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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蜜愛春嬌(種田)在線閱讀 - 第23節

第23節

    到了晚上,林家母女倆,就留在趙家過夜了。

    林香蓮和趙秀茹睡了一床,林嬸兒則陪著趙太太,趙桐生被搶了鋪位,只好搬到他兒子屋里睡去。趙有余不知去了哪里,到了這會兒也沒回來。

    大約到了中夜,林嬸兒自床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下了地。

    趙太太一個翻身,眼睛也沒睜,嘟噥問道:“做啥去?”

    林嬸兒心里突突一跳,說道:“沒啥,小解。”

    趙太太說了一句:“外頭冷,快回來。”就又睡了過去。

    林嬸兒穿了鞋,走到外頭,一陣冷風迎頭吹來,讓她打了個寒顫,這初春的夜,果然冷的凍人骨頭。

    她往手里哈著氣,一路小跑著,走到了趙家的柴房。

    房門是虛掩著的,林嬸兒心知肚明,推門進去。借著稀薄的月色,只見屋中堆著高高的柴垛,卻并不見什么人。

    林嬸兒有些疑惑,不由將手捏住了耳垂——她心中不安時,習慣這樣。

    屋里很靜,半點聲響也沒有,這一片靜謐令她的心越發慌張起來。這事她干的多了,但在趙家還是頭一遭。

    就在此時,一人猛然從后頭攔腰抱住了她,一張帶著胡渣的嘴直往她臉頰邊湊,呼呼的吹著熱氣。

    林嬸兒一顆心險些跳出膛子,張口就要喊,卻被男人捂住了嘴。

    男人說道:“別喊,是我!”

    林嬸兒也認了出來,身子軟了下來,側臉睨了他一眼,斥道:“死鬼,差點唬死我!”嗓音甜軟,眼神嫵媚,倒像是個懷/春的少女。

    男人低低笑著:“你可想死我了!”嘴里這樣說著,手也不老實起來。

    林嬸兒半推半就的,不多時,便喘息起來:“趙桐生,你這沒天良的東西。我為了你流了孩子,躺在家里那么多日,你也不說來瞧瞧!好歹也是你的種兒,你這個管撒種不管收的!再跟著你,我連命也要沒了哩!”嘴里這樣說著,卻一動不動,任憑對方扯開了她的衣裳。

    她又說道:“你渾家就在屋里,你這樣對得起她?還不快離了我的身子!”

    男人一面扯她的衣裳,一面喘著粗氣:“理那潑婦!我這些年來吃她的氣已是夠了,沒休了她,都是她祖上積德!”

    這男人,就是趙桐生。

    原來,這林嬸兒沒嫁人前,在村里曾和趙桐生有過一段。可惜倆人身份不般配,趙桐生的爹做主,替他娶了上河村里正的女兒為妻。趙桐生不敢抗拒,也貪趙太太青年時的姿色,就自作主張把林嬸兒這頭斷了。

    林嬸兒一賭氣,索性也嫁了人。可惜林嬸兒命不好,嫁過去只短短幾年的功夫,生下女兒林香蓮,丈夫便一病歸西。

    林家家產薄,沒了男人,更是難以為繼。原本家中還有兩畝地,可惜林嬸兒是個認定了女人天生要靠男人養的人,不能下地干活,這兩畝地也逐漸變賣了。

    坐吃山空又要撫養女兒,林嬸兒沒法子之下,便想起了這老相好趙桐生。

    那時候趙桐生已當了里正,趙太太才小產正休養身子,床上的事自然都歇了。趙桐生正在壯年,又干熬了段日子,早已耐不得饑渴,偏巧碰上老情人來勾搭,倆人干柴碰烈火,一直燒到了如今。

    趙桐生既得了人家的好處,當然要負起做人家男人的責任來,日常說孤兒寡母的可憐,自己接濟就罷了,還叫趙太太也幫著看顧。

    趙太太被蒙在鼓里,本性又是個良善的婦人,也就時常照顧林家。

    林嬸兒起初還有些良心不安,但漸漸膽壯起來,只說這是趙家欠她的,依賴趙家過活到了如今。

    今日,家里出了這樣晦氣事,趙桐生本該沒了興致才是。但看著林嬸兒就在眼前,倆人又有段日子不曾親熱了,他心癢難耐,便私下叫出了林嬸兒。一對中年野鴛鴦,在柴房里鬼混起來。

    這兩人一想到趙太太就在左近,只覺得格外刺激。

    正在快活著,忽聽得外頭一陣響動,像是門開又關上的聲音。

    兩人都打了個機靈,林嬸兒抱著趙桐生的背,嚇得一動不動,半晌才哆嗦著問:“咋回事?”

