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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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述仰頭朝向夜空,示意陳星動手。陳星有時在懷疑,自己無論做什么,蚩尤知道大多數(shù)的事?說不定現(xiàn)在已發(fā)現(xiàn)驅(qū)魔師們正在想辦法對付他了。但他一定也有許多是不知道的,譬如說如果看見了謝安即將對付王子夜,就不會將王子夜派來攻打驅(qū)魔司。 “開始了,”陳星說,“待會兒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大驚小怪。” 陳星催動凈光琉璃,剎那間極其壯觀的一幕出現(xiàn)了——漫天星辰射出細線,刷然匯入這枚吊墜之中,與此同時,天地間所有的光消失得無影無蹤,全建康的百姓發(fā)出自然而然的驚呼,匯成低嘆。 但就在黑暗里,猙獰聲音響起。 “無知小兒!”蚩尤沙啞的聲音吼道,黑暗彌漫。 項述馬上祭起光盾,在陳星身上一擋,一聲巨響,蚩尤凝聚出的黑暗怨氣就此消失。 陳星正要聚集心燈照耀黑暗時,天上的星辰再次亮了起來。 “他還是知道了。”陳星說。 “不用怕他。”項述沉聲道。 “方才那……那是什么?”司馬曜驚魂未定道。 “回稟陛下,”濮陽說,“那就是兵主蚩尤。” 陳星將蘊有星光的吊墜交給謝安,謝安看過,遞給新垣平,眾人傳看一輪后,謝安收了起來,說道:“不錯,可行。” “接下來,就是月光了,”溫徹說,“等待下元節(jié)的夜晚。” 夏至時,新垣平載著眾人,飛上了云層,搜集了日光。現(xiàn)在太陽、星辰之光已有,待下元節(jié)得到月光后,再來則是今歲的冬至,新垣平將在那時使用地脈,建立起拘魂法陣,這法陣同時也將作分魂之用,以試著分離陳星身上的心燈。 立秋后連著下了幾場雨,一天比一天涼快,項述收到了高句麗與敕勒川的回信,業(yè)已萬事俱備,然而馮千鈞派出的斥候找遍了幾乎所有的地方,都無法找到幻魔宮。 這天,項述與陳星來到皇宮面見司馬曜,這日陳星已將驅(qū)魔司重建后的所有條文修訂完畢,并制訂了驅(qū)魔師不得涉政、不得參與人族之間的戰(zhàn)爭等規(guī)則。作為萬法復生后重建驅(qū)魔司的首創(chuàng)者其中之一,謝安屬于例外。 但謝安將在與苻堅最后一戰(zhàn)結(jié)束后,辭任朝廷職位,回到驅(qū)魔司中。并答應陳星,如果開戰(zhàn),盡量不上戰(zhàn)場,更不會以法術轟炸對面敵軍,除非秦軍有魃。 與此同時,中原傳來消息——苻堅預備開戰(zhàn)了,卻不是朝南方。 他的第一個目標是慕容沖。 上一次慕容沖離開敕勒川后,便在洛陽、平陽一地割據(jù),并未反抗苻堅,卻已不再聽大秦的號令,只是明面上未曾撕破臉。 “他派了多少人?”陳星問,“有魃軍么?” “根據(jù)得到的消息是沒有。”謝安說,“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咱們是否需要參戰(zhàn)。” 陳星得到這一承諾后,又朝司馬曜解釋,司馬曜倒是個明理人,欣然點頭,接受了陳星的原則。反正只要驅(qū)魔司在建康,自己是半點不愁的,你不參戰(zhàn)我沒意見,敵人真要打進建康來,大晉都要亡國了,士族全被大屠殺,衣食父母要沒了,難不成你驅(qū)魔司還能坐視不管? 有時候反復申明自己沒有立場,本身就有了一定的立場。關于這點,司馬曜向來是順其自然。 “按你們的意思,”司馬曜說,“陳先生是不能參戰(zhàn)的,因為苻堅派去攻打慕容沖的軍隊,乃是慕容垂的,都是鮮卑人。” “嗯,”陳星點了點頭,“哪怕慕容沖是我朋友,也不能派驅(qū)魔師去幫他的忙,當然,如果苻堅的軍隊里有魃,又另當別論。” 