“臣出身不高,父母又已經(jīng)早亡,自幼逃荒避難的沒有什么宗族管束制約,也無宗可傳,臣只有一個人,想怎樣活法自然聽?wèi){自己的心意。難道臣還為了迎合也不相干的人,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回來,這只是誤人誤己,徒增孽障罷了。” 對于他這說法,康熙簡直又氣又無奈。別人就看這君臣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來了,可見是完全沒把葛爾丹的求婚挑戰(zhàn)放在眼里。 而事實(shí)上,他們說這會話的功夫,葛爾丹已經(jīng)被打趴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建寧沒動用武器,而是一招一式的往戈?duì)柕さ纳砩险泻簦@里一掌,那里一拳,間或一道掌風(fēng)劈過,務(wù)必要讓他領(lǐng)會到什么叫切膚之痛。 葛爾丹的手下們以及飽受格爾丹欺壓的部落人只見無往不利的葛爾丹到了建寧手里就全無發(fā)揮的余地,處處受制。開始還以為葛爾丹是惜花之人,對公主手下留情,但是越看越明白,建寧公主哪用得著他謙讓,葛爾丹根本就是被壓著打!而且建寧公主明明可以早些至勝,卻偏偏要折磨他,那一掌掌下去,眾人甚至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在場觀戰(zhàn)諸人無不瞠目結(jié)舌。 建寧踩著他的背,問道:“你還不認(rèn)輸?” 第206章 刁蠻公主56 葛爾丹累得氣喘吁吁,反問道:“那你打得滿意了嗎?” 建寧詫異道:“我若是說沒有滿意, 你還要繼續(xù)堅(jiān)持下去?” 葛爾丹嘴角掛著一絲血跡, 苦笑道:“那是自然, 本王惹得公主不高興,自然要受些皮rou之苦以示贖罪。” 建寧聞言收回了腳, 說道:“你輸了,之前說的那些話就當(dāng)你沒說,本宮不會再追究了。”說完轉(zhuǎn)頭就走, 再也沒看他一眼。 這場單方面的痛毆同時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眾人看著建寧公主瀟灑離開的背影, 簡直要重塑自己對她的認(rèn)識。 葛爾丹被建寧狠狠的揍了一頓,才覺得頭腦無比清醒, 后悔不該色迷心竅, 向建寧公主求婚。以建寧的身手, 別說打一頓, 殺了他都有可能。以他想跟康熙分庭抗禮的野心,娶回去這樣一個公主確實(shí)是一個定時炸彈。現(xiàn)在葛爾丹里子面子都沒了, 最后不得不用以退為進(jìn)這一招, 才保住自己沒變成殘廢。 當(dāng)然, 建寧下手有分寸,不至于在眾目睽睽之下真的把他打殘,就順?biāo)浦劢Y(jié)束這場鬧劇。 眾人回到席上重新開宴, 康熙對前三名進(jìn)行嘉獎,滿足了葛爾丹第一個請求, 正式下旨冊封他為準(zhǔn)噶爾部盟的大汗,不追究他弒父弒兄擅自奪取政權(quán)的罪過。恩威并施,準(zhǔn)噶爾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宴會開始之后,眾人親眼見到建寧把葛爾丹打成那副樣子,建寧身邊就成了真空地帶,那些之前一直想來攀關(guān)系的命婦夫人們已經(jīng)不敢往前湊了。武將們倒是對建寧推崇備至,可是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 建寧樂得清凈,這算是意外收獲。不過還有人是例外,大格格端著酒杯款款走了過來,說道:“三妹還是老樣子,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們兩姐妹許久不見,三妹不會拒絕和我喝一杯吧!” 大格格在康熙十四年受封為和碩端敏公主,同年十月嫁給喀喇沁部蒙古杜棱郡王次子烏梁罕氏噶爾臧。這次圣駕駕臨盛京,大格格也隨同額駙前來。 她出嫁之時建寧正在外打仗,沒能送她一送。建寧端起酒杯說道:“恭喜大姐嫁得良人,建寧敬你,愿你和額駙琴瑟和鳴。” 大格格嬌笑道:“多謝三妹了。” 她在建寧這里刷了一遍存在感之后又去太皇太后身邊承歡膝下,專門揀吉祥話和一些特意搜刮來的笑話講給太皇太后聽,惹得她老人家心懷大暢。大格格十分得意,好讓眾人知道,她端敏公主雖然遠(yuǎn)嫁蒙古,還是十分受寵。她的夫家見此情景,只會對她更加尊重。 