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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定海浮生錄在線閱讀 - 第36節

第36節

    陳星漸放心下來,天氣一天比一天涼,入秋后的第一場雪遲遲未來,每天清晨,草原上都結滿了白霜,直到說好的十月初三,傳說中的阿克勒族仍杳無音訊。

    十月十五就是草原上的暮秋節了,陳星四處打聽這活動在北邊的一族,得知阿克勒乃是室韋的一支,舉族近三千人,活動區域是更遠的北面,乃至北海一帶。

    “會來的,”項述漫不經心道,“否則風雪一來,他們在北面只會被冷死。”

    “述律空,”車羅風笑道,“你什么時候帶我們去漢人的地方看看?”

    陳星正在給車羅風換藥,車羅風則在給項述糊一頂大單于的羽翎冠,項述沒回應。

    車羅風又用手指勾了勾陳星下巴,說:“聽說你們中原有太多好玩的了。”

    陳星拍開車羅風的手,說:“又一個想要入主中原的嗎?可惜北方現在不歸我們了,你大可與苻堅爭搶去。”

    車羅風又笑道:“我要是帶兵入關,與苻堅打仗,當上柔然皇帝,陳星,你會幫我嗎?”

    項述又用柔然語嚴厲地教訓了車羅風,陳星卻認真道:“大家都覺得中原有大片的無主土地,誰能打就是誰的,你們有沒有想過,漢人若來踐踏你們的家園,搶奪你們的財產,大伙兒會怎么想?”

    車羅風笑著說:“開個玩笑而已,大單于不點頭,敕勒盟是不會南下的。”

    川中的病人陸陸續續幾乎全被看完了,陳星在一個月里,看了足有數千病人,一天要看近兩百人。“神醫”的名頭已傳遍整個敕勒川,沒有人敢再把他當作小廝看。出入之間,諸胡人待他恭恭敬敬,而自從那夜過后,項述待他的態度也有所好轉。

    車羅風已近乎完全恢復,能騎馬了,平日里項述便偶爾帶他出外散心,陳星跟著去過幾次,天冷不愛動,偶爾又有病人來問診,便不去加入他們。

    畢竟車羅風對漢人的世界充滿了興趣,不僅學了些許漢語,更纏著陳星問這問那,若真是好學也就算了,常常談起來,話里還帶著些許覬覦之意,讓陳星覺得有點不大舒服。

    “你教我用漢字寫述律空的名字吧。”車羅風道。

    陳星心想為什么不學寫你自己的名字?

    暮秋節到了,這是塞外雜胡一年一度的盛大節日,過完十月十五,大草原便宣告開始過冬。這一天里諸胡將載歌載舞,宰羊飲酒,開始準備諸多冬藏活計。陳星學會了不少柔然語、匈奴語與鐵勒語,大致知道,按理說往年九月末十月初便該來第一場雪了,但今年的雪遲遲未下,阿克勒族也始終沒有來。

    阿克勒族不來,陳星就無法確認地圖上的方位,待得一開始下大雪,通往更北方的路將更難走,就得等到開春了。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陳星不禁焦慮起來。

    “過完今天,”項述依舊在帳內飲茶,說,“再不來,我便派人北上找他們。”

    項述歸來后便換了一身大單于王袍,穿得十分華麗,頭上戴著羽冠,插了三根鳥羽,一身武袍繡了古盟中十六胡的神徽,相當氣派。陳星觀察他日久,發現項述也是有活兒要干的,大單于這個位置不像皇帝,極少涉及諸胡內政。更多的是調停爭端,劃分職責,并充當古盟象征。忙的時候很忙,常要聽各族長老倒苦水互相攻訐指責,事情處理完了,閑下來的時候又很閑,常常一整天沒事干,與陳星在帳篷中大眼瞪小眼。

    “沒有雪,”項述說,“今年暮秋不能滑雪了,你能不能別老擰著眉頭?”

    陳星心想這過完年,我就只剩下三年能活了!你說我擰不擰眉頭?!

    第30章 暮秋┃彼其之子,美如英

    奈何急也沒用, 陳星小時候最喜歡過節熱鬧, 只可惜半大時就被帶到深山中, 寂寞了這么多年,正想玩玩。

    “那好。”陳星說,“你記不記得自己說過, 只要治好車羅風,讓你做什么都行?”

    “終于來了?”項述說,“等你提這句話好些時候了, 要當你護法, 是罷?我答應過的事,自然說到做到。”

    陳星沒想到項述居然答應得如此爽快, 十分意外。

    項述:“這些時日里,我一直在想你說的話。”

    陳星:“哎, 醒醒,不是這要求,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逼你當護法,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有多大意義?”

    這下輪到項述意外了, 懷疑地看著陳星, 皺眉。

    陳星笑道:“明天暮秋節,你帶我好好玩玩,行嗎?”

