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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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丘夫派車將他們接到城中一處戲館前,想是為了不太招搖,并未將那“異人”傳進宮來表演。 “高句麗住的地方小,車也小。”陳星在那匣子般的車里被擠得有點動彈不得。 項述隨口道:“不像你們泱泱天朝上國,做好了車馬等著被搶。” 陳星:“對啊,被王八蛋搶。” 項述:“……” 侍衛(wèi)上前,將兩人請進戲館,又躬身捧來兩個黑色半覆面的面具,陳星心想這什么戲,聽戲還要戴面具?但見項述接過戴上,自己也戴上。 這個戲館實在太過奇特,中央有一方臺,面前則是四個正對著呈扇形排布的座廂,廂房與廂房互相隔開,猶如大匣子般,中設一案,案上擺有酒。 侍衛(wèi)明顯不知道項述與陳星身份,只用高句麗語道:“兩位先生請。” 陳星也聽不懂,兩人在廂房中坐下。隔壁又聽金煥小聲說話,正要打招呼時,項述卻制止了他。 陳星:“?” 不多時,座廂中熄燈,侍衛(wèi)前來,在廂前放下一道純絲制的簾子,簾子朝外一面繡了暗金線,這么一來,廂房內(nèi)一片黑暗,再被絲簾一擋,外面再看不見里頭。 然而又因金線排布奇特且有反光,從陳星與項述所坐位置,卻能透過這近乎無物般的絲綢,將戲臺上看得一清二楚。 “唱哪一出?”陳星小聲問。 項述示意不知道,讓陳星靠過來點,倚在榻上,調(diào)整了姿勢,武服內(nèi)半現(xiàn)出白皙胸膛,牽著陳星一手,彼此手指繞來繞去地互相玩,懶懶望向中央戲臺。 “咚、咚”兩聲輕響,只聽戲臺上唱道:“食色,性也——” 接著,戲臺上燈火更亮了些,戲班撤去擋著的燈火,皮影飛旋,屏風挪開,現(xiàn)出中央一個跪坐著的、身穿華麗繡袍的男人。 男人手執(zhí)折扇,輕輕在手中一拍,以漢語說道:“今日諸位,不遠前來,為我長馬君捧場,幸甚至哉!” 燈火映在那喚作“長馬君”的男人臉上,現(xiàn)出少許滄桑浪子氣度,此人鼻梁高挺、眉毛濃黑、嘴唇寬厚、手臂肌rou有力,看上去很精神。 項述卻帶著幾分懷疑神色。 “先說說我自己吧。”只聽長馬君道,“我的故鄉(xiāng),乃是平壤一萬八千里外的小小島嶼,島上人因我出生時天賦異稟,喚我作‘長馬’,這個長馬呢,是故老相傳,住在島上的一位野馬化身的神……” 陳星心想什么野馬神,你該不會是一匹馬吧?萬法復生了,出來討活計唱戲了? “至于這個天賦異稟……” 陳星說:“你看他像妖怪嗎?” 項述也看不出來,不知陳星怎么會莫名其妙地想到這個,低聲說:“妖怪變?nèi)耍坎粫T?” 陳星一打岔,兩人便沒注意到長馬君的“天賦異稟”,但那家伙在戲臺上一邊說,一邊解開腰帶,那身錦袍內(nèi)竟是什么都沒穿,朝著戲臺下坦然展開。 陳星:“……………………” 項述:“……” 陳星:“這是什么戲啊!我要走了!” 項述:“不看了?” 陳星:“這……也不算很天賦異稟吧?好像和你的也……差不多。不,確實比你的大……但也大、大不了多少……” 項述:“……” 長馬君在明晃晃的戲臺上站了起來,竟是絲毫不恥于以自己身軀示人,仿佛這是理所當然之事,又說:“說到這家伙給我?guī)淼暮锰幝铮强删鸵谎噪y盡了。”說著又以折扇拍了拍它,在燈光昂起,足有一尺傲然。 項述:“……” 陳星:“……” 翌日,陳星呵欠連天,跟在項述身后,平壤下起了漫天大雪,猶如鵝毛飛舞。 高丘夫與金煥前來送行,金煥亦是一臉沒睡醒的表情,高丘夫與項述卻俱十分精神。項述牽著陳星的手,朝高丘夫說:“中原見!” 高丘夫站在岸邊,金煥與陳星揮手。陳星昨夜只淺嘗輒止,竟是睡著了,早上又被項述抱了起來,帶到碼頭,神情著實委頓,與高句麗王室道別,跟在項述身后,上了王舟。 