今日的圍獵除了幾個讓人驚心動魄的插曲之外,還算得上是很成功,接下來眾人還會在圍場呆一段日子,自由行獵,就沒有第一日的那么多規(guī)矩了。想退出的人也可以隨時回盛京內(nèi)的皇宮,不過眾人都是以皇上的意志為轉(zhuǎn)移,御駕不離開,就就很少有人會先走。 葛爾丹求親的事情之后,讓康熙意識到建寧已經(jīng)到了待嫁之年,也是應(yīng)該考慮給她議親了,不過她看起來并未傾心何人,所以讓她自己選反倒是為難了她。 康熙又有些憂心,以建寧這天霸道的表現(xiàn),可能會讓青年才俊們紛紛退卻!要知道公主下嫁后,夫妻雙方本來就不對等。公主仍然是君,額駙是臣,夫低于妻!這在以夫?yàn)榫V的年代根本是個特例! 雖然人們會對皇室敬畏向往,能尚公主是一門一族的榮耀,但若是這位公主太過強(qiáng)勢,那就會讓人望而卻步啊! 康熙不得不為建寧日后的婚事發(fā)愁,他不由得想到了與周培公的對話。周培公倒是他的心腹愛將,康熙也很看好他的才華。唯一一點(diǎn)可惜的就是周培公是個漢人,滿漢不能通婚,這是祖宗規(guī)矩,雖然康熙不怕打破祖宗規(guī)矩,但是就怕太皇太后那里不好松口。所以,這件事兒康熙打算徐徐圖之,再試探試探建寧的口風(fēng)再說。 這天建寧出了帳篷,沒走多遠(yuǎn)就遇見周培公同樣騎在馬上,見到她便驅(qū)馬過來,“見過公主殿下。” 建寧打量他道:“不必多禮,周大人這是打算去打獵嗎?”不怪乎她有此一問,周培公竟背著弓箭和箭袋,這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形象,她可沒忘了那您剛出征之時,單單只是騎馬趕路而已,周培公就把自己磨得重傷。 周培公赧然道:“讓你見笑了,我是有此打算,只是想試試,還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 建寧說道:“是嗎,之前一直沒見過周大人動刀動槍,我還以為你討厭這些。” 周培公連忙解釋:“并非討厭,只是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個文弱書生,在軍營那種到處都是強(qiáng)人的地方哪敢班門弄斧,貽笑大方。但是我發(fā)現(xiàn)像我這樣也不好,所以打算去練習(xí)練習(xí)射箭……不知道周某可否與公主同行?” 建寧好心情的說道:“一起吧,我還能教你。” 周培公眼前一亮:“有勞了。”他立刻跟上,湊過去說話。 大格格從轉(zhuǎn)角處走出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的背影,本來她是打算來找建寧拉近關(guān)系的。建寧立下大功回京時大格格已經(jīng)出嫁,若是早知道她這么有本事會在前朝建立功勛,大格格之前也不會與她交惡了。 自從嫁出來之后,大格格才愈加明白自己與京城中實(shí)權(quán)人物交好的重要性,否則只能被遺忘忽視,被邊緣化,額駙一家也不會重視她。大格格想了想,轉(zhuǎn)身往太皇太后的帳篷去了。 太皇太后也挺想念這個遠(yuǎn)嫁出去的孫女,畢竟從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以太皇太后的年紀(jì)正是見一面少一面,所以這次到了盛京之后,時常招大格格過來相陪。 大格格說著說著,將話題引到了滿漢之分上,“老祖宗,我還記得咱們宮中有一塊牌子是您親手立的,‘漢女不得入宮’。” 太皇太后說道:“沒錯,祖宗家法早有言明,滿漢不能通婚,皇上這一點(diǎn)倒是一向做得很好,后宮中從未有漢女,你怎么忽然說起這個?” 大格格說道:“皇上向來聽您的話,自然會守著這個規(guī)矩,不過有些人向來特立獨(dú)行,說不定要讓老祖宗失望了。” 太皇太后奇怪問道:“你是說誰讓我失望了?” 大格格看了看四周站滿了宮女,于是她悄悄在太皇太后耳邊耳語了幾句。 一旁侍候的蘇麻拉姑只覺得太皇太后的臉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蘇麻拉姑心中不由忐忑,大格格一向不是個以和為貴的人,很愛從中挑撥是非,不知道她這次又向太皇太后說誰的壞話。 把周培公從軍中召回京之后,康熙不但沒有像眾臣以為的那樣怕他功高蓋主把他發(fā)配到邊遠(yuǎn)地區(qū)雪藏起來,而是讓他進(jìn)入內(nèi)閣。