    項述注視陳星,很久沒有回答,最后道:“可以。”

    暮秋節當天, 敕勒川中辦起了一場空前的盛會,各族將美酒與牛羊rou堆到清出的一片空地之中,拼起足有一里的長桌,供人自行取食飲用。十六胡撐起了近十個賽場,縱馬、騎射、摔跤、馴牛等等……簡直是一場粗獷的狂歡!

    陳星看到這么熱鬧,頓時歡呼一聲,來到賽場一旁,人山人海,項述則自去準備開箭祭天的儀式。陳星逛了半天,在熱鬧的摔跤場旁大聲叫好,又用醫資與胡人們賭錢,贏了不少,朝匈奴人買了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駒,騎著四處溜達。

    “神醫!”鐵勒青年找了半天,忙道,“大單于找你!快到高臺去!”

    “項述!”陳星喊道,“你看我買的馬怎么樣?”

    其時臺前已聚集了不少人,陳星牽著馬過來,項述正在高臺上,穿著鐵勒一副純金打造的武鎧,露出以系帶繞過的漂亮胸膛,腹肌漂亮整齊,手持一把玉弓,眉目間現出忿意,道:“自己讓我帶你玩,早上起來就跑得沒影了!”

    陳星笑著看他,見項述于臺上長身而立,稍稍側身時,更顯玉樹臨風,一時搜腸刮肚,平生所學的詩書與文字,竟找不出形容他的句子。

    “彼其之子,美如英。”陳星走近項述,覺得自己心臟狂跳,都有點喘不過氣了。然而縱使心中波濤洶涌,表面上卻裝出笑吟吟的淡定表情來。

    “什么?”項述揚眉,不解問道。

    陳星躍上臺去,幫項述整理了下鎧甲。

    “夸你漂亮!”陳星道,“你們這些胡人,真是不解風情!”

    陳星到得臺上一側邊緣,下面的人便開始吹口哨,項述一指背后,示意他讓開少許,就在后頭看。

    車羅風也上了臺,喊道:“開始了?”

    項述示意,車羅風便下令,高臺四周的柔然號手紛紛吹號,整個敕勒盟所有的胡人馬上停下手中之事,朝著中央高臺爭先恐后,一涌而來。

    車羅風接過成雙大雁,只見大雁脖前以紅繩系著,紅繩中央又掛了一面巴掌大的金鑼。

    陳星說:“這是要做什么?”

    項述手握玉弓,沉聲道:“睜大雙眼看著。”

    陳星:“一箭雙雕?不要了吧,你能射中?萬一射不中呢?”

    項述:“射不中就丟臉了。”

    陳星:“不是……就算射中了,大雁又有什么錯?大雁是無辜的啊!”

    項述朗聲,用鐵勒語宣布暮秋節開始,下面卻沒有人歡呼,黑壓壓數十萬人圍在高臺下,水泄不通。

    車羅風喝道:“去吧!”說著兩手將大雁一放,成雙雁齊鳴,刷然展翅飛向天際!

    只見眨眼間,那兩只大雁互相拉扯,開始盤旋,繼而步驟一致,頓時成為小黑點。

    項述緩慢拉開長弓,臺下三十萬人屏息,陳星瞠目結舌,你真有這本事?!

    緊接著,項述原地一轉,將弓輪成滿月,借這回轉之力,長弓斜斜指向天際,咻、咻、咻、三式連珠箭射去!

    那日長安城中,項述百步外射飛馮千鎰手中陰陽鑒,已是神技,陳星萬萬沒想到他竟是要以箭技射這空中金鑼!

    大雁越飛越高,項述又補了最后一箭。

    第一箭,紅繩斷,金鑼從萬丈高空中墜下,迎上了第二箭,“當”的一響。

    繼而又是“當”一聲,第三箭也中了!

    最后一箭迎頭趕上,將金鑼射穿,內力震蕩!

    霎時場中響起排山倒海的歡呼,十六胡同時震天吶喊,項述收弓,場下那狂歡達到頂點,氣氛頓時有點不受控制,無論男女老少,各自載歌載舞散開,如潮水般散向四面八方。車羅風大笑,拉起項述的手,項述扔了玉弓,招手示意陳星,抓住他的手腕,三人跑下高臺去。

    到處都是美酒與佳肴,眾人開始斗酒,陳星被擠來擠去,先前已喝了不少,酒勁令他頗有點頭暈,車羅風又大聲喊著什么,項述卻道:“少喝點!不想抱你回去了!”

    “沒關系!”陳星喊道。

    項述清出人群,車羅風又給陳星遞酒碗,項述自己喝了一碗,陳星說:“車羅風,你傷還沒好,少喝點。”

    有人給車羅風遞酒,項述靠在長桌前,便接過來,替他仰脖飲盡,眾胡人嘩然起哄,車羅風哈哈大笑,按著項述,把他按在長桌上,低頭親了下去。

    陳星:“……”

    那一下眾人又是嘩然,紛紛哄笑,項述卻抬手抵擋,沒等車羅風親到他的嘴唇,便抬腳將車羅風踹到一邊,怒吼道:“快滾!”