第120章 航行┃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溫柔鄉(xiāng) 王舟出海。 較之上一次離開高句麗, 這艘船顯得更氣派, 也更宏大, 船上更配備了適合海戰(zhàn)的巨大強弩,三層樓船,甲板宏偉, 船頭裝上了沉鐵撞角。高句麗海軍分散在船上的各個角落,于漫天風雪之中揚帆啟帆,不到一個時辰, 便已馳離平壤海港。 但就在近海區(qū)域, 一場暴風雪正從北方卷來,呼嘯著掠向大海深處。 這個天氣出海, 實在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在王舟馳入風圈內(nèi), 暴雨夾著冰晶“嘩啦”一聲卷向風帆,水手們紛紛大喊, 調(diào)整航向。 項述剛上得船片刻,跟隨陳星上樓船去,王舟便隨之一傾, 陳星險些從梯級上滾下來。 “發(fā)生什么事?!”項述喝道。 “老天爺不讓我們出海!”武士頭領(lǐng)喊道, “還是先回去罷!” 項述朝陳星道:“你到房間里去。”繼而轉(zhuǎn)身,手握指北針,在搖晃的大船前,一步滑過甲板,來到船頭。 “項述!”陳星喊道, “要么還是先回去?!” “躲好!”項述喝道。 風越來越大,緊接著暴風卷著碎雪,劈頭蓋臉而來,船上水手忙使力拉扯風帆,要穩(wěn)住王舟航行方向。這艘大船剛離岸不到半日,便馳進了近海的風團,實在不祥。 但風雪一來,已無法再回頭。項述側(cè)身,左手手臂勾住甲板,右手抓住纜繩,一聲怒喝。 上萬斤的船帆被他拖得轉(zhuǎn)了個向,差點便沖入風團中央的王舟擦著風圈邊緣,偏差了那么一點,奈何風圈范圍實在太大,瘋狂地將這船卷了進去! 項述喊道:“交給我!都回去躲著!各自找地方固定身體!” 暴風一來,勢必將躲閃不及之人卷入海中,于是高句麗武士各自逃回船艙,或是就地抱住船舷,或解開腰帶上的系鉤,將自己綁在桅柱上。 狂風一來,猶如巨人咆哮,海怒萬里,就像一只神祇之手扯住了風帆,要從項述手中強行奪過去。項述發(fā)出怒喝,猛力抓緊纜繩,一個翻身,兩腳在甲板上打滑,竭盡平生之力,固定住船帆。 “項述……”陳星從傾斜的甲板上滑了過來,一把抱住項述。 “回去!”項述喝道。 陳星抱緊了他的腰,瞬間金光平地而起,項述變幻為護法武神,將那纜繩猛地朝自己回拽,桅桿發(fā)出巨響,風帆再度轉(zhuǎn)向,王舟馳離風圈。 “我,即是道。” 陳星:“!!!” 項述陡然睜大雙眼,在那風圈之中,一個陰暗的面孔現(xiàn)身,幻化出黑氣爆散的…… ……蚩尤! “我即是天地——” 冰冷的暴風雨撲面而來,轟然卷起,帶著海浪,將兩人打得渾身濕透,緊接著,一道柔和的火光直推出去,抵住了狂風與碎冰—— ——陳星手持鳳凰羽毛,朝著迎面而來的碎冰風暴,引動天地靈氣,釋出烈火。 一聲巨響,鳳凰羽毛上蘊含的真火之力撞上海浪,頓時將狂風猛推出去! 蚩尤所聚起的面孔被砰然擊散,王舟脫離風圈,風馳電掣,航向外海。 “蚩尤。”項述喃喃道。 陳星收起鳳羽,看了眼項述,眼中尚且?guī)е僭S驚懼。狂風漸停了,兩人上得樓船,只見遠方層層烏云之中,投下數(shù)道光柱,漆黑大海一望無際。 “那里一定是高句麗與新羅、百會甚至東瀛的海戰(zhàn)遺址,”陳星喃喃道,“蚩尤才能在短時間內(nèi)聚起這么強大的怨氣。這下他知道咱們出海了。” “他一直知道,”項述說,“始終在暗中監(jiān)視你,不必怕他。” 隆冬之際,萬里海面上并無漁船,唯獨王舟馳于壯闊天海之間,再宏偉的造物,不過是滄海一粟。 在船樓上站了一會兒,光陰如海,陳星開始漸漸明白重明與陸影所說的話了,浩瀚的時光與廣闊天地,確實不是凡人之力能掌控的。 “回稟武神!”海航武士隊長大聲道,“已根據(jù)風向,調(diào)整航向!” 