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很快,武向北攜款失蹤…… 武儀蘭直接面臨失學的困境! 她也去求過二姐武儀春、卻遭拒絕。 武儀蘭開始焦慮、擔憂。 沒過多久,她就聽說她被娘許給了隔壁村的一個農民? 被氣昏了頭的武儀蘭連夜逃離。 可她又無處可去,只能隨波逐流一般,走到哪兒就算哪兒。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低迷期,武儀蘭總算是站穩了腳跟、能自力更生了。憑著高中學歷,她做過服務員、廠妹、銷售員…… 但這些全是高體力付出、低薪金收入的工作。 她拼盡全力也只能混個溫飽,僅此而已。 在外流浪的每一個夜晚,武儀蘭都在怨恨家里的人、尤其是二姐武儀春!所以她迫切地想要賺大錢,然后風風光光地回去,狠狠地打武儀春的臉! 可惜,她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一轉眼八年過去了,武儀蘭一事無成。 也不能說是一事無成…… 她還是小有積蓄、并且也正兒八經地談過幾個男朋友的。但無論是她的存錢、還是她從男朋友們那里弄來的錢,都距離她的目標太遠太遠,尤其是……這些年,她眼睜睜地看著華欣越做越大了。 武儀蘭突然意識到,哪怕窮盡一生的努力,恐怕也不能改變命運。 陷進泥潭里的人,如無外援,光靠著自己的一身力氣、只會越陷越深。 她愈發痛恨那些當初不愿意拉她一把的人。 有一天,武儀蘭接了個……在人潮密集的城中村出租民居處派傳單的活計。 她派完了傳單、準備離開,無意間卻看到了……有個撿垃圾的老太婆? 盡管已經離家七八年了…… 但武儀蘭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的親娘姚桂香啊! 這是怎么一回事? 娘怎么會在這里撿垃圾? 武儀蘭驚訝地差點兒就喊出一聲“娘”…… 她忍住了。 ——武儀春當年袖手旁觀,只是讓她無法繼續享受安逸的生活;但她之所以背井離鄉、四處流浪……是因為娘胡亂給她訂了門婚事啊! 武儀蘭躲到了一旁,開始仔細地觀察著娘。 她發現娘好像……嗓子不舒服、說不出話? 即使是這樣,可娘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撿垃圾就撿垃圾吧,還欺負那些賣饅頭包子的早點店、直接搶食物;又或者是欺負那些被長輩疏于照顧的小孩子,搶小孩兒手里的食物……就算小孩兒的父母長輩過來制止,娘也是一副“我是老人我怕誰”的樣子…… 武儀蘭斷絕了認娘的念頭。 她一連兩三天都過來、悄悄地觀察著娘。 依她對娘的了解——娘大字不識,不太可能一個人獨自出遠門。而大哥二姐有家有業的,不太可能把娘往這兒帶。所以說……娘必定是跟著三哥、四姐或者五哥,才能來到了這里的。 三哥么,他排行第三但實際是娘的長子,按說他不太可能出來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四蓮或者五北把她帶來的? 也不太可能是四蓮…… 她是做皮rou生意的,沒事兒把個老太婆從老家接出來干什么? 所以說…… 是五北把娘接出來的? 一說起五北,武儀蘭就忍不住怒從中來! 當年要不是他把那五萬塊錢席卷一空…… 她武儀蘭也不至于就落到了今天這地步! 想了想,武儀蘭打了個電話回老家去,問了問情況——她這才知道,原來三南很早就已經出來了?而且四蓮因為賣銀已經被判刑了?五北倒是一直沒有消息……而且娘和三嫂都生了病,據說都在省城住院? 打聽到了這些…… 武儀蘭心里有數了。 ——娘是被武向北接出來的!而且武向北應該就住在這附近!!! 可一番調查下來,她沒能找著武向北,反倒是眼睜睜地看著……娘的橫行霸道惹其他的流浪漢不爽,好幾個人把娘胖揍了一頓以后……娘越來越虛弱了。 