于是議定,謝安開始密切監(jiān)視苻堅的動向,一旦出現(xiàn)了魃,驅(qū)魔師便將立即介入。 離開皇宮時,侍衛(wèi)送來秋海棠,眾驅(qū)魔師各接過一朵。陳星想起上次來時,自己與項述還未在一起,不由得心中溫情蕩漾,給他別上花。 “明天又是秋社了。”陳星說。 項述低頭看了眼花,答道:“明天是你的生辰,我又不過秋社。” 陳星笑了起來,說:“差點又忘了,不像從前,過一年少一年。” 項述問:“今年還陪我過?” 陳星道:“那是當然……” 接著,馮千鈞又來了,說道:“天馳,明天過節(jié),想問問你……” “不行!”項述說。 陳星誠懇道:“沒空,過后再說罷。” 馮千鈞說:“問你們?nèi)ゲ蝗ベp秋!沒想著單獨約你。” “再說吧。”陳星說,于是拉著項述走了。 說也奇怪,自從那天法力共燃之后,項述的脾氣似乎好了許多,現(xiàn)在也很少與陳星賭氣了,兩人比起從前仿佛更有默契,有時項述未說出口的話,稍微一動念,陳星便感覺到了。 這種共燃就像連接了他們的魂魄,譬如說兩人走在一起時,項述不時一瞥驅(qū)魔司內(nèi)的年輕小伙子,陳星便莫名察覺到,項述只是注意到有人在好奇地看陳星,有點吃味。 抑或項述時而也會介意驅(qū)魔司內(nèi)對他們的議論,包括新人好奇大驅(qū)魔師與護法平時都在做什么。以及陳星能夠真切地感覺到,大部分時候自己與項述說話時,項述都是心不在焉的,只有一個念頭——想把他抱在懷里親他或動動他。 換作從前,陳星說不得無法理解項述,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偶爾說著說著,項述還會莫名其妙地不高興。但現(xiàn)在他感覺到了,項述大部分時候的戾氣來自于想主動朝他親近,又不好意思采取主動,于是便對“為什么陳星沒有主動”而有所責備,繼而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現(xiàn)在陳星一旦感覺到了,就會主動伸手過去,摸摸項述手背,沒人的時候便主動去讓他抱著,心里高興得不得了。 這就是共燃帶來的影響——陳星大致明白了,為什么那天新垣平知道溫徹的心情。 但這力量又是單向的,換句話說,陳星知道項述的一些念頭,項述卻大部分不知道陳星在想什么。 譬如說現(xiàn)在,項述回到驅(qū)魔司房中后,便說:“是罷,你喜歡熱鬧。” 陳星馬上就感覺到項述稍微有點不爽了,因為他想在秋社當天,與自己單獨待在一起,不被其他人干擾。 “我想和你單獨過這一天。”陳星笑道,站在項述身后,抱著他的腰。 項述馬上就忘了自己的小不快,反手將陳星抱到身前,將他按在榻上,低頭看著他。 “那你自己選,”項述帶著侵略意味,盯著陳星,道,“想出去逛,還是聽我安排?” 陳星抱著項述的脖子,主動親吻他,兩人吻得氣喘吁吁的,陳星說:“當然聽你……安排。” 項述放開了陳星,說:“受不了了,先分開一會兒。” 修習共燃之術須得遵循嚴格條件,其中一條就是禁絕除修習之外的所有深入接觸。每月唯獨初一、十五雙修,須得修習足有一年,完成十二個月的周天輪轉(zhuǎn)。起初知道這件事時,陳星瞬間就抓狂了。什么?一個月只能做兩天?! 項述則很是做了一番心理斗爭才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畢竟只需要堅持一年就好了。何況也不是完全禁,一月中有兩天,已是謝天謝地。 然而一旦接受了,陳星又反而覺得挺好,像胡人一般三個月里猶如動物,縱情歡娛固然很美,生活在建康,適當克制欲望,取而代之彼此卻用真情相待,反而另有一番樂趣。 凡事大抵如此,多了便難讓人珍惜,開始修習共燃之后,陳星只覺得那強烈的愛意找不到出口,盡皆化作對項述的仰慕宣泄出來。項述開始自律禁欲后,眼里也全是陳星,畢竟無法每天解決,就只能像他們剛定情那夜,抱著說話了。 