    趙桐生一身大汗,喘吁吁說道:“多半是有余那小兔崽子回來了。”

    兩人心懷鬼胎,做賊心虛,也不敢多停留,草草完事,便各自溜回房中。

    趙太太已然熟睡,自然沒察覺林嬸兒什么時候回去的。

    趙桐生回到屋中,只見趙有余果然已在床上躺著了。他心里不安,上前輕輕叫了兩聲。

    趙有余一動不動,仿佛睡得很熟。趙桐生心安定下來,也躺下睡了。

    秦春嬌回到家中,始終覺得不痛快,打春時候的事,趙紅姑的粗話,趙有余那奇怪的目光,還有宋小棉畏怯的眼神,都像一團棉花,堵在她的胸口。

    無論是易峋哄她,還是易嶟逗她,都不能令她開懷。

    她也知道,將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是無謂的。然而心中卻總是百般的不痛快,也說不出個緣由來。

    她心里煩躁,身上也沒來由的疲乏倦怠,干什么都懶洋洋的,連一日的兩餐,都是草率對付過去了。

    易家兄弟兩個看著她這幅悶悶不樂的樣子,心中也焦,卻不知該怎么辦。易峋不太懂怎么哄女人,易嶟也不好隨意和她親近,一時都束手無策。

    吃過了晚飯,秦春嬌只覺得腰上越發的酸軟,幾乎連抬手臂的力氣都沒了。她將用過的碗盤泡在了盆里,提不起精神來洗,索性算了,打算到明天再說。

    她草草梳洗了,回到房中,身子才躺進溫暖的被窩里,困倦便如潮水一般的襲來,將她卷進了沉沉的夢鄉之中。

    沒了秦春嬌的屋子,顯得有些靜謐。

    晚飯已經撤了,桌上的燭火搖曳著,將兩個男人的身影在地下拽的長長的。

    兄弟兩個把農具從倉庫里抬了出來,打磨收拾。立春已過,春種就在眼前了。

    哥倆默默做著手里的活計,誰都沒有說話。

    自打秦春嬌到了易家,這兄弟之間便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氣氛。倒也不是失了和氣,卻仿佛總有什么東西摩擦著,弟兄兩個私下較勁兒,面上誰也沒有挑明。

    靜了片刻,易峋忽然開口:“下月清明,咱們給爹娘上墳去。”

    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易嶟點了點頭,沒有接口。

    易峋頓了頓,繼而說道:“春嬌的事,我打算到墳上告知爹娘一聲。她既然要當易家的長媳了,爹娘在天有靈,也該知曉。”

    易嶟停頓了手中的事情,卻依舊沒有說話。

    易峋沒再說什么,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站起身來,說道:“明兒一早還要去撈塘泥呢,早些歇著罷。”說完,便往自己房里去了。

    堂屋里,獨剩下易嶟一人。

    他仰起頭,將背脊靠在了柱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去,卻依舊緩解不了胸口的悶痛。

    昏黃的光,灑在這張清俊的臉上,添上了一抹悵然。

    他和大哥,其實一點也不像,無論是長相,還是性子。

    大哥是冰,他是火,大哥從來沉穩,他卻時常莽撞冒失,大哥早早就能替爹娘擔起家里的擔子,他卻只是跟在后面聽大哥的話。

    自小到大,爹娘都最疼愛大哥,也許正是因這個緣故。他和大哥只有一點一樣,那就是他們都喜歡隔壁秦家的姑娘。所以,當大哥突然有一天說要花一大筆錢去把她買回來時,他沒有一句的反對,內心深處還雀躍歡騰著。

    其實他也知道,大哥和春嬌是相互喜歡的,這件事里本來就沒有他插足的余地。但是,感情這東西,不是那么容易收放自如的。他并沒有奢望什么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他只想對她好而已。

    但,聽大哥說出這樣確切的消息,還是如窒息一般的難過。

    男人低下了頭,臉上扯出了一抹落寞的笑容。

    第32章

    秦春嬌睡到子夜時分,只覺得腿窩處濕黏一片,很不舒服。

    她迷糊醒來,掀開了被子,一股子血腥味在屋里瞬間散開,她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白日里的不適,此刻有了著落,原來是她的小日子到了。