北風一起,南下的風帆頓時扯滿,項述看了眼手中指北針,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與陳星入得房中去。 高句麗王舟乃是小獸林王海戰(zhàn)之時,督戰(zhàn)所乘的巨船,甲板上分上、中、下三層,設有數(shù)個戰(zhàn)時會議室,又有書房與一眾將領(lǐng)歇息之處,其中頂層是起居所在的寢殿。較之上次所搭乘的商船,自當不可同日而語。 陳星筋疲力盡,出海時被蚩尤這么突然一折騰,弄得渾身濕透,打了個噴嚏。武士們進來為房中生起火爐,這酷寒天氣下,才稍稍暖和了些。 “初時我還以為,是老天不讓咱們出海,”陳星說,“沒想到又是他。” “沒聽見?”項述在一旁坐下,渾身朝下滴著水,說,“他就是天地。” 陳星簡直哭笑不得,項述又若無其事地看了眼陳星,沉聲道:“逆天而行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做,連歲星都拿我沒轍,何況一只蚩尤?” 陳星聞言不禁大笑,笑了幾聲,又實在凍得發(fā)抖。兩人坐在火爐旁烤火,項述便徑自開始寬衣解帶,脫得赤條條的,也不避陳星,將衣服放到一旁烘烤。 王舟行駛漸平穩(wěn)了些,陳星不禁抬眼看他,臉上帶著紅暈,雖說昨夜項述的坦然已讓他所受的禮教有了根本性的改變,此刻看見項述的身體時,卻終究受到不可避免的沖擊,心里十分不好意思,卻舍不得挪開視線。 外頭傳來海浪聲,大船輕輕蕩漾,將陳星推進項述懷里。 項述低聲問了幾句,陳星雖然很累卻半點不困,努力用自己能接受的話描述了一番,又拉著項述的手,指自己身上,示意他身體里最舒服的地方,說到一半,反而先不好意思起來,翻身自顧自哈哈哈地笑個沒完。 項述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攤開手臂,躺在榻上。 陳星覺得實在太不好意思了,項述則側(cè)頭,看著他的雙眼,認真地說:“這當真是我從小到大,這一生里,最自在、最快活的時候。” 陳星:“哦……哦是嗎?我怎么覺得……你也沒怎么很快活……你全顧著怕我疼了,你……其實可以不用太怕我難受,盡管……” 項述霸道地將陳星摟了過來,讓他趴在自己肩上,握著他的一手,端詳他的手,又看他的眼睛。 “那我可就不管你愿不愿意了。”項述漠然道。 “現(xiàn)在不行!”陳星忙道,“我會死的!讓我歇會兒!” 王舟馳入外海數(shù)個日夜后,天氣放晴,冬夜星空,永不封凍的遼闊大海上現(xiàn)出漫天絢爛星辰。項述偶爾出外,對照指北針,定下了航路。而根據(jù)重明所述,只要朝著南斗星一直航行,就能找到那個叫“袁昆”的人,只不知距離這妖怪棲身的島嶼,還有多少時候。 日升日落,大海中航行無事可做,除了每天與高句麗武士們簡短交流數(shù)句外,項述便回房與陳星待在一起。陳星的衣服全被收了起來,而項述除非必要,也寸步不離陳星身邊,兩人但凡有時間,便始終坦然相對,起初陳星只覺得甚難為情,奈何項述隨時隨地,只要醒著,就要朝他求歡,哪怕陳星做不動了,也被抱在懷里,與他時時親熱。 “把衣服還我,”陳星說,“至少讓我穿個單衣吧!” 項述反而很自然,站在窗邊倒水,朝陳星說:“青廬交拜后,衣服要被收走三個月,你不提前先適應下?” 陳星隨時隨地都能肆無忌憚地觀賞項述,倒是很快活,但不穿衣褲,簡直與野獸無異,實在有違他的習慣。 “給我喝點水。”陳星說。 陳星本以為自己身體經(jīng)受不了這么折騰,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每每與項述行事后,反而沒那么疲憊了。 如此種種……陳星已不知該如何形容,與項述終日纏綿的這段時日里的感受,只覺天大地大,仿佛一切都被拋到了腦后,在此處擁有彼此,一刻也不想分離,只想與他纏綿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