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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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蕭煜的心一跳。 “只是這種草對坤君來說——是劇毒!并且唯一的解藥就生長在西域沙漠的海子邊上。”江晚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突然站起來強(qiáng)硬的扶起沈雁初,在他的后背上撫摸了幾下,略微一用力,沈雁初再次吐出一大股血水來。 江晚亭的動作太快,蕭煜甚至來不及阻止。 “你要做什么!”蕭煜上去想要攔住江晚亭。 “自然是救他。”江晚亭扶著沈雁初又吐了幾口血水。“自然是吃進(jìn)去的,自然吐出來一些更好。再等下去等月見草全部被吸收,那便更加救不回來了。” 蕭煜被江晚亭的話逼得往后退了一步。 “月見草是西域特有的草藥,它的解藥霖棲花也是。大梁是……沒有這兩種草的。”江晚亭看上去臉色也極為蒼白。“但是他應(yīng)該還有救,坤君食用月見草,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會立即致命,而殿下沒有,只是昏迷。說明——” 蕭煜心中一涼,突然明白了過來。 毒藥解藥都是來自西域,且毒發(fā)只是昏迷,說明下毒之人并不是想直接毒死思?xì)w,而是有所求。甚至下毒思?xì)w……是因為給他下毒實在是太難了,而用這種方式……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 “小祿子,去查負(fù)責(zé)今日皇后飲食的宮人,無論男女,所有的都給我仔仔細(xì)細(xì)的查一遍!”蕭煜疾聲厲色道。 小祿子連忙去查。 “我先開一副藥來延緩一下毒發(fā),陛下再想辦法,據(jù)我所知,此毒只有霖棲花可解。”江晚亭拿起筆快速的寫出一張藥方來。“幸而此毒只針對坤君體質(zhì),對孩子并無大礙。只是難免也會沾染一些。這幾日還是隨藥喂些流食的好。” “好,多謝。”蕭煜僵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生硬的回答道。 江晚亭不放心宮里的人,親自出去抓藥煎藥。 偏殿里頓時只剩下了蕭煜和昏迷著的沈雁初。屋里燈火通明,蕭煜卻覺得整個房間都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沈雁初,僵硬的坐在了床邊。床上的人還帶著艷麗的妝容,紅色的衣裙越發(fā)顯得面前的人死氣沉沉,毫無光彩。 他叫外邊的宮人送進(jìn)來一盆熱水,親自沾濕了帕子把沈雁初的臉擦干凈,再替沈雁初脫了衣物,用被子裹起來。 太和殿的偏殿一向沒有人氣,他的思?xì)w在這里會冷的。蕭煜低著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把沈雁初抱起來,即便受傷的胳膊一直在叫囂著疼痛,即便傷口已經(jīng)崩開流出鮮血,他也繼續(xù)穩(wěn)穩(wěn)的抱著他的思?xì)w。 就像是抱著他的整個世界一樣。 “咱們先回長樂宮,好不好?”蕭煜的聲音低沉且溫柔。他的動作輕柔,抱著裹在被子里的沈雁初往外走。 即便他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有奴才想要跟在蕭煜身后,卻被他呵斥下去,只留了一位打燈的小太監(jiān)。 此時已經(jīng)入了夜,皇宮里一片寂靜。天上的星星讓人眼花繚亂,卻看不到月亮在哪里。 蕭煜什么都看不到,除了懷里的人。他的心里空蕩蕩的,像被人挖開了一個大洞,里邊淌著血,通著風(fēng)。 他當(dāng)初為什么要……當(dāng)皇帝呢? 是因為思?xì)w啊…… 他為什么是蕭煜……而不是一個在皇宮里自生自滅的垃圾? 是因為……思?xì)w啊…… 若是思?xì)w不在了,他做這一切有什么用呢? 蕭煜低低的笑出聲來,那一瞬間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夜里像是湖水里的星辰,晶瑩得透出絕望的光。 就像是西域進(jìn)貢過來的最剔透的水晶杯反射出來的——淚光。 路不長,卻費了些時辰。蕭煜把沈雁初安置在長樂宮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大床上,低頭輕輕的吻了一下沈雁初發(fā)涼的唇。 “陛下,下毒的宮女已經(jīng)找到了,是一位具有東瀛血脈的女子。然而等奴才趕到的時候……人已經(jīng)死了,只找到了這個。”小祿子把手中的東西呈上去。 那是一封密信,上邊蓋著西域諸國的玉璽印。 