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捉粉蝶(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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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的天地翻轉著,好似耳朵會更靈。 外頭說的一男一女一肥貓,蒼遲在腦子里對應的是拿饅頭釣魚的伏雙,天天在龍王廟里拖狗皮的虞蠻蠻以及成日瞇眼睡覺的貓兒。他腳一松,腦樁子掉下滴水檐,天靈蓋離地面還有拇指之距離時,他兩手伸出來撐住地面,做了個兩腳朝天,頭發觸地的倒立姿勢。 一雙應景的粉蝴蝶飛到他鞋底上立著,蒼遲貴為一條龍,更不能濫殺無辜,無奈粉蝴蝶膠在了鞋上,無論腿怎么晃,都不肯飛走。 蒼遲兩手變作腳,陟幾級臺階,到喬紅熹面前,道:“汝,幫吾,把蝴蝶捉走。” 喬紅熹退一步表示嫌棄,對著呆串了皮兒的蒼遲,道:“矮,手短。” 虧得他褲子上打了綁腿,倒立時褲子沒有像衣裳一樣垂下,否則喬紅熹可以瞧見他那雙黑黝黝的毛腿。 蒼遲身高八尺有余,喬紅熹與他站在一塊兒,堪過他肩膀。一個人倒立著身高一分沒減,手撐著地,身高反倒是增了半個前臂的長度。喬紅熹站在門檻兒踮起腳,抬起手都夠不著那雙粉蝶。 蒼遲沒聽出喬紅熹話中的嫌棄之意,把小腿打彎,鞋底正好對準喬紅熹的眼睛,道:“可以捉了。”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喬紅熹沒再拒絕,捉鼻屏住氣,趕走了粉蝶。 粉蝶離鞋的那刻,蒼遲眼睛里翻轉的天地終于恢復正常,他理肩頭理衣襟順頭發,和一只舔毛的貓兒似的。 夜時膽小,日時膽大,喬紅熹沒了夜時的害怕,如今是不大想看見他了,嘆著口氣離去。 蒼遲十二般肯定,外頭說的人是自己要找的人,影不離燈的跟在喬紅熹身后。 門首拿著水火棍的公人驀然聽見開門聲,還以為是婦人出門來買菜,拗過頭發現是喬紅熹,皆愣了一下,道:“嫂嫂起得如此早,是要去找師爺嗎?” 喬紅熹的耳朵被嫂嫂這個稱呼嚇聾了,道:“嫂嫂?” 說錯話的公人捂住嘴,舌頭故意打結,道:“是喬喬,我舌頭短,喬字經嘴唇發出,就變成了嫂。” 一早醒來有諸多煩心事兒找到頭上,喬紅熹沒了多余的力氣說話,只說自己要去官衙。公人一聽,紛紛隨在她后頭,隔著兩三米的距離走。 男女在街上行走時保持一段距離,叫做避嫌。蒼遲不懂,寬闊的一條路,非要挨肩擦背地靠著喬紅熹走。 喬紅熹被靠得躲避無路,鼻繞著一股亢陽之氣,忍了許久,終于忍不住說道:“離我遠點。” “好,嫂……呸,喬姑娘莫惱。”身后的公人如響之應聲,往后移三移。 喬紅熹:“……”怒氣當頭,她忘了別人看不見蒼遲。 蒼遲不覺得喬紅熹這句話是在對自己說,繼續挨肩擦背地靠著她走。他不識揚州阡陌,尋拖狗皮的時候也就是站在屋頂上向下望一望而已。 喬紅熹一路別扭來到官衙,云板已敲了好幾下,知縣身子抱恙,衙內一切事務都交給了陸平歌區處。 還沒進官衙,陸平歌的聲音從內傳到外:“光天化日之下,與人打架斗毆,成何體統。” 一道女子之聲反駁:“才不是光天化日,打起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呢。” 喬紅熹認出這道聲音是那位訛饅頭的姑娘,走進衙內一瞧,堂外圍了幾個看熱鬧的人,他們嘴里有吃著三白脆的,有吃著窩兒薄脆的,還有磕瓜子兒的。陸平歌坐在堂上,身穿一領元色錦布直裰,腰間系著猩紅絲絳,臉上有明顯的倦色,想是才從床上起來。 他拿著驚堂木拍案,道:“你這小姑娘長得乖乖巧巧的,小嘴可厲害了啊,先動手打人,還有理?” 案下跪了一排衣衫凌亂的人,與一只毛發凌亂的肥貓。除了虞蠻蠻,其他人都被上了滾肚索,包括那只貓兒。 