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十分欣賞周培公的才華與人品,另外一個則是因?yàn)槊髦楹退黝~圖。 內(nèi)閣中康熙最倚重的人就是他們兩人,康熙卻發(fā)現(xiàn)最近二人的分歧越來越大,而且雙方都有一批擁簇,很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康熙最不愿意見到的就是自己人內(nèi)亂,那是一個王朝由內(nèi)到外滅亡的根本。 索額圖和明珠又是康熙的左膀右臂,一個是國丈,一個是國舅,分別是大阿哥和太子的至親,與康熙都是姻親,康熙在國事上離不開他們。所以急需聽命于自己的第三方勢力進(jìn)入內(nèi)閣來緩解當(dāng)前局勢。 周培公身后沒有任何一個大家族支持,下馬能治國上馬能為將,又拒絕了那么多大臣以婚姻為紐帶拋出的橄欖枝,在康熙看來他這樣一個孤臣,是最好的人選。 到了晚上用餐的時候,康熙對建寧說道:“聽說今天你一直和周培公在一起?” 建寧說道:“是啊,我教他如何射箭。他們那些文人只知道讀圣賢書,卻不知道要鍛煉自己的身體。怪不得每次貢院開考有很多人都是橫著出來的,體力太差了!我八歲就能拉開的弓,他花了一天的時間總算是有點(diǎn)模樣了。” 康熙有些好笑,“咱們受到的教育不同,自從一入學(xué)就有騎射課,更別說你在這方面又特別優(yōu)秀。” 康熙仿若不經(jīng)意地問道:“你覺得他這個人怎么樣?” 建寧心中有些奇怪:人都已經(jīng)入了內(nèi)閣了,皇上對周培公明顯十分看重,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人怎么樣,會不會有點(diǎn)晚了?她還是說道:“治世安邦之才是毋庸置疑,只不過他可不是個老好人,敢于針砭時弊,有才也有刺吧。這樣雖然容易得罪人,但是皇帝哥哥需要的正是這樣敢于對你說實(shí)話的人才,而且,活得自在比什么都重要。” 康熙想起周培公曾說過“要順著自己心意,不在乎別人眼光”的話,發(fā)現(xiàn)這兩人的觀念竟然出奇的合拍。 康熙沉吟著說道:“建寧,你也大了,自從葛爾丹求親不成之后,你的親事已經(jīng)公開被提及。相信一回京眾王公命婦的目光就會聚集在你身上,想打你主意的人肯定不在少數(shù),是時候開始議親了。” 建寧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倒不是十分意外,但是自覺沒有碰到喜歡的人,這個世界上若是說她對誰的感情最深,那自然要非康熙莫屬了。這是她一直守護(hù)的人。康熙覺得自己把建寧從小帶大,在建寧的角度看,何嘗不是她帶大了他,親看見證他一步一步成長為一個英明的小皇帝。 建寧清楚的知道兩人之間是密不可分的親情,又有一個換身的秘密,不用去相互戒備懷疑,至少這個世界上建寧最信任的人就是康熙,即便是后來有人能收獲她的愛情,也越不過他去。 建寧說道:“我沒有特別喜歡的人,就由皇帝哥哥做主吧。” 康熙松了口氣,說道:“我這里倒是有一個人選。” 建寧想了想就明白了,今天皇上一直在跟她談的是周培公,“看來皇帝哥哥屬意的人是周培公?” 康熙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吝于將自己扶植周培公以便控制索明雙方之爭的想法都告知于她,“……你若是覺得能接受他的話,朕回去就給你們指婚。” 建寧沉吟道:“你給我點(diǎn)時間,我考慮一下。” 康熙說道:“好,你慢慢考慮,這件事本來也不急于一時。”雖然皇室一向是政治婚姻,但關(guān)系到她的終身大事,康熙自然希望建寧能過得幸福。 第207章 刁蠻公主57 建寧回去了略想了想,與周培公相識以來他的種種表現(xiàn), 對自己應(yīng)該還算有好感, 她也不討厭他的為人, 同時欣賞他的才華。沒用多久,建寧就給康熙一個肯定的答案, 說可以招周培公為駙馬。 康熙早就知道建寧不會否定他的提議,但是真正得到此消息,心中仍然五味雜陳, 就是高興不起來, 他以為這就是一般人要嫁女兒的不舍心情。 康熙內(nèi)心深處甚至不希望建寧嫁給任何人, 這樣她就只屬于他一個人了,康熙以為是因?yàn)閮扇说漠惓? 使他對建寧有著極強(qiáng)的占有欲, 自小到大她都是他一個人的, 兩人彼此之間有著別人不能侵犯的領(lǐng)域, 但若是把她送出宮去嫁給別人,這份純粹就不一樣了。 