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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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崩潰很可能他就扛不住直接咽氣了。 “明日我便送你回去吧。”顧暖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宮珩坐在床邊看信。 “嗯?為什么?”雖然兩人在床上胡鬧了好一通,但是連著顧暖暖出來的那天,這才第三天,還不到她預(yù)定要回去的時候。 “母后的百日熱孝就剩下這幾天了。”宮珩將手里的信遞給顧暖暖,“你要回去準備準備了。” 顧暖暖抬手把長發(fā)往腦后一擼也不伸手就探頭看過去,看了沒兩行就雙眼一瞪,抬頭看向嘴角帶著微笑看不出絲毫病態(tài)的宮珩:“真的?陛下要給我們賜婚?” 顧暖暖一直以為宮珩說的嫁給他,怎么也要等三年孝期過后,她還想到時墳頭說不定都長草的他,怎么再cao作這樁婚事。 可,可這怎么可能? 似看出了顧暖暖的疑惑,宮珩把信一收:“是母后的遺命。” 顧暖暖又不傻,當初退婚祖母和老娘怎么說服太后皇帝,又順手坑了一把二皇子后來陸陸續(xù)續(xù)也弄清楚了具體。 那么知道她不是完璧之身,還把她賜給宮珩,并且留下熱孝訂婚的遺命。 如此種種,現(xiàn)在聯(lián)想一下太后最后的時間特意叫她進去磕頭,還有什么不明白! “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你睡了?”顧暖暖一把揪住宮珩的衣襟,她一直以為是地下情來著。 宮珩伸手把人帶著被子摟進懷里,揚起眉聲音有些惡劣:“他們不知道我們后來又睡了,現(xiàn)在又睡了……等會兒還要睡。” 顧暖暖一臉生無可戀,宛若殘障人士讓宮珩體驗了一把給娃娃洗漱喂飯的感覺,然后當然是休息休息繼續(xù)睡了。 一開始是宮珩沒有來得及脫衣服,后來覺得自己穿著衣服,而小妖精什么也不穿,那感覺當真是非常奇妙的,有種異樣的爽快感覺。 本來顧暖暖還想用自己的冰系異能試探一下宮珩的身體,但是根本找不到機會,直到半夜被咳嗽聲音驚醒。 顧暖暖睜開眼睛就看見宮珩彎腰捂著嘴對著床外側(cè)猛咳,因為冰系異能的關(guān)系她對于溫度相當敏感,這時候明顯感覺宮珩身上的溫度高得不同尋常。 顧暖暖隨手拉了一件外衣往身上一披,然后翻身下床彎腰正對上捂著嘴臉色蒼白的宮珩有些發(fā)紅的雙眼。 “你……”滴滴答答的聲音讓顧暖暖說了一個字之后就消音了,只見宮珩頭下方正對著的地面已經(jīng)有一灘微微發(fā)黑的血了,而他捂嘴的那只手,指縫里也有黑色的血流下來。 顧暖暖伸著雙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感覺自己的一雙腿軟得都站不穩(wěn)了,好不容易找回的聲音帶著凄厲:“來人,快來人!” 因為宮珩要和顧暖暖快樂進行生命大和諧的切磋,所以寢宮里外都沒有留人,最近的都睡在偏殿里。 在加上宮珩才恢復(fù)健康的狀態(tài),大家也暫時松口氣,這幾天想來是不會再發(fā)病的,所以這半夜里宮珩咳了那么一會兒都沒有人察覺。 顧暖暖的聲音帶著她異能者的氣勢散開,聽到的人無一不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很快整個寢宮都燈火通明起來。 兩位太醫(yī)鞋子都沒穿好就趕來了,因為寒冷還忍不住哆嗦,伸手接過六寶的湯婆子,讓手里的感覺從麻木中回來,這才上去給宮珩把脈。 