大部分時候項述都寸步不離,兩人只想閑聊些無關緊要的話,但說著說著,陳星又會笑起來,發(fā)現(xiàn)項述注視他的雙眼時,滿腦子都是那些念頭,簡直就像一只蓄意克制自己的野獸。 “洗個澡,”項述低聲道,“過得今夜,明天就好了。” 陳星聽見項述在院中沖冷水的聲音,明天就好了,今晚千萬得控制住自己。 翌日,驅(qū)魔司內(nèi)的楓葉一片火紅,清晨醒來,陳星便聽見外頭嘈雜的聲音。 他換上衣服,洗漱后來到前院,只見項述正在為一匹馬梳理鬃毛,陳星現(xiàn)在只要看到項述,就恨不得撲上去扒他衣服。 項述看了眼陳星,陳星就知道他也快忍不住了。 “我……醒了。”陳星說,他有點奇怪,項述為什么沒有吻醒他,像先前的幾次一般,用行為來開啟這一天。 “走?”項述說,“下山去逛逛,不必換衣服。” “好。”陳星欣然點頭,今日兩人都穿著青、白、黑三色紗服,項述明顯為了方便脫,依舊是那松垮的白褲,褲腰搭在胯骨上,系繩打了個活結(jié)。上身一件半透的黑袍,隨意系著,敞出上半胸膛與鎖骨。陳星則是紗質(zhì)單衣,同樣是收踝的麻布長褲。 兩人都穿著夾趾的薄皮拖鞋,項述先讓陳星上馬去,自己坐在身后抱著他,陳星隔著薄薄的衣衫,甚至能感覺到項述胸膛的溫度。 禁欲足足半個月,就這么抱著,陳星已禁不住心情蕩漾。項述騎馬卻騎得很穩(wěn),帶著他一路下了東山,集市上已是人聲鼎沸,賞楓的賞楓,飲酒的飲酒。 “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陳星笑道。 項述在路旁拴好馬,牽著陳星的手,與他十指相扣,進了市集去,說:“帶你去個地方。” 陳星看見街畔有許多牽著手來來去去的男女,手腕上俱系著月貝紅繩。 項述也看見了,又瞥陳星一眼,眼中帶著責備神色。 陳星:“?” 這次項述的心情很復雜,陳星是無法通過共燃聯(lián)系來感受到了,只覺得那情緒相當奇怪。 “你在想什么?”陳星說。 項述不說話,陳星樂道:“怎么突然啞巴了?” 說到啞巴,陳星驀然想起,說:“你要送我東西嗎?” “你除了欺負啞巴,還會做什么?”項述終于說道,陳星這才明白過來,那是很久以前,他拿來試探項述的話。 兩人來到攤前,那小販笑道:“哎!兩位客官‘又’來了!哎?我為什么要說‘又’?” 陳星當即大笑,項述卻正色道:“買兩條,拿去,不用找了。” 項述給了那小販一錠金子,小販差點昏倒過去,把整個立著的架子交給項述,說:“全給您了!”說著生怕項述反悔,拿著金子歡天喜地,跑了。 項述:“你挑罷。” 陳星說:“上回挑了哪兩條?” 項述皺眉,在旁看著,月貝各有各的形狀,陳星只想找到上一次秋社時自己看上的,當作完成自己的那個心愿,卻已記不清了。 項述終于看不下去了,說道:“這條,和這條。” 說著從數(shù)百根月貝手繩里,準確地挑出了兩條,攤在寬大手掌中,示意陳星看。 陳星:“是么?我怎么記得是這個?”說著又拿出另外的,與項述手里的比對。 項述終于氣炸了,說道:“你……” “我過生辰!”陳星說,“你要在我生辰這天罵我嗎?” 項述只得強行忍住怒火,按捺性子,耐心說:“我每個夜晚,翻來覆去地看了無數(shù)次,這條手繩,我怎么會認錯?” 陳星瞬間感動得無以復加,捧著四條手繩,差點當場哭了,驀然抱住項述,埋在他的身前,什么都說不出來。 項述這下有點手足無措,說道:“好了,隨便罷!” 足足半個月,兩人都有點受不了,項述那模樣已快失去理智了,要不是光天化日,集市之上,就要那什么了。 “是它,沒錯。”陳星也認出自己曾經(jīng)攜帶的那條了,上面有個很淺的劃痕。 于是項述扔給陳星一條,各自收起,轉(zhuǎn)身走了。 “哎等等!”陳星說,“你就不給我么?” “為什么?”項述莫名其妙道,“給我個理由?” “你不愛我嗎?”陳星停下腳步,笑道。 項述認真道:“看、你、表現(xiàn),快走!” 陳星無奈,只得跟著項述離開,項述卻不將那手繩給他,直帶著他來到一戶人家外,提起門環(huán)敲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