    秦春嬌每月的月事,原本都在一月的下旬幾天,但近來興許是吃住改了習慣,這月事就后退了幾天,延到了月初。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點亮了油燈,回頭看了一眼床鋪,幸好床上還沒被弄臟。

    自上次去集子上買了些細棉布,回來之后她就做了幾條月事帶,壓在箱底備著。

    她換好了衣裳,弄臟的褻褲卻沒地方放,要拿出去泡在水盆里,又怕隔日被那哥倆看見,便索性塞在了褥子底下,等明日起來再清洗。

    收拾妥當,她熄了燈重新躺回床上,再度沉睡過去。

    翌日,秦春嬌破天荒的沒有起來做早飯。

    易峋和易嶟起床時,發覺屋子里靜悄悄的,竟還有幾分不適應。

    往常這個時候,廚房里必定傳出了秦春嬌cao持鍋碗的叮當聲響,煙筒里飄出了裊裊炊煙,早飯的香氣也跑來勾動著五臟廟的饞蟲。

    然而今天的清晨,安靜的有些奇怪了。

    兩人起床出門,不約而同的往秦春嬌的房門上望去,只見那房門緊閉著,她似是還沒起來。

    雖然不知秦春嬌為何突然晚起,這哥倆倒也不想吵她,梳洗了,自行到廚房燒了飯。

    等早飯燒好,秦春嬌還沒起來,這就有些奇怪了。

    易峋走到了她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里面卻沒有動靜。他的心立刻提了起來,稍稍一推,那門并沒從里面栓上,就推開了。

    易峋走進屋中,只見秦春嬌躺在被子里,雙眸緊閉,小臉上有些白,氣色不是很好。

    他上前,低聲問道:“春嬌,還不起來么?”

    秦春嬌在夢里嚶嚀了一聲,卻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翻了個身再度睡去。

    易峋還想再問,卻忽然在房中聞到了一股腥甜的氣味兒。他頓時皺了眉頭,心狂跳了起來。他識得這氣味,這是血的氣息。

    易峋頓時慌了神,下意識的以為秦春嬌是不是受了什么傷——雖然床上并沒有絲毫的跡象。

    他在床畔坐下,將秦春嬌強行抱在了懷里,低低問道:“春嬌,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說著,就想掀開被子。

    秦春嬌這算是被他徹底弄醒了,驚覺他想揭了被子,慌忙按住——被子下頭,她可只穿了肚兜褻褲。

    她睜著一雙朦朧睡眼,小聲說道:“我沒事啊,峋哥。怎么了?”

    易峋看著她那張雪白的小臉蛋,兀自不信:“天大亮了,你還沒起來,我進來瞧瞧。你屋子里,有血的氣味。你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秦春嬌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她哪里受傷了?她受傷的地方,可不能告訴他。

    當下,她支吾含糊道:“沒有,我真的沒有事。”又連忙轉了話鋒:“是不是我誤了做早飯,我馬上起來。”說著,她想起來,偏又想起被子底下幾盡□□的身軀,不敢動彈。

    易峋不信她的話,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春嬌,你做了我的人,不論什么事都不許瞞著我。”說著,他眸子微微一黯,沉聲說道:“讓我查出來,我是要罰的。”

    他又這樣說了。

    秦春嬌偎依在男人的懷里,只覺得臉上火一樣的燙。易峋總愛對她說這樣的話,明明兩個人還什么都沒有做過,卻總讓她生出一種她已經是他的人了的錯覺。

    許是因小時候吃過太多的苦,她來月事總是腰酸,小腹墜疼的厲害。上一次,又是相府里發難的時候,她在柴房里關了兩日,又在陶婆子的屋里住了幾天,受了凍吃了冷飯,于是這一次幾乎弄到了不能下床。她方才想起來,卻根本動彈不得。

    但炕是暖和的,易峋的胸膛也炙熱而堅實,靠在男人身上,竟讓她這不適舒緩了不少。

    易峋瞇著眸子,看著懷中的小女人,他很不喜歡她有事瞞著他的感覺。當初差一點就徹底失去了她,這份不安始終糾纏著他。他必須確保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秦春嬌在他面前,不可以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