    陳星也跟著笑,忽然不知為什么,心里有點莫名的難受,就像被摁了一下,酒意讓他喘不過氣來。

    車羅風作勢躺在地上,“哎呀”“哎呀”地叫。項述生怕踹到他的傷口,忙上前檢查。陳星趕緊過去,說:“我看看?”

    車羅風笑著推開陳星,用柔然話大喊著要與項述摔跤,一躍而起,騎在項述背后,被項述揪下來,嫌棄他廢物,不與他動手,擺擺手要走,又被車羅風攔住去路。

    “述律空!”車羅風笑著喊道,“我要朝你挑戰!打贏你,我就是大單于了!你讓我一只手!”

    柔然小伙子齊聲喊道:“打一場!打一場!打一場!”

    項述嘲諷一笑,索性一手背到身后。

    場中頓時被人團團圍住,遮去了陳星的視線。

    陳星放下酒碗,聽到圈中傳來歡呼聲,忽然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如影隨形的寂寞,便轉身離開長桌,走出人群,來到敕勒川南邊盡頭。

    我這是怎么了?陳星只覺莫名其妙,一股沉重的感覺頓時攫住了他。天空黑壓壓的,遮去了藍天,仿佛風雪欲來。

    他爬上干草垛去,安靜地坐了下來,從未有過像現在這般地惆悵。是思鄉了嗎?可是我的故鄉又在哪里?陳星叼著草桿,帶著酒意躺了下來,陷在干草垛里,眼望灰色沉重的天際,耳畔還傳來一眾胡人的高呼聲。

    陳星心頭有點惱火,原本好好的熱鬧景象,一眨眼間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回憶起剛剛看見的項述的英姿颯爽的模樣,又有點不快,就像自己的東西被搶了一般,那感覺在心頭變得十分混亂,糾結成了一團亂麻。

    呼聲越來越近,陳星更為惱火,坐起身來,喊道:“吵死了!在干什么?!”

    只見不遠處巡邏的一隊人奔向草原,散開呈扇形,并大聲呼喝起來。陳星被這變故打斷了思路,茫然望去,躍下草垛,上了自己的小馬,騎向包圍圈中央。

    只見數十名柔然騎兵圍著一人,那人穿著黑色斗篷,麻布蒙著臉,手持一把齊眉長棍,警惕地望向騎兵們。

    陳星學柔然語學得不全,問道:“這是什么人?”

    敕勒川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他,柔然人一見陳星過來,便讓出少許,那訪客一見陳星,卻道:“天馳!”

    訪客摘下蒙面布,解下斗篷兜帽,雙目清亮,唇紅齒白,笑道:“總算找到你了!”

    “拓跋焱?”陳星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拓跋焱,當即翻身下馬,快步跑了過去。拓跋焱亦下得馬來,爽朗大笑,與陳星抱了下。

    “我聽說大單于帶著你,回了敕勒川,”拓跋焱道,“便朝陛下請命,過來找你。”

    陳星忙朝眾人示意,這是自己朋友,柔然騎兵們臉色有異,聞言便紛紛行禮離開。

    “在過暮秋節了?”拓跋焱望去。

    陳星心中的一點郁悶,隨著拓跋焱的前來一掃而空,再見朋友,不由得滿心歡喜,笑道:“是啊,你怎么跑了這么遠,也不先送封信過來?只有你自己嗎?”

    拓跋焱點了點頭,一手搭著陳星肩膀,牽著馬,朝敕勒川方向慢慢走去,說:“你在這兒,過得怎么樣?他們挺敬重你的,因為大單于嗎?”

    “他?”陳星嗤之以鼻,將這些日子的經過約略說了,又道:“我讓人把項述找來?”

    拓跋焱似乎有點忐忑,望向遠處,再看陳星。

    “朝廷怎么樣了?”陳星又問,“找我有什么事嗎?”

    拓跋焱帶來了中原的消息,事實上也就那樣。項述帶著陳星離開以后,苻堅回到未央宮中,魃亂暫告一段落,被毀了個稀巴爛的未央宮差點讓苻堅吐血,只得盡快讓人重建。而慕容沖當夜宿在宮中,總算被苻堅說服,決定暫時不來找項述的麻煩。

    交換條件只有一個——即是捉拿馮千鈞,交給慕容家處置。

    但上到苻堅,下到文武百官,都相當清楚,慕容家族非常記仇,現在不來與項述正面沖突,不過是忌憚古盟,畢竟各胡這么多年來你殺我我殺你,爭斗不休,入關后更各自結下了深仇大恨。項述手中握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苻堅唯一希望的就是暫且息事寧人。只得等來日有機會再行清算。

    但慕容沖的面子總要顧全,清河公主死得不明不白,也無法朝天下交代,于是苻堅發出了通緝令,追捕馮千鈞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