這時候?qū)m珩吐出的污血已經(jīng)被七寶清理干凈,平順公公見顧暖暖披了一件單衣就站在邊上,頓時哎喲了一聲,立刻拿了一件宮珩的大棉袍給顧暖暖披上:“王妃快快披上,萬一您要是病了,王爺該心疼了。” 顧暖暖見過宮珩病后沒有恢復(fù)好的樣子,但是從來沒見過他發(fā)病的樣子,是如此的駭人,仿佛要把自己的全部的內(nèi)臟全部的血液,都咳出來一樣。 更讓她害怕的是她居然覺得這個場面比萬千喪尸圍攻更讓她恐懼。 她居然害怕。 她以為,經(jīng)歷了末世,如今的她出身在這個盛世,沒有什么能再讓她感到害怕?但是她現(xiàn)在真的害怕,害怕宮珩就這樣咳著咳著直接沒有了生息。 “我不冷。”她一個冰系異能者還怕冷?! “奴婢知道您擔心王爺,但是您也要照顧好自己啊,您看您都在抖了,快披上暖一暖,可別著了風(fēng)寒。” “抖?”顧暖暖低頭看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在抖。 “是奴婢疏忽了,以后要調(diào)幾個丫頭過來好服侍王妃。”宮珩不用丫頭宮女所以日常根本沒有準備,平順公公不由分說地把棉袍給顧暖暖披上,然后招呼外面守著的刑一,讓人去叫廚房煮姜湯,這大半夜的所有人都要喝。 只有他們都沒病沒痛才有足夠的精力來照顧王爺。 整個寢宮里除了顧暖暖所有人都看著慌但是一點不亂,畢竟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跟著宮珩超過十年以上,每一年都要碰上幾次宮珩病發(fā),應(yīng)對早已熟練。 顧暖暖抓緊滿是宮珩氣味的棉袍,推開平順公公遞過來的姜湯,看到兩個太醫(yī)行針止住了宮珩的咳嗽,立刻上前:“怎么樣?” 兩個太醫(yī)不敢抬頭看顧暖暖,只低著頭道:“殿下無礙,只是日常病發(fā)……”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暖暖揪住了衣襟,只見她指著地上雖然擦干凈但是還有痕跡在的地面:“什么叫日常發(fā)病?你的意思是吐這么多血是正常的?” “這位……貴人息怒,貴人息怒。”太醫(yī)無端感覺渾身冰冷,立刻解釋道,“微臣不敢欺瞞,當真是日常發(fā)病。” “殿下這次發(fā)病雖然間隔時間極短,但是發(fā)病程度也好,對身體的損耗也好,比上次更小一點,之后服了藥,過幾天就會恢復(fù)。”另一位太醫(yī)立刻跟著解釋。 所以原來是攢了一段時間發(fā)個大招,現(xiàn)在是不間斷發(fā)小招,是這個意思么? “你們都下去……”宮珩似乎緩過來了,微弱的聲音仿佛風(fēng)一吹就會消失一樣,顧暖暖松開太醫(yī)的衣襟朝宮珩看過去,就見他笑了笑,蒼白又脆弱,“暖暖,我沒事。” 一屋子的人退了個干凈,顧暖暖坐到了床邊,伸手用手背蹭了蹭宮珩的臉:“這還叫沒事?你每次發(fā)病都這樣?” “你擔心我?”宮珩沒有回答,其實這一次還真的是小場面,太醫(yī)們說的不錯,發(fā)病程度和對身體的傷害程度都比之前小了不少,他最是有感觸。 只是如此頻繁的發(fā)病,對身體的損耗再小他也很快就受不住,更別說,所謂的損耗小也不過是相對而言。 “我才沒有擔心!”顧暖暖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似乎覺得自己口氣很不好,又跟了一句,“你要死也等賜婚以后再死。” 宮珩抬起一只手,蓋住顧暖暖的手一起貼在自己的臉上,雖然氣弱但卻口齒清晰地道:“我會努力活久一點,多疼你一點,畢竟,你以后是要靠著回憶活到一百歲的。” 顧暖暖:還過不去了是吧! 