虞蠻蠻跪在正中央,膝下有墊子墊著,腰板兒筆挺,本來干燥的眼眶變得濕潤,她顫聲顫氣地回道:“您去隨聽隨聽,當時圍觀的人這般多,我可沒有撒謊,本來天就沒亮,您再污蔑我,我就去請月亮娘娘來。月亮娘娘可是蠻蠻的干娘呢。” 虞蠻蠻在哭,伏雙想去安慰她,卻動也動不了。被公人抓住的時候,他最跳潑,被上了滾肚索,嘴巴還被布給膠住了,雙腳也被拷得死死的。 這時候有公人走過來與陸平歌咬耳朵,把事情的經過說清。 陸平歌知道事情經過,冷笑一聲,忽略了虞蠻蠻最后一句話,驚堂木再狠狠一拍,道:“這就是姑娘的不對了,不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架,在烏漆嘛黑的時辰打架,萬一好歹沒人看見,爺我可要歪派姑娘了。” 虞蠻蠻鼻子哼哼不做聲,眉目露出倔強的神氣。 情頭忽變,三個男子驚了,忙挨檔兒解釋: “呸!先動手打人還有理了。” “陸師爺您莫聽她的話,您可不能徇私枉法。” “這臭婆娘與她的臭爺們還有這只臭牲畜,打人可猛了,又抓又撓的,爺險些被打死咯。” 最后一句話是那個帶青巾的男子說的。 陸平歌的心,堂堂皇皇地偏了,睜眼說瞎話,幽幽說道:“你們幾個臉上都是貓兒的抓痕,臉上青紫的地方,都是磕出來的,沒有一點是人為的傷。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偷了貓兒的小魚干,我瞧你們這副腌臜樣也做得出來。” “冤枉啊陸師爺!” “陸師爺您醒醒吧。” 喬紅熹與蒼遲在堂外圍觀,聽到此處,蒼遲眉頭一皺,漾漾地走進堂內,他不知腳下有門檻這種東西,不小心被絆住了,腳下趔趄,像滾像爬到了帶青巾男子的身后。 他嘴巴一張,從口中吐出一小團青火把青巾點燃,道:“口出狂言,竟敢說本龍的貓兒臭。” 頂上一熱,頓時濃煙四起,男子手無法動彈,倒在地上滾了幾個窠羅圈:“啊,救命啊,好熱。” 虞蠻蠻覷見蒼遲,眼眶放了晴,道:“蒼遲哥哥。” 伏雙在蒼遲面前出丑狼藉,扭過頭去,暗氣暗惱。貓兒許久不見蒼遲,掙脫了滾肚索,到他腳邊喵喵叫。 忽然著火,驚嚇了圍觀的眾人與堂內的人,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頭頂著火的人身上了。 眾人沉默而不敢言,喬紅熹欲語復吞聲,吞聲復欲語。 陸平歌打夯兒三拍驚堂木,指著三個男子對公人,鑿空投隙,道:“他,他還有他,口吐污言穢語,關三天。” 三個男子氣苦眼熱,被帶下去時嚷嚷: “師爺您得不到美人,就拿俺們這些可憐蟲煞氣!” “天殺的,光天化日之下,徇私枉法了!” …… 男子被帶下去之后,陸平歌頭還疼,不知如何區處一男一女與一只肥貓。 蒼遲吐完火,綽有余暇地折回到喬紅熹身旁,好似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臉上依舊無情無緒。 喬紅熹不同,瞧見了這等奇怪的事情,內心波濤翻滾,臉上千變萬變,留著淋漓的汗。 她眼睛滴溜骨碌轉,捂住胸口發出一聲驚呼:“我的親娘喲……” 喬紅熹的聲音好辨別,清脆悅耳,很逗人愛。陸平歌抬眼望去,在眾人群中一眼發現了喬紅熹。虞蠻蠻也望去,看到了給自己買饅頭的人,笑道:“喬jiejie。” 虞蠻蠻臉上臟兮兮,陸平歌只覺得她面染,并沒認出她是曾與喬紅熹一起來過衙門的姑娘,聽到一聲jiejie,陸平歌覺得奇怪,便問:“喬紅熹,你認識?” 喬紅熹想說不認識,蒼遲卻道:“拖狗皮在里面,可她犯了法,吾知里頭的男子與汝相識,請汝將她救出,這樣才能拿回行雨珠。” 蒼遲嘴巴一開,喬紅熹就覺得他要噴火,不依他所求,下一刻火就要從頭燒尾。她吸了一口寡氣,腳步兒絲絲兩氣,跨過門檻走進。 與此同時,一個衣敞口青藍衫,蹬皂皮靴的男子也跨門檻走進。男子身子清減,衣著在身上十分肥大,走路時衣服發出屑屑索索的聲音。 他走到案前,微微打一躬,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道:“這是三皇子給陸師爺的一封信,三皇子讓陸師爺,快些放了那幾名道士。”