就算是心中萬分不愿, 康熙作為她的好皇兄, 又做不出攔著建寧不讓她成親在宮中孤獨(dú)終老的事情來。 康熙壓下心中的異樣, 招來周培公,把打算賜婚的事情告訴了他,并且說回京之后就下明旨, 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與建寧相處的注意事項(xiàng)。 康熙見到周培功高興的都快傻了,一點(diǎn)兒也沒有平時精明強(qiáng)干的樣子, 心中越發(fā)不是滋味兒,揮揮手趕他出去,來個眼不見為凈。 周培公完全不敢置信!皇上后來說了什么他都沒有注意,直到從皇上那里走出來,仍然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他恍惚的跨出門,路上遇到了前來奏事的明珠也沒看見。 明珠攔住他道:“我說培公,你這是喝多了吧,這樣也敢御前對答,不是皇上把你攆出來的吧?” 周培公經(jīng)過冷風(fēng)一吹,已經(jīng)清醒多了,定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明珠,“是明相啊,你真是料事如神,皇上確實(shí)是把我趕出來的。” 周培公別的沒記住,康熙最后嫌棄的表情他還有點(diǎn)印象。周培公這時才如夢方醒,康熙真的打算把建寧公主指給他!再想起剛剛自己在皇上面前丟人現(xiàn)眼的表現(xiàn),連謝恩都忘了!周培公現(xiàn)在只想再返回去好好問問皇上,不是跟他開玩笑的吧,也千萬別因?yàn)樗谋憩F(xiàn)再改了主意。 周培公現(xiàn)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既然之前多方參揍都搬不倒他,明珠對他早就改了態(tài)度,溫和的說:“你我同朝為官,都是為皇上分憂,應(yīng)該不分彼此才對,你怎么總是這么rou麻,見了我不是叫明相就是明公,以后你叫我老明就是了。” 周培公道:“晚生不敢。” 明珠見他心不在焉,覺得周培公果然是大白天的喝多了,“你快回去吧,當(dāng)心受了風(fēng),等醒酒了再出來!” 周培公辭別明珠壓抑著狂喜的心情,僵硬著走回自己的帳篷。至于這一天的公務(wù)就全耽擱了,因?yàn)樗闷鹑魏我槐緱l陳只看了一個開頭,就再也看不下去。他覺得皇上真是圣恩浩蕩,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必定要守著這份單戀孤獨(dú)終老,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竟然真的有得償所愿之日。 太皇太后那邊最近可沒閑著,這些天,她倒是很熱衷于考教各蒙古子弟的功夫和學(xué)問,特別是科爾沁部落的青年才俊們特別得她歡心,因?yàn)檫@些博爾吉特氏的孩子們都是太皇太后兄長以及弟弟們的后代,與她有血脈至親,真是怎么看怎么覺得順眼。 康熙得知太皇太后的日常活動還十分欣慰,覺得太皇太后來到這邊總算是變得有活力,人也愛動彈了,不像在京城的時候只在慈寧宮待著。 不過康熙馬上就笑不出來了,因?yàn)樘侍缶谷粵]有跟他商量的情況下,直接發(fā)出了一道懿旨,為建寧公主與南蒙古巴林部博爾濟(jì)吉特氏烏爾袞指婚! 建寧接到這道指婚也懵了,怎么剛和康熙商量好沒幾天,額駙就換人做?其實(shí)對她來講額駙是誰不那么重要,因?yàn)樗幌矚g婚后不招見各過各的就是了,這是她作為公主的特權(quán),她自然會充分利用起來。 但是太皇太后這道懿旨是怎么回事,是要與康熙對著干,還是對康熙的安排毫不知情? 建寧匆匆趕往宮中去見太皇太后,在路上已經(jīng)讓墨香打探清楚那個被指婚的到底是何許人也。博爾濟(jì)吉特氏烏爾袞是蒙古巴林部人,札薩克多羅郡王鄂齊爾的次子也是嫡子,固倫淑慧長公主之孫,淑慧公主是太皇太后與皇太極親女,所以此人也是太皇太后的曾外孫。 這位固倫淑慧長公主名叫愛新覺羅阿圖,向來為太皇太后所鐘愛。康熙十二年時額駙色布騰去世后,太皇太后生病,康熙派人把公主接到北京,以后又多次到北京。她的額駙也不簡單是元世祖的二十一世孫,也就是說,這個指婚對象還是昔日黃金家族的后代。 建寧到的時候,康熙已經(jīng)在太皇太后宮里了,康熙鐵青著一張面孔,建寧從來沒見過他這種表情,越覺得茲事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