第三十二章 盡管發(fā)病后的宮珩恢復(fù)的非常快,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送顧暖暖回京都的時候還是勉強能起床的狀態(tài), 【離園】門口顧暖暖也不坐馬車了, 而是直接上馬, 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 白色的細雪不知何時洋洋灑灑飄落, 隨著微風(fēng)在冬日的晨光中有一種異樣的溫柔,落在顧暖暖堅硬似鐵的心頭。 無關(guān)身體的欲*望, 顧暖暖就有了一種不舍情緒。 人都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 男人可以把性和愛分得清清楚楚, 但是女人卻會把它們混在一起。 顧暖暖不覺得她跟宮珩睡了就會愛上他, 但是如果要說好感倒是可以接受, 畢竟這樣一個外貌出眾的男子,還有過最親密的關(guān)系,沒有好感是不可能的。 甚至這個好感一開始就有了, 畢竟沒有好感她顧暖暖也不會愿意一睡再睡。 只是一開始這個好感只是基于美好的欣賞無關(guān)感情,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好感卻慢慢朝著男女情感方面靠近了。 顧暖暖抬手拍了拍額頭,瞬間的迷惘立刻清明起來。 經(jīng)歷過末世的她,雖然不到不信感情的地步,但是也不會輕易相信感情這種東西。 第一次心動跟隨著那架墜毀的飛機徹底葬送, 還不曾開花就已經(jīng)泯滅, 這一次略微熟悉的心動再次來臨, 但是擺在面前依然是可能的生死之隔。 隨著距離的拉遠離園門口的宮珩已經(jīng)看不見身影,顧暖暖鉆進了車廂, 湯圓立刻送上一碗熱茶,不過表情不太好。 因為自己小姐這幾天似乎完全忘了她的存在一樣, 讓她一個人留在莊子上,直到走了才去接她。 她可是貼身丫鬟! 貼身! 不能時刻跟著小姐的貼身丫頭還算是什么貼身丫頭?這是對于她專業(yè)素養(yǎng)的懷疑! 湯圓表示很不高興。 但是顧暖暖捧著茶水慢慢喝著并沒有察覺湯圓的小情緒,反而是湯圓發(fā)現(xiàn)了顧暖暖的情緒有些奇怪:“小姐,你……你舍不得昭王殿下啊?” “……是呀。”顧暖暖抬起頭看了湯圓一樣,往后朝軟軟的墊子上一靠。 馬車是宮珩吩咐準備的,是他便裝出行的馬車,外表看著低調(diào),但是里面舒坦的很,后半部分直接做成了軟榻,雖然不能伸直了身體,但是躺下來個葛優(yōu)癱完全不成問題。 “那小姐怎么不多玩幾天?”湯圓說完后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不太對,怎么有種慫恿自家小姐墮落的感覺? “趕著回家接圣旨。”顧暖暖考慮了一番自己和宮珩的發(fā)展前景,最后決定還是順其自然。 “什么圣旨?”湯圓一驚,然后臉色一白,“難道陛下知道了您和昭王殿下……”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噢!天啊! 那時候她家小姐可還是二皇子的未婚妻啊! 這!這!這! 面對湯圓越來越驚恐的臉,顧暖暖抬手一個爆栗敲在她的額頭上:“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是賜婚的圣旨。” “……誒?”湯圓捂著額頭一臉懵逼,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你和昭王殿下的賜婚圣旨?”見顧暖暖點頭湯圓臉上一下子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但是很快笑容漸漸消失,“昭王殿下他……能來得及娶你么?” 