大梁皇帝: 若想得到解藥,須答應(yīng)吾兩個條件。第一,立即退兵,割玉渡關(guān)一帶十座城池歸吾西域。第二,請陛下以命……慰藉吾西域數(shù)萬烈士之魂!此毒最多維持七日,七日一過必定毒發(fā)身亡,望陛下好好考慮。 西域王 果然是……有所圖謀。蕭煜望著這張薄薄的紙,竟然笑了出來。 今日他笑了很多次,卻一次比一次讓他心碎。 退兵投降讓出城池……然后自殺,他就可以救回思?xì)w了…… 就可以……救回思?xì)w。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fā)誓一定是he,沒有人死!如果明天6點之前營養(yǎng)液到兩萬五……就結(jié)局剩下兩章一起更新,一共8k字! 么么噠,愛你們! 第121章 結(jié)局 除夕當(dāng)晚,蕭煜一夜未睡, 一直在長樂宮守著沈雁初沒有離開。 天邊微亮, 除夕夜已經(jīng)過去,今日便已經(jīng)是新年的第一日。 “陛下……今日應(yīng)當(dāng)接受百官朝賀……”小祿子知道此時應(yīng)該不要說話為好, 但是接受百官朝賀也十分重要,更何況那些大臣還在太和殿囚著。 “好……”蕭煜的聲音沙啞極了, 幾乎聽不出來是他的聲音。 他在沈雁初的床邊坐了一夜, 眼看著沈雁初的呼吸的頻率漸漸變低,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中間沈雁初又吐了幾次, 喂進(jìn)去的藥大多都被吐了出來, 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可除了喂藥, 他什么都做不了。 “昭兒如何了?”蕭煜緩慢的站起身來, 因為坐的時間太長, 他的雙腿有些麻木。 “小殿下昨夜哭鬧了許久才勉強(qiáng)睡著, 早上……開始發(fā)熱。”小祿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一邊用余光注視著陛下,生怕他再次受到打擊。“江大人已經(jīng)去看過了, 也開了藥,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上一些了。” “嗯,等回來去看看。”蕭煜面無表情的回答。“你去下令, 除了心腹以外的所有宮人, 全部都關(guān)起來,一個都不要放走。” “是。”小祿子雖然不大明白,但也立即下令讓心腹去查。他聽出來蕭煜有要去太和殿的意思, 連忙讓下人端些熱水來,再親自服侍蕭煜換衣裳。 蕭煜本就沒有心思去管百官,他心里惦記著沈雁初。到太和殿隨口安慰幾句百官,快速的接受朝賀便離開了。因為昨日之事發(fā)生的實在是迅速,許多人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知道應(yīng)該是皇后出了事情。 等大臣們?nèi)侩x開,蕭煜一個人坐在龍椅上,低著頭沉默不語。偌大的宮殿冷冷清清的,仿佛整個世界都只有他一個人一樣。 其實他不敢回去。昨夜一整晚他都在害怕,害怕思?xì)w突然沒了呼吸。他不敢眨眼,只有一動不動的盯著才能讓他安心。 如今他離開了一會兒,便不敢回去了。 “陛下!陛下!”小祿子本來不敢打擾蕭煜,只是這一次……必須要請示。 蕭煜聞聲抬起頭來,突然發(fā)現(xiàn)謝飲歌就在大殿門口,他頓時愣在了龍椅上。 謝飲歌是坐在輪椅上的。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便服,在大殿門口遙遙的望著蕭煜,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來他是什么表情。 但是能感覺到他的憔悴和疲憊。 “舅舅……”蕭煜站起來,飛快地跑到謝飲歌面前,但是在離謝飲歌五六步的地方停住了。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舅舅也出了事……他也知道謝飲歌的自尊心,所以他停下了腳步。 “我沒事,休養(yǎng)一些時日便能走動了。。”謝飲歌擺了擺手,面色如常道,“擅自回來是想看你有沒有事,還有就是賀衍那小崽子非要我回來休養(yǎng)。” 謝飲歌的語氣同往常差不多,只是多了些凝重。 蕭煜這才放心下來。 “宮里出了什么事?”聰明如謝飲歌,一入宮就知道發(fā)生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先去長樂宮吧。”蕭煜低聲道。 謝飲歌沒有異議,便一起往長樂宮的方向走。謝飲歌不方便,蕭煜本來想替他扶一扶,沒想到卻被他拒絕了。 “我又不是廢人,不必特意幫我。”謝飲歌淡然道。他的眼底有些烏青,看來是路上顛簸奔波導(dǎo)致的。“你先說說到底出了什么事。” 蕭煜把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一一說清楚,又將那封密信交了出來。 