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還撲哧笑了一聲。 楚弈就低頭看又被自己撈起穿在身上的褲子,加了一圈的布,拼在那里,確實丑,更別說其他地方還綻線兩回。 他就扯了扯嘴角,對著睡得香甜的小婦人挑眉,低聲說:“我就喜歡穿丑的?!?/br> ** 太子在醫士送來消息后,就一直在院子里的梨樹下坐著,像個小孩子一樣坐著,貴重的衣袍上都沾滿泥土。 梨樹是小時候他和阿姐一起栽種的,如今已經枝繁葉密,宛如一頂大傘。 他動了動僵直的脖子,抬頭看向樹枝上綴著小小的青果,翠綠喜人。 他看著,臉上就綻放出一個極溫柔地笑來。 在這個季節,他和阿姐都有了孩兒。正是春去夏來,孩子降生的時候也該是冬末,要迎來新春的時候。 春季,一個萬物復蘇的季節,這是不是上天在暗示著好兆頭。 他失笑,下刻喉嚨發癢,忙抬袖捂著嘴咳嗽兩聲。 王司寢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手里捧著茶,彎腰送到他跟前:“殿下坐了一下午了,再晚些太陽要下山,起風了還是會有些冷,殿下回屋吧?!?/br> 太子抬頭看這個懷著自己孩兒的女子,眉宇舒展,站起身來,接過她遞來的茶抿了兩口。一手握著茶杯,一手就牽了她,慢慢往里走。 每走一步,心里的打算就越發堅定了。 阿姐懷孕,可以說也是東風相助。這個關節,阿姐應該不會告訴楚弈懷上身孕的事情,她想讓楚弈離開洛城,萬一有變故,楚弈能更好自保。 那他也就找個更好的時機告訴楚弈,讓他安排的那些事情,更無后顧之憂。 ** 帝王那日在早朝上封了恒王的封地,親自督辦著把恒王送走的事,連自己還有一個的生辰也不讓恒王留下慶祝。不過五日,就讓恒王出發,至于那邊的王府,就讓人在恒王在路上的時候開始整修。 武帝突然就跟轉了性子一樣,居然真把能牽制太子的另一個兒子送走了,連太尉都不太習慣帝王這種‘英明’。 但只有帝王知道,他是怎么哄了恒王安心出發。 他告訴這個兒子,他一個定會在自己生辰的時候再把他風光接回洛城,讓兒子安心。 恒王年紀小,失去陳家和母親,如今自然是帝王說什么是什么,也只能是相信帝王了。 太子和趙樂君都冷眼看著帝王行事,楚弈暗中卻又有了一樣安排。讓人暗中去跟著恒王的車隊。 雖然他不愿意,但是恒王還是安全的到達河西最好,不然半路出了什么事,太子一樣說不清。他不知道是,趙樂君和太子也安排了人。 就在恒王剛離開洛城,霍廷也收到潁州劉秉傳來的消息,說是那邊的人給到迷信,恒王已經離開路程?;敉⒂X得時間成熟了,暗暗再去了潁州一次。 “陛下的萬壽還有不到一個月,我們肯定要去洛城獻禮,每年都是這個慣例,想必今年也不會變?!?/br> 霍廷眼中有著暗光,野心勃勃。 劉秉明白他的意思,在邊上思索了片刻說:“那位公子送信來,也提了一下圣上萬壽的事情,他說那時洛城布防會加嚴,唯一的機會應該是在當日宴會快結束之時?!?/br> 那晚必然狂歡。 “應該是那個時候更好控制那狗皇帝!” 兩人相視一笑,劉秉笑過后,還是有些擔心:“如果我們成功,那位公子會不會又起別的心思,我們是給他人做嫁衣?” “怕他個屁!”霍廷冷冷一笑,“挾天子令諸侯是我們,讓帝王和太子鬧得不安寧后,一切就由我們說了算,我們那么幾個人,還斗不過他一個?而且他們一族不都死光了,他那里來的資本再爭?不過是出一口氣。” 劉秉多少還是有擔憂,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帝王在收回鐵礦后,依舊沒有給他們軍餉,而是用那些糧食來再去換種馬戰馬,來加強洛城的軍防。 他們這些賣命的,在狗皇帝眼里不值一提! 他們再不反,難道等坐吃山空,等死那還不如拼上一回! 洛城風雨欲來,在平縣的謝星也被作了好幾天的義母作得滿腦子官司。 他義母最會一哭二鬧三上吊,身體好一點后,就又鬧開了。 把他鬧得每日腦門青筋直跳,義母還鬧起了絕食,一定見到他義兄這樣一套。 謝星因此也被惹毛了。 本就收到那個狗屁恒王要還插一杠,心疼兄長還來不急,還要面對一個作天作地的老太婆。 他氣得連連咬牙,吩咐侍衛:“她不吃,那就不要吃!我們日日在院子里烤rou,不管是什么rou,都在院子烤著吃!只給她水喝!” 于是,楚老夫人這個橫的就遇上了一個更橫的,每日忍著餓,聞著飄進來的rou香直咽唾沫。 謝星在餓了她兩天后,吩咐人在廚房留點rou,到了晚上就守株待老太婆。 果然到了半夜,餓得快昏倒的楚老夫人就跟只耗子一樣溜進廚房,找到rou用手抓著就坐在地上啃。 正啃著,謝星一腳踢開門,嚇得她躲都沒有地方躲。 謝星舉著火把,來到義母跟前,把她丟掉的rou撿起來,又塞她手里微笑著說:“義母還絕食嗎?” 楚老夫人看著手中的rou,眼淚嘩嘩地就落下來,咬了一口,連連搖頭。 