什么樣的小姐有什么樣的丫頭,這句話是一點不錯的,特別還是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別的不說,對應(yīng)事情時下意識地思考方式和行為反應(yīng)基本已經(jīng)同化了。 “這不重要。”顧暖暖擺了擺手,在湯圓不服氣的表情中接著道,“重要的是,我祖母,老娘,小叔怎么想。” “怎么想?”湯圓一聽問題下意識就一禿嚕嘴,“陛下欺負人唄!” 顧暖暖一臉果然如此,攤了攤手:“我要怎么說才能讓他們知道,這樁婚事我其實是很樂意的,并且我娘不會用雞毛撣子抽我呢?” 主仆倆沉思半響都沒有答案,然后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硪粋€低沉的聲音,是這一次送主仆倆回京都的邢二:“王妃可以把勇國公府里所有的雞毛撣子事先扔掉。” 顧暖暖湯圓:這cao作好sao啊! 與此同時顧漓也正和董林棋談?wù)撈饘m珩之前當朝踩死姜御史的行為。 姜御史一家已經(jīng)在昨日全部料理干凈了,姜御史本身不干凈,但是還不到死罪的地步,所以最后的懲罰就是剝奪官身,抄沒家財,兩代兒女不得科舉為官。 姜御史一家在散盡家財后由著各個媳婦的嫁妝補貼離開京都回了老家,想來就算這家人再會讀書,五十年內(nèi)也不會再見到他們家的人出現(xiàn)了。 “雖然昭王殿下并不是為暖暖出頭,但是我家不能當什么都不知道,只不過我們勇國公府和昭王府不曾有過來往,所以格格可知道有誰可以給昭王殿下遞個信的?”顧漓說得含蓄,勇國公府不是和昭王府不曾來往,而是和京都幾乎所有的家族都沒有啥來往。 “昭王殿下一向深居簡出,沒有聽說和誰有什么交情,不過這事兒可以讓我大表哥裕王給遞個信,他小時候做過昭王殿下的伴讀,算是宗室里和昭王殿下走的最近的人了。”董林棋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大表哥這人有些怪,請他辦事得給他送禮,還得送到他心坎上。” “送禮?”顧漓微微一愣:這么囂張的么?不怕御史臺彈劾他收賄受賄? “我大表哥喜歡精巧的機關(guān),漂亮的小東西。”董林棋想了想,“上次聽說他答應(yīng)人家辦事,收到的禮物是一個擺在桌子上的園林,寶貝的很,誰都不給看。” “好,我準備準備。”顧漓記得小時候顧暖暖纏著做了一個齒輪走珠,只要輕輕按一下,珠子就會不停地滾動,然后帶動齒輪讓底座上的小人全部動起來,做出一副能活動的早春農(nóng)作圖,非常的精巧別致。 半下午的時候顧暖暖踏進了勇國公府的大門,然后還沒有進門就被蹲在大門石獅子邊上竄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大小姐!”一個頭上身上都落滿了雪的姑娘,一身破破爛爛,臉上更是黑西吧啦的,一邊哭一邊喊就朝顧暖暖撲過來。 顧暖暖一路都在琢磨怎么跟家里人闡述,她對于寡婦這一職業(yè)的看法極其美好前景,所以沒有注意到邊上,不過那人一動她就反應(yīng)過來了,側(cè)身躲過的同時伸手拽住了對方的后領(lǐng),接過撕拉一聲,一片蘆花飛揚而起。 顧暖暖立刻撒手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來往對方身上一蓋:“披上,好好說話。” “小姐你披我的。”湯圓立刻解下就要解自己的披風(fēng),顧暖暖抬手擋了一下:“我不用。” 湯圓手頓了頓,就停下了,她忘了她們家小姐非常耐寒,從小就耐寒,但是最近幾個月這個趨勢似乎愈演愈烈。 以后冬天不怕得風(fēng)寒,就是夏天怕是更難過了。 “大小姐。”仿佛乞丐堆里挖出來的姑娘拉緊了顧暖暖的厚斗篷,朝著顧暖暖直接跪了下來,“大小姐,請大小姐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