謝飲歌接過密信,仔仔細(xì)細(xì)的看過了一遍。“這信有九成可能……是真的。之前連番勝仗已經(jīng)打得他們狗急跳墻,但是在我離開之前他們竟不惜一切代價死守城池,我覺得事有蹊蹺,才回京看看,果然確實是有問題。” “他們這是要……破釜沉舟。”蕭煜步伐越發(fā)緩慢起來。“舅舅,我知道若為人君此時最應(yīng)該做的是……放棄思?xì)w。但是我……”做不到…… 最后半句話蕭煜并沒有說出口,但是他知道謝飲歌應(yīng)該明白他的意思。 “你說的,我自然明白。”謝飲歌自然是明白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當(dāng)初蕭煜是因為什么才走上奪嫡這條路,因為什么才做的皇帝。要說他沒有仁義之心、君主之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最大的理由卻是沈雁初。 “而且昭兒……是我同思?xì)w的孩子,現(xiàn)在思?xì)w又有了身孕。”蕭煜直直的望著謝飲歌,露出一個茫然無措的表情來。“舅舅……你說我應(yīng)該……怎么辦?” 他應(yīng)該怎么辦才能換回他的思?xì)w? 謝飲歌微微一愣,接受得出奇的快。這個消息他有點心理準(zhǔn)備,但是卻沒敢想這是真的。不過昭兒生得確實很像蕭煜,既然乾坤二君已經(jīng)很超乎常理,男人生子也不覺得有什么了。 “冷靜!蕭煜,你是大梁的皇帝。若是你慌了,整個國家都會失控。若是你不在,西域入侵大梁,大梁將生靈涂炭!”謝飲歌語氣嚴(yán)厲了許多。 “是……舅舅。”蕭煜回答得十分艱難。 他做不到輕輕松松的放下沈雁初,如果他的死可以…… 已經(jīng)到了長樂宮的范圍,小祿子提前兩步把昭兒抱了出來。昭兒才剛醒,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一看到謝飲歌回來了,掙扎著從小祿子身上下去,屁顛屁顛的跑到謝飲歌面前,伸出兩條小短胳膊要求抱抱。 謝飲歌低頭把昭兒抱到了腿上,他是小腿受傷,抱個孩子并無大礙。 于是一行人直接進(jìn)入了長樂宮。 一進(jìn)屋就能看到沈雁初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到胸口的起伏。蕭煜上前確認(rèn)一下沈雁初確實還活著,這才松了一口氣。 謝飲歌靜靜的望著躺在床上的沈雁初,懷里的昭兒望著自家爹爹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此時屋內(nèi)只有蕭煜、謝飲歌、小祿子、昭兒和昏迷的謝飲歌。謝飲歌示意小祿子把門關(guān)上,等關(guān)好門,仔細(xì)確認(rèn)身邊不會有其他人才猶豫著開始說話。 “這件事的關(guān)鍵其實在于,我們并不知道西域那邊會不會真的交給我們解藥。其他的我們都能想辦法,但是解藥卻不能。至少要拖延到……讓賀衍去西域偷霖棲花回來。”謝飲歌一邊思考著一邊道。“割讓城池并不是一個短時間內(nèi)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們必然會在宮里留下一個或者不止一個jian細(xì),方便通知情報。” “我已經(jīng)派人控制住宮內(nèi)所有有嫌疑的人。”蕭煜補充道,“應(yīng)該不會有任何遺漏。” “江晚亭手里應(yīng)該會有假死的藥,或許我們可以作戲騙過jian細(xì),并且飛鴿傳書立即通知賀衍去偷霖棲花。”謝飲歌頓時有了計劃。“為了得到這十座城池,西域必然會等下去。但是沈雁初等不了,所以他們必然會派人來維持沈雁初的生命。因為只有沈雁初活著,他們才能達(dá)到目的!” “我……明白了。”蕭煜的手藏在袖子里,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掩蓋住他的顫抖。“十座城池也絕不可能割讓,那些都是大梁的子民,不可讓外人欺侮!” “此事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其余的全不能告訴。你只要裝作自殺而死便是,把剩下的東西交代好,其余的由我來做。”謝飲歌拍在蕭煜的胳膊上,“你要記得,是裝作自殺。等你假死醒來,你的思?xì)w便……也能醒過來了。” 謝飲歌似乎有些擔(dān)憂,但是旁人并不能看得出來他在擔(dān)憂什么。 “舅舅……昭兒便先跟著你了。如今宮中必然不安定,我會把所有的宮人放出來,方便引蛇出洞。我怕昭兒也會被盯上。”蕭煜沉默半晌道。他溫柔的凝望著在謝飲歌懷里嚇得發(fā)愣的昭兒,仿佛在通過昭兒看向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