猶豫再三,武儀蘭用公用電話報了警。 她遠遠地看著警察把娘送到了收容所……然后,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又跑回到了省城。 在省城,她悄悄地隱匿在一旁,看到了武儀春居住的別墅、武儀春開的車,還看到了華欣總部的那幢……十幾層高的辦公大樓! 武儀蘭的內心開始扭曲。 她難受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那少女時代曾經立下的、必須要狠狠地打對方臉的夢想,這會兒化成了一記又一記的耳光,啪啪啪地打在她的臉上。 真疼。 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被嫉妒、怨恨沖昏了頭腦的武儀蘭想出了一個辦法。 她雖然找不到武向北的下落,但先前打電話回老家時,她得到了三哥武向南的電話號碼。當然了,武向南早就已經不在那兒干活了。 但武儀蘭沒死心。 她親自跑到了深圳去問,終于問到了一個知道武向南近況的人。然后循著一個又一個中斷了、又仿佛有一點兒盼頭的線索……她終于找到了武正南。 武儀蘭精心策劃了一場鬧劇。 什么她通過娘、匯了八十投資給二姐、入股華欣的事兒都是她編的。其實她也沒指望武儀春會真的分給她股份什么的,只是想趁著娘的葬禮鬧一場、武儀春會因為不想鬧大而給她一筆錢…… 為了不讓自己勢單力薄,她夸大其辭騙了武向南、還許給他不少好處;甚至為了造勢,她還花錢雇傭了一群混混來虛張聲勢…… 僅此而已。 但武儀蘭完全沒有想到,武儀春居然讓來娣去報了警??? 武儀蘭閉了閉眼。 剛才她和那些混混被特警帶上了大卡車、往派出所來的時候…… 武儀蘭聽到小混混說,那幾個襲警、又跑掉了的人,好像身上都有背負人命案子的? 所以那些警察都很緊張,把她這案子也當成了大案在處理。 這會兒,其他人都被分散關押了起來,等候輪流審訊…… 想到這兒,武儀蘭的眼淚汨汨地直往下淌。 她到得到怎樣的對待?會判刑嗎?會坐牢嗎?以后怎么辦? 她為什么要想出這樣的屎計啊!好好打工不成嗎?好好和二姐說、讓她給個機會不成嗎?她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這時,武儀蘭突然隱約聽到外頭有人在說話? 好像還是—— 二姐武儀春的聲音? “……警察同志,請你讓我進去看看她吧,我、我就說上幾句話!” “抱歉,這是我們的規定。案子沒結之前不能探視。” “我保證不說這案子的事兒,我、我就有幾句家常話兒想跟她說一說……” “真對不起,我們不能違反規定。” 武儀蘭閉著眼…… 可兩行淚水卻從她的眼眶里淌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 “武儀蘭,有人給你送東西過來了!”有人叫喊了一聲。 武儀蘭睜開了被淚水糊住的眼。 女警打開了鐵柵欄門,遞過來一包東西。 武儀蘭接過。 這是一件疊起來的柔軟毛衣? 正好…… 在這冷冰冰的屋子里呆了好幾個小時了,她冷壞了。 武儀蘭連忙展開毛衣,想要穿上…… 一堆東西從毛衣里掉了出來。 ——幾小包的紙巾、幾盒盒裝牛奶、幾塊獨立包裝的蛋糕、還有一盒薄荷糖,另外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還寫著幾個熟悉的娟秀字體:全部坦白從寬、盡快重新做人。 武儀蘭拿著紙條嚎啕大哭了起來。 第190章 武儀春并沒有追究武儀蘭的責任。 可武儀蘭偽造匯款單、信件, 還花錢雇兇斗毆……這是事實。 最終,她被送勞教三個月。 此事一了,暑期也基本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