謝星點點頭,有著孺子可教般的欣慰:“所以,義母要吃好睡好,還可能有命等來我阿兄探望,餓死了鬧死了,也就只能等到我阿兄在你土堆前拜一拜了。” 一番話說的老婦人眼淚橫流。 謝星到底是心軟,看著她實在可憐,就又說道:“義母你也別太難過,阿兄喜歡的女人就只有長公主,你離開前長公主就在軍營呢。你等阿兄把我阿嫂追回來了,自然你該享的福,還是你享的……”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義母兩眼直翻白,是被他嘴里透露的消息驚得噎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星:我不是故意的??! 第66章 伴隨著夏熱酷熱來到的,還有帝王的萬壽。 先帝早年征戰傷了身子早逝,武帝青年登基,如今正好是登基二十年,四十的整壽。宮里各部都為著帝王的壽辰忙碌,各處郡城藩王和武將也紛紛帶上重禮往洛城來,參加帝王大壽。 這個時候恒王已經在往河西的路上走了有近半月。 他們一行浩浩蕩蕩,又是有許多的物什,預估是要一個月才能走到地方。 楚弈派出去的人給送回來的消息,是恒王一路都順利,除去有時候會因為趕路勞累和無趣,在驛站一停留又是四五日,如今一算居然連五分一的路程都沒有走完。 “按這樣走下去,沒有兩個月能到河西?”他一指輕輕敲點在習慣上,凝眉,面上的神色也分不清是喜是怒。 來人覷了覷他的神色,估算著時間說:“恐怕是要兩個月了?!?/br> “夜長夢多,這個時候我就怕霍廷那幫子有打算。我們的人盯緊點,不管怎么樣,恒王都不能在路上出事?!?/br> 楚弈嘴里嘖地一聲,是嫌棄恒王給他和太子都要帶來麻煩。 帝王高坐廟堂,不聞百姓疾苦,不知外邊武將虎視眈眈,如今還要大擺壽宴,連帶胡人都被帝王再留下來參加萬壽。 金銀如同流水一般,若是叫來洛城朝拜的武將看著,恐怕更是想殺紅眼。 這個時候,也是最容易出亂子的時候,楚弈不得不防。 來人應聲帶著命令離開。 趙樂君一襲大紅曲裾從廊下走來,美人身段裊裊,從百花間走過,花團錦簇也抵不過她一分嬌艷。 楚弈視線在她纖細的腰身掃過,這蟬鳴的午后,莫名就更加憋悶,讓人感覺到躁熱難耐。 在她來到前,他已經扯開了襟口,露出下面結實的胸膛。趙樂君俯視著,能看到他肌rou間壁壘分明的線條。 “怎么跑這里來見人了,有什么事要瞞著我的?” 她收回視線,目光輕飄飄看向他,只停留在他臉上。 楚弈卻是知道她在害羞,伸手去把人一下就拽到懷里。 趙樂君被他拽得心臟都要跳出來,還想用手肘抵一下地面,但他護得好,讓她整個人跌在他盤坐的腿上。 讓她松一口氣。 楚弈將人抱了個滿懷,一點兒也不滿足,鼻尖在她發間輕嗅,跟頭大熊似的。 他們兩人都半個多月沒有親近了,日日跟她睡一個榻,她不愿意,他就不敢勉強?,F在真是快硬生生憋成柳下惠。 他大白天的就一副欲|求不滿的無賴樣子,趙樂君臉頰都被鬧得發燙,伸手去推他。 不想被他握著手就含在嘴里,舌尖在她細白的指尖上打轉,一雙眼眸沉沉地盯著她看,讓她連身子都是酥的。 “有人在,快松口!” 楚弈才不想松開,咬了她手指一口,還用牙輕輕磨著。 他是真恨不得一口把人給吞了! 趙樂君已經用身體不適,還假裝來了小日子,才推諉了這半個月。眼見這樣的情況,沒準他就要獸|性大發。 她長睫輕顫,知道是委屈他,終于忍著臊抬著下巴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 楚弈雙眼就瞇了起來,視線掃過她細軟的手,怕她會耍賴似地確認問道:“可真?” “愛信不信!” 她把手抽回來,用他的衣服揩了下。 下刻就被他又摟緊,聽到他說了句先給點定金,就被結結實實吻得透不過氣。 胡鬧一通后,楚弈越發覺得難耐,覺得就是自己在折騰自己,望梅也不止渴。突然就站起來,說:“我去涼快涼快。” 過了會,銀錦過來跟還坐在這納涼的趙樂君稟道:“將軍跑去湖里鳧水了,還說順帶給公主抓魚,晚上就吃炙魚膾?!?/br> 趙樂君被逗得笑了半天。 等再見楚弈的時候,他披著外袍,中衣濕漉漉地就貼在身上,手里拎了三條大鯉魚,站在驕陽下對她顯擺戰利品。 她心里暖融融地,催他去換衣裳,然后到水榭讓仆人生炭架起架子,一應準備妥當便也到了夕陽微斜的時候。 霞光落在湖面上,金光細碎,兩人站在水岸上,水中倒影成雙,一切都極為美好。 楚弈把親自烤的魚送上時,有個今兒外出的女使正把市井的趣事說給趙樂君聽。 “兩個官員的家仆就為了兩尾打起來了,奴婢還以為是什么金貴的,跑前去一看,還沒有將軍今兒撈起的一半大。百姓們都圍著看熱鬧呢。” 為了兩尾魚打起來,聽起來是很滑稽,但趙樂君卻明白這里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